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王
作者:今天你磕糖了吗      更新:2022-03-15 12:20      字数:10447
【中原的美人终于褪下长裙,雌伏于他身下。

  尹///浩///宇看着他的脚踝处纹着的那条盘旋的蛇,“这是我族圣物,”年轻的帝王虔诚地亲吻着刘///宇白皙的脚背,“它将刺破你的肌肤,溶于你的血液,时时刻刻提醒着所有人,你永远是泰兰德唯一的王后。”

   “我深爱你,刘///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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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兴二十七年,禾生双穗,地出甘泉,皖北晴日降灵泽,夜间无雨闻雷;更甚者窥得异物游于云中,身形巨大,有翼似凤,蜿蜒若龙。

时帝王周氏昏庸,民不聊生,异邦小国虎视眈眈,内忧未定,外患又起。恰天有异象,上至官吏,下至平民,皆谣传周王朝命数已尽,盼新王登基。

黄口小儿亦以此为乐,编打油诗几句,大街小巷,传唱甚广,更有“蛇绞伪龙,命不久矣”之语。

周王震怒,下令彻查,诛杀官宦百姓近千人,拔舌戳目,埋于皖城,以昭天赋帝权,不容子虚乌有之物置喙。

又于同年六月邀各附属小国同聚京都,意在安抚人心,展大国风度,扬周朝威名。大兴土木,建宫殿楼宇,园林酒池,雕玉为木,镶金为叶,极尽奢侈,数十年来闻所未闻之荒谬。

            ————《哔哟纪年·后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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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浩宇第一次听说刘宇是在好友的口中。

日渐式微的中原王朝邀请各邻邦共赴盛会,尽管各国早已瞧不上周王朝当权者无能,渴望从这片最肥沃的领土上撕扯下一块肥肉,但依旧派遣各国使臣欣然赴约,明面上说是和平结交,可背地里几份心思已是人尽皆知。

尹浩宇作为最繁荣的邻邦之一—泰兰德的小王子,被钦点为本次的使臣。大约是近些年来大王子和二王子派争得你死我活,很是难看,泰兰德的王实在烦心,竟将这次机会给了从未展露野心的老幺。

“周氏气数已尽,泰兰德日益繁盛,早晚有一战,”正当盛年的王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上,“你出身低贱,脑子愚笨,乖乖听着随行官吏地嘱咐就好,别给我添麻烦。”

他的语气不算太好,但尹浩宇早已习惯,不以为意。

出生于泰兰德皇族,尹浩宇也偷窥过不少好东西,譬如大哥向他炫耀的金缕衣,或是二哥视若珍宝的玉酒杯,但当他真正踏入京都的那一刻,依旧被这富丽堂皇的繁荣景象迷晕了眼。泰兰德地质贫瘠,原来那些他以为举世无双的东西,中原视若平常。

在驿站呆了三天,尹浩宇和其他使臣也交流一二,更结交了几个好友,东瀛的赞多,热岛的米卡,年轻的小伙喝多了,难免开始红着脸大放厥词,平日里就活泼的赞多更是举着酒杯,摇摇晃晃倚在尹浩宇身上,不停说着胡话。

“难道东瀛这些年净顾着操刀练兵,一壶酒便让世子魂不守舍?”尹浩宇哭笑不得。

赞多却摇着头,又灌下一杯酒,“明日觐见周王,才让你见识什么是举世无双的珍宝,”他咧着嘴笑道,“我不过是想来兴奋,忍不住多喝几杯。”

尹浩宇不解,看向一旁沉默许久的米卡。“他幼时曾来中原,经过皖北时目睹一舞,自此心驰神往,只是当时时间紧迫,只问了姓名就离别,这次收了线人消息,那舞者前些日子牵连进“填尸祭天”的事里,家财充公,贬为奴进了宫,赞多这次亲自来,就是想问周王要回那人。”

“难怪,”尹浩宇扫视一眼那人癫狂的模样,“十几年痴念有朝一日变为现实,必定喜不自禁。”

只是,尹浩宇又不由得想,不知道是怎样的珍宝,让与泰兰德齐名的东瀛的继承人魂牵梦绕。

“是不敢惊扰天上语的谪仙,”米卡举杯敬他,“你见了自然知道了。”


中原人诗篇中的谪仙是什么模样?尹浩宇并不清楚。泰兰德信奉蛇神,蛇尾人身的神祇是他们至高无上的信仰。

蛇者,主生死,引晨星,佑风雨,身长覆羽,有腾飞之势。

幼时的尹浩宇曾见过祈雨时的祭祀仪式,他躲在石柱和帷幕后,看着父兄将几个少男少女丢进巨大的铁笼子里。那些祭品被划破手臂,捆绑着手脚哭泣嘶吼着,随着笼子深处豢养的东西攀附上他们的身体,尖叫声愈加刺耳。

细长的鳞片划过细嫩的肌肤,缠得越来越紧,于是那些祭品的声音渐渐微不可闻,当所有的巨蛇张开已经尖齿退化的口腔发出兴奋的嘶嘶声时,尹浩宇震惊地看着他的父王和兄长跪地叩首,庆祝着祭祀的完成。

那是他难以忘怀的童年阴影,而由于他低贱的出身,长大后也未获得亲自祭祀的权利。可每每想起那些男女惊悚的表情永远定格在那一瞬,他无法不对从小的信仰产生怀疑。

但现在,尹浩宇不得不承认,米卡口中的谪仙的确惊为天人。

那人身穿淡蓝色衣裙,外覆洁白轻纱,挥舞长扇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用身姿勾勒出一副绝美画卷,及腰的长发用素净的发带随意绑住,掩面的薄纱在最后一秒丢下,霎那间满堂的舞姬沦为平庸,金碧辉煌的奢华装饰中只剩下这一道盈盈一握的身影。

一舞毕,刘宇抬眸对上尹浩宇的视线,他露出礼貌的微笑,而后走向周王之下的男人身边。

"那是中原的太子,还是一如从前模样。"一直未说话的米卡轻声提醒着他。"我倒没想到,刘宇那样的身份进宫,还能攀上他。"

尹浩宇控制不住自己往上瞟的目光,刘宇低头跪坐在周柯宇的身旁,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周柯宇大概很宠爱他,即使是在这样正式的场合,依旧挽上刘宇的腰。他覆在刘宇的耳旁说了什么,清冷的少年瞬间变得面红耳赤起来。

白皙的肌肤上浮现出明显的红晕,尹浩宇瞬间移不开眼,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另一旁的赞多。东瀛继承人的手紧紧攥住酒杯,神色阴晦,死死盯着周柯宇不安分的手臂。

赞多大概是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尹浩宇暗自笑道,什么都摆在脸上了。他决定先看场好戏。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那周王已经醉的晕晕乎乎,举着酒杯称兄道弟,"虽说我周王朝地大物博,但也多亏了各邦兄弟一同努力才让这天下安康。"尹浩宇皱起眉,龙椅上的君主说话颠三倒四,语气更让人听来不齿。

"好不容易来我中原一趟,各位有什么想见识的,想求的,尽管提,日后回去了怕是没这样的好机会。"

蠢货。尹浩宇面上却不显,他拿起酒杯轻抿一口,偷偷瞥向赞多。

"我倒真有想求的,不知道陛下给不给?"周王话音刚落,赞多就站起来。

"朕已经开口,必然不会失约。"

"他,"直指着刘宇的方向,赞多笑着说道,"多谢陛下守诺。"

周王还未反应过来,周柯宇已将酒杯狠狠砸下,刘宇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似是惊慌无措。

场面一片寂静。

"中原的稀奇东西数不胜数,何必要从我手上抢人?"周柯宇沉着脸,面色不善。

赞多却像未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般,只看着周王。"我不胜酒力,就先带着刘宇退下了,周王朝与我东瀛建交十数年,此次回去必然要和父王进言,陛下实在值得信任,日夜操练士兵实属多虑了。"

他这话说的直白,纵然周王再蠢也明白了。他看向一旁的太子,最终还是没反驳。"为了欢迎各位,朕特意命人建了园林酒池,不如一同前去游玩,夜色渐深之后行流觞曲水之乐,必然快活。"

东瀛国力并不繁盛,可大半的资源用来练兵,手下将士小兵更是如同疯狗,洗脑不轻,周王朝已是败絮其中,纵然太子再不乐意,周王也只能应了这夸下的海口。


新换了地方之后各人便四散开来,尹浩宇与米卡原是一起走着,一回头却只剩下自己一人。昏暗的灯光掩映着金玉雕成的竹林,耳边有清澈的流水声,尹浩宇一人也走得自在。

顺着小路多走了一会儿,却听到哪里传来压低的哭泣声,尹浩宇原以为是哪个受了委屈的小宫女,一转头却见刘宇跪坐在地上,素洁的裙摆在地上展开,身形单薄的少年掩面而泣。许是听到脚步声,刘宇抬起头,正对上尹浩宇的视线。哭红的双眼楚楚可怜,未拭去的泪珠挂在脸颊上,恍惚非凡间人。

"你还好吗?"尹浩宇环顾四周,寂静无人。"不是和赞多一起走的吗?"

听到这名字,刘宇又忍不住小声啜泣起来,"我...我不知道,"尹浩宇这才惊觉这人的嗓音清脆,轻悄悄落下几字,却像在心间抓挠。"他带着我径直往这林子里走,再不见其他人时,就..."刘宇没再说下去,可侧过身却无意让凌乱的衣肩展露在尹浩宇面前。

衣服被扯破,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映着几道红痕,再想起赞多刚刚分离前喜不自禁的表情,尹浩宇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大概是多喝了酒,昏了头。"他这样安慰着,走到刘宇身边蹲下。

"不过就这一会儿功夫,也忍不住吗?"尹浩宇心想着,视线却被刘宇眼角的泪痣吸引。这人怎么连痣都这么会长,他挪开视线。

"你先走吧,我等等看有没有熟识的宫女..."话未说完,刘宇就打了个冷颤,他蜷缩起身子,鼻尖都冻的泛红。

看着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尹浩宇又想起幼时见过的那些祭品,刘宇长得幼态,骨架又小,这会儿受了惊,更是战战兢兢。"我抱你回去,等到了人多的地方就放下,你也别和其他人提起今晚见过我的事,怎样?"他虽然有些动容,却并不想掺和进刘宇和赞多等人的事里,惹祸上身并不在他的行动指南里。

"多谢你...你叫?"刘宇环上尹浩宇的肩,头埋在胸口。"我...我是泰兰德派来的使臣。"尹浩宇并不想主动说出自己的名字,他抱起刘宇,沿着回去的路走着。

"泰兰德..."刘宇呢喃道,突然提高语调,兴奋地说道,"我知道,蛇神,我在书里见过。"

"你见过?"尹浩宇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年。

"蛇者,主生死,引晨星,佑风雨,身长覆羽,有腾飞之势。"刘宇也抬头看他,眼波流转,"我曾见过巨蛇进食,身子盘上猎物的身体,逐渐收紧,直至绞杀,"刘宇用手臂演示着,纤细的手臂摸索上尹浩宇的腰,"蛇神也是这么对付坏人的吗?"他露出无辜的笑,"可惜我太瘦弱,一臂丈量不了你的腰。"

蛇神是怎样对付坏人的?尹浩宇轻嘲一声。耳边似乎又响起痛苦的嘶吼。

"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见了?"不远处传来米卡的声音,尹浩宇下意识抱着刘宇藏到竹林深处,他探了探头,看着米卡的身影渐行渐远。

"你就这么怕被人看见吗?"尹浩宇这才意识到弯腰半蹲的姿势下,刘宇整个人已经被迫攀附上自己的身体。"我只是..."他想站起来,却脚下失了平衡,和刘宇一同倒在地上。

"你是个好人,"刘宇干脆放松下身体,"只有你把我当普通人一样对待我。"

"我成年时天逢异象,城中人不过多嘴几句,便全被拔了舌头戳了眼睛活埋祭天。"刘宇抱住他,"他们因我而死,我却苟活下来,被当个玩意儿一样送给你送给他的,"少年吻上尹浩宇的唇,"不会有人发现,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在那之前,我只能这样报答你了。"

怯生生的舌尖舔舐着尹浩宇的唇,刘宇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垂下,紧张地抖动着。

晚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声,刘宇跨坐在尹浩宇的身上,褪下了那层薄纱。心跳声清晰可闻,尹浩宇想,这是错的,可还是抚上刘宇的腰。

衣衫被随意丢在一旁,与赤裸的刘宇相比,尹浩宇只解下腰带。他将刘宇抱到铺开的衣衫上,压在身下。粗糙的泥土和石砾隔着衣料依旧硌人,刘宇上半身贴合着地面,臀部翘起,长发被拨在肩侧,整个人忍不住打颤。"很冷吗?"尹浩宇贴上他的背,双手握住丰腴的臀部,揉捏侍弄着臀肉。

"嗯..."刘宇捂住嘴,"我从没做过...这种事...有点紧张。"尹浩宇亲吻着他的背部,吮吸着留下点点红印,臀上的手已经挪向更隐秘的地带,刘宇又忍不住颤抖起来。

"你真是..."尹浩宇停下动作,将他翻过来正对着自己。乳尖已经被磨地泛红,不自觉挺立起来。刘宇用手臂掩住脸,羞怯地扭过头。

"这么怕的话刚刚又在说什么,"尹浩宇握住他的手腕,将双臂摁过刘宇的头顶,露出他盈满泪的眼眶。

"或许,"尹浩宇凑近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了吻身下人的鼻尖,"我可以试一试。"

"穿上衣服吧,我抱你回去。"


当抱着刘宇的尹浩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赞多面色已有些不快,“尹浩宇,你别失了分寸。”往日跋扈惯了的赞多并不愿给他好脸色看。

尹浩宇将刘宇安置好,抱歉地笑笑,“我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他,似乎是迷路了,想着你找不到人肯定心急,就慌忙带过来了。”

赞多冷哼一声,“最好是,”他走向刘宇,抚上他的脸颊,“衣服都脏了,说了让你小心点。”

刘宇没吱声,垂着头似乎想要躲开,却又不敢动作。尹浩宇刚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米卡拉住。

“赞多是东瀛唯一的继承人,虽然备受宠爱却没几个可以一起玩乐的同龄人,于是好长一段时间都撒泼耍赖四处捣乱,终于有天,一位商贩进献来一条蟒蛇,这东西在东瀛并不常见,赞多很是开心,日日陪伴,亲自喂食。直到有天,我随叔父去往东瀛,他拉着我炫耀那蛇,我一时兴起喂了点吃食,蛇也吃了。可我第二天再见到那条蛇时,已经被剥皮切肉,“我的东西,得了其他人的赏赐还欣然接受,那还留着干什么?”他那时才不过十一二岁。”

米卡又看了眼赞多,“我尚且如此,你又何必去害刘宇呢?”

尹浩宇终于没再说话。

晚间的宴席并不愉快,周柯宇似乎还在赌气,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赞多带着刘宇也早早离席,说是担心喝多了酒耽误明早启程;米卡刚开始还在,之后也说身体不适离开了。尹浩宇没喝酒,可周王酗酒后发疯的丑态依旧令他头疼无比。

刘宇…他皱起眉,良久后又笑起来,世上的蠢人太多,自己大概只需要收敛锋芒耐心等候。

次日一早,尹浩宇便和手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磨磨蹭蹭却耽误到了中午,于是又留下吃顿午饭。

汤菜堆满了一桌,其他人已经兴高采烈地吃起来。突然间,有个小厮惊慌失措地跑回来,还扶着一个瘫软的男人,包扎着臂膀的纱布已经渗满了血,赞多脸色苍白,身后几个侍卫满脸愧疚。

“这是出什么事了?”尹浩宇走上前观察他的伤势,赞多睁开眼,疲惫地看向他,声音沙哑,“我没事,现下已经好了许多,”他咳嗽两声,猛的握住尹浩宇的手臂,“陪我去找周王那个老畜牲,送出去的人也想抢,周太子好大的本事。”

尹浩宇作出为难的样子,“你毕竟是客…这又不是东瀛…”“我已经让人回去传话给父王,无论我被不被扣押在这里,东瀛的士兵绝不手软。”赞多努力直起身子,“我要亲自去骂一通,再要回刘宇。”

尹浩宇只能唤来车马,往宫门赶去。

周王大概早已听说了赞多被刺伤刘宇被劫走的消息,一路上并未有人阻拦,到了周王面前,赞多还未开口,那老头已开始斥责周柯宇。“是我对他太过偏爱,竟然让他养成这种样子,我已命人去找他,让他好好道歉赔罪。”赞多看不惯他这幅毫无志气的样子,只点点头以表回应。

不多久,一个宫女便慌慌忙忙地赶来,在周王耳边低语几句。“那臭小子找到了,却死活不过来,朕去将他带来。”说完他便直接走了。

赞多还是敷衍不语,尹浩宇却感觉周王语气不对,刚刚还示弱道歉,怎么又自称起“朕”来了。想到这,他赶紧走到门边,屋门紧闭,推动时还有锁链的声响。

“他们这是要撕破脸皮了,”尹浩宇告诉赞多门已被锁起。赞多猛的站起来,满脸愤怒,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又龇牙咧嘴地坐下。

“东瀛的军队很快就到,到时候必然要他们好看。”赞多忿忿地说道,又转头看向尹浩宇,“却牵连到了你…等我父王攻下京都,必然要与泰兰德友好相处。”

“那当然好,”尹浩宇扭头环顾房间的布局,“我们两国能重修旧好,我也不算辜负了我父王对我的期望。”

赞多拍了拍他的肩,“我拿你当兄弟才说这话,你难道就将那位子拱手让人吗?至少争一争才知分晓。”

尹浩宇摇摇头,“我如今这样闲散度日,已经很满足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泰兰德的王。”

通行的随从全被扣押,周王这次倒是下定决心,在周柯宇的劝说下维持着大国脸面直接派兵支援前方。赞多和尹浩宇依照沦为人质,每天也只能喝些清淡白粥,尹浩宇幼时被折腾过,几碗白粥也心满意足,可赞多却受不住,每日发疯般锤着门破口大骂。

十日,二十日,赞多绝望地问尹浩宇是不是自己已经被放弃,或是士兵出了问题打了败仗。

尹浩宇安慰着他,默默盘算着东瀛到这里的路程以及攻城的时长。

大约就是这几天。

第二天赞多再一次将自己那份白粥打翻在地时,屋外有开锁声响起。“是要来灭口吗?”赞多攥住尹浩宇的手臂。“是来救你的。”

门被推开,腰置长刀的士兵跪下。“王已经在正殿等候,您快去吧。”赞多这才松了口气,径直离开。

“周王和太子呢?”尹浩宇将怀中的玉佩丢给跪在地上的人。“在偏殿,泰兰德的兵也快到城下了,守城的东瀛士兵已经全数解决了。

尹浩宇这才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又停下脚步。“刘宇…在哪里?”

“也在偏殿…陪着周太子。”

“我知道了,去吧。”“是。”


嘉兴二十七年,东瀛世子归途中被周太子刺伤,后与泰兰德三王子被软禁宫中。

东瀛由王率兵攻向京都,不过三日,接连六城失守,中原军队节节败退,僵持二日,东瀛攻下京都,士兵连战数日,已疲惫不堪,此时泰兰德派兵前来支援,里应外合擒下东瀛世子赞多,东瀛王被斩首,血溅宫廷,其余士兵均被俘获或杀死。

趁东瀛此次全军进攻中原之际,泰兰德派精锐小兵三千人,攻下东瀛,活捉王后及官宦世家数百人,尽数斩首。泰兰德未损耗一人,将东瀛土地纳入旗下。天下格局由此生变。

          —————《哔哟纪年·东瀛》

冲冠一怒为红颜。

尽管周王朝打了胜战,但百姓依旧怨声载道,国库的补贴银子迟迟不见着落,商贩的店铺也被烧的一干二尽,田地的庄稼更是被肆意踩踏。

正在这时,周王朝宣布和泰兰德结为友邦,又让周柯宇和尹浩宇两人结拜为兄弟,以示友好。泰兰德的商贩更是趁这次机会大力发展,物美价廉很快受到中原人的青睐。

尹浩宇拆开父王的信件,夸赞他这次行事妥当为泰兰德谋了不少好处,又催促他尽快回来。

“我好不容易得了空跑来找你,你却装傻不理我了。”刘宇委屈地抱住尹浩宇,被他一把捞到怀中。

“周柯宇这几晚夜夜宿在你那里,我还以为你已经乐不思蜀了。”尹浩宇将手从刘宇的领口伸进去,摸到了他脖颈上挂着的那块冰冷的玉佩。

“多亏了你,我才这么顺利…”刘宇将一根手指放在他的唇上,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那次怎么不做下去?”刘宇垂下眼不好意思看他。“你一直在抖,我怎么忍心让你在那野外…”“我和他做过了,你会嫌弃我不干净吗?”刘宇小声说道,却被尹浩宇轻轻啵了一口脸颊。

“我怎么会嫌弃你,”尹浩宇紧紧抱住他,“你是不可及的神,算是我亵渎了你。”

听到这话,刘宇目光坚定起来,“我知道你不久就要走了…回去后万事小心,你给我的药我会继续下,我等你来中原找我。”

尹浩宇恨不能将怀里的人揉入自己的血液,“等事情结束,我必然要让全天下人知道,你是我唯一的王后。”

月光皎皎,时不时有几声沉寂的虫鸣,烛光摇曳,两人相拥着,久久未分开。

次日尹浩宇就准备回去了,周柯宇带着刘宇来送他,周王不久前喝酒溺水,救上来后身子日渐衰败,周柯宇即位已成定局。尹浩宇挥手道别,车队启程,他再一次望向刘宇,他被周柯宇紧紧护在怀里,别着身子没舍得再看一眼离别。


尹浩宇用一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将两个哥哥送进地牢,又以唯一继承人的身份手握重权。一年前尹浩宇立功回来时,泰兰德的王当着众人的面对他夸赞了几句,结果大王子和二王子却已经忍不住,手段频出却被一一化解,反而自己勾结官吏觊觎王位的桩桩件件被告到王的面前,众臣进谏抵赖不得。

尹浩宇即位时父王正值盛年,可惜某次家宴喝多了不幸溺水,之后身子也是越来越虚弱,完全无法料理国事。对尹浩宇有意见的朝臣也不在少数,阻止他即位时却发现朝中更多的大臣已经被他收入麾下,大王子和二王子派全都被尹浩宇寻了借口问罪或是削职,隐忍数十年,他终于成了泰兰德最终的王。

料理好一切之后,尹浩宇命亲信绑了父兄,开了祭祀的宫殿的门。当年在他看来高大无比的石柱和笼子也没有那么瘆人了,笼子被打开,疯狂挣扎的祭品被丢进去,“尹浩宇!你要得罪蛇神吗?我们怎么能做祭品?”唯一还有理智的大皇子扯着脖子死死盯着他,就像尹浩宇当年被他构陷偷走金缕衣时自己的神情。

此一时彼一时。

尹浩宇走到笼子旁,抚摸着冰冷的铁栏。“我从来不信什么蛇神,纵然有,也要瞧我眼色,”他抬头环顾这空荡的神殿,“不过吞下你们这样的骨肉确实委屈它,有所怪罪的话,只能嫌弃你们自己皮肉不够嫩了。”

抽搐到崩坏的表情与记忆中那些孩童逐渐重合。看样子神也不挑食,尹浩宇看着那些蛇张开尖齿退化的口腔发出兴奋地嘶嘶声,这才欣慰的笑了。

刘宇的密函又被送到了尹浩宇案上,这些日子尹浩宇暗中操作,编造流言,周王朝和热岛的关系愈发紧张,刘宇听了他的吩咐时不时在周柯宇耳边嘀咕,更是让周柯宇对热岛印象恶劣。

“我今早说起这事时,他没说话,却冷着脸盯着我,我是不是被他怀疑了?”刘宇字句里透着天真,惴惴不安地疑神疑鬼,尹浩宇想着他怯懦的模样,让刘宇做这些事确实是为难了他。

不过,尹浩宇看着纸上刘宇所说的反应,知道自己期盼已久的事很快就要到来了。

三日后,周王朝和热岛交界处有小兵起了冲突,传闻热岛将那几个小兵活捉,一刀毙候后挂在了周朝城门外,一时间群情激愤,各大臣提议早日派兵处理乱贼,周柯宇请求泰兰德派兵协助的信件也送了来。

“周柯宇想亲自率兵前去?”尹浩宇看着跪着的小兵。“是,陛下说小国不敬中原以久,东瀛的事并未给他们警醒,所以亲自前去攻下热岛。”

周柯宇虽然冲动,却不像是这样仓促起意的人,大概是被从前周王软弱的凄惨下场刺激了,已生出些破釜沉舟的气势。

“泰兰德与周王朝关系亲密,我更是与他结为兄弟,此战必然派兵增援。”尹浩宇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给了承诺。

不多久,周柯宇离开京都攻向热岛,气候不适应,军中士兵更是接连染病,军心涣散。周柯宇烦闷异常,更是在收到泰兰德攻下京都的消息后气血上涌,咳血倒地。热岛的士兵趁胜追击,在新王米卡的指挥下大胜周柯宇,士兵四散而逃,周柯宇亦被活捉。

下令将士兵们安顿好,尹浩宇迫不及待地打开刘宇寝宫的大门。安静的少年侧卧在美人榻上,头发披散着,闭着眼安然小憩,尹浩宇在他身侧蹲下,亲吻着他的眼睑。

刘宇这才惊醒,抬眸见是尹浩宇,喜色显露,“你来了。”他环住尹浩宇的脖颈,一时间喜极而泣,“你终于来了。”

尹浩宇轻抚着他的背,怜惜地望着怀中的人。

刘宇缓了好久,才红着眼从他怀里挣开。他拨开长裙,指尖轻点尹浩宇的胸口。白皙的脚腕处,那条蛇刺青格外显眼。“你给我的图纸,我找了好多人才纹上,好看吗?”

尹浩宇一把握住他的脚踝,反复摩挲着,“很好看,我很喜欢,”他将那条腿扯放在自己肩上,欺身下去撩拨开刘宇已到大腿根的长裙。

两人纠缠在一起,刘宇急促地喘息着,伸出手指描摹着身上人的眉眼。“周柯宇有消息吗?”他问道。尹浩宇一愣,面色沉下来,“被米卡活捉了去,怎么,你难道日久生情,心里还记挂着他?”

刘宇环住他的脖颈,两条腿也搭在尹浩宇的腰上,姿态妖娆,“在他身下的日子里,我高潮时浮现的却是你的脸,”刘宇抿了抿嘴,红晕浮上双颊。“你在我心里必然独一无二。”

说着,他的腿一使劲儿,勾着尹浩宇贴在他的身上。“我只爱你,你对我那么好,我为你下药,替你传递消息,我怎么会不爱你。”刘宇在他耳边呢喃着,埋在他的肩头。

尹浩宇被他骤然收紧的双臂和腿纠缠地有些喘不上气,只好道歉,“是我错怪你…”“我知道…”刘宇打断他的话,引着尹浩宇的手向自己身下摸去,臀间的穴软嫩濡湿,“我已经抹了香膏…”纤细的手指解开尹浩宇的腰带,抚慰着他半硬的阴茎。“我最爱你…”刘宇看着他,眼角的泪痣却显出股妖异之状。

硕大的性器突破紧致的甬道,温暖的穴肉包裹住柱身,尹浩宇看着身下人微蹙的眉和潋滟的眸子,小巧的唇齿间溢出淫荡的呻吟。

宫殿内响起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刘宇握住尹浩宇的肩,却依旧被撞得不知所措。性器碾压过穴道中一点,刘宇突然尖叫起来,额前凌乱的发丝已经湿透,穴肉收缩紧紧绞着尹浩宇的阴茎,“嘶…”尹浩宇用牙齿撕扯着他的乳尖,让那小小一粒迅速挺立泛红,“放松点…刘宇…太紧了…”

刘宇似乎被这话说的羞赫,腿紧紧纠缠着,穴肉却又收绞。“多亏你…”刘宇说道,“怎么那时候遇到的是你…”尹浩宇没听清他在说些什么,却被这沙哑暧昧的嗓音勾的又膨胀了几分。“嗯…”尹浩宇大力抽插着,身下人攀附地愈来愈紧,他们似乎已经要被碾成一体,他喘着气,终于放松下身体,一股又一股滚烫的精液射进刘宇的后穴里,灌满了每个角落,刘宇兴奋地看着他射精时的脸,“别拔出来,”刘宇又在诱惑他,尹浩宇刚刚释放的性器又硬起来,“这样也不算愧对你…”刘宇将舌尖伸进对方的嘴里,舌齿纠缠着,唇珠碾着尹浩宇的嘴唇,两人肆意交换着唾液。

舌尖纠缠着,刘宇的穴肉绞着他的性器,双腿紧紧扣住他的腰,冰凉的尖锐物品抵在尹浩宇的后背,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刀已经戳进他的肌肤里。“这个地方是心脏,”刘宇轻声安慰他,“可能会流一点血…但很快就不疼了…”

尹浩宇想直起身,却被刘宇的身体紧缚住,他想要呼喊宫门外手下的名字,却听见凄惨的求救声。

“是米卡的士兵,”刘宇耐心向他解释着,“你杀了赞多,总该想到的…”刘宇亲吻着他的额,“不过只算是个借口而已,我让他带走了周柯宇,一举两得,他又怎么会不答应?”

尹浩宇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在流失,他快说不出话了。“周王是个昏君,杀了我那么多亲人;周柯宇是个蠢货,不过吹捧几句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赞多也是个蠢货,被娇惯的不知好歹…”

“你…”刘宇笑道,“你是个漂亮的蠢货,以为什么人都会对你神魂颠倒绝对听话吗?”

他依旧穿着这身素净的衣裳,只是眼里的讥讽尹浩宇从未见过。“蛇绞伪龙,”刘宇舔舐着尹浩宇的嘴角,“多亏了你的蛇神,保佑我称心如意。”

那晚的初见是假的,对周柯宇的屈意奉承是假的,袒露给自己的一片真心也是假的,有的只是利用和嗤笑,尹浩宇不解地盯着他。“为什么…”

“你对我就是死心塌地吗?”刘宇用力拔下那把刀,血溅出来,染红了他的手,“我在周柯宇身下的时候…想到的是那些被戳目拔舌的亲人,是被蛇绞杀时食物垂死的模样…多漂亮。”

“我原本不过想以死谢罪,可你们一个两个偏偏要做圣人,说着爱我救我,可不过是将我看成一个可以炫耀的战利品。”尹浩宇的脸愈来愈苍白,“我甩开赞多,衣衫狼狈地跪在地上时,你满腹心思的模样早就被我看在眼里。那时候我就想,都是俗人,怎么你们当的了帝王,我就不行?”

尹浩宇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嗤笑道,“你想当王?”

“反贼被你当了,周王成了禁脔,国事动荡,泰兰德一时无人,你以为周柯宇那些吃软怕硬的朝臣过去是听着谁的命令办事?”

尹浩宇瞪大眼睛,震惊地盯着他,“这次…”他没再能说话。

刘宇将身上的人推到一旁,后穴里的性器被拔出时带着湿漉漉的粘稠液体,顺着他的腿跟流下,掠过刺青,滴落在地上。

他整理好衣裳,用发带将松散的头发重又束缚好,门外等候已久的宫女推开门,面熟的老臣跪在地上,喜不自禁地告诉他泰兰德已被周兵攻下。

“众臣无首,俘获的叛军已经压进大牢,不识好歹的几个皇亲国戚也关了起来,还请您早日定夺。”

刘宇看着不远处横陈的尸首,正午的日光照耀着红瓦白墙,地上的血格外艳丽,他轻笑一声,低头看向自己沾满鲜血的手。

“拔舌戳目,找个坑活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