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深处像被无数蚂蚁啃噬，不知是厉惟峥太过激烈还是之前的红酒仍残留在体内发挥作用。两团细嫩的臀肉被皮带抽的也失去了弹性，硬邦邦触手滚烫，厉惟峥下手没个轻重不怎么顾及覃时的承受能力，这一遭简直要了覃时半条命，岁月不饶人，这话一点也不假。

　　厉惟峥窝在沙发里，单脚撑在沙发边上抽烟，烟雾缭绕整个房间都是烟味，床上乱成一团，覃时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场阔别多年的叙旧，过程酣畅淋漓，结局尴尬至极。

　　像是为了这场重逢准备的盛宴，散场后徒留一地残败谁也不愿回首。

　　覃时稍微能动弹了便撑起身子去卫生间冲澡，刚才看了眼时间，还不到十二点，没有预想的折腾，身体也比自己想的争气，想着要不今晚赶回去，上床可以一起睡觉好像没必要。至于厉惟峥提出的条款，虽说野心勃勃，也算留了余地，并非没有任何活动空间，只是很难，覃时边洗头边寻思解决办法，实在不行再找找邱副市长，他现在分管各新区房产招商，由他出面说服华城集团和现在的地块调换，应该不是难事。

　　覃时想的专注，没注意掉在地上的沐浴液，被水冲出大量的泡泡蔓延至浴室各处，覃时一恍神脚下打滑整个人扑倒在浴室地面，动弹不得。

　　厉惟峥也没穿衣服，刚掐灭一支烟便听到卫生间的动静，顾不上敲门直接撞开，到膝盖的泡沫瞬间淹没他的小腿，而覃时趴在泡泡堆里，担心有没有摔坏的同时看到覃时满脸的泡泡没忍住笑出声，这样的覃时可不多见。

　　“摔到哪了？能不能动，膝盖和胳膊动弹一下试试”

　　“我，不，知，道”

　　浑身都疼便分不出具体哪里疼，此时厉惟峥蹲在一侧覃时有些想依靠，如果自己就这么着不管不顾，厉惟峥也不至于把他丢在这里不管，逞英雄的事厉惟峥向来跑得快。

　　果不其然厉惟峥拿起花洒开始冲洗两人身上的泡沫，直到全部冲洗干净，他小心的给覃时擦洗干净将人抱到床上，然后自己穿着浴袍便下楼了。等他再回来怀里抱着一堆衣服，覃时想到刚才要他排出红酒时说的话，还真带了换洗衣服，这么说来自己的准备工作还真不堪一击，除了灌肠以外，可以说全盘皆输，点酒，人家戒了，点辣菜，人家换口味了，就没一件办妥的。

　　被厉惟峥轻手轻脚换上干净衣服，原以为是他的衣服，自己穿上肯定大许多，没想到衣服完全合身，是按照他的身材准备的衣物，覃时更没脸了。去医院的路上，覃时就趴在后坐，一句话不说，厉惟峥专注开车也不说话。

　　“你今晚值夜班吗，帮我和你同事打个招呼，摔在浴室不知道具体摔了哪里，要做全身检查，对，马上到”

　　覃时听到厉惟峥打电话也没抬眼，此时应该能感觉到应该摔了膝盖，跌倒的时候膝盖先接触地面，胳膊最后接触并不严重，如果做全身检查，屁股上的伤？

　　“厉惟峥，只是膝盖”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急着在电话没打完就插嘴，可能是怕人家安排好了又不去让厉惟峥朋友为难，这时多少补一句，可以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对，是小时，见了再说吧，我先挂了”

　　小时？是在和电话里的人说自己名字？那厉惟峥打给的人是潘锐泽？除了他，厉惟峥不会在其他人面前这样称呼他，而潘锐泽确实在医院工作。十几岁的时候潘锐泽就知道他是厉惟峥的狗，和荔枝同等身份，那时候他无所顾忌厉惟峥让他对着潘锐泽摇尾巴他都是愿意的，可时间毕竟不是静止的，现在快要三十岁了，他在潘锐泽面前，更不知如何自处，不同于自己，厉惟峥当潘锐泽是真正的人类，是朋友，是知己，而他怎么就自甘堕落到委身厉惟峥身下才能安逸呢，果然下贱至极。

　　潘锐泽效率很快，可能这个点也没什么其他病人，他和其他几个医生护士等在楼门口，覃时是被几个护士医生一起抬上急救担架，都没来得及和潘锐泽谁一句话。

　　各类检查做了个遍，折腾到后半夜，覃时在急诊室的诊床上睡着了，迷迷糊糊还做了个梦，梦到有人给他一块想了很久的巧克力，就像他第一去厉惟峥家里，厉惟峥递给他的那块，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吃这种东西，那种香甜丝滑能甜到浑身各处。很多年后他看到一句话，女孩子一定要富养，才不会被外面的男人用糖果骗走，而覃时想的却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然会去接厉惟峥给的那块巧克力，不然他都不知道这世间不是只有饭菜可以饱肚，还有这种甜品可以让人感知世间的美好。

　　隐约能听到厉惟峥的声音，覃时在梦中专注吃着巧克力，伴着厉惟峥和潘锐泽不清晰的对话声，一直没有醒来，也没人叫醒他。

　　“怎么才见面就弄伤？”潘锐泽对着刚缴费回来的厉惟峥说道。

　　“不是我弄的，他自己在卫生间摔得，总不能去洗澡我也跟着吧”厉惟峥斜着眼，一副不关我事的表情。

　　潘锐泽拿着报告指给厉惟峥看“只是软组织损伤，看起来肿得可怕，没伤到骨头也没伤到半月板，胳膊也没事，观察到天亮就可以回了”

　　厉惟峥捏着看不懂的片子和报告，假装看了一眼又还给潘锐泽，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医生会开药给你，吃清淡点，少走路。对了，屁股上的伤咋回事，做检查不让我同事看，还是我过去看了一眼”

　　潘锐泽瞪着眼，一副不老实交代就别想出这个医院门的眼神。

　　“不就老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俩，没一个正常的”

　　“年轻瞎折腾也就算了，小时都要30了，还是以前的身体吗，能经得起你那些手段？惟峥，既然决定来G市了，好好在一起不行吗”潘锐泽早些年要厉惟峥来G市，怎么都不肯，现如今既然为了覃时做到这个份上，不再折磨彼此好好相处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有数，别操心了，下周我去接桁宝，说好陪他去动物园的”潘锐泽看厉惟峥岔开话题，也不再多问，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地鸡毛，有谁容易呢。

　　潘锐泽上研究生时候就谈了女朋友，医院实习那年有了儿子潘桁，工作前几年也是最难的时候，老婆跟他聚少离多，桁宝小时候又难带，他完全理解一个女人的无力，同意了离婚，因带着孩子不好嫁人这个说法，桁宝判给了潘锐泽，平时跟着奶奶生活，潘锐泽休息自己带孩子。

　　这一觉睡得舒畅，完全归结于昨夜的那场运动，覃时不是没想过再找个人，可是他早就没办法有正常的性爱，这些年送上门的少男少女要多少有多少，只是没有能让覃时勃起的人出现。碍着身份也不敢轻易招惹其他人，所以这几年无论是被迫还是主动，真就没再被人碰过，偶尔有需求也全靠自己想象着厉惟峥解决，不但没什么快感，每次事后都烦躁好一会。可昨夜是不同的，厉惟峥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他是否兴奋，掌握着每个要死不活时候的节奏，他只管沉浮在一波又一波的欲海里，疼痛与快乐交织，心甘情愿被贯穿，操弄。

　　身体的契合，犹如久旱逢甘霖，碰撞出了别样花火，原来不是自己年龄大了不行了，是厉惟峥没有出现。如果，为了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可以多和厉惟峥接触一些？

　　“周末住我那去吧，医生说你这几天最好卧床休息不要走路，你那里没人照顾，周一我送你去单位”

　　说完也无需覃时同意，自顾抱着覃时上了他的车，身后跟着一个助理模样的男生，拿着药物和单据，车里也是没见过的司机，就这样不避讳任何人的情况下，驱车前往厉惟峥的家。

　　覃时只知道厉惟峥来G市不久，没想到比他五年的住所还像个家，这里属于西湖区，名副其实的富人居住区，距离市区不算近，可环境优美配套完善，覃时也曾在这个区任职过过一段时间。那塞湾是沿着直通老城区的翡翠河畔建成的别墅群，当时请了意大利著名的设计公司打造，利用天然的优势，刚一推出就被内定光了。厉惟峥是怎么得到这里的他不清楚，花了不少钱倒是可以想到。

　　这里没人认识他，工作人员也全部训练有素仿佛家里并未多一个陌生人，他躺在不知道是次卧还是厉惟峥卧室的房间，禁止下地行动，像个废物一样望着窗外的鸟群，露出羡慕的眼光。

　　如他想的差不多，两天回不去，可这不赖厉惟峥，是自己不争气摔跤。难道要住这里被厉惟峥伺候两天？

　　伺候？送他回来以后厉惟峥就没再露过面，通过每日进来给他送饭的阿姨说，这是厉惟峥的卧室，难道为了躲着不伺候他，连家都不回了？这金丝雀的生活真的不适合覃时，周日中午他便挪着腿围着院子溜达，连院子里栽了几棵树，什么品种全部记熟，可进到别墅里面又不敢乱走动了，他分不清哪些房间可以进哪些房间不能进，只能扶着楼梯原路上楼，回厉惟峥二楼卧室继续躺着，做个无用的废人。

　　当他走到卧室门口突然发现隔壁的房门开着，而开着的一点角度恰好能看见里面摆着覃时眼熟的东西，荔枝的窝，也就是覃时的第一个‘家’。覃时瘸着腿慢慢走近那个笼子，十几年的物件，保存的再好也被磨的掉了颜色，覃时扶着栏杆慢慢蹲下身，仿佛还能看到十几岁的自己第一次窝在笼子里睡觉的样子。

　　覃时蹲在笼子跟前默默流泪，青春的自己时常伴着眼泪，因为厉惟峥看他哭就会心疼，折腾的也轻些，他便学会了用眼泪控制厉惟峥的喜怒，后来，没人看他流泪他也不需要再以此要挟谁，重新看到这铁笼，怎么又无法控制了呢。

　　“你要想的话，今晚就睡里面吧”

　　不知何时，厉惟峥抱着胳膊站在门口，覃时慌乱的擦干眼泪转过身子，对上长出一层胡茬写满疲惫的面庞，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