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崽崽

他们回到大陆，住进杨戬童年时的旧房子里。那房子太过陈旧，长久无人居住，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两人带着棉布口罩开始打扫。
 说是打扫，其实也是整理旧物，一些尘封的记忆就被一本本相册，旧照片，旧物件给唤醒了。

 杨戬抚摸着杨婵刚刚怀孕那会儿拍的照片，半大的肚子，里面是沉睡着的，还没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沉香。

 他突然想起来一封信。那时候还是七十年代，国内的信件很不容易送到伦敦，他在伦敦代了许多年，只收到寥寥几封家书。其中有一封信，是杨婵还没生产的时候发过来的，送到他手上时，也许沉香已经呱呱落地。
 信里面说，弟弟，我要有一个崽崽啦，我的崽崽一定是个好孩子，希望他健健康康地长大，每天都开开心心。你会回国吗？如果我们还有机会再见的话，你也一定会喜欢我的崽崽。

 崽崽。杨戬出神地念着，突然想到尖沙咀油污污的小吃店，沉香靠在椅背上，五大三粗的老板低声下气唤他“刀哥”。“刀哥”，“刀仔”。

 沉香从背后靠上来，“这是妈咪？”他讲话还是习惯用粤语，叫母亲时，在杨戬听来尤为可爱，像是小孩撒娇，忍笑忍得肩膀都在颤抖。

 在hk时，杨戬因为语言显得笨拙，来到内地刚好反过来。沉香意识到，从背后将杨戬扑倒，凶巴巴地威胁道，不许笑我！
 杨戬被压倒在地板上，索性在沉香的怀里转个身，面对着沉香。
 突然，杨戬开口，“崽崽。”
 沉香愣住，杨戬又叫了一声，“崽崽。”

 不是刀仔，是我的崽崽。

 他把沉香拉下来，叫他躺在自己的肩膀上，搂进怀里，手轻轻地摸上沉香鼻子上的疤。沉香在他怀中躺着，不知道是不是回想到什么，杨戬的手上沾了一点湿润。于是杨戬低头去亲吻他的头顶，这时候才觉得沉香像个孩子，而自己是他的长辈，是他的舅舅。

 他想着，小孩总是扮演着大人的模样，带他吃饭，带他看电影，习惯了在自己支支吾吾时上前解围，习惯了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这时候总算像个孩子了，缩进他的怀里哭鼻子。杨戬没忍住，又喊了一声崽崽，沉香哭得更凶了。

 晚上他们躺在床上，沉香扒了他的裤子和他做爱，摆出一副白天哭了多少晚上就要给杨戬喂多少精液的架势。他们的汗水就像是夏末最后一场雨，湿淋淋地泡在情事里。

 沉香射精时，杨戬仰着头去亲他鼻子上的疤，腿缠着他的腰，手指掐进他的肩膀。杨戬摸一摸他的疤，沉香就想到当初的口红印，他的指头就像吻，落在沉香身上锁紧了他。

 杨戬含着他的精液，说，对不起崽崽，舅舅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