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果（双⭐️）

他假装不知道。
沉香悄悄瞟了眼一旁抛着口琴神色如常的杨戬，如是想。

虽说人间有句话叫做外甥肖舅，但他和杨戬只是在下半张脸轮廓上相似，最多在加上一脉相承有些阴险的策略手段，除此之外，可以算得截然不同了。
杨戬是滴水不漏的心思，总是摆出笑意，八面玲珑。沉香却习惯用硬甲包裹自己，直来直去，憎恶与喜爱都不加掩饰。
金霞洞没有教他处事圆滑，只把一身无处宣泄的愤懑都灌给了他，他就在日复一日的辱骂殴打中学会了忍耐，把所有的恨与怒全部敛进心里，睁着眼睛做一个一声不吭的木偶。
沉香的眼睛生得弧度圆润，然而眼尾上挑，深浅分明，直勾勾盯着人看的时候就显出凌厉和倔强，隐隐约约还有一点儿没成熟的孩子气。

哪有木偶的眼睛这样鲜活，什么都藏不住。

他那个便宜师父，每每对上他的眼神，面目就会无端狰狞起来，接着那只手高高扬起，狠厉的一鞭抽得他皮开肉绽，几乎把他抽飞。
他看见这双孩童的稚嫩眸子里面，有令人脊背发凉的，阴冷的恨。
如今，这双少年人的年轻眸子里面，有令人心神动荡的，热诚的爱。
喜爱这种事，竟然比仇恨难忍。
沉香忍了十余年，才从金霞洞叛出，实在紧急的时候，甚至连咳嗽都能勉力忍住。
然而每每当他望向杨戬，哪怕只瞥见一片绣着暗纹的白色衣角，都觉得心脏连起胃一起跳动，有什么东西要从嘴巴里头滚滚涌出，是一种类似呕吐却全然不同的欲望。他忍不住想要靠近，想要把皮肤赤裸裸地贴在一起，从手臂，到胸口，到嘴唇，把两人的温度交融，然后变成相同一体。
他不由自主地向杨戬挪了几步，足下摩擦出轻响，他回神，几乎是用尽全力才让足底在地下生了根，到底没让自己粘乎乎地贴过去。
或许杨戬身上是有什么蛊么。他想。只针对我一个人的。
这时候，沉香倒很希望杨戬同他那个师父一样，就算打他也好，起码不要若无其事地照旧笑着同他说话，让他那双藏不住事的眼睛忍不住追着他走，又得不到半点回应。像他小时候饥肠辘辘时眼馋的苹果，红彤彤地泛着诱人的光泽，挂在枝头上摇摇欲坠，够不着，也落不下，只让人看得口里生津，抓心挠肝。

好想吃苹果。


想是一种盈满欲望的东西。念头一旦在心里扎了根，就会无边无际地蔓延、扩散，直到再也不可控。
沉香从来不是安分守己的角色，既然杨戬假装不知道，那他就干脆说给他听，让他再也不能视而不见。
然而杨戬是多狡猾聪慧的角色，当年伐纣之战，虽说封的是不常列于阵前的督粮官，然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当真是个举足轻重的职位。他出现在军心大乱的周营里就是一根定海神针，张口便摘免战牌，能得姜子牙青眼有加。杨戬活了几千年，对付一个毛头小子甚至都不用多费心思。
每当沉香睁着那双明亮的、满怀希冀的眸子朝他迈开步子，唇齿方才启了一半，一声舅舅只念出第一个音节，杨戬就开始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
沉香几乎气笑了。
他早该知道的，他舅舅就是这样的人，太聪明太玲珑，年轻时就爱做诈败诈降的事，也惯会自欺欺人。
好吧，好吧。
沉香冷笑一声，抬起左脚绊右脚，以一个拙劣的姿势跌过去，如愿以偿地被舅舅接个满怀。
他的手指刚探去摩挲杨戬的腰，只蹭到腰带，甚至没有摸到肉身的实感，杨戬有力的胳膊就扶了过来，端端正正地把他托起了。
“沉香，怎么这么不小心。”杨戬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他总是这样笑。
沉香想，他的眼里现在肯定燃着熊熊火光，而且被那阵装模作样的春风煽得更旺。
“哈哈，”沉香干笑了两声，“不知为何，这两日心里总是焦躁，莽撞了。”
他的手指不死心地又想去捏捏杨戬的小臂，杨戬早有预料般不动声色地松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声：“年轻人，还是要戒骄戒躁。沉心静气，对修行也大有裨益。”
“……”
沉香瞧他站得笔直，笑得温和，浑身上下哪哪都不对劲，却又哪哪都齐齐整整的，挑不出一丝错，心情不免更加郁结。
“舅舅说的是。”沉香憋了半天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只能陪他演舅慈甥孝的戏码，语气闷闷的，其实心里早已把他翻来覆去地捏了个遍。
“嗯，去吧。”杨戬眯起眼，露出两颗犬齿，在沉香眼里竟显出一些得意的意味。
沉香转过身，几乎把后槽牙咬碎。


求不得的滋味，几年前他就透彻尝过。
那日莲花峰下，沉香眼见母亲于一片碎石中亭亭而立，熹微光影落在她的衣袂，柔柔软软映亮她盈满爱怜的面庞，同沉香想象中一样神圣美好。
他欣喜若狂，跌跌撞撞奋力扑去，以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落入朝思暮想的温暖怀抱，迎接他的却是冰冷坚硬的地面，灰尘扬起，呛人地沾了他一脸。
他甚至连她的一片衣角都碰不着。
沉香恍惚间以为玉鼎真人的斩仙剑其实扎进了自己的胸膛。
他垂下眼，看见母亲的泪珠砸进他的掌心，没有温度，没有触感，只倏地变成了莹莹碎光。
他恍惚间想起夜间流萤，暖暖的亮黄在暮色中旋转游走，是暗色童年里少有的希望。然而这种虫子寿命极短，如同昙花一现，不过两三天，就寻不着先前的影了。
兴许美好都是短暂的，只是那颗泪竟比萤火还稍纵即逝。
原来，悲恸到极致的时候，指尖都会发麻。
他无法抑制地挣扎起来，拖着酸痛的躯体和空洞的胸口，张开五指去抓，青筋在颈间暴起，然而什么都没有碰到。
温润的蓝光碎作星星点点，向无垠的天边飘去，只余下一点道不清的不舍。
轻柔的女声低低呢喃，还有千言万语想诉说，然而一切都来不及。
总以为神仙的寿命望不到尽头，须臾却只打个照面就从指缝中溜走。摇曳火光与明澈月色间星河流淌，朔风穿过夜幕下的人间，展开一幅包罗万象的千里图卷，是灯火辉煌，是生生不息，是无限留恋又飘飘荡荡，最终如雪般纷扬覆于大地的一句，守护你。
尘归尘，土归土，玄鸟飞起，万物循环，除了一身血污，他什么也没留下。
真干净。

天崩地裂间，沉香在发苦发咸的口中尝到一丝血腥气。
从今往后，我要把所有一切都攥在手里。
他闭上眼，如是想。

儿时那颗苹果高悬枝头，不可触及。
倘若贸然爬上去摘，脚下打着滑，被发觉了又是无可避免的一顿毒打。
可是现在他长高了，长大了，不再是当年那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任人践踏的孩童了。

我要摘。
沉香睁开眼。


万籁俱寂的夜，只有身着劲装的少年仍在活动，足下带起木板嘎吱细响。
无所谓。他甚至懒得控制步伐的力度，他就要这么正大光明。
木板门吱呀一声，沉香闪身进去，三步并两步跨过，蹲在了杨戬床边。
赏银捕手平躺在床上，神色平和，呼吸均匀，想是做了个好梦。
沉香静静地看他。
杨戬的眉眼走势并不凌厉，甚至眼尾还有一点儿下垂，素日里都显得很温和，眼皮半耷时仿佛对什么都浑不在意的样子，让人想象不出他是能使两万一千斤重三尖两刃刀的玉虚三代首徒。
沉香数他脸上细小的雀斑。
他虽自诩光明正大，此刻，呼吸仍不由自主放缓了。
原因无他，少年只是想刻画入微地描摹面前人的睡颜，在这个平时不会有的距离，在不会吵醒他好梦的时分。
他会梦到我吗？
沉香一边数一边发散思绪。
我对他的感情几乎满溢，他没理由不梦见我。
沉香胡乱想着，不知不觉又凑近了一点。
他感受到了杨戬温热平缓的呼吸。
脸上的细微绒毛已经接收到对方的体温，皮肤开始发痒发热。
已经这么近了，舅舅竟然毫无防备吗？
他兀的觉得奇怪，不知为何又有种诡异的醍醐之感。
心念百转千回，何不亲自验证。
沉香抿抿唇，大着胆子，倾身，颤抖着把嘴唇贴上了杨戬的唇。
温热，柔软，干燥。
他碰到了苹果。
沉香更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原本只想浅尝辄止，执拗又小心地向杨戬宣告，如今却舍不得分开，肖想过无数次的唇正切切实实地与自己紧密相贴，过于真实的触感反而让他觉得不真实，有如幻梦。
杨戬没有任何反应。
这太不可思议了。
沉香把唇用力压了上去。
如果这真的是幻梦，他宁可永远不要醒来，这样美好的瞬间化为泡影，会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的。
真想再贪得无厌一点。
他探出舌尖，小心地扫过杨戬的下唇，湿濡了浅浅的缝隙。
毫无抗拒。
于是舌尖愈发大胆，戳弄着，分开两瓣唇，抵住了齿关。
他从来没有吻过谁，只凭着一腔冲动把舌探进去，再然后就是他从未涉及过的领域，只能不知所措地用舌尖去勾对方坚硬的犬齿。
沉香跪坐在床前，垂着脑袋，呼出自胸腔而来的滚烫热气。他阖着双眼有些焦急地亲吻榻上的人，又像亵渎，又像朝圣。
或许神明听到了他的祷告，紧闭的齿关竟然微微松开，没收住劲的舌头顺理成章地沿着一隙滑了进去，碰到了里头湿热柔软的东西。
沉香蓦地瞪大双眼，触电般退开，只觉得从舌尖开始发痒发麻，蔓延到整个口腔，然后失去知觉。胸膛里面包着一团热烈的火，正顺着血管往四肢末端烧，烧得他冒汗，烧得他浑身发紧。他低下头去，瞧见身下的布料拱起一点微妙的弧度。
他知道这是什么。
他本不怀好意，然而真正身临其境时，大脑却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发出嗡响，当真是空白一片，一点东西都寻不着。于是只有一腔热意的少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四下张望一瞬，慌乱地提起围领，掩住下半张脸，步伐凌乱，逃也似的蹿了出去。


钻进自己的被窝时，沉香竟然生出一种微妙的，劫后余生的放松感。
他抱住膝弯，把自己蜷缩起来，像小时候做了错事，在大雪纷飞的寒夜里却被关进柴房反省一样。只不过那时他冻得瑟瑟发抖，几乎失去意识，如今却是浑身燥热难耐，像被投进了能融化一切的火炉里。
好烫。他颤着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心脏跳动的声音几乎在被子笼罩的方寸之地发出回响。
有些难以言喻的东西开始在身体里狂舞。兴奋、激动、喜悦、震惊、害怕，正面的负面的各种情绪，杂陈着席卷过四肢百骸，让他无端战栗起来。
震耳欲聋间，他缓缓卷起舌尖，笨拙地，虔诚地，试图留住先前那点一触即分的温度。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向下摸进亵裤，握住了那根滚烫的、胀痛的肉茎，粗鲁地滑动起来。
他无法抑制地想象他的手是杨戬的手，于是动作又变得温和。他一寸寸抚摸过他的青筋和纹路，按上他的铃口，揉捏他的头部。黏液湿漉漉地沾了一手，快感就变得细腻而绵长。恍惚间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正注视着自己，盈满笑意。
那人唇瓣开合，轻轻吹起一缕春风。不是白日里装模作样的，是能让沉香爱得发狂的，点燃他心火的暖流。
“沉香……”
火烧到了皮肤表层。
沉香闷哼一声，手指收紧，在迷乱的情潮里，乘风而起。

或许巫山之神应该另有其人呢。
沉香窝在被褥里粗喘着，在高潮的余韵中竟然有种几近羽化的错觉。
他抿起唇，轻轻碰了碰身前的被角，那张丰神俊朗的温柔面庞就倏地消失不见了。
一夜无眠。


翌日，杨戬见到沉香时，发觉外甥眼下挂着明显的两团乌青。
“怎么了，沉香，”杨戬说，“昨晚没睡好么。又做噩梦了？”
沉香看他信步走来，不由眉心锁起，心里又生起不明不白的烦闷。
杨戬的表情仍旧一如既往，温和，沉静，看向他的目光带着关切。

他还是假装不知道。

沉香觉得胸口开始一阵阵发痛，口鼻像被沾湿的抹布捂住，有窒息之感。他不知该如何描述，总之他觉得一切都不对，不应该是这样。
应该是哪样？
他反问自己。
然而他又迷茫起来。他说不清。
“舅舅昨晚睡得好么？”他听见自己问。
“嗯，”杨戬挪开视线，食指轻轻挠了挠脑袋，“还行。”
沉香知道，人在说谎的时候，会有一些自己察觉不到的，多余的小动作。
他觉得有点儿恼火，又有点儿想笑。他真想掀开真君的天灵盖，看看这位落魄了的战神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噢。”沉香神色很平静，“没做什么梦？”
杨戬又挠了挠脸颊。
“好像有。”他说。
他摆出思索的神情，垂下眼。
“嗯……记不清了。”
他笑了一下。
“应当也不是什么不太好的梦吧。”
沉香定定地瞧他，眼里是露骨的探究。
杨戬任他瞧，面上仍旧四平八稳，丝毫不为那几乎凝成实质剖开他的目光所动，是滴水不漏的平静。
“这样。”沉香点了点头。
“那祝舅舅今夜好梦。”他说。
杨戬又笑起来，温和，沉静，挑不出一点儿错。
“借你吉言。”他说。
沉香细细瞧他，也笑了起来，眼底终于显出些高兴的神采，带着少年人的狡黠。
他才不会说，他在杨戬眼下也寻见了一点儿乌青。


一回生二回熟，再次摸进杨戬房里，沉香的步伐更加平稳了些。
他又去碰了碰杨戬的嘴唇，像第一次做的那样，虔诚又坚定。
然后他直奔主题，伸手去解杨戬的腰带。
真能忍啊。
沉香忍不住露出两颗犬齿。
原以为自己已经够能忍了，没想到杨戬比他更胜一筹。到底是曾经银铠森森叱咤战场的神君，裤子都要被扒下来了，硬是连肌肉都没有绷紧一下。
他觉得有趣，凑过去看杨戬的眼睫毛。
杨戬的睫毛并不十分浓密，是低垂的形状，远些看就不太能觉出纤长的意味，却给那双浅色的含情目氤氲了更多的深邃，仍旧是美得令人窒息，把这个未及冠的少年迷得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那双睫毛安安稳稳地遮着下眼睑，连颤动都不曾有。
沉香几乎在心里赞服地给他鼓掌。
此情此景，若说杨戬不是自找的，实在说不过去。
他稳下心神，小心地拽下深色长裤，抬眼去看，却发现了一点意料之外的东西。
他瞧见杨戬垂着的性器下边，隐约有一道肉感的缝。
他疑心自己看错了，在他的认知里，男人是没有这条缝的，或许女人有，但杨戬又不是女人。
这太奇怪了。
他凑过去拨弄那条肉缝，顺着缝隙摩擦了两下，摸出一点儿湿意。
沉香挑了挑眉，觉得那种类似呕吐的兴奋感又蓦地生起，胸腔腹腔全部翻腾着，火烧火燎一片。
为什么会湿？或许杨戬其实也在期待他做些什么？
他使了劲把杨戬的腿分开，又仔细瞧了瞧，那条肉缝紧紧闭合着，一丝水迹沾在饱满的肉瓣上，让沉香无端觉得很可口。
于是他张口去吃。
牙齿磕在外阴，口感柔柔软软，像在咬多汁的蜜桃。他把齿关收拢，竟然真的压出一点儿水，不过与蜜桃相反，那水是咸的，有点儿黏，但他并不反感。
舌尖在缝隙处上下滑动，又尝试着刺戳一下，被黏黏热热地包裹住，是从未尝过的口感，这让他的味蕾很兴奋。于是他干脆伸出手去撑开肉缝，露出艳红的内里，一边拉扯一边舔吮，把穴口扯得很开。
他听见杨戬的呼吸急促起来，然而仍旧默不作声，毫无反应，像是隐晦地纵容他所做的一切。
于是他愈发大胆，揉弄他的阴唇，舌尖则去挑逗他的阴蒂。那粒小豆似乎让杨戬很舒服，腿根的肉都不由自主地发颤，这位素日平和沉静的清源妙道真君显出很难以自持的样子，让沉香后脑都发烫。
他把那粒小豆包进嘴里，又吸又舔，好像再不舔快些就要化掉似的。事实上，杨戬确实像被烧化了，不停地淌水，清液从被撑开的小口流出来，落到臀缝，亮晶晶湿漉漉的，快要把床单浸透。
舅舅应该舒服极了。
沉香这样想着，又使了点劲，用粗糙的指腹磨蹭柔嫩的穴口，不断揉搓拉扯两瓣阴唇，要把它们蹂躏到发肿才好。他的舌尖滑入暴露出来的小口，触碰着柔软的内壁，在里面打了个转，然后模拟性交的动作，抽送起来。
他听见一声若有若无的喘息，轻到近乎错觉。
于是他也情不自禁地粗喘着，呼出的热流尽数拍打在敏感的穴肉上，他感觉舌尖被湿热的甬道吸了一下，脸侧的腿肉震颤得更加剧烈。
他究竟还要假装到什么时候？
沉香无由来地冒出一股火气。明明已经爽得发抖了，这人还欲盖弥彰地闭着眼，说纵容也不错，杨戬这几年总是由着自己的，可他如今这副样子，是否也是在骗人骗己？
沉香狠狠地去掐那粒肉蒂，用指甲抠进去刮蹭，想来应该是痛的，他到底舍不得，又忍不住卸了力，然而意想不到的是，铺天盖地的潮水猝不及防浇了他一脸，他正喘着气，那水突如其来，差点涌进他的鼻腔，呛进他的肺管。
仍留在杨戬体内的舌头被不住的收缩挤压着，打着滑向外推，又推不彻底，显得欲拒还迎。沉香愣愣地咽下淌进嘴里的液体，脸颊上的水则顺着下颔滴滴答答地落到床单上，彻底把床铺打湿了。
杨戬大腿绷紧，浑身痉挛，裸露出来的皮肤泛着红，像被情欲蒸熟了。
沉香终于反应过来，缓缓把舌抽出，抬手抹了抹面上的水。
杨戬呼吸急促，眉头微微蹙起，双目却依旧紧闭，只是睫毛终于颤动了一下。
沉香把手上的水细细涂抹到杨戬腿根上，色情地揉捏一把。他被杨戬这副掩耳盗铃的样子激得怒意滔天，然而又觉得实在有些荒诞的可笑，心中怒火也就烧不出来，只汇聚到身下一处，烫得发痛。
“舅舅，”他平静下来，气定神闲地凑过去欣赏杨戬蝴蝶振翅般颤抖的睫毛，缓缓道，“你若是再装睡，我就当你勾引我同你上床。”
装睡的人叫不醒，装睡的神仙就不一定了。
杨戬果然掀开眼皮，露出了波光粼粼的一对漂亮眸子，像打开木匣展示价值连城的夜明珠，让他这张挑不出毛病的脸骤然变得明艳动人。
沉香愣怔一瞬。
杨戬坐起身，直勾勾地看他，再无动作。
“舅舅……”
沉香唤了一声，语气艰涩，如同在嘴里嚼了一块发酸的橘皮一般。杨戬真的如他所愿睁开眼睛，他反而喉头哽住，说不出话了。
杨戬看着外甥木雕似的站着不动，叹了口气，朝他招了招手：“来。”
沉香大脑空白一片，两条腿倒听话，站到杨戬跟前时竟有些恨起这两条乖顺的腿来，好像他们不长在自己身上似的。
杨戬抬手去解他的腰带。
沉香如遭雷击，猛地后退了一步，声音都有些变调：“舅舅？！”
杨戬看着外甥受惊小猫似的几近炸毛，有些不明白了，刚刚对自己又亲又舔的是这小子，怎么轮到自己去解他衣服，外甥反而像被调戏的黄花闺女一样。
“躲什么，帮你口出来。”杨戬无奈道。
沉香瞳孔震颤着，张目结舌。
“怎么了？”杨戬抬眼问。
“不是，”沉香结结巴巴的，脸颊涨得通红，“怎么突然……”
“我，”杨戬顿了顿，“我里面其实没什么感觉。所以做的话，你进来，不会得到像刚刚那样的反馈，兴许还没有嘴巴舒服。”
沉香觉得如聆天书。明明每个字分开都能听懂，然而从舅舅口里汇成一句话出来却左耳道进右耳道出，在脑海里打了一圈转，半点没留下痕迹。
“啊……”他木木地应了一声。
“嗯，”杨戬又招了招手，“所以来吧。”
沉香眨眨眼，终于反应过来了。他感觉面上要沸腾起来，心里又惊又麻，几乎喘不过气：“不是……我想问，舅舅怎么突然……突然愿意了。”
为什么刚刚还装作一无所知，现在竟然主动为之？
“既然都到这一步了。”杨戬忽然有些期期艾艾，“我只是……”
沉香不明所以。
“你长得很像你母亲。”杨戬说。
他垂着眼，看不清情绪，语气缓缓，一字一顿，非常郑重的样子，让沉香愣怔在原地。
“噢，”沉香倏地笑了，“原来你在犹豫这个，舅舅。”
杨戬不置可否。
沉香靠过去，蹲了下来，从下方看杨戬，那双极似杨婵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盛满了希冀，比最上等的玉石还要莹润。他看起来和见到杨戬结束单子回来时的哮天一模一样，只是还没有热情地扑上来，在杨戬身上留下久久不散的一身味。
那双眼睛，是沉香最肖似他母亲的地方。
杨戬挪开了视线。
“所以，其实舅舅也是喜欢我的。”沉香认认真真地望着他。
杨戬转回视线，声音有点儿无奈，又有点儿局促：“沉香，你还做不做。”
他的表情一如既往显得很平静，好像对一切都浑不在意，好像他说的只是待会想吃些什么一样稀松平常的话语。但是沉香瞧见，他的耳根也悄悄泛了红。
很难以察觉的一点，在这昏黄的烛光下。
少年忽然很庆幸自己的观察力如此敏锐，否则面对心口不一的舅舅，他当真是一点儿也读不懂的。
“我想听你说，舅舅。”沉香说。
他的目光又热切又诚挚，把所有一切思绪和情意都外露，让杨戬无从招架。
“……是。”
杨戬艰难地启唇。
“是什么。”小狗不依不饶，眼神湿漉漉的，怪招人疼。
“喜欢你。”杨戬下唇颤抖，睫毛也一并颤了起来，落下的阴影扑扑簌簌的，遮着琉璃似的眸子，仿佛做了此生最难以抉择的决策。
“爱我？”
“爱你。”
“谁？”
“我。”
“你是谁？”
“杨戬。”
“我是谁？”
“沉香。”
“嗯，”沉香弯起眉眼，几乎看不见那对深色的眼珠，他露出四颗虎牙，是杨戬从未见过的，开怀的，甜蜜的笑容，“舅舅，我想听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沉香。”杨戬说。
他抬起眼睛，无奈地笑，耳根仍旧微微泛着红，声音淡淡，却把所有思绪藏在唇齿碰撞间娓娓道来。沉香望见他眸中的深潭一片浮光跃金。
世间最难说出口的，无非是对不起和我爱你两句而已。对不起早已说得，我爱你又何足为惧。只添些许勇气，一切就仿佛比用万物如意盏吸取混元气还要顺畅，一生二，二生三，潮水般从唇边涌出，浩浩荡荡地冲破了最后一点羞于启齿，只剩下最深沉最明了的真心。


杨戬把柱头含进口中，仔仔细细地舔吮。
沉香到底还是让他拽下了裤子。
这处地方口感很奇妙，柔柔韧韧，非常光滑，不太好比喻，硬要说的话就像抛过光的牛肉丸，让人牙痒。事实上杨戬确实咬了一下，尖利的犬齿嗑在上面，刺得沉香嘶地抽了口气。
杨戬抬起眼去看他，视线与他撞了个满怀。他看见外甥很难耐地喘息着，脖子都红透了，那双上挑的眼睛笼着情欲的薄雾，朦朦胧胧的，很漂亮，竟然让他想起妹妹小时候摔倒了，倔强地咬着嘴唇不愿意哭，那双大眼睛也是这样朦朦胧胧的，明晃晃地朝他写着撒娇。
沉香被杨戬望向自己的眼神勾得心神动荡，只觉得三魂六魄都要被这双招魂幡吸走，然而他心甘情愿，只恨不能把其余一切一同塞给他。
所幸这样的眼神只有我见过。他想。否则真要嫉妒得发狂。
杨戬蓦地吞得很深，柱头顶到了他的喉咙口，他无法抑制地想干呕，喉咙缩紧，肉壁就裹上来，热情地挤压着龟头，让沉香舒服得惊喘一声，几乎控制不住地想再往里头撞撞。好容易忍住了满腔的冲动，杨戬退开，沉香瞧见了他被逼出来的一点泪花。
他的睫毛被打湿了，簇簇粘连在一起，红润的嘴唇泛着水光，正抿起，难受地吞咽着涎水，竟然显得我见犹怜。
沉香觉得喉咙一阵发紧，渴得口干舌燥。
他问：“舅舅方才说，你里面没什么感觉。莫非舅舅自己玩过？”
杨戬咳了两声顺顺气，叹道：“我也活了几千岁了，若说从未碰过，你信么？”
“不信。”沉香舔舔下唇。
“不过，我想亲自试一试。”沉香又说，“说不准，舅舅只是自己玩时无甚感觉。”
杨戬望了望天花板，思索了一阵。
“好吧，”他分开腿，“你想怎么来？”
“我想要看着舅舅。”沉香说。
他靠过去，杨戬于是躺下，任由他欺身压上，用性器刺戳穴口。
他的龟头饱满，茎身粗直，略略有一点儿上翘，形状和颜色都很漂亮。然而那处不经人事的穴口窄浅，一时间竟然吞吃不下，沉香往里头挤了半个头，杨戬就痛得往后缩了一下。
湿热穴肉紧紧吮吸头部的感觉太美妙，像周身都泡在绸缎里，即使连龟头都没有完全塞进去，仍叫这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爽得冒汗，几乎要交代出去。
杨戬皱着眉，伸手去扩他的穴口，胡乱插了两根手指进去搅，撑开小口，动作有些粗鲁，把自己捅得发痛。
沉香就去捉他的手，十指扣紧了挪开去，重新用头部去磨。
“我不急，舅舅，”他分明喘着气，眸子里跳动着欲念的火，可表情却十分乖巧，像讨赏的小动物，“我会慢慢的，不让你疼。”
“我不怕疼。”杨戬喘着气，“你进来吧。”
沉香看他眨眼，就知道他又在骗人。他就去吻他，从鼻尖吻到嘴唇，又吻到下巴，再吻到锁骨，最后吻到胸口，犬齿开合，咬上乳尖，舌面碾过，引起胸腔一阵起伏。
“舅舅想要我舒服，”他吮吸，把凉的空气和热的吐息混在话语间，“我也想让舅舅舒服。”
杨戬还是觉得痛，然而胸口被舔吸实在太过美妙，倒叫他忘了下面那点疼，回过神来，那东西竟然已经慢慢地进去一半。
杨戬抬起腿，用足跟磨蹭沉香的腰，沉香把最后一点送了进去，在杨戬额上瞧见了一点薄汗。
“痛吗？有没有不舒服？”他没敢再动，急急问。
杨戬皱着眉感受了一下，道：“不疼，但也不算舒服，涨涨的，被塞满了。”
沉香被他诚实的回答激得脑袋发昏，他竟然觉得这个比他还要高大的男人真是可爱极了，让他极想剖开胃，把这人整个塞进去。
他缓缓摆动腰身，一边抽送一边注意杨戬的表情。他舅舅微微蹙着眉，看上去十分性感，微微的喘息挠得他心里发痒。
“沉香，”杨戬看着他笑，“没事的，真不痛了，不用担心。”
“你可以快些。”他说。
沉香于是用力顶进去，竟然一下撞到宫口，撞得杨戬哼叫一声，抿起唇不知道是痛还是爽。
这回还没等沉香开口，杨戬就先发制人道：“没事，感觉还可以。”
沉香分了手去揉他的蒂珠，低低的呻吟就响了起来，本来毫无反应的穴肉开始层层叠叠地挤压收缩，一阵一阵地吸被包裹住的肉茎。
杨戬的大腿颤抖着收紧了，低低呻吟一声，露出舒服的表情。
沉香终于放心，用力顶弄，每一次都只留龟头卡在穴里，然后再尽数顶入，撞到紧闭的宫口，杨戬就会高昂地惊喘一声。
他爱听杨戬叫。这时候杨戬的声音就失去了往日的温和沉静，开始走向不可控，这让他无端很兴奋，每一次插到底都用尽全力，然后看杨戬颤抖、皱眉、闭眼、喘息，不可方物。
杨戬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的手指虽也修长，但到底比不过外甥尺寸可观的性器，先前每每探进去都送不到底，只有异物侵入感，还不如磨蹭外头的阴唇阴蒂爽快，就放弃了再往里头去的念头。没想到里头被狠狠顶弄的快感这样强烈，疼爽参半，叫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闭着眼睛气息紊乱地喘，手指不由自主陷进外甥的小臂都毫无自知。
先前他已经被外甥用唇舌舔得吹了一回，阴蒂还充血肿胀着，又被粗糙的指腹揉弄，只觉得腰眼发软，麻痒连绵不绝地在身体里面奔涌，舒服得舌尖都控制不住地吐出来一点。沉香这时坏心眼地问他爽不爽，他没法完整地说出话了，喉咙口呜呜咽咽的，竟然觉得从前毫无感觉的内壁也隐隐传出快感。
超出认知的东西会给人带来恐惧，杨戬也无可避免。即使他活了千年，也从未和人缠手缠脚地滚到塌上过，更别说又被肏又被摸，少年技巧并不高超，然而生涩的动作也足够让无甚经验的杨戬舒服得浑身发抖。他把手攀上沉香的肩膀，身体努力向上抬，让胸口贴向他，口里无意识地叫他的名字，像在欲海里死死抓住一根浮木，然而其实这跟浮木才是带着他在激流里胡乱冲撞的罪魁祸首。
沉香把他抱起来，坐到腿上，于是肉茎就被吞吃得更深，直接抵住宫口，穴肉不住地痉挛着，湿漉漉地涌出更多的水，杨戬收紧手臂拥紧了他，破碎的呻吟在他耳边深深浅浅地绕，让他也几乎疯狂。
沉香掐着他的臀肉，托起又放下，让他自己去肏自己最深的地方，每一下都几乎破开宫口进到最里头，简直让杨戬失去理智。
“沉……我要……”
沉香听见杨戬的声音变得短促而高昂。
“舅舅玩过自己多少次？”沉香突然问。
杨戬已经在高潮的边缘，摇摇欲坠的意识只差最后一根稻草就要彻底崩塌，他无法再去细数，说到底又有谁会记得这些事？不过是外甥想要故意说些荤话逗他而已。
平日里他绝不会为之动容，然而如今他已然爽得视线都模糊，竟然真的不由自主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原来是有眼泪。
他想了一会，没想出什么所以然，也看不太清什么，迷迷瞪瞪地在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话。
沉香没得到答案，就停下不动了。实际上他也快到了，穴肉被肏开，动情后湿热软烂，不知疲倦地缠上来吮，水淋淋地裹着他，天知道他停下来耗费了多大了毅力。
杨戬从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声音，主动扭着腰在他身上起伏，自己伸手去揉肿起的阴蒂。可他摸得不得章法，总觉得比沉香摸起来差了些什么，于是又捏着沉香的手去够那里，指甲刚一碰到，他就难耐地喘了一声。
“你摸摸。”他气息不稳地催他。
沉香心里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抓得他胸口像被塞了棉花，轻飘飘又鼓囊囊，发着痒。他没想到方才还镇定地说什么里头没什么感觉的舅舅被操开了竟然是这副模样，印象里沉静自持的杨戬与面前这张眼神迷蒙吐着舌尖的脸重合起来，实在冲得他心神激荡。
他轻轻去蹭那粒蒂珠，杨戬就呻吟着发抖，咬着下唇紧紧地贴着他，像要把自己和他融为一体。
“有感觉吗？”沉香故意问。
“……有。”杨戬仰起脑袋，一个字都拖成几段。
“什么感觉？”沉香还是不动，只用指尖若有若无地勾。
杨戬控制不住地收缩穴肉，像在催促，可惜少年最擅长忍耐，阴茎埋在里头跳动一下都不曾动作。
“爽。”杨戬只能小声哼哼。
“先前不说没感觉么？”沉香笑了起来，指尖略略施了点力。
杨戬嗓音低低的，被逼出一串乱七八糟的喘息，想要的却还是没有得到，终于不耐地去吻他。
“对，被你弄得有感觉了。”杨戬在唇齿碰撞间大方地承认。
沉香不喜欢他装模作样地笑，不喜欢他装模作样地避开自己的爱意，他喜欢杨戬对自己吐露心声，每一句都是最真实的情绪，再无半点隔阂。
“所以，能不能给我。”杨戬偏过头去，把脸埋进沉香的颈窝。
沉香愣住了。
这是杨戬第一次对他说给。
从前都是杨戬问他想要什么，从来不会向他求什么，好像十分无私，要把一切都掏心掏肺，勉力弥补十二年的缺失。
第一次向他说给，竟然是在情事里。
沉香无可抑制地颤抖起来，把自己死死钉进杨戬的身体，泪珠蓦地滚了出来，啪嗒啪嗒砸到杨戬的肩头。
“早就给你了，”沉香说，“只等你拿。”
他整张脸都被泪水打湿了，眼尾鼻尖泛着红，看起来可爱可怜，像只落水的小狗，正闷着嗓子委屈地哼哼。杨戬被他顶得起起伏伏，呜呜地抖个不停，还要捧着他的脸去吻他的泪水。
“沉香，沉香，”杨戬呢喃着，“别哭了，太苦了。”
他嗓音细碎又沙哑，分不清是在关怀还是诉说情意，抑或二者兼有。他觉得沉香淌眼泪的样子当真同杨婵一模一样，心里面蓦地生出些愧疚，然而更多的是无边无际的爱意。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连同对妹妹的那份爱一道交给沉香了，总之他愿意把一切沉香想要的都双手奉上，万死不辞。
杨戬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然而他总是望着外甥那张漂亮又颇似故人的面孔出神，想到妹妹，便觉得心口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可是，有些东西是压不住的，就像沉香看向他时亮晶晶的眸子，铺天盖地的爱意席卷而来，热潮几乎把他所有伪装尽数撕碎，最后那点沉静不过是一张纸壳，轻轻碰一碰就要散落一地的。他几近赤裸地被那双深浅分明的眸子洗礼，无端战栗起来，辨不出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或许一切又没错，都是环环相扣顺理成章，然而唯有一件事杨戬了如指掌，那就是他绝不后悔回应沉香的爱。
随便怎样都好，他们舅甥有没有互通心意，神界都不会因此再次大乱，其实本来就乱得体无完肤，再多一点也不显得多。

“是啊，太苦了。”沉香笑起来，鼻梁上那道疤微微牵动一下。他去吻杨戬，在软软的舌间尝到了自己咸涩的泪。
“但是一切都不晚。”他说。
宫口被彻底撞开，杨戬腿根痉挛起来，穴肉不断地绞紧，大股的水涌出浇在龟头上，又被射进去的精液堵住，混掺在一起塞满了紧窄的胞宫。
赏银捕手的腰背绷成了一道优美的线，泛红的皮肤有汗水划过，在昏黄烛光下也闪了金，显得很旖旎。
沉香吮走他眼角的泪，然后含住他探出的舌尖，把泪水与涎水搅在一起同杨戬分尝。他的舌扫过杨戬的上颚，失神的人又微微颤抖起来，揽住他肩膀的手臂松开一点，然后那条没有力气的舌就软软地缠上来，勾住了他。
沉香吻得不深，只是不停地吸咬他的舌，像在品尝珍馐美馔。杨戬昏昏沉沉地任他吻，恍惚间觉得要被吞吃入腹，甚至产生舌头已经不属于自己的麻木感，只能听到黏黏腻腻的水声啧啧作响。
他不甚清醒，被沉香纠纠缠缠地吻竟然忘记了呼吸，吻了一阵就喘不过气，升起窒息之感，便轻轻地哼出声，沉香放开他，然而盯着那两瓣红润的唇，又忍不住想去啃，想去咬，想把他整个填进胃里，再不分彼此。
杨戬目光迷蒙，还在抖个不停，沉香想起来自己仍卡在他最里头，软软地被热泉泡着，虽怕他难受，又不舍得拔出去。杨戬竟也没催他，反而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掌覆到自己胸口。
在沉香震惊的眼神中，杨戬笑了一下。
“不摸摸看吗？”
还没等沉香开口，杨戬又自顾自地说：“我觉得你会喜欢。”
他确实喜欢。
于是他得寸进尺，一边用力揉那团肉一边开口道：“那舅舅用这里给我弄出来吧。”
“沉香……”杨戬失笑。
“得寸进尺？贪得无厌？恃宠而骄？”沉香用嘴唇碰了碰杨戬的唇，“可是这都是你惯的。你要怪你自己。”
杨戬撑着发颤的腿，摇摇晃晃地从深深卡在自己身体里的肉茎上爬起来，碰到穴口敏感的地方，轻喘一声，差点又跌坐下去。他带出一滩混浊的液体，又滴又淌，沿着不见光的大腿内侧滑落，把早已被洇湿的床单弄得更加糟糕。
“我从不曾怪过你。”杨戬笑叹。
他腿仍旧站不稳，缓缓挪下床，跪坐在地上，才抬起头看外甥。沉香背着烛光，看不太清脸，只看得见微微翘起有点儿乱的发丝和皮肤上滑过的汗渍。
他的肌肉线条很健美，比杨戬显得略小一圈，但非常结实紧致，尤其肱桡肌十分漂亮，身着劲装时露出的一块小臂总能吸引杨戬的视线。
杨戬没说过，沉香也不知道，这孩子眼神火热，到底是直来直去的性子，不爱弯弯绕绕，所以分辨不出狡猾的成年人真正的心意。
所以才要杨戬亲口告诉他。

杨戬低头看自己的胸口，抬起手来在边缘比划一下，然后按下去，把胸肉推到一起，挤出了一道沟。
沉香看得呼吸急促起来。他眼睁睁望着杨戬扬起唇角，然后用那道沟浅浅夹住自己的阴茎，上下磨蹭起来。
胸肉的触感同穴肉完全不同，不如穴里紧致湿热，能处处照顾妥帖，然而沉香又觉得在这两团肉上戳弄摩擦舒服至极。不是肉体上的，或者说不止是肉体上的，他觉得混浊的液体把舅舅雪白的胸肉沾得晶亮水滑一片，让他兴奋得喘不过气，大脑里震颤的舒畅甚至远超肉体上的快感。
他看见杨戬纤长的睫毛低垂着，长眉微蹙，一张清朗的脸朦朦胧胧，被黯淡烛光映得明灭。深色的性器就在他的面庞之下，在他的乳肉之间，来来回回，深深浅浅。
他这清风霁月的舅舅做这档事也真是美极，然而没等欣赏够，这人才认认真真弄了一会就垂下手去，换上一贯懒懒的表情，道：“差不多就是这样，你自己试试吧。”
“……”
沉香知道他只是犯懒，也不强求，伸手去抓他的胸，拢在手里把玩，在指缝里捏成各种形状，擦出一点儿浅红的指印，又去掐他的乳首。
“诶……”杨戬喘了口气，直直地看着他笑，“这么好玩么。”
沉香也笑，点点头，一边逗那两粒红珠一边捏起胸肉，阴茎陷在里头上下蹭起来。
“舅舅，你自己在弄吗？”他问。
被发现了。
杨戬依然跟他对视，热腾腾的吐息团团蹭过下方滑动的龟头。
“我在清理里面你的东西。”他说。
沉香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望着杨戬那双水汽淋淋的浅瞳，缓慢又坚定道：“舅舅，你都爽得要流眼泪了。”
沉香观察过，他舅舅打哈欠会渗眼泪，被热气熏了会渗眼泪，痛了会渗眼泪，方才高潮时爽极了也会渗眼泪。谁能想到堂堂清源妙道真君泪管子竟然这么浅呢，着实可爱得让他心里痒，像被哮天的尾巴扫过一样。
“待会，这些乱七八糟的，还得好好清理一下。”杨戬低喘着，顾左右而言他。
沉香听到了咕叽的水声。他用龟头刺戳两团饱满的乳肉，指尖不停地揉按挺立的乳尖，杨戬就呻吟起来，眼尾绯红。
他面颊不爱飞红，耳根子和眼角一块倒是显色，很奇怪，但很漂亮，像沾着桃花瓣似的，轻轻吹一吹就要碎了。
杨戬半眯着眼，黛色的眉压了下来，显出有点儿急切的样子，很少见。他粗喘着，呜呜咽咽地叫，手里动作幅度变大了，肩膀都颤抖起来。沉香以为他要把自己玩吹了，没想到他又抬起手来，湿淋淋黏乎乎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绷紧的小臂，带来滑腻的热潮。
“我到不了，”杨戬说，“帮帮我，沉香。”

从后面能够进得很深，每一下都叩开宫口，把龟头嵌进小小的胞宫，再猛地抽出，窄窄的肉环就被刮得痉挛不止。
杨戬彻底失控，不加抑制的吟叫断断续续从两瓣唇间逸出，他浑身都在战栗，不停地高潮，吹的水涌出来在穴口被拍成白沫，有些兜不住的又把腿根糊了一片，随手摸过去都是淫乱的痕迹。
沉香凑到他耳边问他不怕被听见么，杨戬就垂下脑袋咬住下唇极力忍耐，然而没过一阵高昂的呻吟又萦绕在耳畔，一点都无法克制。
他胡乱摇头，腰软得撑不住，一个劲往下掉，沉香就把住他的腰，又很深地肏进去。杨戬下半身被拖起来，手又发软，肩膀就塌下去趴伏在地上，也顾不得地上落了灰，贴在底下抖得厉害，汗水就沾上地面，把他的皮肤蹭上青黑。
他浑身都发红，触感一片滚烫，让沉香以为他的血液要流窜着奔涌出他的身体。穴里吸得极紧，像是邀请，像是挽留，要让沉香一辈子留在温暖窄小的子宫里面，合为一体，不分彼此。每每拔出便觉无比痛快，又满心留恋，竟然从交合中体会到了新生。
沉香低下头去看，那处穴被彻底肏开了，肉瓣翻着，露出艳红的内里，外面的肉唇也红肿，想来会是有些疼的，可是他舅舅只是高高低低地呻吟，没说半个不字。
地上也已经乱七八糟的一片了，有先前杨戬跪坐于地时从穴里淌出来的精水混合物，有他被弄得吹个不停挤出来的淫液，还有他随身体摇晃的挺立的前端也在不住地渗水，滴得到处都是。
沉香去掰他的肩膀，转过他的下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早就失焦，半翻着大颗大颗地滚着泪，舌尖也软软地探出去一半，兜不住的唾液湿濡了唇，落到地面，又多了一小滩水渍。
他看起来真的已经完全一塌糊涂了，可是沉香没觉得他脏，反而觉得他实在美得要命，涎水，湿汗，灰尘，全部都是他性感到极致的增光添彩，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在少年眼里被爱屋及乌地视作了红润苹果的绿叶。
杨戬的嘴唇微微翕动，传出细微响声。沉香瞧见了，就把耳朵凑过去仔细听，气流温温热热地扑过来，夹杂其中的是不断重复的两个音节。
他听不清，因为杨戬已经没什么清醒的神志了，与其说他在说话，不如说像婴儿无意识的呢喃。
可是他知道他念的是什么。说他自大也好，但是这种情况下杨戬不可能再讲点什么有意义的话了。
只能是他的名字。
“杨戬…杨戬……”沉香低低地唤。
杨戬略略掀了掀眼皮，他齿间有气流穿过的轻响，是一个隐隐约约的香。
沉香抿起唇，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他猜想自己五官皱起来，应该是不好看的，于是他松开杨戬，不愿让他再面对自己。
然而杨戬忽然努力地挣扎起来，喘着气，濒死般摇晃，向后靠去，指尖扣上沉香的小臂，颤抖着微微使了一点劲。沉香顺从地任他动作，杨戬就把他的手揽上了自己的腰腹。
然后他把哭喘声压在嗓间，带着压不住的泪珠，轻轻把嘴唇印上了沉香的。

沉香又想起了那个微微有点儿风的秋日。
那天他照旧吃不上饭，饿得头晕眼花，脚步绵软。
柴房的后头有苹果树，上面高高挂着已然成熟的苹果，红润而有光泽，在饥肠辘辘的孩童眼里是最诱人的珍宝。
可是他不能摘。会被打。
他就只能在树下望着，望着。那颗又大又红的苹果，他够不着。

沉香重重撞进胞宫，把精液尽数泄在了里面，连同他满腔无处安放的爱意。
杨戬前面毫无照拂的性器也一并抖动着，汩汩白浊喷涌而出，给地面的乱象又添了一笔。他穴里剧烈地收缩，让沉香同他一起飘入云端，灵台震荡，指尖都几乎不属于自己。
他的颤抖无法停止，绷紧的身躯像一张弓，已经拉满，随手一触都会叫他崩裂。
绵长的高潮持续了很久，杨戬的身体终于软下来，沉香接住了他，仍然能感受到他的肌肉有痉挛的余韵。
杨戬好像累极了，昏昏沉沉的，长长的睫毛安静地低垂着，那双潋滟的眸子被掩藏其下。
“舅舅……”
沉香轻轻喊他。
杨戬眼珠微动，粼粼琉璃就重新显了出来。

沉香彻底想起来了。
那天他吃上了苹果。
那天他没有挨打。
世间总有一些缘分是正正好的，多一分多，少一分少，那颗苹果就是这么巧，最大最红的一颗，咚一下落进了他怀里，砸得他胳膊微微发痛，却是他这辈子吃过最甜的苹果。

“方才我没说。”
沉香把杨戬深深拥进怀中，那么紧，胳膊都有点儿发痛。
“我也爱你。”
几岁的孩童，十几岁的少年，都在臂膀间抱紧了从天而降的绝世珍宝。
杨戬缓缓闭上眼，笑了。
是沉香喜欢的，让他如沐春风的，毫不装模作样的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