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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连停车场   作者:梅花落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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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 岚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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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局

一目连稍卷的睫毛像濒死的蝴蝶翅膀一样挣扎了几秒钟,一口浊气冲出喉头顶开紧闭的牙关,他猛地睁眼大口喘气,胸膛急促起伏,将新鲜的氧气泵送到心脏去。

方格吊顶,圆盘吸顶灯。

他松了口气,看上去他仍然在自己家里。

太阳穴涨痛不已,记忆混乱不堪,一目连下意识抬起右臂,却被扣在腕上的锁铐禁锢了行动。

左臂,双腿,皆是一样。

一目连被铐在了一张床上。

空气湿冷,背后的床垫有几分潮气,一阵风拂过肌肤,一目连不由打了个哆嗦。他强打精神朝右看去:工作台、机械、门,没有窗户,也没有开灯,只从门缝处透出几丝光线勉强照亮一部分空间。

这里是哪个房间?印象中他并未在自己的别墅中见过这样一个地方。

手脚皆不能动,他是怎么被锁在这里的? 发痛的大脑终于可以开始思考,一目连回忆着之前发生的所有事。

清晨他照例在天空微亮时起床,给自己煮了碗清淡的汤面,然后给山风备好早餐放在锅中温着,最后整理着装出门去赌场。

昨天夜里有人闹事,在赌场掏刀子见血砸场子,被小松丸当场抓了押在里间等他发落。那人许是知晓一目连向来宽宏大量,丝毫不慌甚至言语间相当狂傲,梗着个脖子不肯认错。

哪知一目连坐在主位上淡淡地对手下说:“扭送去警局交给查理斯。”

他记得闹事者在被押出门前恶狠狠地啐了他一口,难道是被那人报复了?

不对。小松丸回来时曾报告过闹事者已被查理斯羁押,没道理还能逃出来报复自己。

看过账目,安排人手,不过几小时一目连就从赌场出来了。今日他并不打算在赌场坐镇,因为今天是山风二十岁的生日,按照日本的传统,这是他重要的成人礼。

礼物早在前几个月就备好,被一目连藏在了卧室床头柜,只等今晚交给山风。

那是一份遗嘱。

将在拉斯维加斯摸爬滚打多年的财产全部留给山风的遗嘱,除了赌场。

开赌场并非是一目连的本意,当年他法定意义上的监护人遭对头暗算搞得家破人亡,靠她挥霍的小白脸立即踹了她转投别人的怀抱。可这女人只是买了两三天醉就重新振作,她蹲在还是个小萝卜头的一目连面前问他愿不愿意跟她走。

一目连是孤儿,自打被女人从孤儿院领走的那天他就在心底发誓要把她当真正的亲人看。他点点头,伸出两只瘦弱的胳膊环住了女人的脖子。肩头的湿意持续了几分钟,女人一把抱起年幼的一目连搭上了从日本前往美国的飞机。

女人选择了拉斯维加斯,这个一念天堂一念地狱的城市,她想用手里仅剩的那可怜的几美元,赌一个自己和一目连的未来。

亚裔面孔在美国免不了要受欺负,为免横死街头女人领着一目连东躲西藏混入赌场观察了一月有余,意外发现一目连对此有极高的天赋,他总能看着别人的赌局精准预测会赢的那一方,成功率90以上。

再后来便自是不消说,女人和一目连成了赌桌上的常胜将军。那时拉斯维加斯的赌场间流传着千万不要让一个带孩子的亚洲女人进的言论,因为他们会让其他人输得裤衩子都不剩。

好在女人手里已经积攒到不少本钱,她利用八面玲珑的优势开起了自己的赌场,没几年就在拉斯维加斯站稳了脚跟。

对于女人的选择一目连其实并不赞成。在赌场见惯了太多一夜输成穷光蛋的例子,本应美满的家庭支离破碎,而往往孩子会成为他们一时冲动的受害者。一目连不想让女人成为这些悲剧的创造者。

最初参与赌钱,不过是为了让女人过得更好些罢了。即使女人去世后他定下了进入赌场的每位赌客不允许用超过自己身家50%的财产做赌注的规矩,他仍是不安心。

小赌怡情,大赌则倾家荡产。

这就是一目连打算让赌场烂在自己手里不留给山风的缘故。况且山风自幼喜欢鼓捣金银铜铁,做个普通手艺人也没什么不好。

以后若是回到日本,他拿着一大笔钱想做什么都可以。

门外有动静。一目连警觉地眯起眼。

做赌场这么多年,即便他宽以待人仍是结下了不少仇家,也曾在枪下九死一生,在医院顶着胸前的大窟窿,吊着一口气看山风趴在自己身边哭,才造就了现在优越的反应力。

锁眼在转动,钥匙和锁孔摩擦的咔咔声在寂静黑暗的空间中尤为刺耳,一目连崩紧神经,死死地盯着门。

门开了,外面暖黄的光线瞬间涌入,一目连不适地眨了几下眼,模糊地看到有一个身影跨进来,步履平缓,不紧不慢。灯光勾勒出他的轮廓,既熟悉又陌生。

“山风?”一目连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如此沙哑,记忆在看到山风的那一刻全部回笼。

在来到这里之前,他在寻找山风。

离开赌场之后一目连驱车去了附近的超市,鸡鸭牛羊瓜果蔬菜把后备箱塞得满满的,中午随便吃了些什么就开始准备山风的生日晚餐。

他想过预定一家餐厅,但总觉得在那种地方不方便谈话,最后还是决定在家里自己亲手准备,毕竟他和山风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坐下来面对面说说话了。

十多年前的一个圣诞节,抚养一目连长大的女人刚刚离世,也才成年的毛头小子还没有和女人的下属度过磨合期,他们普遍对一目连的仁慈嗤之以鼻,整天消极怠工,无声地对抗着一目连。

拉斯维加斯的中心遍地圣诞树,缠绕的彩灯把大道照得有如白昼。平日就纸醉金迷之地更显得奢靡至极。与这里一墙之隔的地方却充斥着贫穷、疾病、黑暗,街道脏乱不堪,脏兮兮的流浪汉躺在阴影之中,被风雪冻得瑟瑟发抖。

一目连没心情过圣诞节,他径直走进女人留给他的赌场。

所有的下属都在这里等着他。按理说一目连不会如此不近人情地在欢乐的假期把他们强行唤来,但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快立威的方法。

那天一目连放弃了身上的所有书生气,板着一张脸厉声呵斥。下属们统统低下他们高傲的头颅,认可了一目连的身份。

那也是他第一次以老板的身份与赌客见面,正式踏进了这方深潭之中。

推杯换盏之间,一目连偶然瞥见角落里的那张赌桌之下,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手,飞快地摸走了桌面上的几张美元,接着又躲回桌子下。

不出一分钟,一个小脑袋从桌面下小心地钻出来,黑头发、黄皮肤,身形瘦弱,但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亚洲人。一目连心生怜悯,放下酒杯与旁人说声抱歉抽身暂离。

他跟着小男孩来到下一张赌桌,眼见他故技重施又得到了几美元。小男孩很懂得见好就收,偷完这一桌就没有继续,瞅了个没人注意的空档闪电般地窜到了大门。

一目连快步跟上,赶在小男孩逃脱之际拦下他。

男孩像一头受惊的幼兽,背部抵着墙面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大人。

那一刻一目连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那种眼神只有孤独的人才露得出来。

天空扑簌簌飘着雪花,男孩背后是贫民窟,一目连背后是拉斯维加斯的中心大道。

一面是地狱,一面是天堂。

他向男孩伸出了干净的手,“愿意跟我回家吗?”

男孩狐疑地打量半晌,犹豫着伸出手,却因为上面沾满泥巴不敢握上一目连的手。

一目连毫不犹豫地抓住了男孩沾着泥土、和着血渍的小手,把浑身脏污的男孩裹进自己一尘不染的大衣。

老实讲,一目连并不知道如何抚养小孩,幼时的监护人对他完全是放养的状态,他直觉不该如此,所以把自己所有的爱和精力全部给了山风。

山风喜欢吃肉,素来吃食清淡的他便从此堆满了冰箱冷冻柜,从只会煮面到做花式便当只花了一年时间。

除去赌场,山风的学校是一目连出现次数最多的地方。他每天都会准时接山风回家,风雨无阻。

最初山风确也被养得十分亲近一目连,会在得到表扬后向他要一个拥抱,也会在晚上抱着被子敲响他的房门,揉着眼睛说自己不喜欢一个人,以致于青春期之前山风都没有在自己房间睡过觉。

那段时光是一目连会在无数个难眠的深夜反复咀嚼的回忆。

只可惜山风的成长来得太快,雪地里瘦小的小豆丁一转眼就长成了俊朗的青年人。

面前的身影和记忆里粘人的小孩怎么也合不上,一目连才意识到他竟有这么久没好好看过山风的脸了。

门外的光线仅仅照亮了山风的半张脸,一目连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听到山风长长的叹息,以及一声“父亲”。

山风坐在床沿,五指插进一目连的指间,掌心相对,他俯身看着对方的眼睛,嘴唇微启,他说:“你会恨我吗?”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山风心中所想,干净得一如初见。

“是你。”一目连只吐出两个字,两人却均知晓他的意思。

这顿晚餐是自打山风进门后一目连最用心的一次。煎得恰到好处的三文鱼和牛排、裹满肉酱的意面、滑嫩的厚蛋烧、焦黄酥脆的炸鸡……都是山风平素爱吃的,一目连还破天荒地摆上一坛樱花酒。

但从日落到月升,直至窗外的月牙儿高悬,一目连也没能等到山风。三文鱼牛排都凉透了,炸鸡的皮软塌塌,只有厚蛋烧勉强能吃。

晚上九点,手机叮咚一声,是山风来的消息。他说抱歉,今晚不回家吃饭了。

落寞地放下手机,将一块冷牛排强塞进嘴里,一目连看着一大桌子菜不知所措。不知何时他与山风的关系变得疏远起来。

是他说长大了要自己睡的那天?

还是他拒绝自己接送上学的那天?

又或是开始夜不归宿的那天?

一目连用手指触碰脸颊,惊觉自己竟然在流泪。打开手机,把相册从头翻到尾,其中大部分都是山风,拿了奖的山风,球场上的山风,还有躲在自己怀里小小的山风。

不适应,一目连非常不适应这样的疏远。

前几日在酒吧里微醺的一目连曾向心腹古笼火抱怨过山风与自己生分了,憨头憨脑的小年轻为难地挠挠头。

“为什么不坐下来谈谈呢?”古笼火说。

山风的成人礼便成为了最好的借口。

偌大的别墅此刻冷清无比,一目连怅然若失地拾掇餐具,将剩饭一股脑儿塞进了冰箱。他陷进柔软的沙发中,盯着门口发呆,可那扇大门始终未能如愿发出响动。

他坐不住了,他想去找山风。

疑问在对话框里打了又删,一目连仍是没能问出他在哪里的问题,只发过去四个字:早点回家。

一分钟后,对方回道:嗯。

或许是交了女朋友?一目连不由想到前几日山风带回家的一个女孩,金发碧眼,面容姣好,非常有教养,单从气质方面讲,确实无可挑剔。

一目连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他在别墅内来回踱步,没一会儿功夫连他们结婚时自己要买什么做什么都想到了。

等他回过神来,双脚早已带着他来到了山风房间门口。

房门是虚掩的,还留着一条刚好够看清内部的缝。一目连瞳孔骤缩,他看到了书柜有移动,而且在它原本的位置有一个两人宽的洞。

有密室!一目连感到不安,他缓缓推开门靠近那里。

一目连完全想起来了,他进入密道不过十米的距离就被人从颈后敲晕,当时他以为是潜入的对头之流,大概是求财而非索命,却万万没想到会是山风。

青年身上淡淡的沐浴露味道包裹住一目连,山风已经伏得很低,呼吸打在他肩头,胸膛几乎贴上一目连的胸膛。

“你想要什么?”一目连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财产我……”

“不是。”山风的鼻尖贴近他的耳根,嗅着那让人安心的气味,“你藏在床头柜的遗嘱我看了,但它现在已经成了一堆碎纸。”

“那你为什么……”一目连的动作扯响手脚上的镣铐。

“咔。”脚上的镣铐应声打开,山风的手握住那片被摩擦过的脚踝轻轻揉捏,“只是不希望你在我回来之前不见。”

自从青春期之后山风就很少对一目连直白地表达情绪,他总是木着一张脸,让人分辨不出内心所想。

虽然今晚的山风似乎话变多了,可现下的情况却并不是交谈的好时机。

“是有人胁迫你吗?”一目连轻声问道。

“没有。”山风直起上半身,半张脸掩在阴影中,瞳孔里交织着复杂的情绪。一目连从中读出了隐忍、纠结、退缩,和他在其他异国男人眼中看过的——性欲。

美国人在性事方面丝毫不加遮掩,他们可以在一个随便的夜里随便走进一家酒吧,随便找个合胃口的男女来一场奔放的一夜情——是的,他们中有很多常常并不在乎性别。

尤其是在纵欲享乐的拉斯维加斯,羞耻心基本上是罕有物。

一目连精致的亚洲长相和比起白人较为干净消瘦的身躯一度让他在gay中很受欢迎,他们暗示过,勾引过,甚至直言要与他共度良宵。

当然统统被一目连拒绝了。

初时是他还未察觉自己的性取向,后来是一颗心扑在山风身上没空闲和精力去找一个不仅仅只想和他上床的人。

“我有危机感了。”

一目连的唇被堵上了,两片唇亲昵地挨在一起,缱绻旖旎,山风的唇追逐着一目连,吮吸唇珠,碾压肉感十足的下唇,舌尖在唇缝滑动,随时准备探入。

说出来大概难以相信,这是一目连的初吻。他过惯了苦行僧的生活,又对女人当年被狠狠踹开的事记忆犹新,使得他难以与他人建立类似情侣的亲密关系。

在不久之前他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恋情,那人英俊、高大,有一头耀眼的金色卷发,最重要的他是一位十足的绅士,非常尊重一目连的感受,没得到允许之前连接吻都不曾有过,但最终还是告吹。

说起来这还与山风有些关系。

“还记得三天前吗?”山风停止进攻,贴紧一目连的面颊喃喃低语。

一目连当然记得。

半月前他在酒局上结识了一位英国人,操着一口标准的伦敦音,内敛温吞的性格让一目连颇有好感。所以对他在酒局结束后来交换联系方式的行为并无排斥,他的本意是结识一位不错的朋友,却没想到在那之后这位德维特先生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今天送玫瑰花明天约看电影后天邀请共进晚餐,甚至直接到赌场去找他。但同时德维特并未给一目连造成任何困扰,他进退有度,追求得既浪漫又含蓄。

动心倒也算不上,一目连私以为德维特很适合搭伙过日子,加上他不知从哪听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对孩子很重要,他便一五一十将山风的事告诉了德维特,询问他是否能接受。

德维特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表示自己并不排斥,并提议与山风见个面,培养培养感情,以免一目连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一目连便在三天前的晚上把德维特领回了家——这是他第一次带外人回去。

山风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他扭头没什么表情地看了一眼,却在目光触及德维特的一瞬间骤降几个度。

在意料之中。一目连安慰自己,山风一向对陌生人保持警惕。

德维特却似没事人一般主动上前一步,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向山风友好地伸出右手:“你好,我是你父亲的……”

“父亲。”山风无视德维特并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定定看向一目连,“母亲在餐厅给您留了饭菜。”

山风用的是英语,德维特当然听得懂。

这位英国绅士的笑容凝固,半秒后他似乎在刻意压制怒火:“你有妻子?”他气冲冲地瞪了一眼一目连。

“不。”一目连也同样震惊,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位妻子?但德维特显然在气头上,并不打算听他的解释,他的每一根金发都在发怒。

“荒唐至极!”德维特快步走出,把大门摔得震天响。

大门关闭,室内只剩下一目连和山风。一目连回头正要询问,山风却说:“我不喜欢他。”语气颇有几分小时候要和一目连一起睡的央求之意。

心立刻软化成一滩水。一目连哪还有心情管什么德维特?山风不喜欢,便作罢。

当时他以为山风只是单纯不喜欢德维特,原来竟是把他当成了情敌。

“差一点就要被抢走了。”山风贴着一目连的耳廓道。

舌尖色情地舔过一目连耳廓的每一个缝隙,从上到下,在耳孔处更是停留许久。无限放大的水声提醒着一目连接下来他将会面对什么。耳垂被含在口腔中肆意蹂躏,有什么滚烫坚硬的东西抵上了一目连的大腿。

山风硬了。

这是不对的。理智尚在的一目连疯狂在脑内谴责自己,反思到底哪里做过了头让山风对自己产生了不切实际的性幻想。

“山风,冷静下来。”双手被锁,一目连只能屈起双腿试图顶开山风。

青年不为所动,双手按上一目连的膝盖往两侧一掰,顺利地挤进他的两腿之间。

结实的小臂撑在一目连两侧,山风垂眸,“我就不可以吗?”

“当然。”一目连不假思索,他们是父子,虽然并无血缘关系,但早已成为了家人,这样畸形的关系只是山风一时鬼迷心窍罢了。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金毛?”山风的嗓音染上怒意,“你们才认识半个月。”

“与他无关。”一目连躲开山风的吻,“我们是家人,我是你的长辈,我们……唔——”

他再次被堵上了嘴。山风毫不犹豫地侵入口腔,用最色情的接吻方式回击一目连所谓的“长辈”。“结成伴侣也是家人。”法式深吻的间隙山风还不忘补上一句。

一目连穿的是家居服,只有薄薄一层,很轻易就被山风找到了藏在棉质布料下面的小樱桃。和着布料用力一掐,山风将其捏在指间搓着。一目连吃痛,闷哼一声,随即布料的摩擦和山风的动作配合着蹭得他又痛又爽。

脚趾蜷缩,一目连的身体违背意志地来感觉了。胯间的东西已经蹭到了山风的大腿,山风应当是察觉到了,一边接吻一边将右腿故意顶上一目连的裆部,缓慢却用力地狠狠摩擦。

大腿远不比手指灵活,每一次摩擦到的部位都不相同,有时是伞顶,有时是阴囊,难以预知快感的来源使得感觉更加激烈,刚才还只是稍稍抬头的小东西现在已经将宽松的裤裆高高顶起。

山风收回大腿,重新覆上去吻他——这也让两人的欲望紧紧贴在一起,随着一目连的挣扎和山风的禁锢不断厮磨,隔着几层布料挤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山风的腰部在耸动,用自己的性器去蹭对方的,直蹭得一目连泅湿布料。

“父亲,你有感觉了。”山风起身朝一目连裆部摸了一把,蹭到了少量的潮湿。摸到阴囊的位置后轻轻一掐,把两个小肉球握在手心玩弄。

“我是……gay……当然会……有感觉。”一目连哪里肯认,大龄处男难得在灭顶的快感中还能思考:身上的这个人是山风,是他收养的孩子,年轻容易冲动走了歧路,就算是一夜情也不应该发生。

“别人摸你也会吗?”山风的脸上看不出表情,“比如金毛?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没……”否认的话到嘴边一目连突然灵光一闪,或许用德维特做借口山风会知难而退,他立即改口:“我们已经,交往了。”他在心中默念抱歉,“该做过的,都——嗯啊!”

山风掐住了阴囊上方的根部。

他生气了。一目连意识到这一点。

“骗人。”山风笃定地说。他的手指一颗一颗挑开一目连胸前的扣子,俯身从锁骨开始,把肌肤含吮在嘴里亲吻。

“你们去过十次电影院,两次音乐会,四次高级餐厅,三次在赌场,收过十五束玫瑰。”山风用平缓的语气说出了让一目连大惊失色的话语。“三天前那件事之后你们没有再见过面。”山风补充道。

“为什么?”一目连想问的是山风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不恰当的情愫。

“如果你问的是为什么跟踪你,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山风的唇已经蹭到了乳头,他轻轻含吮着,“如果是为什么想上你,因为我这样想过很久了。”

久违的直球,一目连却开心不起来。

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刺激令他的内心燃起一簇火,烧得他下面硬得发痛,嗅着洗衣液中那股属于少年人的雄性荷尔蒙,一目连直觉再这样下去他的身体迟早会不受控地先行沦陷。

“不行。”一目连把镣铐扯得哗啦啦直响,双腿屈起试图并拢,“山风,你只是对我太依赖了,错把它当成了爱情。”

乳尖被牙齿啮咬,一目连下意识挺起腰迎合山风,又被理智拉扯着往后躲。

“那就让我错下去。”山风满不在乎,他自己认定的事就算是一目连也不可能说服他。“你带我回家的那天,我就喜欢你了。”

在那个拉斯维加斯的冬天,山风仰着小脸看着把他拥入怀中笑容温暖的大人,心想:啊,这大概就是神明吧。

随着年龄增长,一目连的身体在山风眼中就添上了旖旎色彩。在家里一目连一般并不会特意避讳山风,偶尔能看到他光裸的脊背和修长笔直的双腿。

处于青春期预备役的山风对这具身体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兴趣,他开始期待见到一目连,只是看着那张温柔的笑脸心情就会莫名变好。这样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山风在清晨发现自己梦遗的那一天。

他慌张地跑回自己的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毁尸灭迹。

梦中的对象是一目连,他躺在床上,长发散乱,眼角带泪,媚眼如丝,嘴唇肿胀。山风清晰地记得白皙的锁骨和淡色的乳头,以及夹在自己腰侧的双腿。

无措的年轻人首先选择了逃避,他闭上嘴免得不小心揭自己底,没什么正经事绝不去找一目连。就这样怀揣着隐秘又朦胧的爱恋度过了酸涩的青春期。

“我忘了我的生日。对不起。”山风的吻落在肚脐下方,手指勾住裤腰向下扯。方才出去的那趟他不仅看到了一目连的遗嘱,还有塞满冰箱的饭菜。

一目连等了那么久。

纵使一目连百般挣扎,裤腰还是避无可避地被山风扯了下来,蓄势待发的性器一下弹了出来,颤颤巍巍地在冷空气中发抖。性器颜色淡,一看就没怎么用过,放在同龄人中一比较大概是异类中的异类。

山风虔诚地亲吻着龟头,毫不嫌弃从刚刚就一直渗出液体的马眼,虽然裤子里的性器也早已难耐,但一目连显然还没有接受自己,他得让一目连先舒服。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不许……脏。”一目连的脚悬在半空,到底是没舍得把山风踹下去,“不对,放开我。”一目连觉得自己应该是疯了,刚才有一瞬间竟然默认了他们在做的事。

不过一恍神,山风已经把顶部的一小截吞入口中,他小心地收着牙齿,一手揉捏下边的阴囊,缓慢吞吐着一目连的性器。

“山风!”一目连从未这样大声喊过他。在山风的记忆里他永远都很宽容,对自己甚至算是纵容。山风抬眼望向一目连,坦荡的眼神和口中的动作形成了鲜明对比,一目连差点就这样射出来。

口腔湿热,黏膜亲亲密密地缠上来,也不知山风从哪里学来的路数,舌头的打转配合吮吸,视觉听觉刺激配合着口交的快感,一目连觉得自己就快要撑不住了。

他像陆地上干涸的鱼一般大口喘气,下腹到脖颈处皆燃着火焰,残存的理智驱使他暂时做出让步,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们可以,嗯……先试着交往。”

总之不要继续做下去,怎样都好。或许届时谈过恋爱山风就会发现他并不喜欢自己这种大龄男人,他们的关系应当也会回到原位。

但如果今天真的越过了那条线,他们就再也没可能回到过去了。

重重的一个吮吸,一目连终于精关一松泄在了山风口中,他急急忙忙想起身叫山风吐出来,却又被镣铐扯回原地。

清晰地看到山风喉结滚动,他竟然坦然地咽了下去。大概托了一目连饮食清淡的福,精液并没有多少腥膻味,也是淡淡的。

抬手抹了把嘴角溢出的液体,山风才起身回答他刚才的提议:“停不下来了。”他吻在一目连的唇角,“我们已经越界了。”

“本来怕吓着你。”山风捏住一目连脆弱的乳头,反复在指间碾压,如愿得到他想听的悦耳呻吟。“但你发现了这里,我只能把礼物提前送给你了。”

礼物?什么礼物?

被山风黏黏糊糊地凑上来亲了又亲,一目连感觉到山风的手沿着自己的手腕暧昧地抚摸半晌,又将手指插进指间,接着一个冰冰凉凉的小东西贴上他的肌肤。

扭头欲看,却早已被十指相扣挡了个结实。

捏着乳头的手接着向下,掠过肚脐和性具,来到了那个从未被造访过的小口处。指腹绕着后穴打转,帮一目连放松周围的肌肉。

他是铁了心要来真的。一目连绝望地闭上眼,身体违背意志在迎合山风,可他内心却怎么也过不去那道门槛。

一目连拼尽全力做出最后的挣扎:“如果将来你厌倦我了,希望你还能当我是家人。”说完这句话他放弃了挣扎,躺平放松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安静的密室内响起低低的笑声,山风解开一目连手腕上的镣铐,以十指相扣的方式把他的手拉到嘴边,十分郑重地亲吻着对方的手背,“我已经做好和你过一辈子的觉悟了。”

幽幽的绿光在指间闪烁,一目连这才明白刚才那个冰凉的小东西是戒指,镶嵌着一块美丽的绿宝石。

“我亲手做的。”山风邀功似地说,“它很衬你的眼睛。”

早在一年前,山风就有了亲手给一目连打造一只戒指的想法。那时有个班上的女同学哀求他帮忙补课,看在有钱拿的份上他勉强去了。女同学的母亲热情地接待了他,对金属制品有几分敏感度的山风瞥见了同学母亲手上有枚很特别的婚戒。

据那位母亲说,这是她丈夫为她专门定制的婚戒,在世上独一无二,象征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一目连值得他下功夫打一枚只属于他们之间的戒指。山风在内环处刻上了两人的名字,他要一目连永远只看着自己。

不知从哪里摸出了润滑剂,山风用指腹蘸取,先是涂在了穴口外的褶皱上。冰凉的润滑剂很快就被温暖的穴眼捂热,指腹在穴口滑动着好几次险些插了进去。

一目连咬紧下唇,努力忍耐着那里无法忽视的触感。

润滑剂大约是有催情效果,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一目连的穴眼就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被烈火焚烧,渴望着有什么东西插进去。

山风也察觉到了一目连的变化:腰在小幅度扭动,穴口一张一缩,看着十分可怜。

试探着探入半个指节,山风惊喜地发现一目连很欢迎他,软肉立刻涌上来吮吸他的手指,随着一目连无意识的收缩甚至在往里吞。

山风便不再客气,低头咬住对方的嘴唇,手指继续往里探,在软乎乎的内壁寻找着能让他失控的那一点。

抠挖了没一会儿,山风就摸到了一个小硬块,用力一按,身下的人便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哼声。他变本加厉地按压着前列腺,把一目连的性器按得再次抬了头。

双手得到解放的一目连抵着山风的胸膛,仍有抗拒之意。山风便冷不丁狠狠按压前列腺,叫对方软了腰,提不起力气。

胯下之物硬得不能再硬,山风额角已径渗出了汗水,他塞入第二指,微微撑开穴口替一目连做扩张。

扩张虽远比不上真的插入,对于大龄处男来说却已是不小的刺激,自山风插入手指一目连便再也无法压抑喘息,反倒把山风撩拨得恨不得立刻换上自己的家伙。

但他还是耐心地用手指把一目连的穴口操软,周围的肌肉不再紧绷而是放松地享受这一切时,山风放出了自己发育良好的凶器。

伞顶抵在柔软的穴眼,被主动吞吃进去半个头,山风却停下动作,拉着一目连的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我能继续吗?”

刚才还不顾反抗地一意孤行,临门一脚却又来征求一目连的同意。

一目连简直要被山风逼疯。

“事到如今还问这些做什么?”一目连自暴自弃地勾住山风的脖子,“来吧。”

腰部向前一顶,瞬间填满了一目连被山风勾得空虚的后穴,褶皱被撑开,艰难地吞吃着青年尺寸可观的性具。

好紧。山风被吸得头皮发麻,缓了好一阵才等到一目连再次放松穴口的肌肉,勉强能律动起来。

山风的汗水滴在一目连脸颊,性感的粗喘也涌入耳朵。一目连残存的一丝理智也被浇灭,迎合着山风的抽插摆动起腰,甚至被山风整个抱起后还主动摇着臀吞吐性具。

床板吱呀吱呀,水声夹杂着喘息扰乱了一室安宁,汗珠挂在两人的身体赤裸的身体上,两股不同的雄性荷尔蒙在触碰、交织、融合。

不知过了多久,室内才重归宁静。青年把怀抱里体力不支睡过去的新晋恋人裹进家居服里,打横抱起去了浴室。

这个人是他的了。山风感到心脏被填满,往后他不会再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一目连了,可以光明正大地拥抱他、亲吻他。

他低着头轻柔地,缓慢地吻了下一目连汗湿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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