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作者:花澈御酒er      更新:2021-08-18 00:52      字数:3866
韩信做的饭一如既往的合几个人的胃口,只不过气氛没有往常那么轻松,毕竟到了要分离的时候。
韩信的机票和诸葛亮他们一样是明天,所以正好可以一起送到车站了,虽然前几天晚上的电话里韩信的意思是不用,但抵不住Kamaria软软的撒娇。

几个人还算和谐的吃完了这顿饭,韩信由于还有工作,急匆匆就要走,所以还没等盘子全空就要离开。
李白把韩信送到门口,没来得及说的话总要补回来,于是在韩信转头要走的时候喊住了他。

“韩信,你晚上有空吗?”
韩信急匆匆看了一眼时间。
“怎么了?”
“晚上再来一趟吧,我最近要收拾房间,但是东西有点多,所以想请你帮忙搬东西。”
韩信闻言奇怪地挑眉。
“怎么突然要收拾了?”
“有个顾客要买我之前的画,但是过了很久都不知道塞哪了,找了很久才找到,所以想顺便收拾整理一下,以后就好找了。”
李白说的一脸轻松,丝毫没有要请人帮忙的态度,韩信闻言叹了一口气。

“不是还有诸葛亮他们吗?”
“那你到底来不来?”
韩信无奈勾唇一笑,“我尽量。”

不知道为什么,李白这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意外地容易让人接受,因为他从前在韩信面前就是这样。

李白点点头,招手示意韩信可以走了,韩信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清楚李白到底要干嘛,但知道自己今晚不来不行了。



——


晚饭刚过,诸葛亮和赵云就带着Kamaria出去散步了,小姑娘一手抓着一个人,眼泪汪汪地舍不得他们走。
李白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一把钥匙,钥匙放在柜子深处,但是却一尘不染,还吊着个小铃铛。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李白便到客厅等人,懒散地躺在沙发上,看着落地窗外的朦胧夜色。
现在住的房子是从一个老奶奶那里租来的,他当时很喜欢这个落地窗,因为可以看到外面的花园,老奶奶看他喜欢,还多搬来几株郁金香。看只有李白带着Kamaria,还会时不时来送一些自己做的美食,总的来说,李白到这里来的第一份温暖就是来自房东奶奶,之后住的也很开心。
不过算算时间,房租也快到期了,还要不要继续租下去这个问题原本根本不用考虑,不过现在……

“笃笃——”
李白正在合算,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李白深吸一口气,心脏不由自主地跳了起来,他几步移到了门边,把门打开。

门外的韩信让李白眼前一亮,韩信穿着正装,发型也被精心打理过,不过因为急忙赶来有些凌乱,几根发丝逃脱发胶的禁锢散了出来,周身还飘散着好闻的香水味,混着不浓烈的酒香,一看就是刚刚应酬完的样子。

韩信进了门,又递给了李白一束花,这次是粉白的芍药,韩信微微一笑。
“我说这个也是卖花老太太的最后一束,你信吗?”
“谢谢。”
李白接过花,从头到脚打量了韩信一遍,挺拔的身姿依旧,但多了几分沉稳和内敛,韩信正四处看着,似乎在疑惑为什么只有他们两个人。

“你穿这个来帮忙?”李白挑眉。
“不好意思,没来得及换衣服,我需要做些什么?”
“没关系,这样也可以。”

是完美得不能再完美了,李白想。

李白带着韩信穿过客厅走向走廊,经过画室和地下室的楼梯时都没有如韩信所愿地停下,而是一刻不停地走到了厕所旁。
韩信疑惑地走过去,有了一些猜测,他记得厕所旁边有楼梯,上面是一个小阁楼,但是从来没有人上去过,门也是紧闭的。
这里也是储物室吗?韩信想着。

李白和韩信走上了阁楼,鞋底摩擦木板的声音格外清晰,终于停在了紧闭的房门口。

“就是这里了,”李白拿出一把钥匙递给韩信,“把这些全部搬走就好了。”
韩信点点头没有多想,转动钥匙打开了门。

里面还没开灯,冲出来一阵淡淡的颜料味,只看到屋内的一些轮廓,层层叠叠有大有小,能看出来是画框。

“进去吧。”
韩信慢慢踏进去,手下意识在墙上摸索着灯的开关,可熟悉的李白比他先摸到,下一秒,整个房间就骤然亮了起来。

韩信抬起手挡着眼睛适应光线,却从没有并拢的指缝里看到了一双画出来的眼睛,红色的瞳孔,飞扬的浓眉,眼角微微上挑一副使坏地表情,这双眼睛是那么熟悉。

这是韩信自己的眼睛。

韩信一惊,急忙放下手睁大眼睛环视四周,这一看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房间里全是韩信的画。
全身的、半身的,放声大笑的、面无表情的,有的画的十分精致,脸上每一丝线条都细致无比,也有的就是大片的晕染,乱糟糟涂满了一整张画布,但总有那么一些小细节可以看出来这是韩信,比如领口的一根小草,又或是徒然精致的一颗纽扣,像是在蒙了雾气的玻璃上抹了一下,视野的焦点骤然集中。

韩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在整个房间里,包括四面的墙上和墙角,玻璃掉了半边的展示柜,甚至是淡黄的窗帘上,都是韩信的画,火红的长发是主色调,所以整个房间看上去像要烧起来。
韩信机械地走近,随便拿起一副,摩挲着有些灰尘的纸张,看到右下角的标记,这幅画是三年前画的。
韩信瞳孔皱缩,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李白,后者微微勾唇,看似从容的笑却配上了颤抖的指尖。

“这些是什么?”韩信嗓音沙哑,像是喉咙里塞了一块烙铁。
“看不出来?当然是你的画。”
“我是说……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韩信颤抖的唇,李白自己突然就没那么紧张了,他上前从画框里挑出一副递给韩信,韩信下意识又看向了日期,这幅是四年前。
狂喜冲乱了韩信的脑子,他语无伦次,依次看向每一幅画,这些画的时间跨度从四年前到上个月,有时间隔几天,长的间隔一个月,无论画的杂乱还是精致,落款的日期却都是同样的认真。

“第一幅是从Kamaria会说话开始的。”
李白开始解释,声带止不住地颤动。

“她一直说要看另一个爸爸,一直哭闹,我没有你的照片,所以只能画给她看。”
“我原本打算随便画画就行了,可没想到,我画的越来越细致,你的每一个细节都冲进我的脑子里,让我在原本草率的画上不断补充细节,我画了好几天,每当觉得已经可以了的时候,又回想起新的元素,所以一直画啊画,足足画了半个月才算结束。”
“画完了我一看,自己都吓到了,明明已经两年没有见过你了,可我画出来的和你居然分毫不差,逼真到我以为你真的站在我面前。”

李白深吸一口气,摸像第一幅栩栩如生的画作。

“我没有把这幅给Kamaria看,我想画的草率一点再给她看的,所以我又画了很多,我故意省去一些细节,故意抹去你的一些特点,但是却意外地又凸显了你的其他方面,眼睛、或者是手指,不管别人怎么看,反正我一看就知道是你,总的来说就是……怎么画都是你。”

“最后我知道靠画画是不能给Kamaria看的,所以我找了国内的新闻,把你的高糊照片给Kamaria看了,她看起来不太满意,但是也没有再闹了。”

“之后我公开的画里尽量不去画红色,我怕会带上你的影子,我也远离红色的东西,因为曾经你给我的实在太过热烈,让我从颜色就能联想到。”

韩信通红的眼眶和房间里的画融为一体,他终于知道了一个答案,关于上次赵云提到的李白的红色颜料不像是没用过的样子。
韩信深深看进李白眼底,读到了同样的热忱。

“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李白再次开口。

“所以之后我就每隔一段时间画一次你,每次画完的结果我都很失望,因为都很像你。但我也养成了给你画画这个坏习惯。”

“不,应该是捡起了这个坏习惯,毕竟六年前,我就已经这样了。”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就已经妥协了,在我们还没有重逢之前,在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之前,我就已经推不开你了。”

韩信闻言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他几步上前把李白拥进怀里,也不管李白有没有挣扎,还好,怀里的人乖巧地让他抱着。

“前天晚上说的没有吃醋是真的,但是我生气了。”
“我生气的是她知道的东西我不知道,有她在的时候我不在,其实不只是她,还有你的家人朋友,你身边的所有人,他们每一个都陪在你身边,都知道你的事情,但是我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觉得这样不行了,你的画都塞满了我一个房间,我还要为它付房租,我怎么着也得插入你的生活来捞取点报酬吧。”

韩信噗嗤笑了,带动着胸腔一起震动,李白锤了他一下,继续说道,

“五年可以改变很多,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你好好聊天,因为我错过了太多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我们的想法是否一致,因为我们从根本上就不一样。”
“从再次遇到你,我能看出来你每次和我说话都惴惴不安,其实我也是,我一边窃喜你的示爱,又害怕你不会喜欢现在的我,不喜欢Kamaria,我纠结了很久很久,脑袋都要炸开了。”

韩信温柔地抚摸着李白的头发,亲吻他颈侧的皮肤,在他耳边吐着热气。

“傻瓜,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你的忧虑不无道理,但是这段时间我们的相处你应该感受到了吧,我们还是一样的合拍,一样充满激情,我依然爱着你和我们的Kamaria。”

韩信碰住李白的脸,吻去他脸上的泪珠,可是又把自己的眼泪蹭了上去,李白好笑地吸吸鼻子,再次把脸埋入韩信怀里,韩信搂紧了怀里的人,缓缓开口。

“所以李白,你缺男朋友吗?”
“从固定炮友升级来的那种,可以结婚的、一辈子的男朋友。”

李白把鼻涕眼泪全蹭在了韩信价值不菲的西装上,韩信今天穿的这一身仿佛就是为了求婚准备的一样,李白抬起头,捧住韩信的脸。

“这样的男朋友,我已经有了不是吗?”

李白凑上前堵住了韩信的唇,舌头才入侵就被韩信反客为主顶回了口腔,李白被压在墙上,腰被钳住,后脑勺被强硬又温柔地捧着,周身全是韩信的味道,画框被撞的啪啪作响,两人谁也没管,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拥吻,五年已经够长了,他们再也不可能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泪水沾满了脸,被舌尖卷着塞进口中,微苦的味道使两人越抱越紧,好像只要他们在一起,所有的苦涩都会稀释淡化,最后被滚滚的爱意驱散。

两人一路吻到了房间,李白被压到床上脱衣服的时候还不忘了让韩信退订机票,后者一颗颗解开纽扣,用领带困住李白推拒的手,一口咬上滚动的喉结,告诉李白他压根没买票,老婆还没追回来他怎么会走呢?

李白又惊又气,刚要破口大骂就又被吻住,怒火被逼回身体里,随着韩信的动作转变成无穷爱欲,把整个屋子都点燃了。
他们极尽撕膜,企图把对方每一根骨头都揉碎吞进肚子里,粗重的喘息和呻吟像是干燥的风,把熊熊的烈火燃烧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