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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63714702      更新:2021-09-16 23:39      字数:11585

7.云深听学三
  日上三竿,魏无羡四仰八叉躺在榻上,睡的正香,胸口红一块青一块的。他抓了几下肉痒的肚子,长腿一扬,胳膊一甩,再嘴巴一啃,半边身子惯性地往蓝忘机睡的地方扑过去。
  若是从前,蓝忘机即便早醒也还是会乖乖地躺着不动,任由魏无羡乱摸。可回了云深就不同了,家规摆在那儿。
  于是魏无羡的腿扑了个空地儿,胳膊抱了个寂寞,顺带啃了一嘴棉絮。
  “呸。。。”
  魏无羡吐掉口里的棉絮,猛然惊醒过来。
 “遭了!今日是云深开学的日子呐。”
  魏无羡直拍脑袋,一轱辘从榻上爬起来。人刚刚站直,腰那儿却送来一阵酸爽。
  魏无羡揉揉腰背:“要命了这老腰,早知道昨日就不该在草丛里玩那么凶的。”
  “嘶——哎哟——”
  魏无羡一瘸一拐地走去洗漱。然后坐在桌前吃着蓝忘机一早为他准备的早膳——清粥,佐菜,苹果,甜糕。
  若是平时,魏无羡定是慢悠悠地嗦着粥,文雅至极地咬苹果。可今日他急着去兰室,便干脆利落地脖子一仰,一碗清粥瞬间下肚。连个囫囵味儿都没尝出来,抓起甜糕和苹果就火急火燎地往外奔。
  此时的蓝忘机正襟危坐于席间,桌前立一长卷,口中念念有词:“房灵洲。”
  底下一年轻人立刻站起来,两边脸颊红的透透的。
  蓝忘机:“昨日私自下山,有违家规;外出饮酒,有违家规。罚抄写家规两遍。”
  年轻人低着头,毕恭毕敬地应了声,然后乖乖坐下。
  兰室里拢共就坐了三十几人,偏偏有一半人都像房灵洲那样低着头,一脸丧气相。
  其余没喊着名字的也都紧张的额头布汗,双拳紧握,好似随时会被含光君拎起来狠狠责罚一通。
  魏无羡踩着柱子上了房顶,躺在上头边听蓝忘机宣布惩罚名单,边把苹果咬的咔擦响。
  蓝忘机正翻着昨日记录名册的小本本,准备宣布下一个受罚学生。忽的听到上头响动,他朝思追看了一眼。思追立即上前接过蓝忘机的小本本,代替他继续宣读名册。
  底下坐着的众人叫苦不迭,心道含光君莫不是开了天眼?连他们几时下的山,下山去做什么都知道的一干二净,这还让他们怎么活呀!
  蓝忘机起身,背着手走到门口,趁着大家还在懊恼,轻巧地跃上房顶,和魏无羡坐在一起。
  魏无羡拿脑袋枕在蓝忘机腿上,悄声道:“孩儿们第一天来,二哥哥就罚的这样狠。可是比叔父还要凶残多了呢。”
  蓝忘机辩解道:“并未。”
  魏无羡:“明明每个都罚了,还并未?”
  蓝忘机:“我只罚他们抄两遍。而叔父多是罚十遍。”
  魏无羡不服气了:“叔父何时这样慈祥过?不是都罚一百遍的吗?”
  蓝忘机看了魏无羡一眼,颇有深意。
  魏无羡当时就哑了声。
  能让叔父下命令罚抄一百遍的唯有你——魏无羡!
  “咳,那个,孩儿们怎样?柯什么白什么,还有金凌。”
  魏无羡厚脸皮地转移话题。
  蓝忘机还没回答,兰室里头便吵嚷了起来。
  原来是思追念到金蝉触犯八条家规,理应抄写八遍家规的。
  金蝉听了,以为蓝忘机不在,便拍着桌子叫嚷起来:“你算老几,敢叫老子抄八遍。什么叫灵犬不能带?什么叫妄议他人,你们蓝家这么多破规矩,还叫人来听学,这分明是叫人来受罪吧。”
  他手指思追,眼中尽是傲慢。
  众人纷纷看向金蝉,大多是悄悄议论,唯有角落一年轻人站出来。旁人都以为他是要斥责金蝉的,哪知那年轻人竟然也手指思追,指责道:“你说罚八遍就八遍?你怎么不说一百遍呢?含光君不在你就随意欺负咱们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话说的极难听,同是听学的景仪坐不住了,当时就要站起来一顿理论,却被思追用眼神给摁回去了。
  思追礼貌地对那年轻人道:“各位因何而受罚,罚哪些,含光君给我的名册上已写好,并非是我一言以蔽之。”
  他举起册子,对众人挨个儿转了遍。
  金蝉又有理了:“谁看见我带狗了?谁听见我议论别人了,怎的嘴巴长我这儿,我就不能说个两句了?蓝思追,你倒是说说看。”
  年轻人附议:“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所有人就不该受罚!”
  其他人听了,只私底下议论,并未有人站出来表示要与金蝉同一立场。毕竟他们都是含光君亲口说的,现在跳出来反对责罚等同于质疑含光君的决策。
  景仪皱着眉头看那年轻人,脑中想起何时何地看过那人后,景仪“哦”了老长一声,指着年轻人站起来道:“我当是谁呢!曹公子啊!许久不见我竟差点忘了你,诶,曹公子,怎的不在自己属地好好反省,跑姑苏听学改邪归正啦?”
  他这一番话扎的曹公子脸色骤变。众人也都捂着嘴偷笑。
  因自从曹宗主被揭老底,撤了他宗主头衔被赶去偏远之地镇守几个穷乡僻壤。曹家声望大跌不止,曹宗主唯一庶出的弟弟为保住家族及属地,几乎是豁出一张老脸,对四大家族是谄而又媚。总算是苦尽甘来没有让曹家彻底败落。开春后听得云深要开学堂,又是三入云深给曹公子求了个听学的名额,好说歹说让曹家唯一的继承人能有点好听的名声。
  大家都知道这么一回事,倒也没什么人会揪着这事说。偏偏曹公子本人沉不住气,听学第一日,什么事不挑偏就顶了这件事来出风头。
  现在可好,闹了个大红脸,气的曹公子哼地一声坐了回去。
  这头金蝉见自己几乎是孤军奋战了,恼羞至极,死揪着思追要理论。
  金凌翻了个白眼,对金蝉道:“你坐下。”
  金蝉:“你说什么?”
  金凌:“我说你坐下,第一天听学就给金家丢脸。”
  金蝉越发横了:“金凌,别以为你是宗主我就怕你了。在这里,你我同级,都是学生,少拿你宗主的派头来压我。”
  房顶上的蓝忘机听到里头的人吵得有些激动,这就要起身了。魏无羡把蓝忘机又摁了回去,劝道:“你让他们去吧,这么大个人,还搞不定吵嘴的事。”
  蓝忘机:“万一。。。”
  魏无羡:“万一什么呀,这点小事都摆不平,金凌还怎么当宗主,这次就当是给孩儿们的锻炼吧。”
  蓝忘机轻轻嗯了声。
  过了会儿,吵嘴声没停,而且听里头的动静,好似更多的人参进去了。
  柯然然帮金凌吵,曹公子帮金蝉吵,欧阳子真和白少主加入金凌战队,另几个和金蝉要好的也加入金蝉战队。思追不停地从中调和,最后,忍耐不住的景仪嘴炮一开,兰室乱成一锅粥了。
  蓝忘机憋不住了,又要下房顶。魏无羡拿腿一拦:“年轻人气性高,好好吵一架就完了。”
  可是蓝忘机的眼中还是有些担心。
  魏无羡满不在乎道:“他们还能打架不成?”




  于是,午后,所有人都要受罚!
  一个个鼻青脸肿地倒立在白墙之下。因为人数太多,白墙险些不够用。。。
  还真打起来了。。。



  静室内,蓝忘机正在准备明日要讲的书卷。
  魏无羡从后面搂住蓝忘机的腰,轻轻摇晃,撒娇道:“二哥哥,我错了。”
  蓝忘机不说话。
  魏无羡用力摇了摇:“蓝二哥哥我真的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打扰你讲学了。”
  蓝忘机动也不动,更不说话。
  魏无羡干脆搂住蓝忘机的脖子,使劲晃:“含光君!哎哟,我的好蓝二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以后老老实实地蹲房顶上,一不凑热闹二不起哄。保证乖乖的。”
  蓝忘机被摇的晃来晃去,可他下盘极稳,任凭幅度如何大,他也不会倒。
  看起来像个不倒翁。
  魏无羡努了努嘴,长腿一伸,两腿跨开坐在蓝忘机大腿上,与他面贴面。
  “二哥哥不理我了,我可伤心了。二哥哥当真这么狠心?”
  蓝忘机这才放下手中书卷,朝魏无羡屁股上打了个响亮的:“净胡闹。”
  魏无羡伏在蓝忘机怀里:“含光君要是生气,罚我好啦。罚我禁足几日?罚我不许吃肉?”
  蓝忘机拧了把魏无羡的屁股,恨恨道:“罚你陪我阅卷。”
  “好好好,看看看。”
  魏无羡又开始嬉皮笑脸,顺带嘬了口蓝忘机的脸。
  “二哥哥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受着。”
  蓝忘机抱着人,心想,罚了个温香软玉、缱绻缠绵!





  花神地牢内,巨大的魔芋花吸食着土壤里的养分,而养分来源的修士们已经个个面色枯黄,瘦骨嶙峋。
 花神极其满意地卧在太师椅里,给指甲描着绯色花汁,不时地抬眼看那些濒死的修士。
  当初折磨她的陈夫人和两位娇滴滴地陈小姐都已化为一具枯骨,唯剩陈宗主还吊着一口气在。他半边身子化了枯骨,胸腔处的心脏暴露在外,苟延残喘地跳着。
  敛荷在一旁看了解气:“活该!害死了我们多少姐妹,活该你个老不死的这般下场。”
  气若游丝的陈宗主居然咧开嘴笑了,没了舌头的他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嘈杂难听,带着满满的嘲讽。
  敛荷怒道:“死到临头还猖狂。”
  陈宗主看向花神,兜不住的口水哗哗地往外淌,一双混浊眼珠流露着淫邪的光,在花神玲珑的身段上来回打量。
  这样的目光,花神曾日日经历,且无处可逃。
  自羽萝被抓走后,花神时时盘算着逃走的计划,逃几次就被抓回来几次。终于惹毛了领头的,便被添油加醋地报了上去。花神被提出地牢的那天,她直接被扔在了陈宗主府邸里。
  旁边是丰盛的酒席,烧鸡肥鱼摆满了一桌子。陈宗主和一众商人正在上头觥筹交错,喝的满身酒气,满脸通红。一商人指着跪在地上的花神对陈宗主问道:“吸光她的妖力我便能拥有法术了?”
  陈宗主一挥手:“那是自然。”
  商人高兴极了,赶忙敬了陈宗主一杯,然后又仔细看地上的花神。看了一会,商人忽觉不对,又道:“陈宗主,您这可是暴殄天物啊!”
  众人惊觉何为暴殄天物?
  商人起身掰起花神的脸又撩开乱发:“这妖精模样生的这样好,陈宗主居然把她当原料吸食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众人这才发现,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花神竟生的光彩照人靓丽异常。
 陈宗主捋捋胡须,心中已有了主意。
 许多年后,花神想起这件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事情,总是胡乱假设如果当时就那样死了,也许就没有后面的折磨和羞辱了,更没有步步惊心的复仇故事可说。
  半死不活的陈宗主还在笑,敛荷气急了,拎着剑要剁了他。
  花神看了一眼敛荷,阻止了她。又对身旁的花精点了点头,不一会儿,花精带进来一个人。
  那人穿着男儿装,却是个女人的文静相貌。再一细看,这人竟是个死人!步履粗苯双眼灰暗。
  花神对陈宗主道:“这人眼熟吗?”
  岂能不眼熟,这不就是自己最得力的手下陈玄机吗?
  陈宗主唔唔几声,像是在对花神咒骂。
  花神轻笑一声:“给你这老不死的透个底吧,好让你死的瞑目。第一,陈玄机并不是男子,她本名叫陈沐。”
  陈宗主的脸色一僵,唔唔声都发不出来了。
  花神:“不错,她是你亲生骨肉,是陈家的血脉。所以第二件事,你的亲生骨肉陈沐女扮男装潜伏在你身边的目的只有一个,扳倒你,夺回陈家产业。”
  陈宗主眼睛瞪的更大了。
  花神招一招手,已被做成走尸的陈玄机一步步走到陈宗主面前,一双死人眼珠瞪着陈宗主。
  花神讥笑道:“念在陈宗主时日不多,我特地让你女儿来陪陪你。我这可是好心哦,别不领这份情呀!哈哈哈哈哈哈。”
  陈宗主气的眼珠喷红,浑身乱扭。可他哪里来的力气,不过是脑袋晃了几下,而脖颈以下全无动静。
  看了一出好戏的花神离开地牢,敛荷跟在后头笑。
  花神:“笑什么?”
  敛荷:“笑他也有今天,痛快!”
  花神:“哼,杀人诛心罢了。他都要死了,再不折磨折磨,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敛荷笑的更放肆了。
  花神让其他花精退下,只留敛荷在身边,问道:“那人有消息吗?”
  敛荷:“已经潜伏进去了,随时盯着姑苏的动向。”
  花神:“那就好,若是暴露了,我第一个弄死她。”
  敛荷:“蓝氏最近忙着学堂的事,甚少出山管闲事了。”
  花神:“那更好不过,趁蓝氏没功夫管,赶紧把魔胎找回来。”
  敛荷点头嗯了声。








8.云深听学四
  夜里,魏无羡摸摸肚皮,里头叽里呱啦吵得凶。他放下笔,朝对面的蓝忘机抛了个媚眼。
  “二哥哥,我肚子饿了。”
  蓝忘机抬起头:“备了糕点。”
  魏无羡咂吧下嘴:“不吃糕点不吃果子,我嘴里没味儿,想吃辣的,越辣越好。”
  蓝忘机停下手中的笔,神色迟疑。
  魏无羡跳到蓝忘机那儿,拱了拱:“去厨房吧,搞个好吃的,不然我没法批改作业呀。”
  他指了指那一摞厚厚的书卷,全是后辈交上来的作业以及抄写的家规五千条!
  蓝忘机还是没动,似在思考着什么事。魏无羡还以为蓝忘机因为自己不守规矩而生气了,他嘟嘟嘴,一步三回头地挪到自己座位。
  这时,蓝忘机突然拉过魏无羡的手:“走,带你去个地方。”
  魏无羡:“啊?去什么地方?”
  此时已近卯时,云深入寝的钟声就快要敲响了。魏无羡因为经常要半夜加食儿,导致蓝忘机已全然摸清楚卯时过后的云深哪里有人守哪里没人守。
  魏无羡被蓝忘机牵了一路,惊叹于恪守家规的含光君已经被自己带偏到无底线了。
  执法者不仅对云深上下的执法漏洞了如指掌,还为了自己喜欢的人频频钻这些空子。。。
  魏无羡越想越开心,傻兮兮地笑出来。连自己被牵着带去了哪里也不晓得了。
  过了会儿,魏无羡就看到一院子的花花草草,还没开出花朵的龙胆草垂着绿叶。
  魏无羡惊呼:“这是。。。龙胆小筑?”
  蓝忘机点头道是。
  魏无羡:“干嘛不去厨房啊?来这儿干嘛?做菜吗?”
  蓝忘机又点头。
  魏无羡:“你糊涂啊,这里是你母亲的故居,深更半夜在这里炒菜,对先人不敬。”
  说完他就拉着蓝忘机要走。谁料蓝忘机比他力气大,随手一拉就把人拽进自己怀里。
  蓝忘机把屋里放的配菜佐料,锅、油、柴、碗全摆了出来。
  魏无羡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含含含光君,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呀!”
  蓝忘机再点头,炯炯目光盯着魏无羡,仿佛期待着表扬的孩子。
  魏无羡猛地扑上去,捧着蓝忘机的脸吧唧亲个不停。
  可内心里他还是不懂,为何不去厨房呢?




  有了柴火锅碗瓢盆菜,蓝忘机做一道好菜简直是手到擒来。
  月儿高悬着,好酒兑夜景,清风伴佳人。
  魏无羡干光坛子里最后一口天子笑,饱嗝一打,人没醉,却晕乎乎地往蓝忘机怀里栽,顺道把贼手伸进衣内到处游走。
  “哥哥我醉了,你抱我呗。”
  蓝忘机果真把人抱好了。
 魏无羡:“我困了,回去吧。”
 蓝忘机又把没抱热的人放一边,要去收拾锅碗瓢盆。
 魏无羡哼了一声,趴在蓝忘机背上不下来。


 两人一道收拾好了龙胆小筑,乘着月色逮着值夜人的漏洞回静室。途中经过厨房附近,两人耳朵都尖,听到咿咿呀呀地压低的说话声。
  魏无羡拽住蓝忘机:“谁呀,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跟我们似的跑出来风花雪月?”
  蓝忘机:“是厨房那儿。”
  魏无羡:“看看去,说不定能逮几个倒霉的,明日抓来当范例,以儆效尤。”
  蓝忘机犹豫了下,还是跟着魏无羡一道去了。
  两人趴在围墙外面的一颗大树里,透过枝叶,看到厨房里燃着微弱的烛光,门关的紧紧的。那里头还传出嘈杂的人声。
  “你会不会做烧鸡啊?不会做就别瞎做。”
  “水,加水,锅里都烧干了,等会该焦啦。”
  “柴火别烧那么旺,少扔点!”
  听到这话的魏无羡整个人一愣,那不就是金凌、柯然然、欧阳子真几个臭小子的声音嘛!
  震惊之余,魏无羡转头看向蓝忘机:“我的天呀,怎么会是他们!”
  蓝忘机则平静地看着他,从表情到眼神,没有一丝丝的惊讶。
  魏无羡又问:“二哥哥,还罚不罚呀?”
  蓝忘机坚定道:“罚!”
  然后拿出小本本,写上金凌三人的名字。
  过了会儿,金凌几个人的烧鸡做好了,厨房里一阵乒乓乱响,惊的鸟雀都飞跑了。
  魏无羡揉着下巴:“这就奇了,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这么长的时间,值夜弟子早就该来这儿转上一转啊。怎的到现在都没人来呢?”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奔来一人,穿着蓝氏校服还头戴抹额。他奔到厨房前,敲门对里头喊道:“好了没呀?我已经打发两轮值夜弟子了,再不出来,我和思追都要被发现啦!”
  里头传来不耐烦的一句:“好啦好啦,这就出来。”
  于是魏无羡就看到打开的厨房门后,依次走出来金凌,欧阳子真,柯然然,白少主,虞岱岩,最后一个竟是思追!
  那个在门口报信的人还是景仪!
  魏无羡震惊到无话可说,从头顶僵到脚后跟,怕是滚滚天雷当头劈下来也没能让他这副模样。
  “二二二二。。。二哥哥。。。”
  蓝忘机淡定地点点头,嗯了声,手笔不停地把那几人通通写了下来。
  魏无羡:“你早就知道这帮小子会来厨房,所以才带我去龙胆小筑?”
  蓝忘机:“嗯。”
  魏无羡:“是不是不撞在一起,你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罚他们,然后我就不用受罚了?”
 蓝忘机又嗯了声,然而耳朵开始红了。
 魏无羡拍拍蓝忘机后背,心想该奖励点什么好。院内的大树上却也突然窸窸窣窣起来。
  今夜什么情况?
  两人盯着那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不多时就从院内大树上跳下来一个姑娘,白净的小脸蛋上恨恨的样子。
  “姑娘们,走了走了,今夜没有含光君可瞧,净看了些歪瓜裂枣。”
 树上又跳下来一黄裙姑娘:“也没有夷陵老祖可瞧,白白浪费我几个时辰,腿脚都蹲酸了。唉,真倒霉。”
  接二连三地不断跳下姑娘来。
  “宋浅浅,你不是说含光君深夜会来厨房的吗?怎的一连几天都没瞧见呢?”
  “对呀对呀,莫不是你被人骗了。”
  第一个跳下来的小脸蛋姑娘便是宋浅浅,她双手叉腰,忿忿道:“哼!好他个蓝景仪,居然给我假消息。看明日我不撕了他的嘴!剁了他的手!”
  姑娘们纷纷应和:“就是,就该好好教训他,给我们假消息。”
  宋浅浅冲姑娘们招招手,像是领头人一样让其他人跟上她:“赶紧回去,若是让蓝姑娘知道我们半夜溜出来,小心明日一顿罚。”
  黄裙姑娘埋怨道:“那个蓝采和,罚起人来真要命了。蓝氏的规矩真多!”
  宋浅浅:“蓝姑娘已经算是对我们网开一面了。你们可知道含光君罚金凌他们多狠嘛。”
  姑娘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
  宋浅浅:“罚抄家规,五千条家规!还要倒立!蓝氏弟子单手倒立,其他家族弟子双手倒立。”
  姑娘们纷纷惊讶地捂住嘴巴。过了会,姑娘们又都咿咿呀呀地说了起来。
  “含光君罚我就好了。。。”
  “我抄写的家规能被含光君看该多好呀!”
  “你们说我要是被罚倒立,含光君会不会多看我两眼?就算他不看,夷陵老祖看我两眼也行啊。”
  宋浅浅忍不住给姑娘们泼凉水:“别痴心妄想了,含光君和夷陵老祖互相看都看不够,哪里分的出一根头发丝儿来看别人。”
  绿裙姑娘笑了:“哟,浅浅,你既不看那两位,今夜跑来这里做甚?”
  其他姑娘也笑了:“看金公子的吧?”
  宋浅浅脸一黑,理也不理她们,提着裙子就跑。
  魏无羡听到最后一句,扬了扬眉毛,朝蓝忘机吹了声口哨。
  蓝忘机还在奋笔疾书,金凌等人每人触犯三条家规,思追犯了五条,景仪嘛。。。
  魏无羡一直看到小本本的底端,还没将景仪的罪行看完。他摇摇头,带着同情的语气道:“啧啧啧,罄竹难书啊!”
  蓝忘机写完小本本,和魏无羡一道回了静室。桌上的书啊卷啊他全不看,搂着魏无羡的腰坐到榻上,一脸严肃地对魏无羡道:“今后,深夜不可随意去厨房。”
  魏无羡:“为什么?”
  蓝忘机执着的很:“不许去就是不许去。”
  魏无羡一屁股坐到蓝忘机腿上:“含光君在怕什么?怕别人多瞧了我几眼?怕我被人半路抢了去?”
  蓝忘机不答话,眼神却很坚定。
  魏无羡拽着抹额带子,弄乱了蓝忘机的头发:“可见今晚不仅仅是不想撞见金凌他们吧!不想让我看见女修才是真的吧,嗯?”
  抹额被扯了下来,魏无羡拿它往自己手腕上绕,缠了一圈又一圈。要是有人将抹额的尽头轻轻一扯,魏无羡的双腕准落入那人手里!
  蓝忘机看着抹额,看着人,耳垂红的吓人,目光亮的像要吃人。半晌,蓝忘机沉着声音道:“你是我的!”
  这话里满满都是委屈,活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别人给抢了,抢了还要不回来了。
  魏无羡用牙齿把抹额的结勉强打好,然后一轱辘套到蓝忘机脖子上,嬉皮笑脸道:“你的你的!全是你的,天天都是你的。谁也别想抢了去,谁也甭想占了去。”
  他整个人往后倒去,连带套着的人也倒了下去。
  魏无羡叼着蓝忘机下巴:“明明我才是那个没日没夜被压着人,你还委屈上了。”
  蓝忘机不满地哼了一声,抓住抹额带子把结给扎紧啰,再把人家双腕往头顶一扬。见着肉就啃,捞着臀就掐,顶着根火烧棍就一进一出地折腾人。
  魏无羡畅快地吟了许多声,嘴上又没了把门儿的,舔两口蓝忘机的耳垂道:“怎样,不委屈了吧。”
  蓝忘机眸光一暗,顶了两下重的。
  魏无羡扑腾着白晃晃的大腿:“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摘了抹额,就变了个人。啊——”











9.云深听学五
  魏无羡不穿黑衣了,云深到处是白色的蓝氏校服,他一身玄色走在人群中要多扎眼有多扎眼。免不了有几个别家弟子要跑上来讨教鬼道的事,因此,他干脆换上了和弟子们同样的校服。长发一束,红绳飘飘,再顶着一张蓝忘机日夜调理的白里透红的俊俏脸蛋儿,走哪儿都不再过于惹眼了。
  话说前两日,思追和景仪伙同其他人在厨房偷弄烧鸡吃的事情被蓝忘机在课堂上当众揭发,又是一次性罚了半个课堂的人。
  连带女修那边也公布了要惩罚的名单。
  这下可好,男修女修因为同一夜里的事情被罚,动静闹得有些大。不仅各个家族飞书传信狠狠斥责了一顿不老实的后辈们,连已经不过问课业一事的蓝启仁老先生都要惊动了。命人押了思追和景仪在院子里好一顿鞭挞,不仅要罚这两个知家规犯家规的,还叫其他弟子们都来看,以儆效尤!杀鸡儆猴!
  后辈们又在窃窃私语含光君真的是长了天眼!而含光君坐在静室的时候,却冷不丁跟魏无羡说了“如今的学生难带”这句话。
  魏无羡哈哈大笑一阵,跑蓝忘机对面托腮扮乖巧:“能有我当年难带?”
 蓝忘机看了他一眼,败下阵来。任景仪他们那么大一帮人如何闹腾,居然也没能有魏无羡当年那般难带!
  云深安静了两日,弟子们遵纪守法,半夜里的后厨再没有其他人乱窜了,思追和景仪也老实不少。学堂上,连一向傲娇自满的金蝉也改了不少。蓝忘机从书卷下抬起一双眸子,很满意弟子们认真听学的表现。他竖起两耳听着房顶的动静,没听到砖瓦拨弄的声音,却听来了两声呼噜!
  魏无羡四仰八叉迎着温暖的阳光躺着,上边身子在房梁左边,下半边在房梁右边。昨夜虽没晚睡,可早上醒的太早了,导致他刚跳上房顶就开始打哈欠。
  手里一壶天子笑喝完,听蓝忘机讲课,再来弟子们有口无心的念经,暖洋洋的太阳瞬间让他变得懒洋洋。眼皮子刚合上,身子就轻飘飘起来,直奔塞外云端,瑶池仙境里走一遭,旁边还有个周公解梦。
  这呼噜声也就更加放肆了。
  思追正念着书,听到上头的动静,心知是怎么回事,继续念他的,全当做没这回事。
  景仪也听见了,他迅速往上边望了一眼,再看一眼思追的反应,也全然当做什么都没有。
  倒是景仪后面的虞岱岩皱着眉毛抬头一看:“什么人在上面?还打呼噜,岂有此理,置云深家规为何物!”
  景仪赶紧起来阻止:“那应当是其他鸟类的声音,你知道的,云深有很多品种的鸟儿。偶尔来几只站在屋顶闹腾一下不算什么的。”
  虞岱岩一脸狐疑:“鸟?当真。”
  景仪:“当真。”
  虞岱岩又看向思追。
  思追微笑着道:“莫要管檐上的雀儿啦,读书要紧,等会含光君该提问了。”
  虞岱岩想想也是,点点头坐下准备读书。
  坐角落里的曹公子给金蝉使了个眼神,阴阳怪气地来一句:“何方神雀儿能打人的呼噜,怕不是哪个偷懒的来捣乱,故意躺咱们脑袋顶上盯着咱们。逮着我们的错处到处告密。”
  金蝉应和道:“就是,你们前几日不总是被抓着错处嘛,指不定就是现在房顶上的人干的。”
  这下可好,虞岱岩刚压下去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连同白少主,欧阳子真和其他几个小家族的弟子也都好奇地非要上去看个究竟。
  思追见劝不住众人,反倒让金蝉和曹公子挑拨起来。他看向含光君,却见含光君老僧入定一样地坐着。不惊不急不躁,只静静地观望众人言行举止,目光深邃的眸子缓慢游移,坐山观虎斗一般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金蝉挑起众人兴趣,又开始洋洋得意起来。他朝正中的含光君行了个礼,意欲同大家一起上去瞧瞧到底是个什么样的鸟雀,能发出呼噜声。
  这边虞岱岩和白少主愣头青似的也要上去,柯然然和思追劝都劝不住。
  含光君微一颔首:“去吧。”
  金蝉和虞岱岩就像是离了弦的箭嗖地一下就飞上去了。
  众人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连一向谨慎的思追也看金蝉两人去了。
  反倒是含光君抬手弹了两个石子上去,砰砰两声正好踩上那两人的节点,一屋子几十号人没一个人瞧见也没一个人分辨出来。
  那两石子堪堪击中魏无羡的两瓣臀,掀的他整个人往屋子后面滚下去。
  金蝉和虞岱岩正好从门口这边飞上屋顶,魏无羡就正好从窗台那边滚下屋顶。
  别说鸟雀了,金蝉两人连一根鸟屁股的尾巴毛都没瞧见!
  魏无羡梦里正得意,忽然天旋地转,两支云霄窜天炮把他拖回现实,醒过来时,自己正在空中翻滚。他迅速调转姿势,双脚稳稳落地,这才避免了草丛啃泥的惨状。
  好嘛!天上瑶池没了,琼浆玉液飞了,美味珍馐散了,妩媚唱跳的仙子也都挥手再见了。
  黄粱一梦,梦里全是香艳,梦醒皆是浮云。
  魏无羡不以为意地拍拍屁股,迈着步子悠闲地寻找下一个可以继续美梦的地方。
  金蝉和虞岱岩没找到鸟雀,垂头丧气地下来了。
  含光君依旧坐着不动,静静地看着众人回到自己座位。兰室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先前吵吵嚷嚷破坏学堂纪律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老老实实站起来,马步扎好,拿起书接着听学。
   景仪看着虞岱岩那一脸愁闷,不禁捂嘴偷笑,嘲道:“小子,有点眼力见,下次千万跟着我和思追。”
  金蝉和曹公子两人恨恨对望,彼此用眼神吵架。
  “你个没用的东西!”
  “你才没用,连个人都抓不到!”
  “你没用!”
  “你才没用!”
  白少主和欧阳子真头顶一片乌云,哗哗地下着雷雨,想来父亲母亲知道自己受罚后的脸色,未必会比这雷雨好上几分。
  该罚的都罚了,含光君这才拿起书,继续讲他的课。



  日头这样好,魏无羡不愿意回静室,思来想去觉得兔子那儿最清净。鸟语花香,绿草茵茵的。
  他展开双臂往草地上豪迈一躺,这就要去梦里寻那些漂亮仙子了。
  睡的迷迷糊糊间,周身忽觉毛茸茸的东西蹭过来,再是湿漉漉的柔软小物对着自己脸上、脖子还有手心处一顿舔。痒的他抓心挠肝,梦里什么好的美的一下子又都跑远了。
  魏无羡气的双眼一睁,提起舔他的兔子耳朵咬牙切齿道:“把你叉起来,烤了!”
  兔子一听,两腿蹬的飞快。其他没被拎住耳朵的兔子也是逃的飞快!
  但见青青一片白云点点的美景被魏无羡这一信口胡邹,瞬间变成万里绿中一点白。
  魏无羡得意地发出哼哼声,手指戳着兔子绒球一样可爱的尾巴:“让你扰我美梦,让你顽皮,让你淘气。”
  戳着戳着,他心血来潮把兔子屁股一撅,看了一眼:“哟,公的。”
  随即把手上的兔子一扔,嘴里喃喃念着“让我瞧瞧其他兔子是公是母”,他坏笑一声便手脚并用地去抓附近的兔子。
  这下可好,魏无羡去无畔山的几个月,难得清净的兔子多食少动,竟一个个肥圆滚胖。拼上老命地狂奔也是逃脱不了魔爪。
  不一会儿,管它颜色是白的、灰的、黑的、花的,大半兔子都让魏无羡撅了屁股瞧公母。
  他一边看还一边念叨。
  “公的,公的,还是公的,这也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公的!!!”
  魏无羡扔完兔子,屁股一坐:“怎么全是公的?”
  他正要去找小苹果看公母,忽然响起一阵踏足声。
  “我说你呀,被罚了一次就该长长记性,总带着其他女修跑男修住处那儿,多不雅。”
  魏无羡竖起耳朵听女声,心道这声音好听,甜美温婉。
  另一个女声响起:“我分明是去厨房,你休听别人胡说八道。再说了,也不是我带着的呀,明明是姐妹们没主意,上赶着让我出风头呢。”
  魏无羡不用仔细听就知道这声音是宋浅浅的,就上次从厨房院子里第一个跳下树的女子。
  温婉声音的女子道:“你违反了云深不知处的家规,有理了你还!”
  宋浅浅笑道:“是是是,我该谦虚着,是该认错。谁叫我们没你的福气,向家的掌上明珠,早早的就许给了眉山虞氏。你当然不惦念含光君啦,因为你有那什么虞哥哥嘛!”
  魏无羡听到这,忽然想起之前金蝉在山道上说过的话。大美人向妍!啧啧!赶得早不如赶的巧,这也能碰见!
  他赶紧摆了个潇洒的躺姿,随手抓了个倒霉兔子放在怀里撸起来。
  宋浅浅和向家姑娘走了过来,见一白衣男子躺在草地上悠闲自得的样子,两人都齐齐顿住了脚步。
  俩姑娘都穿着白衣,左边的英气一些,右边的。。。
  魏无羡看直了眼。
  那小脸蛋儿水灵的,相貌出挑的,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玉指纤纤身形窈窕的。美而纯净直赛国色牡丹,气质文静又温柔,整个儿就是富贵大家族悉心调教的名媛小姐。
  宋浅浅把魏无羡当成了风流公子,走前一步挡在向妍前面,喝道:“你谁?看你这一身打扮也是个世家公子,不去上课跑这里来做什么?”
  向妍在后面扯宋浅浅的袖子:“我们走吧,下次再来喂兔子。”
  宋浅浅不依了:“凭什么该我们走,不应该是他走么!”
  她看着魏无羡的脸,总觉得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一两眼似的。
  魏无羡撸着兔子,对二人道:“我就是来晒晒太阳,不妨碍两位美女喂兔子。喂吧喂吧,我就在一旁老实待着,绝不打扰。”
  宋浅浅听魏无羡说的这样肯定,怎么都不愿相信。向妍在后头又扯了扯。
  “走吧,蓝家有规定,不可随意与男修共处。”
  宋浅浅斥向妍过于墨守成规,不过眼下这情形也的确如向妍所说,趁早离开比较好。她朝魏无羡瞪了一眼,转身拉着向妍一道走了。
  魏无羡万万没料到是这么个情形,想来自己长的也不错,怎的姑娘连一眼都不肯多瞧了呢?
  他揪揪自己的脸蛋,嘟嚷道:“莫不是老了?皮肤松弛了?完了完了!姑娘们不爱我了!”
  眼见两个姑娘走远了,魏无羡心底忽然涌上一股好胜心。还就不信了这个邪,这两姑娘说的话不代表所有姑娘说的,毕竟前两晚还是有姑娘说想见自己的。
  魏无羡再次扔掉手里的兔子,一轱辘爬起来,跟在宋浅浅她们后头,想看看女修到底住在哪里。说不定下次能找个机会在附近游荡会儿,自己老没老的,试试不就知道了么。
  他做贼一样地跟在宋浅浅后面,不久便来到一处景致优雅的住所面前。四周翠竹环绕,白墙青瓦为界,白墙中间的拱门前还站着两个蓝氏弟子。
  别人不认得魏无羡,他俩可认得。左边的小弟子拿剑一拦,铁面无私地对魏无羡道:“魏前辈请留步,前方是女修学堂,非女子一律不许入内。”
  魏无羡一挥手:“哎呀,我知道,我就是随便走走,哪晓得走到这里来了。”
  右边的弟子更是眼里揉不得沙子:“魏前辈,含光君有令,若是看到您来这里,一定告知于含光君。”
  魏无羡心肝乱颤地搓着手:“你们若是保住这个秘密,我可以考虑带你们出去夜猎,怎样,考虑考虑?”
  两弟子对望一瞬,忽然齐齐对魏无羡躬身行礼:“恕弟子无法从命。”
  魏无羡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地将两弟子轮流指一遍:“又来了又来了,蓝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古板的不行!”
 真是要了老命了!
 说归说,魏无羡还是乖乖转身离去。与其想着怎么投机取巧,不如想想怎么逃脱含光君的魔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