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明|Camellia
作者:lianr      更新:2024-06-08 04:37      字数:9129
  等屏风后的明智换衣时,雨宫莲思考过许多种可能性。她会选怎样的礼裙?凸显肩颈线条还是强调腰臀比例?一个头发始终柔顺如绸缎,身上带着甜蜜香气的女性,会偏好怎样的礼服?
  雨宫莲站在梳妆台前,假装听不见身后的布料摩擦声,那令他心烦意乱。他看向镜面,抬手整理额发。即使再三对明智强调,自己头发的卷度是经过打理与设计的,对方也用上了半瓶发胶来为他塑型。
  她这么说:“莲今天是作为我的男伴出席,得和我适配才行。”
  侦探小姐显然知道这么说意味着什么,又暗示着什么,她那双赤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笑意。但雨宫莲还是被这种暗示说服,允许她将自己的一半额发压到头顶,展示出侦探助理先生的一只铁灰色眼睛。
  明智的手指柔软纤细,指甲沿着甲床修剪成整齐的圆弧。今天她脱下了作为侦探公主必备的漆皮手套,换了一对纤薄的白蕾丝手套。她垂眼整理男伴的发丝时,十根漂亮的手指就隔着蕾丝在发间穿梭,偶尔按在头皮上,带来一点模糊的凉意。
  在她将最后一缕碎发上捋压平时,雨宫莲感受到她的指尖,顺着颧骨滑到耳际,又轻轻擦过耳后皮肤。蕾丝的触感丝滑又略带褶皱,雨宫莲不确定明智是否是故意为之,但他确定自己的心脏随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
  ……这么看来,明智应该是故意的。
  
  “莲?我换好了哦。”
  在他忿忿地绞着刘海时,身后传来明智的声音。雨宫莲回头,足足过了三秒,才作出评价:“很适合你。”
  比他年长一岁的少女露出笑容,显然比他更清楚这句评价的真实性。她将搭在肩头的茶色长发向身后撩去,露出领口大片洁白柔软的皮肤,锁骨随着笑声展示自我,线条漂亮得惊人。
  这是条造型简单却剪裁完美的白金长裙,造型古典,胸腹到下摆流水般顺滑,领口则是微弯的月牙曲线,毫不吝啬地展露少女柔软的肩颈线条。穿着这条裙子的明智像该被摆在琥珀宫里的天鹅颈瓶。
  她走过来,掠过雨宫莲,从梳妆台上拾起饰品。她的男伴沉默地注视着她,看她将珍珠扣在耳垂,将白金挂上脖颈,将自己装饰为一件再完美不过的艺术品。
  
  随后,明智扭过头来,那双眼睛带着此前不久才展露过的笑意。
  “莲会编发吧。”她说,“帮我一下,可以吗?”
  
  雨宫莲显然没有理由拒绝。他拖来椅子,放在身前,看明智坐下后再次向后撩动头发。他心里想的是学姐你的头发常做护理,发质太过柔顺可能不方便梳成发髻,但舌头却只是向上顶着颚,为手上的动作蓄势。
  像个寻常高中生那样,在动手之前,他先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不保证好看。”
  背对着他的少女轻声笑着,春山般的背脊轻微耸动。她说:“即使编得一塌糊涂,能听到莲示弱也足够了哦。”
  显然是自相矛盾。先前说就算男伴莲的造型也很重要哦,现在却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明明是知道雨宫莲技术高超绝不会失手,才会如此坦然,却还要装出一副纵容宠溺的态度。
  明智学姐是个撒谎精。雨宫莲这么想着,将咬在嘴上的发圈套在发辫末尾。
  他将这头浅栗色的长发扎成了一朵繁复的花,一朵非常适合插在天鹅颈瓶里的花。又探身,越过明智的肩头,从梳妆桌上挑出坠着珍珠的头纱,折叠几下别在发髻之间。愈发华丽的发衬得脖颈愈发纤细伶仃,青白的静脉都好似瓷的纹路。
  最后,雨宫莲将那朵准备好的山茶别在发辫之间,用珠针扎好。他抹掉花瓣上的水珠,将镜子捧在前胸,向明智展示自己的成果。他没有错过学姐眼里一闪而过的惊讶,为此感到小小的得意。
  明智感慨,打趣说莲的审美为什么不能用到莲自己身上?学弟放下镜子摇头,大言不惭说自认私服已经算是潮流。
  学姐回头看他,浅棕眼线无辜地向下。
  
  “作为帮我编发的报酬,下次就陪莲挑衣服吧。”
  她如此说,又伸手指向桌面。
  “最后一个小忙,能帮我涂唇釉吗?”
  
  明智的唇色很淡,初春巽风刮落的花瓣一般,是柔软的粉白色。毛绒刷头触及她的唇瓣,顺着弧线描摹,雨宫莲半跪在她身前,控制着手腕力道,将不多不少分量正好的透明唇釉涂抹上去,艺术家好友勾勒作品时也不过如此精心,而雨宫莲想自己或许还多一分珍重。
  眼前闭着眼,嘴唇微张,任由他勾勒的女性隐藏了许多秘密。她将谎言和真心杂糅着交出,乐此不疲地与雨宫莲玩着游戏,时而使他恼怒,时而令他不甘。但雨宫莲不能否认,面对一个如此美丽的人,他无法全心全意地怪罪她。平常面对西装制服的明智是如此,今日面对华服长裙的明智更是如此。
  他的底线摇摇欲坠,即使今天的宴会邀请也是她密密麻麻杀网中的一条丝线,他也乐此不疲地与她共舞。
  抹完最后一点,拿开刷头,唇釉在莹润的唇上拉出一条丝线,又弹到下唇之下的皮肤上。雨宫莲伸手替她擦去那点亮色,沉默片刻,问刚睁开双眼的明智:“我能把它舔掉吗?”
  少女刷得卷翘的睫毛略微颤动,随后,她笑着说:“莲应该在帮忙之前提出这个建议……但现在也可以。”
  
  于是他得到了允许,并伸手按在了明智的膝盖上,自下而上地去吻她。
  唇釉没有味道,但明智的嘴唇有。她吻上去像一颗成熟的浆果,被放在松果顶部,被枫糖腌制入味的甜美浆果,轻咬便溢出粘稠的汁水,分不清是唇釉还是别的什么。
  侦探小姐的呼吸落在他鼻尖,她垂着脸迎接半跪在地的他的吻,卷曲的鬓发落在他脸侧。这幅姿态倒真的像是从廊檐探身出去,给予骑士一个轻柔吻礼的贵族小姐。
  雨宫莲没有动用牙齿,不是他不想看明智一次次向宾客解释嘴唇的艳红只是上火,而是他拥有更远大的计划。他耐心地吻她,猫咪舔食肉罐般舔吻被他亲手涂抹的唇釉,舌偶尔送进她的口腔,与她分享这无色无味的浓郁蜜糖。
  直到明智伸手按上他的肩膀,雨宫莲才听话地将膝盖落回地上。
  初春樱花变成了晚春樱,色泽侬丽鲜艳,好似含着一口蜜酒。她略略喘气,又抿起嘴唇,赤色虹膜里浮出一点恼意来:“莲为什么只用舔的?有点烦人啊。”
  雨宫莲歪歪头,将发胶塑型的鬓发压在她的手背上,活脱脱一只打翻花瓶还听不懂主人指责的坏猫咪。
  “因为我说过,我只舔掉明智的唇釉啊。”
  
  *
  
  将明智抵在墙上时,雨宫莲以为她会说些什么,嘲笑他的急不可耐,抱怨他的粗暴动作,什么都好。可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用那双红铜色的眼睛看着他,水光在暗处隐隐发亮。
  一门之隔,在这间断电检修的隔间之外便是宴会厅。若是被人知晓未成年的侦探公主与更加年轻的后辈在公共场合行不雅之事,她所在意之物恐怕会轻而易举倒塌崩裂。可她依旧什么也没说。
  这是某种冒险心吗?某种为达目的甘愿选择纰漏颇大的计划的决意吗?如果的确如此,那么他们二人或许比雨宫莲想象的还要相似。
  
  他撩起明智的及地裙摆,布料层层叠叠堆在西装臂弯的褶皱里,分量比看上去要重。学姐友好出借的漆皮手套顺着少女的大腿上移,隔着布料,雨宫莲也能感受到皮肤之下薄薄一层脂肪的柔软。
  他想问这就是明智全身上下所有的脂肪了吗?但又觉得冒昧,遂只是用小指勾下了学姐的内裤。
  在那块蕾丝布料滑到大腿中段时,明智无声地搭上他的肩膀,将重心朝他倾斜。停电的房间里,她的神情晦涩不明,似乎透着一点恼怒,又像是寻常运筹帷幄的笑意。雨宫莲凑近些看她,才从那对眼睛里读出些许紧张。
  没事,我也很紧张。雨宫莲数着自己的心跳节奏,如此想着。
  食指滑进缝隙之间时,明智发出很低的一声惊呼。说是惊呼,或许倒抽气更准确,她下意识夹紧大腿,张开嘴唇。
  这显然是想说些坏气氛的话的前兆,于是雨宫莲再次凑上去,以猫咪舔吻的方式堵回她的话。他的手指继续滑动着探索那道肉缝,从后方浅凹的穴口,再到前方微突的肉珠,雨宫莲仔细摸索,隔着手套感知形状质感,同时在亲吻间听到细碎的鼻音,心想真是……真是柔软又奇妙的器官。
  他在穴口上打着圈,费劲地与脑内的火焰对抗,试图用理性思考如何才能取悦并攻破学姐的防线。明智半睁着眼,他也睁着眼,因此雨宫莲才能确定自己现在做的多半是无用功。或许她有点感觉……但远远不够,明智还有余力对他展示虚假的鼓励笑意,这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他试着左右滑动,以此拨弄肉瓣之间的所有结构,并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分泌出的液体令这个动作变得格外轻易。粘稠的水声自下方隐约传来,竟像录像带中传出的那般失真,但明智突然发紧的呼吸倒是格外真切。她在接吻的间隙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啊”,随即很快就咽了回去,只将雨宫莲的肩膀抓得更紧。
  显然起效了。雨宫莲想,那么如何更进一步呢?
  
  回顾过为数不多的理论知识后,大拇指向外滑去,就着湿液按压揉捻起那颗肉珠来。这回明智发出了相当清晰的一声喉音,尾音更是颤抖着才能被压回胸膛内。不算丰盈的大腿肉再次向内夹,被有些急躁的男高中生用掌心拉开。
  他稍微有些大力,明智一下没站稳。她踉跄着,身子一斜,险些撞上旁边的盆栽。雨宫莲一惊,下意识托着大腿往上抬,防止她真的栽倒在地,发出外面人不得不注意到的动静。他的整个手掌因此狠狠擦过明智的腿间,侦探小姐过电般一颤,腰猛地失了力气,几乎是坐在了后辈的手掌之上。
  她咬紧嘴唇,挤出几个模糊的字。雨宫莲自己也烧得面红耳赤,被学姐只能坐在自己手掌上才能站稳这件事激得大脑空白,一个字都没听清。直到被明智拽着领带扯过去,他才知道她说的是“动作快一点”五个字。
  雨宫莲很听话,立刻加快了摩擦的频率。水声这下明显了起来,明智的喘息也是。她听上去很费力,混乱地吞咽着喉音和鼻音,气息急促混乱地打在雨宫莲脸上。
  他睁大眼睛去看她,却发觉她看上去比听上去要平静。明智偏着头,精心卷过的发挡在颧骨,目光直直地望着黑暗中的某片虚无,瞳孔似乎并未聚焦。那对再次被吻掉唇釉的嘴唇微张着,不知道下一秒是要吐出更明显的交欢声还是刻薄话。
  
  雨宫莲沉默片刻,突然停了动作。
  明智一僵,困惑地看他。雨宫莲低着头,俯视比自己低上半头的学姐,那只不再被刘海遮掩的灰眼睛平静得好似铁镜,似乎欲火仅在他绯红的脸颊和混乱的大脑内燃烧,与眼睛毫无瓜葛。
  然后他说:“我似乎没法让明智满意,所以明智要自己来吗?”
  “……什么?我没有——”
  明智刚开口,就被自己声音里的情色吓得再次闭上了嘴。她瞪大那对被描摹得清纯无辜的眼,抬头仰视这提出施虐狂提议的学弟,眼里水色却模糊了怒气,显得很没杀伤力。
  几秒后,她置气般低下头,手却牢牢圈住雨宫莲的脖子,将他压向自己的肩头。男高中生一愣,随即察觉到动作:明智正夹着自己的手,开始摆动腰肢。她完全按他所说,将这只放在自己腿间的手当做玩具,开始着力取悦自己——毕竟这是雨宫莲自己开口要求的。
  自力更生显然比逆来顺受费劲,明智逐渐没法压抑自己的声音。她混乱地吐息,向雨宫莲的耳内吐出一团又一团湿热的空气,水声也逐渐激烈,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得像影视作品那样浮夸。
  这对于初次接触女体的童贞来说有些太超过。雨宫莲的大脑足足空白了半分钟,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也在压抑呼吸。明智的嘴唇擦过他的耳廓,因为某次摩擦而发出相对尖锐的抽气声,这让雨宫莲也颤抖着吐气,下意识侧头去看她的表情。但明智的手指死死抓着他的后发,他没法如愿以偿。
  某次大腿的夹弄后,明智带着湿湿的气音让他竖起中指和食指。雨宫莲在思考清楚缘由之前照做了,又在明智毫不犹豫吞没两根手指时吓得一颤。
  他发出惊慌的疑问声,却被明智带着潮湿的笑意讥讽:“哈哈……怎么了,莲连指奸都没试过吗……这算我拿下了莲手指的第一次吗?”
  
  明晃晃的挑衅和性交织在一起,彻底点燃了被压抑许久的情欲和怒火。雨宫莲咬紧自己的颊肉,单手握住明智的侧腰,在她自行吞吐之前开始摸索那个穴道。明智一僵,随即被他粗糙笨拙的手法激得生痛。
  “不是这样来的……你别往两边拓……”
  她的声音比起指责更像哽咽,毕竟雨宫莲在摸索内部的同时还在按完全正确的方式揉弄外部,疼痛与快感交织,让向来自持冷静的侦探小姐都难以招架。她试着拿回主动权,那塞在体内的漆皮手套却突然了解了要领,一切疼痛骤然化为欢愉,就算是明智也措手不及。
  她听见雨宫莲的声音,低沉得好似二度变声,可混乱的兴奋和情欲却依旧彰显着童贞身份:“我明白了……明智刚才抖的时候……我知道该怎么……”
  他开始语无伦次地分享指奸经验,同时积极践行起来。这局面实在荒谬,明智想要反抗,却被逐渐传导至髋骨的快感电流激得浑身发软,不得不真的坐在雨宫莲手上,死死搂紧对方才不至于顺着身后门滑倒在地。
  大腿内侧一片潮湿,液体还在不断下淌,恐怕裙子也难以幸免。可明智现在没力气思考待会如何走出门,她被自己无法控制的生理反应气得想哭。大腿几近痉挛,又被毫无怜悯之心的学弟一次次拉开,毫不留情地继续制造快感与欢欣。
  多巴胺和内啡肽浸泡过整个大脑,这种思维不受控的感觉让明智惊慌,她只能抓紧雨宫莲,将一切难堪的声音扔进他的胸口,并祈求终点快点到来。
  
  在一片狼藉的思维之中,最里层的理智在冷笑。她说我真讨厌你啊雨宫莲,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天赋异禀,你是不是总有办法能让我丢脸?
  但下一秒,这不合时宜的嫉妒之心就被刺目的白光吞没,明智实验小鼠般战栗,天鹅般的颈摇晃着绷紧。
  雨宫莲浑然不觉,他还在继续折磨明智高潮后敏感的身体,带来一波波难以忍受的阈上刺激。直到明智带着今夜最明显的泣音开口,让他将手指拔出去,他才后知后觉地停下了探索。
  
  他抬起手,漆皮手套上的汁液在暗处反光。明智看了一眼就别过头去,脸上的粉底都没能盖住那潮湿的情欲,颧骨和颊窝都透出一片淡淡的水汽,好似扫着樱粉色的高光。
  雨宫莲抿着嘴,凑过去想吻她,却被明智抬起手挡住。他沉默半秒,选择吻在那层蕾丝之上。
  “我把外套脱给你,明智。”
  他如此说着,扯下手套,内外翻转后丢到一边。又用另一只手将已经掉到脚踝的蕾丝内裤拉上去,将一切混乱掩盖在明智的及地裙摆之下,装作无事发生。
  “你围着出去吧,就说我把酒倒在你身上了。”
  
  *
  
  他们没在宴会上待更久,原因是明智实在无法忍受双腿之间的黏腻感。雨宫莲愧疚难当,也提出过补救措施,比如偷走餐巾并找个地方帮她清理干净。
  面对这种荒谬提议,明智沉默片刻,嫣然一笑:“……那么请问雨宫同学,你刚才为何不帮我擦掉呢?”
  雨宫莲心虚地扭过头,没有嘴硬说自己初次尝试不知道这类细节。做错事理亏,所以他也不再坚持,乖乖地被明智拉上他打的出租车,上去之后才发现是无人驾驶,一回头又发现明智已经将内裤脱了下来。
  就算做这种动作,侦探小姐也是优雅冷静的。她斜坐着,将内裤一路下滑,再从脚踝边的高跟鞋绑带上褪下它,放在一边。雨宫莲只看了一眼那湿漉漉皱巴巴的小片布料,就默默移开视线。
  但下一秒,他又意识到:现在明智坐在他身边,且没穿内裤,且这是辆无人驾驶出租车。三个要素综合起来,险些让男高中生的大脑停摆。
  但事实证明,他的猜想是正确的,完全正确。
  
  明智脱下一只白手套,不紧不慢地抻平,随后以格外平静的目光看向雨宫莲的下身。
  “嗯,莲果然需要我的帮助。”她如此评价,把这件事说得好像雨宫莲期末考成绩不佳需要补习,“现在就把裤子脱下来吧。”
  雨宫莲沉默片刻,往座位角落里躲避。可惜车内空间有限,他再逃也逃不出这辆无人驾驶汽车,也没地方给他潜行躲避,毕竟他已经彻底惊扰了此刻笑意盈盈的学姐。
  他试图挣扎:“或许我们可以下车再……”
  “莲也没有等到宴会结束吧。”明智的笑容愈发温柔,惊人的是,那朵山茶花竟然还斜斜地插在已然有些松散的发髻里,“我姑且认为这是等价交换哦……所以,麻烦你现在就把裤子拉链拉开,请。”
  雨宫莲蜷缩在出租车角落,大脑飞速运转,最后得到的结论是:仔细想想,似乎也不错。男高中生的盲目一时盖过了他天性中的沉着冷静,让雨宫莲暂时忽略了学姐眼中阴冷的笑意。
  
  所以在十分钟后,缴械投降的雨宫莲可以说是有生以来首次感到后悔。
  他剧烈喘息着,方才的快感还在大脑内闪着余电,呼吸却被明智还带着手套的另一只手堵在鼻腔内。学姐面带笑意,提起被精液浸湿的手套,柔声询问:“莲就这么喜欢手套龟责吗?刚才抖得像只淋雨的小猫哦。”
  雨宫莲发出模糊的声音,睫毛上挂的泪珠落到明智手上,润出湿意来。明智打量一番他因缺氧而发红的脸,满意地松开手,满意地注视雨宫莲接下来的咳嗽和深呼吸。
  “咳咳……我……我很……”
  学弟摇着脑袋,试图把被过量快感冲晕的大脑摇匀。明智近乎怜悯地给了他一段休息时间,随即追问:“你很什么?莲?”
  
  雨宫莲捂着嘴,斜瞥向她,低声嘟囔。
  “……我很乖吧?刚才明智对我这个处男那么过分,我都没有反抗。”
  
  明智沉默片刻,尽全力忍下了把这肮脏的手套塞进他嘴里的冲动。她把手套往身后扔去,跟自己的内裤堆在一起,伸出手去,拨弄雨宫莲被汗润湿的额发。
  随后,她轻声说:“这下总该到正戏了吧。”
  如果心智稍微不那么坚定,雨宫莲此时就该面露难色了。他在两分钟前刚经历了明智堪称地狱级别的精湛手活和龟头责备,现在都还心有余悸,虽说这个余悸有好有坏……但好在他向来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强健心脏,以及十六岁男高中生蓬勃的欲望。
  所以雨宫莲平淡点头,并扶住了跨坐到自己身上的明智的腰。
  
  她俯身下来和他接吻,跟最开始那个吻不同,现在的明智带有浓郁的血腥气。这都是雨宫莲的错,掌握了指奸技巧得意忘形的他在学姐的嘴上舌尖留下了不少伤口。这个吻由此显得格外不妙,并以明智用犬牙狠狠地在雨宫莲舌侧留下一道开口为结局。
  嘴唇分离后,雨宫莲吮吸那处伤口,向明智展示口腔内被他吮出的血液。跨坐在他身上的少女沉默片刻,叹息般夸奖他好孩子,随即撩起了自己过长的裙摆。
  光裸的下身贴上西装裤时,明智下意识皱起了眉。雨宫莲只拉开了拉链,而她下身空无一物。明智厌恶这种不对等的体感,但气氛至此,她总不能爬下去又勒令雨宫莲脱了裤子再继续。
  明智向后坐去,将半勃的性器送入自己的臀缝之中,轻轻晃动,用那里去摩擦雨宫莲。她满意地看见学弟的眉毛向下压去,这是他难得失去对无害伪装的掌控,露出一些明智乐于见到的,属于肉食动物的特性。
  年轻的、强健的雄性肉食动物……也不一定就是猎食方吧。
  明智直起上身,车顶很高,她有充裕的空间略微后仰,向雨宫莲展示女性柔和的身体曲线。她知道雨宫莲喜欢她的头发,于是她用套着蕾丝手套的手将发丝向后撩去,别在耳后,刻意将这个动作做得很慢、很漂亮,直到臀缝间的性器悄无声息地稍硬一些。
  看吧,真好把握。明智如此想,五分鄙夷五分得意。
 
  “莲不主动吗?”
  她柔和地,甜美地问,似乎今晚所有和性相关的失态都不曾发生于她的身上。
  “让女性前辈全程主导也不是不行,当然不会有损男子气概……但就是很不像莲呢。”
  
  雨宫莲依旧压着眉,那双不再受眼镜遮挡的锐利眼眸紧紧盯着明智。这很不错,明智想,他们之间就该是这样……就算是性爱,也应当是完全对等的。没有攫取者与被攫取者之分,他们只是在吞食彼此,仅此而已。
  “……明智说得对。”雨宫莲低声说,在吻上明智的嘴唇之前,“现在轮到我的回合了。”
  他环握住少女纤细的腰肢,令她略微后滑一些。性器从臀缝滑到会阴,又抵上会给明智带来快感的部位。他专心地亲吻着前辈,扶着她的腰,让她配合自己耸动的频率。
  明智发出模糊的鼻音,半睁着眼,在温吞的快感里放松着身体。她能感受到自己在流淌,沾湿了雨宫莲的西装裤和小片小腹,触感很好,像是能将快感以外的所有东西都融化掉。
  在雨宫莲缓慢滑进来时,焦躁一闪而过,明智意识到这是她所经历的性爱中最温和的一次,并下意识感到不快。可饱胀感令人安心,没有撕裂、流血与剧痛,她很好地包纳着学弟的性器,并由此得到一张意乱情迷的脸。
  明智低头,发半散着垂下,在雨宫莲那张因性欲而格外艳丽的脸上投下阴影。这是她的战利品,她用快感完全地支配了一个敌人,让他成为她的俘虏,这是她的完全胜利。
  由此,明智产生了一种介乎怜爱和占有欲之间的情感。在雨宫莲将她上顶时,她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落下热情的吻,并获得了更加狂热的注视。
  
  “明智……前辈……学姐……”
  雨宫莲混乱地换着代词,眼里的火焰却始终炙热。明智半伏在他身上,懒散地享受着纳入式性爱,感受到性器在穴口摩擦时所带来的战栗感。后辈托着她的臀部,她甚至不用费心迎合动作,事到如今,明智反而没法对雨宫莲的天赋异禀生气了。
  她半眯着眼,打量近在眼前的脖颈。雨宫莲在出汗,她也在出,在做爱中这很正常,二人的汗从脖颈下流,流到胸腹,最后没入二人相接之处也很正常,这也是一种交媾。
  最高级的交媾是什么呢?明智在逐渐累积的电流中思考,她听见雨宫莲的呼吸声,仅此而已,原来他跟她一样都不喜欢在性爱中出声。所以她闭上眼,去听雨宫莲的心脏。速度很快,响动很大,如雷鸣般敲击着明智的耳膜,于是她猛然想到——最高级的交媾应当是血肉相融。
  若她此时咬破雨宫莲的动脉,将这颗心脏所泵出的全部血液咽进腹中,雨宫莲会不会在死前射精呢?这样他们就能彻彻底底地融于一体了吧。
  明智这么想着,在一阵小高潮中讥笑自己异想天开。她低声呜咽着,在雨宫莲身上蜷缩起来,穴道微微痉挛。于是她也听到身下人的沉重呼吸,伴随流入体内的少量液体,这场不完全的交媾就来到了尾声。
  
  大约五分钟,二人都没有说话。
  高潮过后,下一波名为疲惫的潮水涌没了明智。她困倦地趴在西装衬衫上,数着雨宫莲的心跳,与现在就闭眼睡过去的冲动抗争。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感谢无套内射的下流学弟,她还得爬起来吃避孕药,回家之后得交礼服的报销发票,睡前还得整理明天上节目要说的话题……侦探公主很忙,和雨宫莲做爱只是无数当日事项中的一个。
  但至少她终于和雨宫莲发展到了这种关系,不是吗?To do list至少能划掉一项,她跟雨宫莲间的斗争也来到了新的阶段……
  
  然后,明智头皮一痒。
  她困惑地撑起身,对上雨宫莲含笑的眼睛。后者眼里的情感让明智下意识恶寒,她下意识就要开口转移话题,用她最擅长的交流逻辑结束今天这些荒谬的性爱——
  但雨宫莲说:“山茶花真的很适合明智。”
  她就忘掉了自己想说的所有话。
  侦探公主在学弟身上半趴着,呆了足足五秒,才看向后挡风玻璃上自己的倒影。很好,非常滑稽的一张脸,被情欲和疲惫泡透了,妆容也花得一干二净,也不知道雨宫莲是怎么吻掉防水眼线的。
  但最重要的是,在脑后仅剩一半的发髻残骸上,明智看见了那朵山茶。
  或许是雨宫莲在做爱前摘了下来,存心要留到结束后讨她欢心,也可能是这小子在贤者时间瞥见了,当即灵光一现要当个情圣。真相只有雨宫莲知道。
  
  而侦探公主知道的是什么呢。
  明智望着后挡风玻璃上那个模糊的人影,惊惶又愤怒地发现——她自己也露出了与雨宫莲类似的愚蠢目光。
  至于那是欢愉、满足、兴奋,还是爱,就要留到后日再说了。
  
  
  ——FIN——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把自己雷笑好几次
养胃写手写养胃黄文,真是好生幽默的一篇东西啊……真的要发出来请大家吃吗……真的假的……
哦对了写雨宫莲说“现在是我的回合”的时候,我其实在想不一直是你的回合吗,一直在抠学姐逼的人是谁啊……但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