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60
作者:与尔谋心      更新:2021-09-14 09:37      字数:10834

58.系铃人——篇一
  金凌派人接手村庄,搜集了证据准备把金蝉那个家伙搞下来。忙到深夜的他并没有回金陵台,而是跑去了莲花坞!
  术士打着哈欠准备关了炼金室的门,突然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他的嘴巴。术士还以为谁要暗杀他,吓得立马脖子一缩。
  金凌把人摁在房门外,脑袋掰到他面前,低声道:“怕什么,是我。”
  术士定睛一看,居然是金小宗主,好奇道:“是您啊!这这这。。。”
  他指指金凌要杀人一样的动作,疑惑道:“金小宗主,您是要杀人灭口吗?我没做什么坏事啊!”
  金凌放开术士,白了一眼:“我不是怕你喊出来嘛!”
  术士:“我有什么可喊的,您刚才那样倒是吓得我差点喊出来了。”
  金凌:“少废话,交代你一件事,办好了有赏。”
  术士:“啊?又是让我劝江宗主相亲吗?哎哟喂,我的小祖宗诶!江宗主都准备拿鞭子抽我了诶!您可就别难为。。。”
  金凌:“呸!你没用还怨别人。这次不是相亲,是让你做清心铃一百个,三日内,尽快完成。”
  术士两眼发黑,求饶道:“我看我还是去劝江宗主相亲吧。”
  金凌把岁华架在术士脖子上,这会真的是杀人的架势了。
  “金凌!你大半夜的跑莲花坞做什么?”
  江澄的声音在拐角处响起。
  金凌吓得浑身一抖,立马收了岁华。一转头,看到他舅江宗主的身影出现在两步开外,旁边还站着刘副将。金凌故作镇定地道:“舅舅,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呢!”
  江澄将半夜偷摸对话的两人来回扫视,没睡,他当然没睡!江家统领的大片地盘,多的是没消灭的邪祟走尸,有的是扰人清净的水鬼,再来几个门户宗主天天哭穷,一没存粮过冬,二没人手调配,气的江澄鞭子都差点甩起来。一个人掌管着偌大的地盘,即便是他夜夜晚睡,也依然有大堆的活儿在等着他处理。
  深夜了,没处理完事务却惹了一腔愁闷的他当然没睡。
  金凌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我说,舅舅,很晚了,你快点去睡吧。”
  江澄走近一步:“你还没回答我,大半夜不回金陵台,跑这里做什么?”
  术士举起手,想要回答:“做,做清。。。唔!”
  金凌捂住术士的嘴巴,抢道:“我让他打个法器,我急着用,所以就过来了。”
  江澄:“哦?什么法器需要一百个?还要在三日内完成,还得尽快?”
  金凌急了:“舅舅!您就别问了行嘛,睡你的吧,大半夜没事跑出来溜达,闲的您。宗务处理完了吗?水鬼捉完了吗?山里那些个走尸消灭了没?还有虞山几个表婶介绍的姑娘您看过了没?有相中的吗?还是又把人家姑娘气的甩袖子走了?您一大把年纪了,别成天有事没事盯着我,盯盯您自个儿行不行,老大不小了,婚事还得我亲自操心。”
  一通连珠炮,气的江澄咬牙切齿,鼻孔喷着火,眼睛瞪的杯子那么大,吼道:“哼,果真是能耐了,我看你的腿是不想要了,也好,今天我就给你打断了,看你以后还跟我犟嘴。”
  紫电感应到主人的命令,在江澄手里嗞嗞作响,响归响,可就是缠在江澄手腕上不下来。
  金凌终归还是怕舅舅发火,抓着术士往前一挡,他人则缩在背后继续火上浇油:“舅舅,我这是关心您,别动不动就拿抽鞭子吓唬我,我好歹是宗主了,舅舅怎么着都得给我个面子不是,不然别人听说了,我还怎么在金陵台混啊。”
  江澄火冒三丈的把鞭子举起来,走了两步,好像真的要抽人的样子。
  术士赶忙在中间缓和气氛:“江宗主,您先把鞭子收了,金小宗主细皮嫩肉,经不起打,他就是问我做些清心铃。”
  江澄把术士一推,要去抓金凌:“哼,我当然知道是清心铃,大半夜的,特意跑过来问这东西,金凌,你个好小子,越大越训不了你了。”
  炼金室门口就一条窄窄的过道,过道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湖水。金凌躲闪了几下,还是没能逃过江澄的鹰爪,被揪着领子提到江澄跟前问话。
  江澄:“我问你,为什么要做清心铃,不是说无畔山调养两个月就行了吗?那小子又闯了什么祸,非得拿一百个清心铃去镇邪?”
  说罢,他又拎着金凌甩了甩。
  金凌被甩的脑袋有些蒙,心里却清楚江澄问的那人是谁。他悬空的脚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踩到地面,挣扎道:“不是他闯祸,是我,我没管好金蝉那家伙,害的手底下一个小村子被重灵怨杀了十几号人。魏无羡给我帮忙收了重灵怨,金丹溢邪侵体,就是这样,哎呀,舅舅,你放开我,我衣服都要抓破了。”
  江澄这才放开金凌,紫电也收了回去。瞪着金凌半晌,问句:“真的没事?”
  金凌:“没事,有含光君在呢。”
  哪知江澄白眼一翻,背着手,一句话都没再问,哼了一声离开。留下金凌,术士和刘副将三人面面相觑。
  术士小声问金凌:“金小宗主,我这恐怕,做不了清心铃了。。。”
  “咳咳。。。”
  刘副将极夸张的咳了几声,道:“这几日莲花坞也没什么特别的法器要赶造,正好,东厢院里有五六个能人巧匠会做,术士你正好可以喊来一起做了。”
  术士大惊:“啊????不是,江宗主刚才也没说可以做啊,今夜是金小宗主找我的,您也看到了。。。”
  刘副将仿佛没听见术士在说什么,反而背对金凌,瞅着漆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的夜空!
  “哎呀,这天,真好。。。”
  术士依然喊着:“不是,刚才你们看见了的,我。。。”
  刘副将仿佛还是没听见,他捶捶腰,伸展筋骨,对着一片黑漆漆的湖面兀自说着:“这景,真好,这花也不错,这鱼真肥!大半夜一个人出来看风景,就是神清气爽,看完了,睡觉去喽!”
  冬天里!哪里来的花!哪里来的鱼!
  术士还想追着刘副将说,奈何人家脚底抹油,溜的贼快,不一会就不见了影子。
  金凌将术士一把抓回来,岁华又架人家脖子上:“清心铃,一百个,两天内做好,记住,法力一定要足!”
  术士哭道:“诶,不是,刚才不是说三天的吗?怎么又变成。。。”
  金凌用术士的脖子磨了磨岁华剑身:“清心铃,两百个,两天内做完,不然。。。”
  岁华在术士脖子上又欢快的磨了磨,虽没破皮,但足够吓人。
  术士嚎哭道:“做做做,我做,金小宗主的命令岂敢不从,我做不就是了嘛!”


  然而三日后,送到无畔山的清心铃却从两百个变成了五百个。。。
  金凌和思追、景仪将乾坤袋打开,看到堆的山一样的清心铃,全都呆立当场,说不出一句话来。
  银制铃身雕刻了精致的九瓣莲,藕色的绳子系在一端,清心铃泛出清冷的光,迎风摇曳。
  细细一闻,似乎还有莲子的清香,沁人心脾。
  思追傻了眼:“金凌,不是说一百个就成了吗?你怎么薅了这么多,你家师傅不得累死。”
  金凌同样傻了眼:“没有吧!我去的时候刘副将说做好了,我自己去拿即可。然后我去炼金室的时候术士趴在桌上睡呢。”
  景仪撇撇嘴:“可不就是累死了,有床不睡趴桌上睡,怕是这几天人家都没好好歇息吧。”
  金凌:“我。。。我怎么知道。。。我!我明明说了做两百个的,他自己数不清,多做了三百个,不能怪我!”
  思追看着精雕细琢出来的清心铃,道:“没有多做,能让术士没日没夜的赶工,除了江宗主亲,怕是没有第二个人了。”
  金凌更加傻了眼:“啊?我舅舅?他?”
  思追笑笑:“对呀,你自己好好想想,莲花坞还有谁会下命令把清心铃从两百个变成五百个,还没有人敢反对,只能是江宗主了。”
  金凌无言,他想起来的第一个场景,就是一群术士满脸哀伤的赶工做清心铃,然后他舅在后面甩鞭子,做的不好就要被抽。。。
  “去去去去去!我瞎想了些什么玩意儿!”
  金凌甩甩头,将那些恐怖的画面赶出脑袋。
  “清心铃,似乎,多了些。”
  蓝忘机从房里出来,看着一地的清心铃,如是说了句。
  金凌:“额,那个,含光君,我舅舅吩咐多做些的,以防不够用。”
  景仪歪着嘴侧过半边脸来看金凌,心想这人话风转的也太快了,刚才还声称是自己死催死催给赶制出来的呢。
  蓝忘机站在清心铃边上,满眼都是意外,原本他只想要五十个挂在屋檐和附近的树上,原本说了十天能给到就好。。。
  怎的忽然,多了这么多?实在匪夷所思,中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不得而知。想来也是大家一番心意。
  蓝忘机对金凌道:“替我向江宗主道声多谢,清心铃一事实在打扰。”
  金凌:“含光君太客气了,那次若不是二位出手,我怕是又要被族中长辈拿身份来刁难我了。对了,魏。。。他怎么样了?”
  蓝忘机:“下午玩的太过头,喝了安神药,睡下了。”
  金凌三人都点点头,选择性的忘记了他们刚来时听到的嚎哭声。皮了一天的人不肯休息,最后被含光君抓住摁在床上喂补药,嚎了差不多一柱香时间,大概最后也是嚎累了,这才受不住累睡着了。
  思追对金凌问道:“那金蝉怎样了?你家的事搞好了吗?那七大伯八大叔的,不会又拿长辈身份压你吧?”
  金凌:“倒也没怎么压的厉害,说到底金蝉做的不好,该罚就得罚,给关了禁闭。那一片地方我也收了回来,现在金陵台的人大半都对我心服口服。”
  景仪:“哟,金大小姐长进了嘛!”
  金凌最恨景仪拿大小姐说他,气的拔草砸人,景仪一边跑,金凌一边追,思追则跟在他俩后面调解。吵吵嚷嚷说说笑笑,一时间热闹的不得了。
  蓝忘机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任由三人这样不成体统的打闹。
  结界外,一群金蝶飞来,径直落在蓝忘机的肩膀上,站的满当当,一点空隙都没留下。
  传送完信息的金蝶一只只化去,迸放的金光挡不住傍晚的颓废,照不亮蓝忘机愈渐黯淡的眸光。
  三十三只传讯金蝶,三十三道无解令。
  没有一只,能告诉蓝忘机金丹的邪气如何完全净化。
  似乎他们所有人,都低估了万鬼的怨诅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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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澄会生气地揪着金凌的领子不放,是因为去了无畔山净化邪气两个多月的魏无羡,居然要这么多的清心铃驱邪,江澄第一个想到的是魏无羡的金丹出了问题,才会又急又气。
  而且暗地里,江澄扛着鞭子逼着术士造了五百个。。。
   (观音庙之后,天大的误会都可以放下了)









59.系铃人——篇二
  树精正无聊的拔草逮飞虫玩,脑袋顶上的灵雀拿喙敲了敲树干,树精抬头一看,空中散落着几点纯白的光点,正缓缓飘向远处。
  “切,随它去吧。”,树精满不在乎的继续逮虫子。
  砰砰砰,灵雀又焦急的敲了敲树精的脑袋。
  “哎呀,你干嘛呀,能不能让我好好玩儿会儿!”,树精气急败坏的朝灵雀看去,甫一抬头,便看见更多的纯白光点正从树身中逸出,缓缓飘向远处。那是它的灵身正在溃散。
  树精捋了捋胡子,想了会儿,忽然蠕动着树根开始刨土。不一会就挖出了三坛酒,树精开心地打开盖子豪饮起来,心道灵身散完前无论如何都要喝饱一顿酒不可!不然死不瞑目!
  树精喝的正起劲,灵雀对着树干又是一顿猛敲。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哎呀,烦死了,能不能让我安静的走。。。”
  树精极不耐烦的吼道,可当它看清楚身旁站着的人时,剩下的话突然都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了。树精继续喝酒,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是,来人明明什么都看到听到了。
  树身被注入另一股强大的灵力,填补了树精维持灵身所需的灵力空缺。那些散落开来的光点渐渐停止了离开的趋势,静止空中,过了会儿,居然又被充沛着灵力的树身给吸引过来,一个接一个的融入到树身中去。
  树精喝完一坛酒,不得已埋回去两坛,嚷着:“你。。。这又是何必呢。”
  来人不语,做完这一切,默默的离开。
  灵雀不客气的狠狠啄了树精,仿佛在问——死成了没?
  树精啧了一声,回道:“多事!”
  月悬乌啼,树精盯着那人背影许久,浓愁不化,似乎发生了点什么很不好的事,可树精那生锈的脑袋是怎么都猜不透。


  魏无羡白日里还真的是玩累了,一碗安神药下去,睡到后半夜才醒。
  他热的全身发汗,一脚踢开被褥,想凉快凉快。谁知当他一胳膊搂到蓝忘机身上时,吓得两手两脚赶紧把被褥牵回来,盖的严严实实,还把蓝忘机往自己怀里带。
  魏无羡打了一个冷颤,嘀咕道:“怎么跟个冰坨子似的,冻死个人呢还!”
  想想不放心,干脆整个人趴在蓝忘机身上,用自己滚烫的体温去捂热蓝忘机冰块一样的身子。
  每次魏无羡有点大动静,蓝忘机就会醒!这次也不例外,那么壮实的一个大男人,在被窝里拱来拱去,蓝忘机当然醒了。
  魏无羡盯着蓝忘机的眸子许久,忽然低下头亲了对方一口,低声问:“蓝湛,你是老了吗?平时泡个冷泉也不见你身体这样冰冷。还是我折腾太厉害了?体虚?嘶。。。疼疼疼!”
  蓝忘机咬着魏无羡一瓣嘴唇,咬的极狠,痛的魏无羡求饶一顿,这才放过了他。
  临了蓝忘机还送他一句:“自作自受。”
  魏无羡扭着身子撅嘴撒娇:“哎呀我错了我错了二哥哥,我抱着你睡觉还不成吗,我一夜都不撒手,来来来,再香几口。”
  说完对着蓝忘机的脸吧唧吧唧猛亲,亲完又觉得自己好像吵着蓝忘机睡觉了,赶紧呲溜一下滑下来,睡自己窝里,仍旧搂着蓝忘机一边胳膊,眉飞色舞道:“蓝湛,我不吵你睡觉,我就这样搂你胳膊。你睡吧,我老实待着。”
  魏无羡扑闪着两只看起来纯洁无辜的眼睛看着蓝忘机,被窝里,一只脚很不安分的挠着蓝忘机的腿根处。
  似乎,并不老实!
  蓝忘机阖上眸子,一手绕过魏无羡的腰,大力一箍,把人结结实实的扣在自己身上,惹的魏无羡闷哼一声,整张脸就埋在了蓝忘机胸膛前。
  魏无羡扒着蓝忘机的衣裳,嗅来嗅去,半天都不消停。
  蓝忘机便将底下两个小东西绕在一起,然后两手放在魏无羡的臀上捏着,舒服的魏无羡眯起眼睛一动不动。过了会儿,静谧的房间内响起一阵均匀整齐的呼吸声,榻上的两人互拥着进入美妙的睡梦中。
  


   第二日,睡的迷迷糊糊的魏无羡听得屋外头叮叮当当的声音,起初还以为是做梦,可听久了,他总觉得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魏无羡叼着块大饼,披了件衣裳就从屋里出来了。打开门的刹那,蓝忘机亲手做的香酥肉饼差点没从嘴里掉下去。
  屋前房檐下,整齐的吊着一排清心铃,单独的清心铃并不会发出声音,但是许许多多的放在一起,微风拂过,彼此碰撞,便会发出清脆的韵律。
  “这是?是。。。?”
  魏无羡一头雾水,转了一圈没看见蓝忘机,就开始到处喊:“蓝湛,你人呢?跑哪儿去了,蓝湛?含光君。”
  他边喊边到处看。晨风阵阵,吹皱一池银铃。魏无羡已经远离了屋子,却仍然能听到银铃的碰撞声。他抬头一看,顿时明白了这声音的来源。
  屋边挨着树林,而树林是他经常逛的地方。此时林中,每一颗树上都系着数个清心铃。清冷的光妆点了浓绿的树,熠熠生辉。
  这样的光束蜿蜒向前,曲折了人的视野。魏无羡跟随着指引深入林中,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好像迷了路。
  他不应该迷路的,因为这片森林几乎日日来,已经非常熟悉这里的每一棵树,每一个鸟窝。他迷路,是因为周围所有的树都系上了清心铃。无论走到哪里,他都置身于一片清洌的幽光中。
  每一个银铃都带着青莲的香气,它们散落在林中,九瓣莲纹,莲香四溢,隐隐让人觉得自己已经置身于一片荷塘,云梦的荷塘。
  何其瑰丽的美景。
  魏无羡在原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拼命的吸着熟悉的味道,震惊的说不出一个字,心中满是喜悦。
  忽的一只手拉住魏无羡,再大力一拽,魏无羡就被带入到一人怀里,他的鼻尖蹭到对方的下颚,铺天盖地的莲香中涌入一股檀香。
  蓝忘机双手叠在魏无羡腰上,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只披了一件衣裳的他,问道:“喜欢吗?”
  “嗯嗯嗯嗯,喜欢,好喜欢,二哥哥,我喜欢死你了。”
  魏无羡点了很多下头,额头有几次磕到了蓝忘机鼻尖。魏无羡生怕磕疼了,伸出两手要去揉。揉完了还在蓝忘机腰上、胸前、胳膊、手心处都迅速摸一遍,边摸边说:“昨夜身上到处都冰凉的,好点没,我摸摸。”
  蓝忘机拦着他:“早恢复了。”
  魏无羡不信:“什么叫早就恢复了,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才几个时辰,你大早上的干嘛去了?”
  蓝忘机:“练功。”
  魏无羡:“练功?”
  蓝忘机:“嗯,倒立练功。”
  魏无羡一愣:“所以这么久不见你,是去练功?”
  蓝忘机点头道是。
  魏无羡指着树上的银铃问:“什么时候挂上去的?挂这么多,干嘛呀?”
  蓝忘机:“给你驱邪用,昨夜。。。”
  其实蓝忘机还想说昨夜金凌、思追和景仪挂了许多,自己大略挂了一百来个。因为实在没想到五十个银铃会变成五百个!
  可是蓝忘机没机会说,他刚说完驱邪,魏无羡纵身一跳,两腿卡在他腰上,抱着他亲。
  魏无羡这一跳太突然,又有些用力,蓝忘机没扶住,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亲完一顿,魏无羡捧着蓝忘机的脸,兴奋道:“蓝湛你怎么这么好呢!驱邪都要给我搞这么大的阵仗。你说我爱不爱你,我简直是。。。爱死你了我!”
  魏无羡擩直了手掌在蓝忘机脸上来回搓,像搓糯米团子一样,把蓝忘机摁的一边脸大一边脸小,上边嘴唇往左撇,下边嘴唇往右撇。
  大概蓝忘机做鬼脸,应该就是这个样子吧。
  魏无羡仗着有人在底下托着他的肉屁股,得意的在蓝忘机身上一跳一跳,问道:“昨夜为了挂铃铛忙了许久吧?”
  蓝忘机想回答——没有,大多数是三个小辈在挂。
  依然是没说出口,就被魏无羡又怼了一张嘴上来封口。解释的话好像又没说出去。
  沉浸在喜悦中的魏无羡亲完,又问:“蓝二哥哥,你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挂的真好看,到处都是银铃,好漂亮,你真好!”
  蓝忘机两手托臀,脸被捧着,嘴又被魏无羡频繁的堵着,想解释一下房檐下的铃铛才是他细心挂的。
   奈何喜出望外的魏无羡根本听不进解释,只顾着亲人,于是两人的对话变成了奇趣的接龙赛。
  “不全是我。。。”
  “没亲够,二哥哥让我再亲口。”
  吧唧——
  “我只是。。。”
  吧唧——
  “挂了屋檐。。。”
  吧唧——
  “而已。。。”
  吧唧——
  “剩余四百。。。”
  吧唧吧唧吧唧——
  “是金。。。”
  吧唧——
  蓝忘机觉得再让魏无羡这么折腾下去,可能真相永远都说不出来了,他只问了五十个,也只挂了一百个。其他人功劳他无意冒犯,也不愿冒领。
  想到此处,蓝忘机的胳膊稍稍使劲一抖,轻而易举的将魏无羡给扛到了肩膀上。他拍拍魏无羡的两坨大屁股,道:“外头凉,回去。”
  魏无羡顺从的点点头,开心道:“嗯嗯嗯,回去二哥哥把我摁在榻上做什么都成,冲这些银铃我都会答应。”
  蓝忘机:“哦?是吗?”
  魏无羡:“是的是的,真的什么都答应。”
  蓝忘机微微一笑:“那就,回去。。。”
  魏无羡听着那声,不由得全身酥麻,两腿一开,乱七八糟的颜色画面统统冲进脑子里,一声声的浪叫就要从喉咙里跑出来了。
  蓝忘机:“喝药吧。”
  “啊!!!!”
  魏无羡的浪叫瞬间变成惨叫,打开的双腿在空中扑腾,想要从蓝忘机的身上下来。
  “为什么呀!刚才我们不是好好的吗?不是回房做点开心的事吗?我不喝药啊!”
  “听话,补血。”
  “补什么补,就放了点血,就要喝药!我不喝!二哥哥,我不喝啊!”
  然而,蓝忘机将人摁的牢牢地,坚定得朝木屋走去。
  满溢银光的林间,方才还温馨甜蜜的画卷,瞬间变成野狼叼兔子的求饶哀嚎风。
  画风变得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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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种贫血,叫老公觉得你贫血。





60.家长里短——篇一
老祖普及春宫图知识。
  被逼着喝下补血安神药的那日,魏无羡到底还是把自己作到蓝忘机身下,被压着好一顿肏弄。一肚子的汤汤水水险些让粗长的小蓝湛给顶出来。
  昏天暗地几个时辰,两人叠在榻上探讨金丹的事情。时间拖的太长,早已超出当时两个月的预期,明眼人自然也看得出哪里出了问题。魏无羡揪着蓝忘机左问右问,得知原来叔父也没有办法,其他长辈也没辙。魏无羡平静的哦了声,听不出什么意味,亦或者,满满都是无奈。
  果然,小鬼很好骗,但是被幽禁在鬼门后的厉鬼并没有那么好说话,甚至可以说它们要的东西,始终还是会来拿的。
  蓝忘机许久没说话,底下的人也半天没动静。蓝忘机仔细一看,大略是汤药的安神作用,嚎的嗓子都快哑了的人又睡过去了。
  睡过去也好,蓝忘机看不得他喜欢的人愁眉苦脸,更何况是那样爱笑爱闹的人。蓝忘机给魏无羡盖好被子,自己坐在床头翻书。思追送清心铃来的那日,连带背来了许多上古禁术的书。蓝忘机一页页翻,一字字看。
  然而,众人创立仙道探索仙途这些年,却鲜有前人记载鬼道。换句话说,魏无羡作为创立鬼道的史上第一人,其未来路上遇见的难关大概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了。
  魏无羡在睡梦中翻了个身,两手两腿卷住蓝忘机下半身,亲昵的拿脸蹭蓝忘机的大腿。他习惯夜里睡觉抱着人,若是蓝忘机不在,他可能一夜都睡不好。
  蓝忘机轻轻抚了抚魏无羡红润的面颊,心中愈发坚定了一件事,金丹这一关,无论如何都要帮他破了。




  又过了几日,无畔山可谓是被闹得鸡飞狗跳,白葵要养伤,就跟着一同来了无畔山。雪妖非常纠结夜晚陪睡讲睡前故事的问题,日日逮着白葵作陪。
  那冰的要死的床榻,白葵连个爪子都不想放。更何况这每天夜里,雪妖就非要抱着他,白葵吓得大半夜能跑木屋外头敲结界。
  可是,蓝忘机每次都隔着屋子把他震飞。大半夜的,谁不是忙着!吵什么吵,别人不嫌烦,蓝忘机和魏无羡可嫌烦呢。谁愿意让白葵进屋,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不妨碍别人夜里干活儿嘛!
  后来,白葵总算想出了个办法——隐身术!每天把自己隐藏在树林中,雪妖一连好几天都没找到那只鸟,气的差点把无畔山整个掀起来。事情的最后,还是蓝忘机露了一手,把雪妖踹飞了半个山头,这才乖乖的没再闹腾。
   被踹得狠,雪妖陷在地里面,伤得动都动不了,还是白葵看不下去把雪妖给捞出来了。两妖在洞府里各自疗伤,无畔山总算是安静了几天。
  魏无羡踢了踢白葵,“喂,鸟儿?”。
  白葵:“你再说一遍!”
  魏无羡揪着白葵新生的羽毛,痞里痞气道:“鸟儿!”
  好不容易长出来的新羽,再让人拔了就又要等一个月了!白葵认怂:“魏无羡,你到底想干嘛?”
  魏无羡:“不干嘛,就是好奇。你说你为什么呀。明明可以找个清静地方疗伤,偏偏跟到了这里。”
  白葵:“关你屁事!”
  魏无羡又多薅了一些新羽在手里,动作极其卑鄙,继续道:“你,是不是看上人家雪妖了?要不然这么放心不下人家。”
  一旁喝酒的树精一听到雪妖,酒也不要了,学魏无羡伸手揪着白葵另一边长出来的新羽。附和道:“对对对,说,是不是对大小姐有什么企图?”
  白葵百口莫辩:“我。。。我?企图?”
  魏无羡:“你带着雪妖出去玩了多久?”
  树精:“多久?”
  白葵白眼一翻:“什么叫我带着,明明是她想出去玩,非要跟着我。”
  魏无羡:“那你跟人家一个房间?”
  白葵:“我。。。不是我跟她一个房间,是她要跑过来,你们不知道我当时吓成什么样了!”
  魏无羡尤为好奇:“什么样?”
  白葵:“我都跑到房梁上去了。”
  树精放开白葵新羽:“算你还老实。”
  魏无羡很自然的抓住白葵没缩回去的羽毛,重新放到树精手里,挑拨离间道:“后来不还是睡一起了嘛,还讲故事了呢。”
  树精被硬塞了一手的羽毛,不解道:“那又有什么,讲故事而已。”
  魏无羡:“不对不对,睡觉有很多种方式,两人一起睡,姿势就更多了。”
  他把羽毛全塞树精手里,然后从怀里捞出一本春宫图。快速的翻了几下,树精看的一脸懵懂,白葵看的冠羽绯红。
   魏无羡扫了两妖一眼,指指树精道:“你看你,脸不红心不跳,一看就知道没玩过。”
   又指指白葵:“一看你就是什么都懂的。”
  白葵又羞又恼:“魏无羡,你!”
  魏无羡夸张的甩甩春宫图,坏笑道:“你就不想拥有一本?正好我有,送你怎样?”
  树精更好奇了:“你那什么书?”
  魏无羡:“能让你家大小姐生小鸟的书。”
  树精吓得眼珠子一瞪,手里揪紧了白葵的羽毛,都快拽掉了,痛的白葵一脸抽搐。
  “放开你的爪子!”,雪妖从远处迅速飞来,发现树精在欺负白葵,当即袖子一挥,召了冰块把树精冻的严严实实。雪妖一脚踹开树精的手,拯救处于危险中的白葵的新羽。
  “魏无羡,你对白葵做什么了?敢欺负他我就。。。”,雪妖正说的慷慨激昂,拿脚踩在树精脸上耍威风,结果背上一疼,她立马想起蓝忘机那一踹,到现在还疼,威胁魏无羡的话立马说不下去了。
  魏无羡手支下巴眯着眼,悠闲道:“怎样?”
  雪妖视线一偏,看到了魏无羡手里的书,她两手一扑,趁大家没注意,把书抓在手里,问道:“这是什么?春宫?图?好看吗?给我看看呀。”
   魏无羡没防备,被雪妖抓住了一半,他一慌,卡着书不让雪妖抢走。虽然他想祸害白葵,可是他没想过去祸害雪妖啊!魏无羡喊道:“诶!喂!这不是你能看的书,还我。”
  白葵也吓一跳,抓住书的另一角,也开始抢书:“雪儿你放手,不适合你看。”
  两妖一人就这么开始抢书,树精被封在冰块里,眼珠子转来转去紧盯战局。
  雪妖:“为什么?你们能看我不能看?”
  魏无羡:“男人看的,女孩子一边去。”
  白葵:“雪儿听话,撒手。”
  雪妖:“不撒!你都说了是男人看的,那含光君也看过喽?”
  魏无羡:“要你管,小丫头片子放手。”
  雪妖:“不放!我要告诉你家含光君,你干坏事,这本春宫图就是罪证。”
  魏无羡:“他才不会信你的,松手,你!”
  雪妖:“信不信的试试不就知道了,反正他也来了。”
  魏无羡:“你休想骗我,含光君还在看书,这个点是不会过来的。”
  雪妖:“我骗没骗你,自己不会回头看啊。”
  魏无羡:“你再无理取闹,我扒光白葵的羽毛!”
  白葵一脸无辜——干嘛拿我当筹码?
  在这混乱的争执中,兀的响起轻轻的一声“魏婴”。
  魏无羡:“小丫头片子,别想蒙我,还敢装含光君的声音,装的还挺像。。。”
  蓝忘机:“魏!婴!”
  平地一声雷,人和妖齐齐撒手,春宫图在空中飞了一会,啪的一声掉在蓝忘机面前,翻到了激情无限的一页。
  蓝忘机看了一眼地上的书页,再抬眼看魏无羡。
  白葵觉得新生的羽毛无论如何都得保住,拉起雪妖就走。
  雪妖顾忌蓝忘机的杀伤力,急忙撇清责任:“含光君,是魏无羡给我们看的!他还想带坏白葵,还想带坏我,还说你也看,还说了很多很多关于春宫图的事,还有动作,简直丧心病狂!”
  白葵干脆把雪妖扛在肩上跑了起来,嘴里还在碎碎念:“我的姑奶奶,闭嘴吧你!姑奶奶诶!”
  树精反正在冰块里,明显什么坏事都没干,索性眼睛一闭,装死!
  蓝忘机捡起地上的书,平静的对魏无羡道:“回去。”
  魏无羡屁股莫名一紧,乖乖应了声:“诶,好,我回。”
  然后站起来跟在蓝忘机后面,两人一道回了木屋。
  屋里,蓝忘机拿出笔和纸,放在桌上铺好,递了笔给魏无羡,道:“既然闲的到处惹事,不如静心抄卷。”
  魏无羡嘴一撅,极不情愿的接过笔,一开口就是胡言乱语:“一个人抄书无聊死了,没情没调,二哥哥你来身边陪我吧。”
  每一次闯祸,蓝忘机对魏无羡的惩罚就是抄抄抄!要么就是看书看书看书!反正把这个闹腾的人绑在自己身边,不再放出去就好。
  可说来也奇怪,按理来说魏无羡最讨厌的就是抄书和看蓝氏的礼则家训,但每每坐在蓝忘机身边干这些事时,魏无羡往往变了一个模样。安静乖巧,极少闹腾,仿佛换了一个人,亦或者说,是魏无羡心甘情愿。
  “蓝湛,你教我握笔呗,这笔啊,它太粗了,我这手啊,太小了,握不住啊。”
  魏无羡歪着身子,几乎可以说是趴在桌上,撑着下巴,一脸的委屈。
  站在对面的蓝忘机抬起头,印入眼帘的是魏无羡俏红红的脸蛋和向后翘起的大屁股,像极了昨晚榻上。。。干他的姿势!
  蓝忘机喉结一滚,口干舌燥,脑袋空白一片,耳边响起昨夜魏无羡孟浪的叫声。
  “当真握不住?”蓝忘机问。
  “当真握不住!”魏无羡屁股歪了歪,即便隔着几层布料,也依然看得出,那双臀很是饱满挺翘,手感极佳!
  蓝忘机几乎要举起手来投降了,他走到魏无羡身边,推了推翘起来的大屁股,道:“站好。”
  魏无羡怪调的哦了声,抬臀转了个方向,正好挪到了蓝忘机这边。他拿自己的臀肉顶在小蓝湛上面,恶意的磨了磨。颤着声音说:“站好了,哟,站的还挺直。嗯,越站越直了。哇,又直又硬,还挺长。”
  这话越说越浪,听得出魏无羡是在描述某样东西,而并不是说自己站好了。
  魏无羡又晃了晃腰部以下,蓝忘机感觉得到两坨弹润的东西正在轮流碰撞小蓝湛,极尽勾引的姿态。
  蓝忘机迎着魏无羡的臀顶上去,右手覆在魏无羡的手上,牢牢握住,左手撩开魏无羡后颈的黑发。一段雪白细嫩的颈肉展露在蓝忘机眼前,上边还有前夜留下的牙印,浅浅的一排,却露着“杀”意,一如蓝忘机此刻伸出的獠牙。他在魏无羡的后颈上轻轻一扣,又压出一排新的牙印!
   魏无羡翘起脸庞,感受着后颈敏感之地传来的酥麻的电流感,喉间逸出呻吟:“啊——蓝湛,你,春宫图,看到什么姿势了?啊——”
  小蓝湛瞬间侵入。
  蓝忘机则用浑厚的声音低吼道:“就是这个姿势。”
  他已经,忍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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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速车呼啸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