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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礼堂之窗   作者:绿绿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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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礼堂之窗

李龙馥的领带规整地结在胸前。从小学开始他就善于打结,别人打的一团乱的红领巾到他手上挨训了似地被束成完美的一条,因为此,他第一批进入大队长行列。升上高中,红领巾与他早就隔了一个初中的宽度,深色领带取而代之。你完全可以从他领带虬结在胸前的那一股看得出他的态度,他可以在早上慢条斯理地拿灵巧的手翻过去覆过来,领带在他手下乖巧得像被他斩获的追求者。即使打领带会在早上占据紧迫时间里的一大部分,但他仍旧那样不紧不慢,甚至可以牺牲晚起时间或者干脆迟到,反正好学生龙馥总不会被骂的啦!
现在他站在礼堂中央,一个高台,往常时会有校长在那里讲话,慷慨激昂地给人画饼,力图让学生再昏沉一些。李龙馥穿我们学校的制服,绀色西服外套罩着白色衬衫,不泛一点黄,手打的领带又是那副死模样安顺地伏在胸上,灰色西裤箍成两只手掌圈起来的大小,他的整条细长的腿,伸出去像条纤绳似的腿就被崩在里面。
李龙馥被围在一簇话筒里,像什么发布会,只不过他在接替校长的担子,温和地朝下面茂密丛生的学生脑袋演讲,他的温和好像一摊柔软的缎子,如水般从手中握过去。李龙馥说什么今天很感谢校长给了我这个机会……我想他怎么不感谢我,他最该感谢的人是我诶!
李龙馥开始分享他如何考到第一名,如何代表学校参赛,如何如何、我真的忘了他说什么了,在那个所有人都蓬头垢面、眼屎都来不及擦的时候,李龙馥美得不可方物,他的美荧荧的,使我想起来夜晚仍旧运作的电视机,屏幕在浓黑的夜里泛荧荧的光。我只记得那副莹白的面孔了。后来李龙馥演讲完掏出来一张皱巴纸开始读:我怀着无比愧疚的心情写下这份检讨书,本人于上周六晚与方灿在学校逗留,不慎点着学校礼堂的窗帘……
李龙馥点到我了!
我在台侧看他。好学生一般有定式,坏学生也都有定式,譬如我是考倒一,隔着年级的人与排名榜上的第一李龙馥遥遥相望首尾呼应,只一条便可打入坏学生的行列。李龙馥独独逃出这个定式,他学习好好,好到可以用温和的声音在台上分享学习经验,被校长授奖,但他身上有带有坏学生的痕迹,那点痕迹像焚烧过的碳灰一样,一旦惹人注意到未曾熄的碳灰就掉到红色窗帘上,再依次燎原。
我拉了拉裤子,鸡巴顶到了啦,这个年纪如果早上什么也不干,第一节课也会顶顶书桌。他读检讨的声音如同校长鼓动人一般慷慨激昂抑扬顿挫,每个音节都标准地从嘴里吐出来黏到稿纸上。他切换说话方式的动作让我觉得可爱,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骑在围墙上屁股耸动,臀瓣像被海风吹得鼓起的帆,李龙馥的脸荧荧地泛着光,说诶!方灿!
我不知道他如何知道我叫方灿,但依我在礼堂里做检讨的次数他也应当知道我叫方灿,就如同我知道他叫李龙馥,会在我做检讨之前做演讲一样,那么理所当然。我嗯了一声,眯起眼睛看他。
他自上而下朝我喊,方灿!
我踹了一脚墙跟,再他妈喊我就把你弄下来。
李龙馥的眼睛即刻亮了,像电灯第一次通电,钨丝和着他的脸一般烧起来,他说真的吗?可以吗?
原来他是骑墙难下。我笑得前仰后合,把所有惊诧都收进这中间薄薄的口袋里去。我没有答应他,先问他,你上去干嘛?
李龙馥声音吞吞吐吐的,一句话像被利锯似的齿割碎了:我、学校饭、太难吃了、我想出去吃饭。
喔。我说。
李龙馥又问,能搭把手让我下去吗?
我说不行诶,我现在就要去告老师,好学生逃课啦,好不得了喔。
李龙馥牙齿把那三个字咬得死紧,说,你妈的。我还没来得及想他怎么可以说脏话,他就说,那你去告老师好了,正好我要告老师你躲在这里抽烟。
我把烟头上的火吸进肚子里再浇灭,一面骂他一面拽着他的脚踝把他从墙上拖下来了。后来想起来李龙馥的脚踝好像风筝的握轮,我抓住了,就能把他拖下来。

李龙馥检讨完轮到我检讨。他从台上施施然地跳下来,鞋带随着他的起伏跳跃,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把那张检讨纸塞到我手心,说:你的。
我们如此心照不宣。他替我写检讨,尽管离第一次见面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距离,他也学会如何仰仗好学生的身份对老师扯谎,但他还是会替我写检讨。李龙馥的字很漂亮,或许小时候去过少年宫习书法,又或许他爸牵着他的手一笔一划精心练过,又或许他的字像他的人一样天生丽质。我不知道是哪种情况,因为我没有怎么参与到他的过去。纸上的字也仍然漂亮,笔锋弯钩像眼线尾讨巧地上挑,只是支离破碎,横平与竖直混乱地搅在一起抵死纠缠。写检讨信的时候我正把他压在书桌上干。我们有很正常,正常到可以逃避家长视线的理由——李龙馥来教我写作业。我妈握着龙馥的手说谢谢你,你真是好孩子。我把他按在书桌上,他的衬衫被撩开,潮红的腹部袒露无疑,而后把同样潮红的鸡巴塞过去。李龙馥侧躺在书桌上,宽厚冗长的书桌陪在他的身下像盛鱼的长盘子,他蜷缩着盛在盘子之上。他顺从地把我的鸡巴接过去塞进嘴里,我耙着他的头发抵在桌面上,桌面那么硬,像生产间的流水线台,李龙馥的脸在其中被挤压出形。我说龙馥,你真是好孩子,你是最好的孩子,全天下我找不到一个比你更好的了。
他把鸡巴吐出来往上面擦口水,说操你妈,哪儿学的这种恶心话。
我拍拍他的脸蛋:我妈就在外面,你还是操我比较好。
他跳下来,眼泪也从脸上一颗颗地往下跳,然后被我擦着一起贯进他的身体里。他哆哆嗦嗦地往前逃但前面就是围墙一般的书桌他逃无可逃。李龙馥的一声叫喊撞在我掌心里,灼热的呼吸也一同涌进来堵住了。我说小点声哦,我妈在外面。
他洒着泪点点头,屁股往我鸡巴上蹭,往后撞,我居高临下看着他这一串动作。周六晚上在礼堂的时候也是这样,他们很早下课,人都走尽了,无人的学校荒芜得好像从来没有过蒸腾的人气。李龙馥拽过我的领带,说起来这还是他打的领带,你知道的手打领带真的很难,我只会圈一个结在脖子上,像条狗链子。所以李龙馥会手打领带是种多么惹人嫉妒的能力,他替我打过一次后我的领带就再也没扯开过,脱下来的时候只小心翼翼地撑开一个头能进出的圆圈,取下啦再拽回去。李龙馥把我拽过去接吻,在那一刻我真的怀疑李龙馥替我打领带的用心是否险恶,他是不是真的堂而皇之地把领带当作狗链。他坐在演讲的高台上,一条腿高高地翘起来,另一条腿弯折在高台上,从我的角度看他的腿像条叠在一起的绳段,其大腿肉争先恐后地往外汩。他接吻的时候心情总是不错,脚后跟撞在台上敲锣打鼓,响在礼堂里像有人为我们敲打开幕式序曲的伴奏。李龙馥把口水丝裹回口腔,问:你爱我吗?
言重了,他言重了,高中生如何说爱,爱通常放在矫情的文艺作品里,放在神圣不可攀的婚姻殿堂上,放在死前的旧回忆录里。我只说你趴下来。他很听我的话,把身子折过去,留给我一瓣屁股,同样不近人情。演讲台和我的书桌差不多高,他趴在上面我挤进去,像往蛋糕里注打发好的奶油,正正好好的高度。我说嗯,嗯……李龙馥的后穴将我绞的死紧,他其实不用绞这么紧不是吗?他可以对所有事情都放松,不必紧张,因为他想要什么有什么,他问的“你爱我吗”中的爱,可以有许多个人来肯定回答,譬如他的爸妈,譬如班主任老师,譬如他抽屉里情书的发送者,我湮灭在里面,找不出我的肯定回答和其他人可以有什么不同。他的臀部高翘,如同一道开口向下的抛物线,我们都在数学课上学过这个。我说,我爱和你做爱算不算啊?
李龙馥往后蹬我一脚,然后视死如归地往前爬,差一点就让我脱出去。我说不算吗?这难道不是爱吗?这很爱诶!我很爱诶?
我把他捞起来往旁边走,厚重的红幕布和厚重的红窗帘堆在一起,在没开灯的夜里像摊泼在一起的旧血,在地板上凝结成块。我把他浸到那摊血里,李龙馥的黑发像被浸润的钢丝,我总觉得在哪个电影里看过这个画面。他呛咳了好几声,背不断往上耸动,颤抖得骨架都要崩开重装。我拍拍他的屁股:你感冒啦?李龙馥翻过身来往我脸上踹,他穿白球鞋,不管球鞋面刷得多干净但底不知道踩了哪摊屎哪摊尿,总归是脏的。李龙馥骂我,神经病,这里几百年不动,全是土。
我嗨呀一声,说你忍忍嘛。
礼堂像座空旷而幽远的坟场,只有李龙馥呜呜的鬼叫和撞击皮肉声被四面八方的墙壁反射出来,落在我的耳里如雷作响。我怕有人发现我们在这里进行男的与男的的不轨恋,求他:你小声点好不好哇。李龙馥不理我,叫得更响。他的呜呜声像穿堂而过的夜风,到处与障碍物相撞,鬼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我掏了只烟出来,拿打火机点了,火光乍现的时候李龙馥沐在这一小块暖光里像老式的灯泡,只会发出让人称之为家的味道的温暖黄光。他抬起头来看我,眼珠像被洗干净的玻璃球,灵灵地盛在眼眶里。真的,我是说真的,让李龙馥写检讨的时候就应该把这里加上去,让他们知道烧窗帘不是我故意为之,是李龙馥指使的,他不这么看我一眼,我怎么会拿不住打火机,打火机又怎么会掉在地上,又怎么会连着幕布和窗帘烧起一片火。

所以他合该替我写检讨啊,我又没有怎样,都是他的错。
我把稿纸放到他面前,如同把我塞进他嘴里一样把笔塞进他手里。我说检讨就多多拜托啦!如果让我自己写检讨的话那我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能从网上搜:xxx了怎么写检讨,然后从里面摘一点出来抄。但李龙馥不一样,他有丰富的演讲经验,对调一下可以给我写丰富的检讨。我捞着他的腰把他顶到书桌边,每一下都像把重锤把李龙馥永久地钉在这里。李龙馥拿笔的手几乎要拿不稳,就像我拿打火机那样,火苗在空气里和鸡皮疙瘩一同颤抖。他艰难地往纸上落笔:我是高二三班的方灿……我被叫到名字,兴奋地喊了一声死命撞他。他呜咽,身体往前扑得站不住,还任劳任怨地继续往纸上写。笔像摇晃不定的不倒翁,扭在他手掌里落下一点点类似做笔记时打瞌睡产生的不明曲线。
我说你可不可以认真一点写啊。
李龙馥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呃,像他手下的笔触一样断断续续地叫:滚啊……你怎么不自己写……
我哦了一声,把精液射在他腰上,然后拿手指沾着往他臀上涂,一笔一划白白的好像在写粉笔板书,我写:我是高二三班的方灿。

我把那张擦过精液的检讨书攥在手里,擦身而过的时候掐了掐他的腰,李龙馥受痒,连忙朝那边躲闪,险些摔过去。
我说今晚晚点走哦。

我在台上检讨,什么我是高二三班的方灿,我不该怎么怎么,我以后也不怎么怎么,我肯定怎么怎么,如果怎么那我就怎么。这种誓我都发过千八百遍了。
我不觉得我们做错,更不觉得现在有什么站在台上做检讨的必要,但李龙馥演讲完轮到我做检讨这件事好像是每周一学生齐聚一堂必然会发生的事,我和李龙馥像两个固定的演出节目,站在这里任他们轮换着观赏。
但我现在把我和李龙馥晚上没回家反而把礼堂窗帘点着这件事讲出来却有种给我们的情事找了许多观众的错觉,在密密麻麻的李龙馥字体下,白纸黑字的间隙里,他们窥不得我们发生了什么,只能由我来透露出一角。

我又把李龙馥黏在演讲台上,这里落过不知道多少人的脚印,或许踩过屎踩过尿,而李龙馥的身体早上洗得干净,晚上就要躺在上面。我说晚点走,意思就是晚点找个地方做。
这个地方的场景变换过许多,我们在放学后的教室做过,在我家做过在他家做过,在楼梯间做过。我们第一次就是在楼梯间。楼梯间晚上只有声控灯,碍于质量很差,要喊一声才可以亮,所以那个时候楼梯间的光源只有窗外透进来一点光,窗高高的,嵌在墙壁最高处像监狱里放风的窗户,让人有点喘不过气。除此之外就只有荧绿的逃生标识往下指。我问李龙馥:你有没有做过啊?
李龙馥说,什么?那种性事与他这个人毫不相关的纯洁问法。
我说,就是做爱啊,你不会没做过爱吧?那你很奇怪诶,现在谁还没做过啊?
他磨蹭了一会,问我,那你做过吗?
其实在青春期男生的群体里,为了让自己可以和别人融得进去,所有人都有个污泥一样的身份,他们一同组建成抱团取暖的青春共和国,传颂色情杂志和A片,如聆圣旨。他们把有没有做过爱,有没有和女生交往,有没有自慰当作国度的法律条款,以此来把异己排除在外。所以不管有没有过他们对外都说有过,好像这是什么值得比拼和炫耀的事,谁落后一步谁就该受千刀万剐。
我说当然有咯。
光从窗户投射到地上是个小小的正方形,可以把我们两个都仔细框住。李龙馥借着那点光定定地看了我一会,他的目光如螺丝,险些将我打在墙上。然后他就笑了,说:方灿,你是不是说过很多谎啊?鼻子才长这么大?
我被他扯破,好学生就是好学生嘛,一眼就看出来谁在说谎谁在欺骗,我脚尖转了个方向想要顺着逃生通道往外逃,轰轰烈烈地出逃,心神一动又转过身恶狠狠地咬掉他的嘴唇。
后来听到一首歌,有句歌词记得很清,唱:“盛世最好当奴隶,生死不用契”。想到我在楼梯间恼羞成怒地进入李龙馥的刹那,他的喊声让声控灯经久发亮,白肌肤在灯下像暴雨来临前划破天空的曝亮闪电。那时候这句歌词便如同圣旨一般奏效,从此高悬在我的整个高中。

我问李龙馥,有没有一个可以骂男人骚贱的词啊,你看有个词骂女人婊子,那骂男人用什么呢,为什么没有发明这个词呢,是不是因为根本没有男的会这样啊,就像你这样。
好学生李龙馥没空翻遍词典帮我查找,也没空说话,因为他正在给我含。
他穿的依旧是我们学校的制服,今天我们都穿成这样在上面演讲。礼堂一面的幕布被完全烧掉了,留在房梁上像有人在这里吊死过。窗帘被燎完半个,一角里火烧的痕迹直冲上天,好完美的火灾失事现场。我知道校长把我们拎过来这里演讲的意思是借着这片废墟让我们悔恨,让我们痛定思痛,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从今以后好好做人。但我们大逆不道地把这里变成做爱现场。
李龙馥骑在我身上,规整的领带被扯开攥在我手里,衬衫一层层凌乱的褶皱像层叠的潮汐。他的腿那么长,在我身侧打折,吊着我的细舟左摇右晃。
李龙馥一面呻吟,眼泪一面往下跳,他哼啭的声音像只矮小的、羽毛未丰的鸟,这几颗眼泪全掉在我身上了,如同可以熔化一切的铁水。燎到一半戛然而止的窗帘把月光接进来,寻找在这里偷情的一对我们,但我们躲在月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现在不用打火机也能看清他的脸,水洗过的澄澈的眼珠,挺翘傲气的鼻,李龙馥的嘴唇一张一合,涂着丰润的润唇膏,沾到我的嘴唇上也全是浓香的润唇膏。我觉得我的嘴巴确实像打了水一样,只想要做尽好事去浇灌他干涸的旱地。
李龙馥朝我笑,他的笑软软的,像垂落下来的幕布,只不过很不幸地被我们烧掉了。
我说、我求他:李龙馥,可不可以让我射你脸上啊?
李龙馥上下前后全方位地耸动身体,后穴吞吐我的鸡巴,嘴上却说不行,太脏了。
哪里脏啊我很干净的,我今天早上刚洗的澡诶,你刚刚还吃过我诶。
我把他拽下来,拖着他的脚踝如同拖来一具落空的风筝,把他甩到地上。李龙馥摊倒在地,鱼肚白的大腿在演讲台上淌成一片,几乎要跌垂到演讲台以下,坠成蛋糕的花边。台下空无一人,我却觉得有许多无处可去的亡魂于尘土里哀哀地望着我们,或站或立,旁视着李龙馥的身体平平展展地铺陈在演讲台上,我们是苟合的最佳奖项,他是捶打完毕的鱼肉泥,我是其中的最佳观众。
我没再听他喊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地把鸡巴对准他的脸,用那双直直看我的眼撸动最后几下,精液铺天盖地地落到他脸上,淅淅沥沥的一股骤雨,李龙馥潮红的脸与黑色的眼像一张拼在一起的斑斓画显得浊液那么白那么白——
手电筒的光也那么白那么白。
谁在那儿!?
一声厉喝,我才想起来自从我们烧了窗帘校长就加强了安保巡视,以防谁再半夜纵火。吓死人的光射在我们身上,如同相机的曝光将我们的身影显得分毫必现。
我脑子也闪过一片刺眼的白,拽起李龙馥往烧到半面的窗帘处跑。窗帘末梢剩下弯曲的、波浪一般的黑边,在空气中散下孢子一样的碳灰,无孔不入。
李龙馥跑在我前面,他一面跑一面提裤子,臀肉潮水般四漾,再被兜到西裤里,留下两掌可罩的大小。我在奔跑的途中看着他这么滑稽突然想笑,李龙馥小声骂我:笑屁啊!
我说没有啊,我很紧张的好吧。
李龙馥推开那扇窗户,迁徙鸟一样飞跃着跨上窗棂跳下去,我紧随其后跃下去,风呼啸着擦过我的耳尖让我整具身体的血液都被燃煮到沸腾。
我把顺路抄过来的话筒往玻璃窗上砸,扑零零砸给礼堂一片蚁爬似的玻璃渣,这层玻璃渣让巡逻保安止住了脚步,隔着浓重的夜色大声咒骂我们。
风翻涌着奔腾,把李龙馥的头发往后撩,擦成一面被风贴过去的旗帜。我不知道保安有没有看到我们的脸,有没有记住,反正也无所谓,我有一万种方法扯谎,只希望说完谎我的鼻子不会变长变木。
如果我以后真的侥幸出书的话,写什么方灿传什么走近方灿的话,这一笔一定要记在我书的首页,所有人打开就能看得见,所有人都站在礼堂中央看我和李龙馥在演讲台上被鲜花一样的话筒簇拥着做爱,再如同流浪狗一样被人追,一边鬼嚎一边逃跑。但我现在没有笔也没有纸,不太能记得住。
我只能看李龙馥,我的精液被衣服和手臂擦得七零八落,但更多的仍然固留在他脸上,被干冷的风凝成皴裂的白色小块,像被勺子敲过后的白巧克力脆皮。
我喊李龙馥。
李龙馥回我:干嘛呀,忙着逃跑呢,都怪你非要在这里。他这么说,但还是抽空分了个眼角给我,大惊失色:方灿你这样头发像被牛舔过了,怎么这么丑!
我说干你娘我很帅的,而且你刚刚明明很爽。我又说,用那种恩赐的,校长对李龙馥授奖的语气,捧出我的整颗心,给一个愿意和我在任何地方做爱,愿意脸上带着我的精液和我一起逃跑的亡命爱人:我很爱你哦~
李龙馥的西服角被风吹得鼓起来,像面悬在天上的风筝,直没入没有云层的夜空,他奔跑时一喘一喘,像挂在我身上正呻吟,说:你讲话好肉麻,我才不要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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