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赵云掌心中最后一抹温度融化了冰雪，指尖触碰到那簇脆弱幼芽的瞬间，诸葛亮的精神突触同样与赵云相连。
意识回归现实，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诸葛亮能感受到哨兵射精时阴茎在他的身体里抽跳，赵云能感受到向导包裹他的温热甬道高潮后的痉挛。
暧昧急促的喘息声糅杂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他们的信息素同样也已经融合在了一起，空气里满是这股充斥着荷尔蒙的气息。
射精与建立精神链接的余韵一过，赵云猛地起身，像是大梦初醒一样，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神情看向床上的向导。阴茎抽离身体的瞬间精液从诸葛亮双腿间的穴口里流出来，他腹部同样沾着精斑，与哨兵结合的快感似乎全然超出了预料。
他躺在床上气息未定，眼神中同样流露出难以置信，可仅仅只是一瞬而已，很快他就坐到了床边，右脚脚尖踩在地上的时候撇了赵云一眼，然后便起身离开了。
这个眼神中带着赤裸的讽刺以及得逞后的讥笑——你看，你坚守的信念与尊严有多么廉价，不堪一击。这眼神剑一样刺进哨兵的胸口。
怎么会有这样卑劣无耻，不择手段的家伙。赵云想。诸葛亮以为他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或者他利用了他的良知，赌定了他不会看着国家的星航指挥官与他一起走向灭亡。介于这个毫无遮拦的疯子指挥官曾不止一次侵入他的精神图景，赵云更倾向于后者，而后者更加可怕，那说明这个向导甚至无需揣测，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窥视他的思想，并以此控制他。
——他就是这样坐上指挥官之位的？

诸葛亮在嘲讽完赵云之后转头就变了脸色。操。早知道这么疼自己就做上面的那个了。谁说这样有助于建立精神链接来着？革职查办，全都革职查办——
后来据医疗部的扁鹊医生说，要是指挥官真要强人所难，那星际上就要多出一个S级的白痴向导跟跟一个白痴哨兵了（强行建立连接失败进入永昼的后果）。不管怎么说，两个人能够成功结合确实有很大一部分心理战的作用。
银发向导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衬衫跟裤子。为了诱骗赵云结合，刻意激怒他，然后收起精神力将自己暴露在枪口下的时候这个人身上还流露出一点紧张与忌惮，现在目的已经达成，他颐指气使的姿态就更甚。
“明天公会的会议上我会公开你已经成为我哨兵的事实，在这之后我保证没人敢追究你的过去。””
他说的不是“我们已经结合的事实”，是“你已经成为我的哨兵”，就像在说一个物件，可赵云不是——他是活生生的人。
“我没有。”哨兵赤身裸体的站在房间里，低着头看不清神情。
“啊？你说什么？”他声音不大，以至于诸葛亮没听清楚。
“我说不是我！情报根本就不是我泄露的！”哨兵终于抬起头，两个人目光相撞的瞬间他面前的向导突然大步向前猛地推了他一把，赵云没有防备，摔在床上后诸葛亮欺身压上来，“到现在还这么天真，是不是你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泄露的机密足以让白塔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就像现在——我威胁你，控制你，就像他们给你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一样，你的愤怒毫无用处。你的颓靡只会让他们更轻松。”
“你疯了吧——”赵云感到莫名其妙。
那你的愤怒又从何而来？
两个人在床上扭打起来。“申冤诉状有意义吗？你是否有罪不过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这么有精神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变现况。”
结合后的哨兵与向导理应变得更默契，更理解彼此，可他们像是争夺食物或者地位的肉食动物，相互厌恶，撕扯。
赵云没穿衣服，两个人都试图压制对方，过程中诸葛亮衬衫的纽扣崩开落在地上，双手不得不触及到他赤裸的身体，他们从床尾滚到床头，身上都挂了彩，这场争斗以赵云把诸葛亮按在枕头上告一段落，因为不等诸葛亮动用精神力，就察觉到有什么东西蹭过他的大腿，他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哨兵跨间的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抬起了头，那根分量可观的东西抵在他的大腿上，让刚才混乱、耻辱、危险的记忆涌入大脑，诸葛亮怔了片刻，随即诧异的发现自己的某个器官也因为有了反应而微微抬头。
人在运动后肾上腺素会上升，有性欲并不奇怪，可结合热无限放大了欲望，更何况是刚结合不久的哨兵与向导，干柴烈火也不为过。
反应过来的赵云触电般松开诸葛亮，拧起眉头啧了一声。
“哈？你怎么好意思——”他一个S级向导还没来得及嫌弃他这个阶下囚呢！诸葛亮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挥手过去的瞬间他甚至忘记了动用精神力，哨兵敏捷有力地握住了他的腕，像提起一只猫那样一用力，诸葛亮就被他拽到了身前。
那双英气十足的眉眼此刻颇具震慑力，他毕竟是个哨兵，在没被精神力影响的情况下一拳就能揍歪他的鼻骨，银发向导像只被人捏住了后颈的猫，一动也不动了。
或许是荷尔蒙作祟，赵云突然觉得这个欠揍的向导吃瘪的样子还是挺耐看的，脸很小，轮廓倒是清晰分明，水蓝的眼睛颜色很浅，此刻他因为紧张微微抿着薄而有型的唇，扬着下巴尖不服气地看着他，从上挑的眉峰到高挺秀气的鼻子方方面面都透出一种锋锐的凌厉，就连他灯光下的发丝都染着冷色调的银蓝，实力所致的衿傲与不近人情都因为这张脸变成了一种理所当然，如同他这个人就该如此自信，冷静，掌控全局一般。
等等，他怎么会用褒义词形容这个人。赵云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应该用自负，冷漠，毫无顾忌才对——建立连接果然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他，多可怕的事情。
“指挥官还没尽兴，想再来一次吗？”赵云松开手，讽刺道。
“你——”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终留下一句“明天要是不好好配合我你就完蛋了”的狠话便匆匆离开了。

“很少见您这么生气了，看来那个哨兵确实很棘手。”
旁边的哨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诸葛亮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别提那个……”却又突然顿住了。
是啊，愤怒，他多久没有这样明显的情绪波动了？他是S级哨兵，不会轻易被哨兵的情绪波及，被扣上一盆脏水的人并不是他，可他为什么要生气？
果然，傻瓜是会传染的么？
他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

赵云不清楚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要跟上那只咬人的狞猫，为什么要伸手与诸葛亮链接精神突触。是求生欲？是因为别无选择？还是真的像他所说，自己该改变这一切？
但他更不清楚诸葛亮如此执着的原因。
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伸出精神突触呢？如果结合失败了呢？他会精神失常或者变成植物人，轻则也要昏迷几天乃至几个月。
更何况结合是一辈子的事情，至少对于作为哨兵的赵云是这样。
仅仅因为他没有相合性高的哨兵？仅仅是为了达成目的？
值得吗？

“嘿，别傻了，除了我你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这次公会可不仅仅只是施压，如果你再不跟哨兵结合……”
“就会怎样？”诸葛亮停住脚步，看向跟在身后的人开口。
他穿着合体的军装，帽子下的银发轻盈随意地翘起几缕，那标志性的，微微扬起的唇角就没变过，就像这个哨兵说的是今天的天气，与他八竿子打不着边。
作为指挥官的向导唇边总是带着笑意，S级向导，极端的情绪控制力，艳羡也好，抨击也好，妒恨也罢，谁都别想找出任何弱点与漏洞，试图激怒他的人最终只会在他洞察一切般的笑意下原形毕露丑态百出。
“呃……”那个哨兵没料到诸葛亮会是这种态度，于是窘迫地重新组织语言，“别开玩笑了，结果你最清楚不过了吧。”
“管你什么S级向导，离了公会和白塔，不过就是个公厕情绪处理器，你是这么想的？”诸葛亮笑着问。
那个哨兵猛地僵住了，随即因为想法被拆穿而恼羞成怒起来，“擅自闯入他人精神世界违反白塔规定！”
“哈……”银发向导笑了声，“你怎么就不打自招了呢？我可没兴趣看化粪池里有什么东西。”
“别不知好歹！如果公会决定把你革职，那你刚才说的就是你的结局！”
“这么说是为了我好？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中将先生。”诸葛亮继续向前走去。
“如果你跟我结合，我可以——”对方见他要离开，一着急伸手想要拽他的胳膊。
“认清现实。”诸葛亮开口的瞬间，身后的哨兵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滚起来。“就算我真需要一个哨兵，也轮不到你。”
“毕竟S级向导跟S级哨兵完全不是一个量级嘛。”他用鞋尖抬起那人的下巴。“你看，现在才叫擅自闯入他人精神世界。”

赵云坐在禁闭室的椅子上，罪名未洗清之前，他手脚上还带着电子镣铐。
时间大约过了六七个小时，禁闭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你们是谁？！没有许可怎么能啊啊啊——”闯进来的人全副武装，训练有素，在向导进行精神攻击后那些哨兵很快就用电击枪击倒了守卫。
赵云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了。
“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一会跟指挥官的相合性测试，你必须让数值低于百分之十。”
赵云冷冷地看着面前的人，“如果数值可控的话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合性就不会超过百分之十。”
“哈，这你不用操心，到时候你只需要用共鸣炸弹伪装成链接失败。”
“如果我拒绝呢？”
对面的人掏出枪，“那就死在这里吧。”
“给你三秒钟考虑时间。”
“三——”
“二——”
“砰。”对面的人虚晃一枪，恐吓道。
坐在椅子上的赵云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想不到是块硬骨头。那位指挥官给了你什么好处？那个把哨兵当成消耗品的傲慢向导，公会只能用没有适配哨兵的由头牵制他，好好想想吧，落到他手里会是什么后果。可如果按我说的做，你不仅能脱罪，还能受到上面的提拔。”
“哈……”哨兵突然苦笑起来，“好处？那你现在算什么？不过天下乌鸦一般黑罢了。”
“真可惜。”那人食指搭上扳机。
“砰——”
枪声之后，子弹擦过了赵云的耳侧，又来了一队人，为首的哨兵用精神体先一步撞歪了对方的手臂。
“怎么，指挥官要越级干涉参谋长的家务事么？”
“刘总司令已经审阅过相关资料了，赵云少尉罪名坐实之前指挥官当然有权调查。反倒是你，准备杀人灭口吗？难不成你要替谁隐瞒什么？”
“哼，指挥官好算计，连总司令都出面了。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罪，我们走着瞧吧。”那人阴鸷地看了赵云一眼，带着人离开了。
后到的哨兵用钥匙打开了赵云四肢拷在钢化椅上的锁，“庆幸吧，要不是指挥官你这会已经是个死人了。”对方不情不愿地说，语气尽是不满。
赵云疲于回话，如果像个没灵魂的棋子一样不明不白的活着，被人无休止的利用，倒还不如死了好。
“也不知道你一个少尉怎么犯得着指挥官出面求上面捞你的。”他将赵云押进车里，停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一栋楼的门口了，赵云因为还没洗脱罪名，全程被蒙着眼睛，那个哨兵终于停住了脚步，在他身后低声说了一句“劝你老实配合，能跟指挥官相合性大于百分之十，多少人求之不得呢。”
赵云再次苦笑，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开门的声音，他被人押送进去，门关上后眼罩被摘了下来，是一个大型会议室，长桌四周坐着七八个塔、公会、中央政府里的高官。
坐在长桌尽头的人正是诸葛亮。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赵云身上。
“你真的要让这个有间谍嫌疑的少尉成为你的哨兵？”
“不是要让，他已经是我的哨兵了。”
这句话一出口，会议室静默了片刻，公会的人率先发话，“你未经公会批准就跟他结合？！”
“自由选择哨兵是我作为S级向导的权利。你只需要在审批文件上签字就可以了。”银发向导冷静地说。
“我怎么可能把如此重要的位置交到这种人的手里！”气急败坏的男人抬手指向赵云。
“这种人？他的罪名坐实了吗？”
“当然，参谋长已经——”
“可上面已经派人重新调查了，这是否说明当时的指认有误？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在我进入他的精神世界后就能扒出来。”
“那你也不能在他摆脱嫌疑之前跟他结合！”
“你知道泄露的情报有多重要吗？如果它已经传到了黑塔，那足以将我们置于死地。”
“这当然不必指挥官提醒。”白塔的人说话了，“所以你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一个有嫌疑的哨兵建立链接？”
“这并不代表我要给他脱罪。但是非常时期，白塔需要他的力量，你不会不知道一对S级搭档的作用有多大吧？”
“我们怎么知道你跟这个哨兵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公会的人再次发话。
“那就烦请你找出一个跟我相合性超过百分之十的哨兵来。但众所周知，十年来公会里一个这样的哨兵都没有——你知道公会分配的哨兵能力不足让我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多少麻烦么？”
“这么多年你不是也这么过来了？”
诸葛亮突然嗤笑了一声，“听你的语气可真轻松，是啊，你只要源源不断的把哨兵推到我身边就够了。可这次不一样！我们要面对的敌人是暗哨。”
会议厅里再次安静下来。
“没有证据证明黑暗哨兵是真实存在的不是么？”
“同样没有证据证明黑暗向导的存在。可我呢？”
诸葛亮反问。
“如果最坏的情况真的发生了，情报泄露到黑塔，并且对方有能够影响其他的哨兵的暗哨怎么办？你来应对么？”
“你——”
“够了。”中央的人开口打断了争吵，“指挥官。你如何保证这个有嫌疑的哨兵能够做出贡献。”
“如果他有任何不忠于国家的端倪，我会立刻越过精神屏障控制他。让他引颈受戮不过是抬手间的事。”诸葛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如果他真的有罪，那我愿意一同承担责任。”
这下公会与塔的人都不说话了。赵云感到身后押着他的哨兵扣着他肩膀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能捏出青紫。
“我知道了。指挥官。我会向上级说明情况的。”
中央的人开口，“那么，现在请证明你与这位哨兵的相合性高于百分之十吧。”
诸葛亮起身，目光看向赵云身后的哨兵，“把他松开吧，如果他真敢动手，我会第一时间让他跪在地上。”
那个哨兵松开了赵云，两个人走进了旁边的静音室，钢化玻璃外，七八个人隔着透明的屏障看向房间里。他突然想到动物园里的猴子，目光触碰到诸葛亮的瞬间，他看到了一抹很复杂的情绪。
两个人在测试椅上坐下来，金属环扣住四肢，上方助于哨兵向导进入彼此精神图景的头盔也放了下来。
头盔降下来的瞬间，赵云突然闻到了一股向导素气息，他警惕而又困惑地看向旁边的诸葛亮，可对方已经被头盔罩住了。
这股向导素并不属于诸葛亮，赵云从没闻过这么惹人讨厌的味道，就像劣质香精一样熏得他头疼，哨兵对气味相当敏感，仅仅一点剂量足以分散他的注意，赵云试图平静下来努力进入诸葛亮的精神图景，可越是焦躁越是适得其反。
「到现在还这么天真，是不是你重要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泄露的机密足以让白塔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就像现在——我威胁你，控制你，就像他们给你扣上莫须有的罪名一样，你的愤怒毫无用处。你的颓靡只会让他们更轻松。」
「明天公会的会议上我会公开你已经成为我哨兵的事实，在这之后我保证没人敢追究你的过去。」
「那位指挥官给了你什么好处？那个把哨兵当成消耗品的傲慢向导，公会只能用没有适配哨兵的由头牵制他，好好想想吧，落到他手里会是什么后果。」
那些话不受控制地涌上大脑，他们确实建立了精神链接——却是在那种充满混乱、紧迫、愤怒与怀疑的情况下。
单方面进入赵云精神图景的诸葛亮受到了图景主人的排斥，哨兵的精神世界因为他的“入侵”抗拒扭曲起来。
以诸葛亮的精神力，修改重建赵云的精神图景或许都能做到，可现在他们的相合性数值停留在了该死的百分之五点几，简直创了历史新高，强扭的瓜不甜，如果此刻他真这么做了，那只会得到更低的相合性数值跟一个精神世界受损的死心眼哨兵。
“你他妈至少把精神体放出来！”S级向导星航指挥官第一次在一个哨兵身上体会到束手无策的感觉。
公会和塔对他双重施压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十年，每时每刻都有人打着他身边哨兵位置的主意。监视也好控制也罢，他都快认命了——可那帮废物至少派些有能力的人过来？
诸葛亮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无头苍蝇似的乱撞，“你给我滚出来，胆小鬼！我已经向中央承诺了，如果你有罪，我也要承担责任。你就那么想让别人看我的笑话？”
赵云的精神图景依旧是一副不友好的景象，山火，噼啪折断轰然倒塌的树木，还有上方漫布灰尘的浑浊天空。
诸葛亮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他跟太多哨兵尝试过建立精神链接，赵云是第一个让他感到这么累的。
终于，他的精神体，也就是那只狞猫飞奔过去，在一个山洞的角落里扑倒了赵云的半岛狼。它非常凶猛地露出尖牙发出愤怒的“哈”声，随即张嘴扣住了半岛狼的脖颈。
可狞猫最重也不过二十公斤，而成年雄性半岛狼可以达到一百公斤，它连它的五分之一都不到，所以要对方脖子的样子就变得很滑稽。
半岛狼也皱起鼻子，露出牙齿，猛地将狞猫掀翻在地，发出低沉不悦的“呜”声。
向导的精神体多为食草动物，就算诸葛亮的精神体是肉食动物体型差距也过于庞大。此刻半岛狼喉咙翻滚着发出一连串的吼声，一口咬住了狞猫的后颈，它全身的重量压过来，用不着做多余的动作就足以让诸葛亮感到威胁，当他做好让精神体发起攻击的时候，半岛狼突然松开嘴跳到了一旁，压低尾巴飞快地来回踱步，看起来非常烦躁不安。
有什么因素影响到了赵云？
他早该想到的！诸葛亮暗骂一声。他把未来都压在了这场赌注里，以至于乱了手脚，可越是紧要关头越该冷静不是么。
顷刻间，他的精神屏障笼罩了整个房间，赵云感到他的五感不再那么敏锐，刺鼻的，令人头晕恶心的气味不见了，器械发出的细小嗡嗡声被隔绝了，只剩下诸葛亮信息素的气息。
这太犯规了，赵云心想。
他不是没跟向导有过合作，但结合是第一次，二者天壤之别。更何况这次的屏障比他刚见到诸葛亮时效果还要好，进入精神图景的时候，赵云看到的画面就已经是半岛狼带着略微讨好的性质用头拱狞猫的下巴了，那狞猫还不领情，身体紧张地低伏着，龇牙咧嘴。
不等他们开口，滴滴声骤然响起，相合性检测结束，刺目的红色数字停留在了10.2上。
银发向导不容察觉的松了一口气，最起码合格了。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在发展。
赵云看到他站起来，脸上的倦色一扫而空，但那抹惯有的从容很快被打破了。
“测完了？测完了就下一个吧。”公会的人突然看好戏似的开口。
“什么意思？”诸葛亮皱起眉头。
“你不是抱怨公会没给你找到过合适的哨兵么？现在就有个合适的。”
“可我已经有哨兵了。”他冷冷地回。
“这由不得你。如果有与向导相合性更高的哨兵，那么塔跟公会有权审核，考虑重组搭档的问题。”白塔方附和道。
诸葛亮看向了中央派来的负责人，对方沉默了片刻，“恐怕你得再测一遍，指挥官。”
银发向导站在他们面前，脊背挺得笔直，甚至有些僵住了。不知怎的，赵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感受到一种单人独马的孤愤。
“哈……”诸葛亮干笑了一声，“好啊。”
他向前一步，“当然可以。”
“这次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