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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长安城更为妖怪猖獗的地儿了，尤其赶上中元之日，城中的妖怪虽不至于在白天为非作歹，但到了夜晚又是另一种做派。

 临近傍晚下起了小雨，大街上还有人举着伞慢慢悠悠的说笑着，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一个卖包子的小摊贩坐在小木凳上打着扇子乘凉，锅炉上剩下四五个包子快要没了热气儿，等待着有缘人将他们带走。

 一只黑白相间的小奶猫踱着步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或许是饿了久了，闻着味眼巴巴的抬头看向包子，却被小摊贩不耐烦的一个扇子推到了一边：“去去去！上别的地儿去！一会儿太阳下山了妖怪出来第一个先把你吃了！”

 小奶猫软着脑袋“喵”了一声，被扇子扇的连连后退，不知踩到了谁的鞋上，接着便被一只略有些冰冷的手托了起来。

 “老板，包子我全要了，今天中元节，晚上不太平，赶紧收摊回家吧。”

 来者声音清冷，语气中没有丝毫温度，小摊贩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青灰色衣衫的蓝发年轻人正抱着小猫看着自己，眉眼沾了雾气，有些湿漉漉的，嘴角自然下垂，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他右后方站着一个比他高一些的男人，看模样年纪大概也年轻些，披散着的黑发中有一缕明显的白发，手里握着的伞显然容不下两个人，他却细心般的将位置往左边挪了挪，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肩膀已湿了大半。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

 小摊贩赶忙撂下扇子，将锅炉上的包子全部装入袋中递给年轻人，趁着天还没完全暗下来之前，急三火四的收拾好东西往家里跑。

 “拿着，饿了就吃。”

 诸葛亮将包子丢给身后的司马懿，轻轻的抚摸着怀里的小猫，引出一阵“咕噜咕噜”声。

 司马懿左手举着伞，右手拿着包子，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一时心里奇怪：明明被求的人是自己，怎么到头来诸葛亮却成了大爷。

 “我不饿，”司马懿往旁边一撇，不远处刚好有座小亭子，便抬腿用膝盖没轻没重的顶了顶诸葛亮的腰，示意道，“去那里坐着等一会儿。”

 前几天刚被司马懿折腾完，腰还没休养好，被这么突如其来的一顶，顿时疼痛难忍：“能不能轻点？早知道让你去跟着李白他们去山上了。”

 “还疼着呢？”司马懿玩味一笑，心中的不爽顿时烟消云散，嘴上却不留什么情面，“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来帮忙的，要是别人来我早扫地出门了，你若是嫌疼，那我下次做的时候轻点就是。”

 “没有下次！”

 诸葛亮也不管人在雨中淋成落汤鸡，忿忿的抱着猫抢过司马懿手里的伞直奔那处亭子。

 司马懿：“......”

 小猫被放在石桌上趴着身子轻舔着自己身上杂乱的毛，诸葛亮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盯着它看。天色渐暗，识相的人都乖乖的回到家，窗门紧闭，一时间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和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司马懿为伴。

 “看我做什么？”

 诸葛亮瞥了他一眼，撸猫的手顿了一下，耳朵也不自觉的微红起来，小小的变化让司马懿看在眼里，不得不说他的确非常喜欢诸葛亮，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从他再次见到诸葛亮的那天起，司马懿就决定不惜一切的得到他，当坐在椅子上盘算着该如何行动时，诸葛亮倒是提前送上门来了。

 于是司马懿便顺水推舟，先是拒绝诸葛亮的请求，料想诸葛亮也不会这么善罢甘休，就一步一步将他带入自己无穷无尽的套路中，引诱他上钩。

 诸葛亮聪明不假，但在处事上反应却有些慢半拍，饱受一番折磨后也绝对想不到司马懿究竟是个怎样的无赖。

 司马懿感谢自己当初选择了学医，不然也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心里也随之轻快了半分。

 “诸葛亮。”

 手中的动作再度停下，诸葛亮疑惑的扭过头去，眼神里有那么一瞬间带着柔和，司马懿心头一动，凑上前轻轻的捏着人的下巴吻了上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诸葛亮身子僵住，嘴唇上传来柔和的触感，司马懿反复舔舐着他的唇，舌头没有丝毫阻拦的闯进了他的口腔，带着薰衣草的芳香将诸葛亮整个人包裹起来。

 深情而又绵长的吻终究被一个不解风情的小妖怪打破，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音，诸葛亮逐渐放松的神经突然绷紧，他推开司马懿利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降妖符向前甩去，只见那张看似普通的黄纸顷刻间发出一道白光探入草丛，撕裂的吼叫声便从里面发出，随后再也没了任何声响。

 司马懿对这突如其来的打扰非常不满，欲要起身去一探究竟，却被诸葛亮按了下来。

 诸葛亮：“你干什么？”

 司马懿：“我要把那只妖怪带回去炼药，这种死法太可惜了。”

 诸葛亮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怜悯，司马懿看出他的意思，早在稷下学院上学的时候，每当有学生回答不上问题，诸葛亮就会用这种眼神望向他们。

 “劝你打消这种念头，因为他已经变成一抔灰了。”

 诸葛亮及时制止住了司马懿脑中的想法，这个表面看似医术高明的人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手上沾的血怕不是比自己除的妖还多。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叫人家研制出的药正好能救协会里的伤者呢，现在他对司马懿只有一个要求──可以祸害自己，但别祸害协会里的人。

 显然诸葛亮并不知道的是，这个要求司马懿巴不得他说出来。

 被嘲讽了一顿的司马懿站在原地，恨不得立刻将诸葛亮就地正法，给他点苦头尝尝，最好比那天晚上被干的更狠一些，哭的更厉害一些，叫的再大声一些，将这一切全部记装脑子里，让他牢牢的记住嘲讽自己的下场。

 “走吧，”诸葛亮不知道司马懿在想什么，看他在发愣，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服，“快点与大家汇合，单凭我们两个人不足以对抗接下来的妖怪。”

 “嗯。”

 司马懿抬眼瞅见诸葛亮红润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吻的微肿了起来，心下愈发急躁，走时又望了望那处草丛，有种想走过去往那抔灰上跺两脚，让那个已经死的透透的妖怪永世不得超生的冲动。

*

 不知道为什么，今年中元节的妖怪相比以前繁多，原本只敢在城边游荡，现在竟大着胆子跑到人家的屋顶去掀瓦片，惹得城中传来一片孩子的啼哭声和狗叫声。

 大家忙碌了一夜，终于赶在卯时平息了这场令人头疼的斗争。就连平日里生龙活虎一蹦三尺高的李白此刻也没了精神，顶着个黑眼圈趴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司马懿耐着性子嫌弃的给受伤的人处理完了伤口，棉棒往垃圾桶一扔，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转身迈着长腿去找诸葛亮了。

 “诸葛亮呢？”

 奈何协会地方太大，也不熟悉具体位置，司马懿面色阴沉下来，随便拉住一个路过的人讯问，吓得对方腿直打颤，哆哆嗦嗦的指了指前面：“在...在前面左手边的浴室里...”

 原来是在洗澡。

 司马懿那一肚子坏水终于有了地方使，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如同一块石头掉进平静的水面里，击起了阵阵波澜。

 浴室。

 白透的水雾包裹着身子，诸葛亮正躺在浴缸里享受着片刻的安宁，浑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刚刚的战斗中不知道哪个尖爪子的小妖怪挠伤了他的脖子，原本太过投入没发觉有什么不对，现在感觉稍微动动脖子那处伤口就钻心般的痛。

 “吱呀──”

 浴室门从外面打开，诸葛亮警惕的绷紧了身子，他眯了眯眼睛，从雾气中看清楚了来人，心脏顿时“咯噔”一声。

 司马懿这时候来，准没什么好事儿。

 “你来干什么？”

 “自然是找你的。”

 司马懿也不见外，将门反锁，脱了外衣挂在一旁，只剩下里面一层薄薄的黑色紧身短袖，将皮肤的肌肉轮廓全部勾勒出来，看的诸葛亮双手不自觉的扣紧了浴缸边缘。

 “你别...有什么事等我洗完再说。”

 “这可不行，”司马懿走近，蹲在浴缸前自下而上的看着诸葛亮，手伸进热水里随意的拨动几下，即使有雾气的环绕水里面的景色也能看的一清二楚，于是他不要脸的抚上诸葛亮的手臂，眼神里透着暧昧，继续说道，“这次的治疗消耗了我这么多的资源，你不打算补偿下我吗？”

诸葛亮瞪着他：“花你几根棉棒而已，别小题大做...唔！”

 话还未说完便被堵住了嘴，诸葛亮心慌意乱，手脚紧张的在水里扑腾着，司马懿便跨进浴缸里压着人加深了这个吻。

 “司马懿你好不要脸。”

 两人全身被水打湿，头发贴在皮肤上，司马懿瞥见诸葛亮脖侧有一道红红的痕迹，便凑上去看，忽然目光一沉，对着那处伤口轻轻的舔舐。

 “嘶...疼...”

 诸葛亮像只猫咪被叼住了后颈肉一般不敢动，任由司马懿舔着，被迫接受着源源不断的痛感。

 “为什么不找我处理伤口，嗯？”司马懿捏着他的下巴，眼神里透露着愤怒，“不相信我么？那为什么还要特地来找我去你们协会？”

 “我没有...”诸葛亮不知怎么回事，明明吃亏的是自己，但面对司马懿刚刚那三言两语的讯问之后，一下子弱了起来，“我只是觉得，这么点小伤没必要处理，自己结痂就好了。”

 两人相顾无言，诸葛亮不敢去看司马懿的眼睛，两只手也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浴缸两侧，许久，他才听到司马懿开口道：“诸葛亮，又到了交易的时候了。”

 “什么？上次不是...”

 浴缸里的水再次翻腾起来，司马懿摸向他的小腹，轻笑着：“上次只是定金，现在一天一付，今天的你还没给我呢。”

 “你等等...”诸葛亮急了，开始挣扎起来，“我给你钱！”

 “我说了我不要钱，”司马懿将手指伸进诸葛亮的身体里捅了几下，借用着水的润滑将那处扩张开，便换上自己忍耐不住的性器，在穴口蹭了蹭，然后挺入进去，他压着诸葛亮贴近他耳边，将没说完的话补充完整，“我只要你。”

 “你...啊！”

 诸葛亮慌张的捂着嘴，浴室隔音效果不知道怎么样，他害怕自己的叫声会让门外路过的人听见，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自己怕是都没脸活下去了。

 又被顶了两下，诸葛亮浑身浸泡在热水里，脸颊一片通红，被顶的既舒服又难受，肚子涨涨的。

 “司马懿你...唔嗯...慢点...”

 诸葛亮头都快要被按进水里了，无奈只好搂上司马懿的脖子，让自己的身子起来一些。急促的喘息声贴在司马懿的耳边，让他忍不住拖着诸葛亮的腰加速冲撞着。

 诸葛亮被撞的死咬着牙，身下不断的收缩着，他感觉钳住自己腰的手徒然加重了力度，浴缸里的水随着这一次次的顶入而翻腾。也不知过了多久，诸葛亮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今天在外奔波这么久，再加上司马懿这么一折腾，疲倦的身子早就没了什么力气。

 “司马懿...我好累...”

 司马懿有所察觉，低头轻轻吻了他一下，然后按住诸葛亮的身形，下身一挺，前端狠狠的撞入并射在了最深处。

 “唔——”

 诸葛亮仰着头接受着司马懿带来的高潮，全身如释重负般的松懈下来，瘫软的躺在已经快变温的水里，没有一丝力气。

 前几日在身上留下的吻痕仍然清晰可见，司马懿又不知足的附了几处新的，这才盯着诸葛亮失神的双眼道：

 “睡吧诸葛，剩下的交给我来处理。”

 *

 半梦半醒的曜半睁着眼起来找水喝，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从浴室里走出来，吓得一下子精神了不少。

 “站住！干嘛的？！”

 身影顿了一下，随即转过来，曜这才发现原来是最近刚刚请来的司马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我说别大半夜的在这里乱窜嘛...等等！你怀里抱着什么？”

 “你说这个？”司马懿挑了挑眉，有些好笑道，“是诸葛亮，他在浴缸里睡着了，我帮忙把他带回房间里。”

 怎么在浴缸里睡着？也是，毕竟昨天忙到很晚，大家都很累了，李白到现在还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这样好像也说得过去。

 曜在脑内飞速思考着，最终给司马懿的解释打上了个满意的对勾。

 “那辛苦你啦！司马医生，你也多多休息。”

 司马懿点点头，转身便往二楼休息室走去，心想这小屁孩还真好骗。

 而可怜的曜崽正哼着小曲儿，困意全无，还想着这个新来的医生真是人好心善，殊不知自己已经被司马懿耍的团团转，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

 此时正是月明星稀，宁静祥和之时，偶尔窜出一只小妖趴在窗前望向里面，突然瞳孔缩小，被一只黑色的似乎是由影子汇聚成的利刃刺穿了心脏，绿色而又粘稠的液体溅在玻璃上，一切过程全部被房间里的人看在眼里，暗蓝色的瞳孔不带任何感情的移开，落在怀里的人身上，转而又变得柔和起来，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诸葛亮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头紧皱，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无意识的紧紧抓住司马懿的手，嘴里不知道在喃喃些什么。

 司马懿将他搂紧些，然后悄无声息的睡去。长夜漫漫，直至黎明的第一抹阳光拨开层层云雾，落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