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设2k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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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需要一些罗曼蒂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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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耀很讨厌雨。



或许不能说是讨厌，只是单纯地厌恶在雨天出行。打着伞拿公文包，还要时刻注意有没有松掉的地砖，踩上去就会溅起一滩污水，那滋味儿可着实不好受。



而且王耀也不喜欢雨天会带来的，若有若无的潮意。



因为气候，王耀所在的这座城市一年中光照少的可怜，空气中的湿度反倒是居高不下。打小儿他就熟悉那种味道——躲在墙壁掉落的石灰上，不经意地藏在角落中的，属于水的味道。它往往和霉菌、狭小的房间、蜇居般的生活，还有贫穷联系在一起。



“艹。”



看着公交车远去的尾灯，王耀不住地骂出了声。



雨天等公交的时间仿佛有一个世纪般漫长，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在置顶的聊天框中思忖二三，最后还是摁熄了屏幕。



算了，太晚了，还是别打扰他了。



但打开那个聊天界面也像是打开了他思绪的盒子，王耀的心思忍不住地朝他——伊万.布拉金斯基，他的同居男友身上飘。



在家办公可真好啊，不用像他一样每天赶早高峰。



王耀踏上了末班车，这时已没其他乘客了，便随便挑了个座位坐下。车里好歹暖和些，薄薄的玻璃隔开了里外，雨打在上头划出一条长长的线，模糊了窗外的光，都市的灯红酒绿斑驳了起来，同时变得破碎的还有王耀的脸。他就着玻璃端详自己，满面掩不住了倦容。



其实伊万活的也并不轻松。他知道其实他们俩都一样，都被生活赶着向前。这操蛋的生活给他俩唯一的慰藉大概就是让他们遇到了彼此，给了对方一个依靠，这样他们才能走下去。



经住停车带来的向前的惯性后王耀拿起伞下车，那伞滴下的水已在地上汇集成了小小的一滩。



下车后再走五百米就是他租的小区了，往里头去左转，爬上三楼，就是他租的房子。当然是上世纪的老破小，光照不太好，偶尔也有老鼠，但胜在便宜。



钥匙插进锁眼中，扭动，伴着“吱呀”的开门声，王耀小声说了句“我回来了” 。这句问候是他们之间不成文的约定。



但令王耀惊讶的是伊万并没有在工作或补觉，而是守在电脑前，等他似的。



果不其然，只听俄国人道:“耀……呃，虽然很晚了……你想看电影吗？”



电影？



他本想拒绝，连轴转一天真的令他快受不了了，但是最终王耀还是走过去坐在伊万的旁边，也许是他不忍心让伊万失望吧。



“什么电影？”



伊万边操作电脑边说:“一部上世纪的爱情片，美国人拍的，但是故事发生在中国，里面有个很漂亮的华裔演员。”



王耀打了个哈欠凑过去看:“的确很漂亮，但是我不太认识。”



他其实对电影啊文学啊之类的不太感兴趣，但伊万对这些总是兴致勃勃，有时王耀也很佩服他怎么能做到六便士都没着落的时候还能执着于月亮。



电影开始了，王耀关了灯，房间里瞬时暗了下来。



电脑音量调得小，显得窗外的雨声格外地大，王耀总是控制不住去注意那声音。他对雨声很熟悉，甚至能听出来雨落在了哪里。这声音很有节奏，也许有人会喜欢吧，但是不包括他。



“小耀？”



他连忙回神:“在呢在呢。”



黑白的电影里是上世纪三十年代的中国，故事发生在去往上海的一辆火车上，女主角是一位绰号“上海莉莉”的欢场女子，她与英国旧情人邂逅，由此发生了一些故事。



老电影的情节在王耀看来过于寡淡，除了那个华裔演员亮相的时候清醒了一会儿，其他时候都昏昏欲睡，伊万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此时已是半夜，凉意仿佛顺着雨声渗了进来，伊万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张毯子盖在两人身上，王耀重心一倒，头蓦地靠在了伊万肩上。



伊万很贴心地没有打扰王耀的睡眠，不如说从他决心邀请王耀一起看电影时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女主角正和久别重逢的情人调情。她的确很美，说话的调子跟带着钩子似的。在伊万看来，那个男主角已经完全败给她了，尽管他是个很棒的男人，但他显得有些死板而固执。当一个女士频频向自己示好时，他是怎么做到视若无物的？平心而论，伊万觉得自己不行。好吧，尽管这很符合他对顽固保守的英国人的刻板印象。



那位中国女人同样耀眼，她的一颦一笑是那么有魅力，而且不卑不亢，果敢坚毅，这可不是只会依附于男人的夕颜花。 只是，她的身份仍是妓女。



想到这里伊万撇了撇嘴。男人是势利而奸诈狡猾的，女人则是男人的附庸——那个年代的华人在银幕上的确只有这几种形象。



忽地一阵枪响从车外传来，打乱了车上乘客的步调，也使王耀从梦中悠悠转醒，他眨了眨有些迷糊的眼睛:“嗯……演到哪里了？”



“他们遇到了麻烦，瞧，军阀在那儿呢。”



看起来这好像不是单纯的破镜重圆的爱情戏码。王耀稍稍来了点兴趣，撑起身子和伊万一起看。



那军阀贪图女主角的美貌，也有报复男主的成分在，棒打鸳鸯似的要求女主角留下，而女主角为了救心爱的男人只得同意。



“好老套的情节，二十年前的电视剧都不这么拍了。”王耀吐槽。



“可这是上世纪的电影啊” 伊万纠正道。



“那个中国人呢？”



“接着看吧。”



过了一会儿，屏幕上，来自东方的女人拔出刀快而准的捅进了军阀的身体里。这个试图拆散男女主，代表着丑恶的胖男人缓缓倒下，逐渐不动了。



王耀为自己之前小看了东方女子而抱歉:“没想到她在这部电影中最大的作用是杀了反派。我还以为他只是为了衬托女主角而存在的呢——虽然这也是帮他们扫清了障碍。”



“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爱情还真是顺利， 不算男主自己嘴硬的话。”



“万尼亚，你信吗？我敢说绝对没有那么顺利。”



“小耀为什么这样说？”



“嗯……因为浪漫总是唾手可得，但爱情却不是那么容易的？”王耀轻轻地说。



果然，男主差点认为女主放弃了自己，在劫后余生之际仍不忘与女主置气。



王耀难得地笑出了声来:“看，我说的吧。”



伊万摊手表示自己输了:“好吧，但这不都是男主的错吗？”



“或许在情人之间不分对错，我看女主也乐在其中。”王耀说。



伊万将话题一转:“耀觉得电影好看吗？我觉得耀也像是乐在其中呢。”



“……还行？你知道我很少看电影。”后知后觉地，王耀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没了滴答滴答的声响，空气中只剩清新的味道。



电影中通往上海的火车终会到站，男女主曲折的爱情也一定会是一个圆满的结局，老套的爱情故事，但又与观众的期望相符。



最终，男主还是变相承认了自己仍惦记着女主，两个人在车站上拥吻起来。



“很浪漫的结局。”王耀评价，然后他又掰起手指细细地数:“和情人分手，又在异国他乡的火车上重逢，遇到了军阀也没死，最后破镜重圆，啊——爱情真眷顾他们。”



伊万将王耀揽进怀里:“那毕竟是电影。”



王耀凑上前去吻了吻伊万，就像电影里的结局那样:“是啊，那毕竟是电影。”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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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是由玛琳·黛德丽、克里夫·布洛克、黄柳霜主演的上海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