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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雪（14）

  天暖些了，李白总想减些衣服穿得轻薄些，可身边侍女终不是翠萍，他少穿件衣侍女都要告诉韩信。

  “我已不是小孩子了，他怎还对我这般严加管教，”何青云隔天便向李白道了歉，李白也没那么小气把事放在心上，这会儿又寻了人倾诉，何青云可是韩信旧友，他想知晓韩信的过去“他之前也这样吗？”

  “他啊，”何青云垂了眸，收了折扇掩面而笑“他这个人一直都很面面俱到。”

  “这几日天热起来了，他还要贴着我睡，身上跟个火炉似的，推也推不走。”“是，较他人重言体热些，只不过没想到他还是这样黏人。”

  李白咬了嘴唇“他之前，也黏着你吗？”何青云笑而不语，起身取了数个香囊，要李白挨个嗅闻。

  “这几年我四处游历，唯一还感兴趣的便是制做香囊，我还记得你前些日子说了韩信的味道，你闻闻看，哪个像些。”

  接了香囊，李白惊叹于何青云的手艺，香囊上边绣了不同样式的交颈鸳鸯戏水，不过巴掌大，却又栩栩如生，他想夸赞却被何青云催促。

  “快，闻闻看。”虽说都是龙涎占了主体，几种固定的香也却也叫何青云搭出不同味道。只不过，都不像，这几个香囊的味道都不像韩信，可李白不忍心打击何青云，只随意选了个他喜欢的花青色。

  “嗯……这，这个吧。”李白还是没改掉结巴的小毛病。“真的吗？谢谢你。”李白不清楚何青云为何抚上他的脸，用拇指先后摩挲了他的眼和唇，李白只感受到何青云的掌心凉凉的，不似韩信那般炙热。

  “总是见他这样抚你，如今自己个儿上了手，没想到也要停不下来。”

  何青云收了手，拿起李白选中的香囊嗅闻，这么多年了，他年少的欢喜终要有了结果“你说你想了解重言的过去，我便是他的过去。他曾允我，若是我闻到了他的味道，他就会娶我为妻。”何青云撒了谎，那是他以死相逼才让韩信答应，这么多年他一直磨练制作香囊的手艺，不过就是为了今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李白并不觉得吃醋，只是没由来的心慌，他不曾了解韩信，回忆起过往也不过是嫌他对自己过于严苛的管教，而何青云却能从记忆中咂摸出甜味儿来偷个笑。他没拦着何青云，怀着私心也没告诉何青云那香囊味道完全不对，任凭何青云去寻韩信，他想，若是真的妾有情郎有意，即使那香囊味道不对他也是拦不住何青云的。

  丢了魂儿似的，李白蹲在地上怀里抱着大鹅放空自己，他的眼眶酸涩，想哭却没了眼泪，或许是因为他真的长大了，毕竟大人都是不会流泪的。李白听到韩信书房传来何青云不顾一切的叫喊吵闹，这还是何青云第一次在府里这样失态。

  用晚膳时韩信便发觉李白异样，可他还是把话留在膳后说。

  “怎么不开心，今日在书房没了你在我身旁打转倒是乏味了许多。”韩信抚上李白的脸颊，抚摸的方式和触到的皮肤竟与今日何青云抚他如出一辙，李白不敢深想何青云观察的到底有多么细致，这样只能更显出他对韩信是多么粗糙。他环了韩信的腰，脸贴着衣物，叫韩信多放些味道来。

  “今后我会乖乖听话，你多喜欢些我好不好。”李白不懂什么是爱与被爱，他只知道喜欢想要就该想尽办法得到、就该紧紧抓牢，他示了弱露出脆弱柔软的颈，任由尖锐的齿刺破他的皮肤，即使流了血也不躲。他还是没有哭出来，这没有疏通的郁结叫他变得无理取闹又多愁善感。

  “你会娶何青云吗？”“他那香囊味道不对，当然不会。”“如果味道对了呢？”“那也不是我的味道，他是个中庸，闻不出气味的。”“如果我是中庸呢，你还会娶我吗？”若李白不是坤泽，或许他的叔叔就不会把李白指婚给他，或许韩信也不会这样顾虑重重，他本可以随便扯个原由去攻打京城，杀了他的叔叔给父母报仇，可如今他安于现状，有了想要和李白安安稳稳一辈子的想法。实话太过残忍，他打算转个弯，不那样伤李白的心“那我要是个青面獠牙的，你还愿意嫁给我吗？”“不嫁，本就是冲着你模样好看才来这西北和你一起吃苦的。”哎呦，没想到这小家伙会反过来伤韩信的心“那我以后若是毁了容，难不成你还要改嫁。”“我不知道，”李白抓着韩信衣物的手紧了紧“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在爱你。”

  李白不清楚自己是不是在爱着韩信，也不清楚自己的爱能不能比得过何青云的，何青云的爱是那样细腻又那样的长久，这么多年韩信不曾回应过他，可何青云却不肯放弃。“我一想起你都是你凶巴巴的模样，不是叫我穿衣就是喊我听话，可何青云想起你总是含着笑念你的好。”此刻李白不想哭却又止不住了泪，强忍着不眨眼，泪珠子也流成一条小溪“我到底有没有在喜欢你爱着你啊……”

  “你这小家伙，平日里对你好你倒是习以为常，偶尔凶你两次却叫你记得这样牢，看来是对你太好了，以后吊着你胃口就知道记着我的好了。”

亲亲鼻尖亲亲眼睛，又把人抱在腿上，最后还得使上威胁，恶意的向上顶胯，用阳刚之力顶了小孩儿的屁股“好了好了，不哭了，再哭就/c/a/o/你了啊。”很给面子的，李白哭的更大声了，恨不得扯着嗓子嚎，只是后半夜李白就开始后悔自己嚎的声音太大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