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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byhhczili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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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约
警告:61 abo 慎入



不是……等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最后一首歌到了高潮,李龙馥还没有放下朝粉丝挥动的手,呆愣愣地看着被那人硬塞到手心里的红玫瑰,第一反应是诧异,然后有点手足无措。在第三视角看来只过了几秒钟,在李龙馥那里却来来回回胡思乱想了成千上万遍这枝玫瑰花被送到手心里的原因。他蓦地回过头,攥着塑料包装的玫瑰花摸耳朵,下意识想给那人一个拥抱,却发现始作俑者早就跑远了,再仔细一看,他手里还留着三两只同样的玫瑰花——颜色相同,包装也相同。

啊,是所有人都有的。

李龙馥的眼底闪过一瞬间失落,又是因为在舞台上而不方便让自己的表情太过明显,很快便被他藏了起来,否则被一众粉丝看到又不知道该作何解读。他实在是怕了,被陌生人一寸寸剖析自己的微表情,从嘴角的弧度到眉毛上挑的角度,纵使热烈狂放如他也不免觉得纠结和痛苦。他不知道该对手里的玫瑰花作何表现,在舞台上收到玫瑰花还是第一次,收到他送来的更是第一次。

红玫瑰让李龙馥想起来去年八月份的kcon舞台,那人久违地当起了串场的主持人,穿着空身西装,手里也拿着很多枝红色的玫瑰花。红色很衬他胸前裸露的粉白色皮肤。彼时,李龙馥在台下紧紧盯着他,他朝舞台下扔玫瑰花的动作和神态都被尽收眼底,看着他笑得那么高兴,李龙馥也由心底感受到了同样的喜悦。落落大方、闲庭信步,似乎一切词语贴在他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他站在舞台上展现出来的意气风发。李龙馥竟然从胸腔里升起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他不自觉地想起来四年前的一次舞台:那人握紧手麦用尽力气才喊出来的一句话,试图得到在场观众的注意,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记忆里的景象与眼前的他相交织,李龙馥像看了一场科幻穿越电影。只不过这是现实,震耳欲聋的声音无不提醒着他,这是现实。

现在也是,手里的玫瑰花同样是现实。

李龙馥眨了眨眼睛,盯着明艳又挺翘的花瓣,来回翻看着被塑料膜裹着的几片叶子——这朵玫瑰花是什么味道?李龙馥鬼使神差地凑了上去,鼻尖贴上花瓣边缘的时候他仿佛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好像被这枝花给包裹起来,周围的吵闹和聒噪全部被一枝花给隔绝了,他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很小,像在花蕊里休憩的精灵,整个世界里只剩下他和这朵玫瑰花。

不过就是普通玫瑰花的味道啊。李龙馥歪了歪头,觉得自己这样做好像看起来有点傻,又在想着因为是他递过来的,是不是也会有一点不一样的味道?他把嘴唇也贴了过去,轻轻地吻着花瓣的边缘,鼻尖虽然和花瓣分开了些,却感觉闻得更清楚了。终于,一丝微弱的香草味道被他捕捉到了。他眉头悄悄跳了两下,把拿话筒的那只手也抬上来,用两只手都握着玫瑰花,然后又细细地吻了一下。

吻着玫瑰花的时候,他总有种在吻着那人的错觉。玫瑰放肆的香气中绕着几缕香草气味,像他的人一样,分明有着明艳娇俏的外表,却会在遇人的时候退避三舍;看起来和蔼亲近,内里却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事实上有时候连熟人也挡在门外。玫瑰花给了李龙馥一次得以近距离接触方灿味道的机会,他不舍地亲吻着手中的玫瑰,试图让时间都停留在此刻。可惜他不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里掌管时间的钟,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普通的alpha,一个不能让心爱的omega爱上自己的alpha。



李龙馥是不经意间撞破方灿的秘密的。

就在这次回归的前几个月,有一天晚上刚刚结束练习,他想就白天歌曲录音上的问题再找方灿仔细探究一番。他的手里拎着从楼下便利店买来的饭团和热牛奶,或许找他解惑也是借口,他只是想找个理由再来看看他,再多一些和他单独相处的时间。

李龙馥敲了敲工作室的门,却并未得到一如往常的回应,于是他又重重地敲了两下,一向隔音尚好的门缝里竟然漏出来几声哀叹,以及浓郁的香草味道。他紧皱着眉头,嘴里不停喊着“灿哥”,却依然没有得到答复,他顾不得“未经允许不能擅自进入工作室”的规矩,按下门把手就踏了进去。屋子里暗得看不清楚家具的轮廓,唯有墙上挂着的显示器散发出蓝绿色的微光,香草的味道喷薄进李龙馥的鼻腔,激得他头皮发麻,引起一阵颤栗。桌前的椅子上没有坐着人,地上却趴着一个身影。

李龙馥渐渐适应了黑暗,凭借着暗色的兜帽卫衣认出来那是方灿。香草味以方灿为源头,一点点向外散发,站在门口的李龙馥被这情景唬住了,脚底沉重。公司里除了医生,没有人知道方灿的分化结果和第二性别,看起来冷峻沉着的方灿在任何人看来都理应是alpha,再不济也是不易受别人影响而孤芳自赏的beta。李龙馥看着歪倒在沙发上的方灿,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香草的气味:浓烈却不带有攻击性,其中并没有要驱逐李龙馥这个不速之客的意思,反倒添了些邀请和欲拒还迎。

出乎任何人的意料,李龙馥在20岁分化成了alpha,他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去找了方灿,却四处不见他的身影。直到过了两三天才从工作人员那里听说他生病了,去医院处理过,不是大问题。但直到一个星期过去他才又一次看见方灿,只不过方灿与他说的话甚少,像变了一个人。

原来灿哥是omega吗?

李龙馥被方灿的味道刺激得呼吸不稳,手里的饭团突然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把半个身子在沙发上的人吓了一跳。

“谁?!”

“灿哥,是我。”

因受了惊吓而不安,方灿的声音颤抖、沙哑,不由自主散发出更多的信息素,却都进入了李龙馥的呼吸道里。李龙馥突然想起来方灿习惯用的香水也是烟叶香草气味,他恍然大悟,方灿这分明是在用障眼法。

他慢慢地挪动脚步,在地板上小心地磨蹭着,一点点靠近方灿。

“Fe、Felix,你别过来……”

李龙馥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依然挪着,甚至坏心眼地撕掉了脖颈后面的阻隔贴。清香的香槟玫瑰气味一丝一丝地抽出来,他缓慢地走到方灿身旁二十厘米远的位置,在沙发侧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着他因为自己的味道而颤抖得更加厉害,嘴里泄出更甜腻的娇吟;看着他试图捂住嘴巴,却因为没了力气而抬不起来胳膊和手腕。

“我来帮哥好不好?”李龙馥蹲下去,眼睛里是埋进帽子里的一团乱糟糟的脑袋,手下意识地摸了上去,却被向右偏去躲开了,手指上只绕着一圈他的头发。

“lix……”方灿大口大口喘着气说,“沙发旁边的柜子里有抑制剂,你拿、拿给我。”

“哥的身体用抑制剂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吧?”李龙馥没有动作,还在那里盯着他,不动声色地释放出一些带有安抚性质的信息素。

方灿抿了抿嘴巴,呼吸变得更紊乱。在不断散发出香槟玫瑰气味的李龙馥身边,他觉得自己像一株在真空环境里的盆栽,而李龙馥正好可以是他的氧气,他竟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在被拯救,但他倔强地不肯松懈。他不想让任何人觉得自己只有在alpha的身边才能活下去,他更不想让自己成为由于生理问题就轻而易举委身于他人身下的人。哪怕是李龙馥,哪怕李龙馥的味道真的给他一些渴求已久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但方灿依然在第无数次跟自己博弈。因此他没有看向李龙馥,而是梗着脖子颤抖着说:“没事的,你拿给我。”

李龙馥的眼神暗沉了几分,身体里升起一阵莫名的急躁无处发泄,仅存些许的理智告诉他,不能趁虚而入,尤其是面对方灿。他紧了紧眉头,把手收了回来,他在为方灿的不爱惜自己而悲愤,同时也在为自己不能成为他信任的人感到难过。

“好。”李龙馥最终妥协了,“灿哥,你等我。”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由于久蹲而感到眼前发晕,他拍了拍脑袋,试图把体内那团被方灿勾起来的烈火压下去。他有意识地收回一点信息素,但也慈悲地没有让味道全然消失。尽管方灿并不喜欢,但他不想让方灿一直沉浸在没有陪伴的环境里,他明白方灿只是在嘴上叫嚷“我不需要”,若是把几个字眼拆开剖解,不用拿放大镜,便能轻松发现他分明是在说“再多给我一点吧”。李龙馥永远会回应他,用沉默的、不被察觉的、销声匿迹的方式。他的爱本是轰轰烈烈的,明目张胆地告诉人:我在爱你,你感受不到吗?到了方灿这里,他却并不奢求谁能够发现他的爱,他似乎能明白方灿的言不由衷,或许来自同一片土地当真给他们的皮囊和血肉里也添上相同的记忆和感受。他尊重方灿的决定,也相信方灿不会做出对身体不利的事情。他给予方灿无尽的信任,就像方灿在出道至今对他表露的信任一样。

那天晚上李龙馥帮方灿打了两针药剂,才让方灿的体温缓慢降低。方灿在迷蒙中无意识地靠在李龙馥怀里,把头埋进他的颈肩,卷曲的发梢蹭着李龙馥的下颌,腰胯也不自觉地向李龙馥的方向小幅度地顶,李龙馥用尽浑身力气才艰难地克制住自己的欲望,只是怀抱着方灿,散发出微弱的信息素安抚方灿,直到他的呼吸变得均匀。

第二天清晨,方灿比他更先醒来,红着耳朵,用严厉的声音告诉李龙馥,不可以跟任何人说起来这件事,可以堪称是警告。李龙馥只是低着头,看着方灿的脚尖,默不作声地点了点脑袋。后来两个人像从未有过一夜温存,近距离的接触反而更少,到后面连共同在一个空间里都觉得些许尴尬和不适,方灿躲着李龙馥,李龙馥也躲着方灿。



李龙馥看着手里的玫瑰花,这是近几个月来方灿第一次主动向自己做出一些动作,虽然是在舞台上,更别提是给其他成员都准备了的,但李龙馥总归在想这一枝花里会不会也有一些只想给自己的东西。比如这几个月刻意疏远自己的愧疚,比如那个晚上除了道谢以外没有说出口的话,要是再贪心一点,会不会他也在借着玫瑰花向自己表达心意?想到这里更让李龙馥觉得一阵酸涩,他明明闻过自己的,红玫瑰和香槟玫瑰的味道明明差别很大,他知道的呀。可他偏偏又不忍心对手里的红玫瑰做出别的举动,他只是郑重地、严肃地亲吻着向上颤立的花瓣。他给自己和方灿想象出一场婚礼,两只手虔诚地握着的带有香草气味的玫瑰花就是方灿的手指,李龙馥在婚礼上亲吻着方灿的手背,场下高朋满座,就如同现在一样。

从拿到那枝玫瑰花开始,一直到演唱会末尾的发言阶段,李龙馥的心思就一直若有若无地飘在方灿身上。

“……这个大家可能有点想念呢?”方灿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变得高亢,从音响里似要迸发出来无尽的力量,“Big hug——”

Big hug,李龙馥想着,确实很久很久没有过一个拥抱了。就在李龙馥出神的空当,徐彰彬在方灿刚刚交叠手臂拥过自己之后就紧紧地缠了过去,横着环抱住方灿,甚至还停留了几秒,直到方灿笑着挣脱出来才结束。这个拥抱正巧闯进李龙馥眼里,把他游走的心思拉扯回来。不知名的情绪翻腾上他的眼底,眼神晦暗。他抿了抿嘴巴,下意识地迈过去一步,接过从徐彰彬怀抱里歪出来的方灿,一只手拦上他的腰,任由他在手臂里如何拍打和挣扎也不松开。直到那人用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手背,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动作反映出的心思太过明显,于是倏地放下了,退回到原来的站位。李龙馥听着方灿继续刚才被两个拥抱打断的话题,心思却始终都在刚刚环住方灿的那只手上。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看见玫瑰花会想是不是我的这枝会是特殊些的,看见别人拥抱他会想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只有我不行,看见他在舞台上那么耀眼会想他在我怀抱里是如何羞涩娇嗔…

糟糕——李龙馥感觉自己的身体里升起一阵阵欲火,从小腹往上延伸,弯绕过脊骨,直达颈后的腺体——好像是易感期来了。

还好发现的时间尚早,他得以靠极力压制着生理上的不适来避免引起混乱,他忍着痛向粉丝们热忱地告别,在灯光熄灭后也依然是最后一个从舞台上跳下去,照样还是那么有力量、有活力,让人看不出来半分差错。直到他晃晃悠悠地走进待机室,看见屋里只有方灿的时候,刚刚制止下去的情热再次一丝一缕地攀爬上来,好像把他当成了寄主,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这一次他站在门口,没有撕下阻隔贴,只是静静等待着方灿的指令。

方灿从手机里抬起头,看见直愣愣站在门框处的李龙馥,感到不解:“嗯?lix站在那里干什么,进来啊。”

“哥……”李龙馥迟迟没有下一句,“我、我可以进去吗?”

听到李龙馥的声音比平时还要低沉几分的时候,方灿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阵心悸。他从晃动的空气里嗅到几缕香槟玫瑰的气味,几个月前模糊的记忆如潮水般涌进他的大脑,他回忆起在沙发上的那个晚上,回忆起在李龙馥怀里、在栽满香槟玫瑰的花园里的那个晚上。方灿在他的声音和味道里蓦地意识到,面前的这个弟弟正处于易感期之中。他皱了皱眉,想张口说一些拒绝的话,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是如何,但他此刻不愿再深究了,他只是想顺着自己的本心走。于是他叹了口气,把刚组织好的话语更换了下去。

“进来吧,把门关好。”

李龙馥迟疑地看了眼方灿,见对方皱着眉头,心下了然他可能并不想一个正在易感期的alpha与他同处一个空间里。他手足无措地绞着衣角,踌躇半晌,最终还是退回到了门外,轻吐出一口气道:“算了……我还是、还是不打扰哥了,我去卸妆……”

“你这个样子怎么去卸妆啊?不清楚自己的状态吗?”方灿站起身来,在李龙馥刚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开口,声音不大,语气却并不温和。此时的他看起来并不是香甜可亲的omega,坚定生硬的态度让李龙馥感觉到排斥和抗拒。

“我……”

“我说,进来吧。”方灿再一次重复,听起来好似没有了耐心,传进李龙馥耳朵里,其中的宽容和无奈却被听得一清二楚。他反手关上门,一寸寸走近方灿。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绝望地想为什么世界上的情景好像都似曾相识,这是他撞破方灿隐私的惩罚吗?要让喜欢的人看见自己如今这幅颓败狼狈的样子,对李龙馥来说简直恰如一场枪决。他有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但现在哭出来的话好像更奇怪,于是他吸了吸鼻子,想把眼眶里蓄起来的水憋回去。

由于贴了阻隔贴,李龙馥的味道并不厚重,反而显得清新明亮,这或许正是香槟玫瑰带给人的感觉。方灿早就发现了这种玫瑰花相比红玫瑰更让他喜欢,馥郁又不过分俏丽,以至于自同李龙馥拥抱过一晚之后便时不时在宿舍的床头上插几枝香槟玫瑰,却又不止一次对自己说:我只是喜欢这种花而已。方灿盯着亦步亦趋的李龙馥,有点忍俊不禁,眼见那人紧张得都要同手同脚了,忍不住想易感期的alpha都这么笨拙的吗?

眼前好似蒙着一层雾气,李龙馥使劲眨了眨眼睛,方灿的身形却依然模糊。终于费劲周折才走到他的面前,他感觉从门口到方灿的身边好像有从汉江的这一岸到对岸那么远。易感期让他的五感都变得更加灵敏,尤其是嗅觉,他终于闻到日思夜想的味道——从方灿身上隐隐约约透出来的香草气味,而不是飘在空气里的香水。

方灿仰视着眼神迷离的李龙馥,对方由于生理反应不停地散发信息素,让omega的呼吸也在不经意间加重。方灿咳嗽了两声,身体朝一侧倾斜,重心偏移,扶着椅子的把手,刻意躲开李龙馥如烈焰般的注视,好像这样做就能对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脏视而不见。

“可以抱一下吗?”待机室仅开着两盏小灯,光线并不亮堂,却让李龙馥在这样的环境里突然变得更大胆,他开始向面前的omega提出一些请求,尽管声音还在发颤,并不带有任何威慑力,“好久没有抱过了。”

“不是刚刚才抱过吗?”方灿轻松地识破李龙馥的撒娇,故意没有顺着他的话头,反倒揶揄起他,“我都不知道lix这么有力气。”

面前的alpha听了这话,哀怨地叹了口气,分明自己是站着的,气势却比不上坐着的omega一半。他小声抱怨道:“那是我抱哥,哥没有抱我。”李龙馥忍不住抬头瞥方灿一眼,却发现他早就张开手臂,摆出等待自己凑上去的姿势。

“我好想亲亲哥。”李龙馥贴在方灿的耳垂边缘,小声地问,“我可以亲哥吗?”

“怎么越来越过分了?”

方灿的呼吸变得更加起伏不定,omega本身就极易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响,此时被李龙馥拥在怀里,信息素从阻隔贴与皮肤的缝隙里漏出来,萦绕在方灿的鼻尖,把方灿带得浑身发热,不由粗喘了几口气。等他意识到自己几秒前的动作好像并不适宜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李龙馥的手攀上自己的肩膀,绕过去,紧紧缠上来。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抚上李龙馥的头,他的头发已经从亮蓝褪成淡黄,像极了香槟玫瑰的颜色。毛茸茸的后脑勺让方灿错觉回到了那个意识不甚清晰的晚上。

那一天,李龙馥极力忍着不适的喘息给他打了抑制剂,却未经方灿允许就擅自贴了过来,两只细瘦但有力的胳膊环绕着方灿,为他圈出一个可以暂时放松的空间。

很难不承认,当李龙馥从那扇门进来的时候,他心里有多么庆幸推开门的人是李龙馥。尽管他并不想把自己放在一个等待谁来救自己的地位,但无论自尊心再如何作祟,也无法否定是李龙馥让他的世界里重新有了氧气,并且他带来的氧气分量多到足以快要把他淹死。高氧环境会让人下意识产生贪恋和依赖,方灿害怕这种感觉,发情期突然到来更让他惶恐不安:生存的可能性被别的东西握在手里,不能独立生存的每一个瞬间都让他感到恐惧。但如果是李龙馥——他像经受了大灾大难后躲在母亲怀里抽泣的小孩子那样贴紧李龙馥的胸腔——如果是李龙馥,或许被淹死也不是坏事。

在李龙馥的怀抱里会让他感觉安心的话,那就暂时放肆些也好。于是方灿深深地呼出一口气,他放下了关于氧气的争论,松开拳头,扶上李龙馥的后背,只伸出手也还给他一个拥抱。

尽管在澳洲那样自由的阳光下长大,东亚家庭的桎梏也从未肯放过方灿一分一毫,这或许也成为他性格上比其他人更加要强的来源。他无数次痛恨自己的omega性别,痛恨发情期带来的潮湿和不安,痛恨自己只为了承受alpha的情欲而演化出的生理反应。一个自然而然的分化让他的人生走上了另一条线路,加重了他的焦虑和情感障碍,他同自己站在对立面,与他臆想里的全世界为伍,加入那支不愿意放过自己的战队。他不是愿意顺其自然的人,他也不想承认omega弱于任何一种性别,于是他瞒天过海,在无数个发情期里都深信着自己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靠近,也不会向任何一个人索取。

可是李龙馥闯开了那扇门,给他那样温暖且充满花香的一夜拥抱,是李龙馥让他明白,被爱着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想得到爱更不是。如果没有李龙馥,他可能再不会知道自己也同样在渴望着什么。是陪伴吗?是alpha的信息素吗?是谁人的抚慰吗?不,方灿否定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性——是爱吗?直到方灿在被李龙馥毛茸茸的头发缠着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哦,是李龙馥。或许只要是李龙馥,什么都可以。

隔天清晨的不欢而散并非是方灿内心真正想要的,可惜他并不是一个能即刻表达心绪的人,这对他来说难如登天。这几个月里,方灿也在想着如何才能撞开同李龙馥之间的这层门,没想到误打误撞的一枝玫瑰花成了钥匙,把李龙馥引到了门口。这一次他显得拘谨无措,方灿反倒大方地应允了他的到来,同时也应允自己对他表露出一些情感。

在李龙馥的手忍不住从衣服下摆探进来的时候,方灿突然回过神,反应到情况逐渐开始不受自己控制。他试图把两只手从李龙馥的后背钻出来,想要推开李龙馥,却不得如愿。李龙馥不知道从哪来的这么大力气,作出在舞台上一样的动作,紧紧箍着他。没有得到亲吻的允许,他只能用干巴巴的嘴唇蹭方灿的脖颈,覆盖着一层薄汗的皮肤把李龙馥的身体激起一层密密麻麻的感觉,像触电一样。怀里抱着的是方灿——他同乡的哥哥,他每一寸血液和骨骼都深切爱着的人——这个事实让李龙馥大脑发蒙,在生理激素的刺激下,他的下体涨得发痛,不受控制地向前顶。

“Felix,你在干什么?”方灿的呼吸变得急促,声音从唇齿的缝隙里挤出来,“不可以……”

李龙馥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拒绝,依然在方灿的耳边贴着,“哥,我好喜欢哥,可是为什么哥不抱我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从方灿的颈窝里抬起头,一双迷蒙的眼睛把方灿盯得发毛,“我好难过。我以为玫瑰花只有我一个人的呢,我以为哥要跟我告白了。”

“我、我知道你不是红玫瑰的……”方灿又一次避开李龙馥的视线。

“那哥还有给我准备别的吗?”李龙馥忍不住追问。

方灿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龙馥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过腰带,伸进了裤子里,摸着他的椎骨,同除了方灿自己以外再没有人碰过的皮肤接触,手指在隐秘的地方打着圈,似是要抚平那里的皱褶一般耐心。随着方灿愈发加重的喘息,李龙馥的手指也逐渐被液体打湿。他就着晦涩的体液,想要一寸寸往里探进去。

“Felix……回酒店再……好吗?”方灿用力捏住李龙馥继续向里的手臂,他没把话说完,刚要说出口的字眼被硬生生抿下去。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张口,但也询问着李龙馥的意见,事实上却并没有留下可以商量的余地。

身上的人迟疑了会儿,还是缓慢地把手拿回来,蹭着皮肤,又贴回方灿的腰间,略带不满地说:“哥陪我一起去车上。”

两个人一路都在队伍的最后面。李龙馥自始至终都跟在方灿身后,看着那人裤子上濡湿的部分刚好被卫衣下摆遮挡住,深呼吸了许多次才克制住想要贴上去的冲动。出门之前,李龙馥就戴上了卫衣帽子,在车上经过粉丝的时候还不忘记用手机闪光灯打招呼。他在保姆车的最后排紧贴着方灿的胳膊,深吸一口气过后,歪头靠在方灿的肩膀上。他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的接触而身体一僵,但也没有躲闪开,任由自己把呼吸都喷在领口。

方灿此时也并不好受。本不在发情期,却被一个味道满到快溢出来的alpha刺激得头脑不清,好在靠几年来的意志力习惯还能撑过这段路程。

一场演唱会过去,成员们似乎都精疲力竭,同彼此道过晚安之后就各自回了房间,自然无人在意队尾的两个人有何动作,更不清楚二人竟进了同一间屋子。

李龙馥看着方灿从背包里掏出房卡,门锁打开的声音在他的头脑里自动变成邀请。他贴着方灿的脚步往房间里走,过了门槛便反手关上房门,随即抬起手,像在舞台上一样箍住方灿的腰,把他锁在自己的怀里,贴着方灿的腺体亲吻。李龙馥在紧张的时候总会习惯性摸自己颈侧的动脉,此刻他却觉得方灿的腺体恰如自己的动脉,他忍不住腾出一只手抚上去,感受着像流着动脉血一样突突跳动的这一小块皮肤。

虽是omega,但方灿从未感受过来自于alpha的爱抚,就算是在发情期,给他第一个来自于alpha的拥抱的人仍是李龙馥。方灿在李龙馥的怀抱里突然愿意赦免自己了,他愿意接受这份来自于alpha的——不——来自于李龙馥的爱。此时此刻,他沉溺在李龙馥的拥抱里,感受着腺体附近的第一个亲吻,他觉得自己在被一场名为李龙馥的雨洗刷殆尽,全身似乎都沾染上了香槟玫瑰的味道。

“哥身上好香。”李龙馥的声音比在待机室的时候更加低沉,他明白方灿在默许自己的动作,于是更加放肆大胆了些:他从正面把手伸进了方灿的裤子里,隔着薄薄的内裤布料揉捏他的性器。他用另一只手撕下阻隔贴,信息素终于无遮拦地爆发出来,整个屋子里霎时间充满了香槟玫瑰的味道,像砸碎了一瓶香水似的浓郁。突然带了些侵略性的信息素把方灿刺激得站不稳,只能用手抓着李龙馥的胳膊,把重心全部递往身后,才不至于倒下去。

两个人就着难以言喻的姿势一路跌跌撞撞地紧贴着行至床前,李龙馥压着方灿的后背往前倒,还不忘记用手撑着他的身体,避免他因为承受着两个人的重量而摔疼。

上衣被李龙馥往上掀起来,他贴着方灿的腰游离到胸前。放松下来的肌肉是软的,方灿的胸肌训练痕迹明显,此时却柔软如棉花,李龙馥不轻不重地揉捏着,感受乳头在自己的手里渐渐挺立。在alpha的刺激下,omega的腺体也开始源源不断地往外散发出信息素,类似发情的身体让方灿不得已流出几声喘息,身后的部位也在生理反应的逼迫下分泌出液体。

“哥,我还什么都没有做。”李龙馥坐起来,用两根手指沿着方灿的脊椎骨往下一寸寸滑过,探进那个圆圆的小洞,激起身下人不正常的抖动和更加激烈的喘气声,忍不住轻笑道,“哥真可爱。”

方灿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想通过这种方式逃避这种在李龙馥身下的羞耻感。李龙馥的话却让他的身体再一次分泌出些许肠液,身体往往比口齿更诚实,他感觉自己在李龙馥的手指下变成被他层层剥开的香草荚,然后被泡进了插有香槟玫瑰的花瓶里,水和花香全部都没过他。

“别说了……”方灿想用手抹掉自己的生理泪水,却被李龙馥捏着手腕压在后背而不得动弹。

“为什么?”李龙馥装作无辜的样子,手指在内里的动作却越来越猛烈,直直地抽出来,又直直地捅进去,方灿流出的液体越来越多,手指和水的碰撞声在他的耳朵里越发清晰。方灿从耳朵红到脖子,在alpha的信息素里大口呼吸着。“哥明明就是很可爱。”

李龙馥的手指并不长,好在前列腺的位置也并不难找,不用几轮抽插,便寻到了那处能让方灿在顷刻间叫出声来的地方。李龙馥感到从未有过的愉悦,他几次三番在那一处停留,让方灿不得不往后抬起屁股去主动磨蹭他的手指。

“lix、Felix……”方灿不停地摆动身体,在体液的催动下,李龙馥的手指进出得更加顺畅,他的呼吸变得急促,喘息声也相较片刻前更加密集,李龙馥心下了然omega可能是快要到高潮,可坏心思的alpha偏不要顺他的意。他蓦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徒留方灿一人茫然地回头看他。见对方迟迟没有动作,只是盯着自己,方灿忍不住向后找李龙馥的手,眼泪再一次被逼出来,他断断续续地说,“继、继续啊。”

“可是我想看哥高潮的样子。”李龙馥按住方灿向后挺起来的胯,身体往前倾,咬方灿红透了的耳朵尖,“哥射精时的表情,我想看。”

不等方灿做出反应,整个人就被李龙馥翻了过来。两个人进屋的时候没有开灯,此时的方灿还在用胳膊挡着眼睛,故意不去看身上的人。李龙馥越过他,从床头随便按下一个灯光的开关,头顶上便亮起一盏暖黄色的灯。他把方灿的小臂握在手里,轻轻地从他脸上挪了下来,借着不甚清晰的光仔细瞧他。

在昏暗的环境里呆久了,突然的光亮让方灿无法适应,他眯起眼睛,一片模糊里似乎看见的是凑近的李龙馥。他的信息素此时已经充满了欲望和野心,一团团包围住方灿,让他不由得产生错愕,以及omega身体带给他的生理性恐惧。

李龙馥看着方灿微翘起头部的阴茎,在空气里微弱地颤抖着,手掌下意识地覆上去,感受着柱体在自己手里跳动,耳边也传来方灿一声粗重的喘息。李龙馥咧开了嘴角,看着方灿仰起头极力呼吸的样子觉得心头一震,上下撸动的动作没有停,却弯下脊背,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嘴里。

感受到下体蓦地进入到一个温润闭塞的空间里,方灿发出一声尖锐的喊叫,腰腹也向上弓起来,身体无需接收大脑传递来的任何口令,便自己向深处顶。他的两只手都用力按住李龙馥的头,大腿下意识夹紧,试图想让阴茎挤进去一个更窄的地方。

李龙馥往里吞着柱体,手揉搓着两个囊袋,抬起眼皮看方灿因为自己的动作而颤抖的身体,忍不住做了一次深喉,得到了对方如窒息一般的停顿,和放松后又大口呼吸的喘息。李龙馥心满意足,扶着方灿按住自己的手,重重地吸了一下,如愿以偿让对方射在了自己嘴里,没来得及咽下去的顺着嘴角流到下巴处,又淌到脖颈。香草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李龙馥的表情像刚刚吃过香草冰激凌一样餍足。

他爬着凑到方灿面前,张开嘴巴,像小时候给家长展示自己刚刚刷过的牙齿那样愉悦:“哥看,我都吃掉了哦。”

方灿还未从高潮的余韵中醒过来,便被李龙馥惊得说不出话。他看着李龙馥下颌处浓稠的白色液体发蒙,下意识想道歉:“lix,lix对不起——”

“不用道歉啊,我喜欢哥的味道。”李龙馥出格地舔了舔嘴角遗留下的液体,“像在吃冰激凌。”他凑过去啄吻方灿的鼻尖,轻声道,“哥也帮帮我就好了。”

于是李龙馥捏起方灿的脚踝,手指一点点蹭过他的小腿,捞着膝弯按下去。方灿的小腿很细,穿短裤的时候很好看,李龙馥曾经无数次肖想这双白皙精瘦的腿在自己臂弯里的样子。尽管自己的手相比方灿来说不大,但捏着他的小腿却绰绰有余。

两条细白的腿被架起来,大咧咧地打开,被李龙馥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姿势。omega刚高潮过的身体顺从地邀约,阴茎又颤巍巍地翘起来一点,下面的小口翕动,等着alpha做出一些动作来抚慰。李龙馥用手指再一次往里捅了两下,换来了方灿隐忍的叫声,然后把硬得发痛的阴茎抵过去,在入口处滑动着。

似是而非的快感折磨得方灿进退两难,他的小腿在李龙馥的肩膀上颤动,眼前被泪水和汗水模糊得看不清身上人的表情。

“哥,我可以进去吗?”李龙馥问出在待机室门口同样的问题,这个时候反倒一副君子做派,好像只要方灿说出一个“不”字,他们两个就可以善罢甘休,一别两宽。只可惜他的信息素出卖了他,其中并未有半分肯退后的意味。

方灿屏息了一会儿,终是脱盔卸甲,他向来对这个同是澳洲来的弟弟升不起一丝怨气和不满,只好用行动代替话语,用下体轻轻蹭着alpha的阴茎,可偏偏李龙馥硬是要得到一句回答,迟迟不肯动作,引得omega呼吸越来越急促。

“李龙馥……”方灿难得叫他的全名,“你进、你进来。”

终于得到想要的,alpha扶着粗硬的阴茎径直捅进窄小的甬道。由于身体构造十分特殊,不用过多的润滑,omega的体液就足以让alpha顺利进入到深处。方灿忍不住大声叫嚷着,脸上挂满了泪痕。李龙馥用力往里顶,他终于看到了这张脸上因为自己而充满情欲的样子。他欺身上前,轻轻掰过方灿的脸,小声说道:“哥要是再大声点,恐怕这层楼的所有人都要知道我和哥在做爱了。”

方灿突然匿了声,咬住牙,即便如此也藏不住从缝隙间漏出来的声音。李龙馥怕他咬伤自己,掰开他的嘴巴,送进去两根手指。都说手是人的第二套性器官,李龙馥终于切身体会到了这一点。他用手在方灿的嘴里四处搅动,来回夹住他的舌头又松开,然后做出与下身同样的动作,在嘴巴里捅进去,再拿出来。方灿的口水来不及吸回去,就顺着嘴巴往下淌。方灿的上面和下面都因为自己而变得无比湿润,这幅光景一直出现在李龙馥的梦里,如今成为了现实,他眉头突突跳,阴茎不免又涨大了几分。

方灿摇着头呜咽,眼看着阴茎又站起来,贴上李龙馥的小腹,顶部分泌出的透明液体不知不觉就挂在了上面,亮晶晶的,刺激着方灿的感官。他想用手去碰一碰,却被alpha捉住了,捏着手腕按在身前。

“哥会被我插射吗?”李龙馥歪着头看他,胯下力度不减,反而挺进到了更深处。再往里面去就要到omega的生殖腔。

“不能、再——”方灿胡乱地摇着头,嘴里含着两根手指,说不出来连续的话,“不能再更往里,不能……”

李龙馥像没有听到一样,揉捏着方灿的屁股,继续往里挺动。速度越来越快,方灿有意识地把喘息声减小,却也顶不住李龙馥每一次都顶在生殖腔口的力道。身前的阴茎无人照拂,前面得不到安慰,后面却快感不断,嘴巴里又有两根手指翻搅,方灿承受着三处的夹击,终于在又一次撞击生殖腔的时候射了出来。

“哥好厉害。”李龙馥的眼神亮晶晶,用手抹着自己腹部肌肉上方灿的精液。液体在手指缝间粘连成一道道透白的丝状,被李龙馥递到还在不应期时的方灿眼前。方灿无神地看着李龙馥手上自己的东西,大张着嘴巴剧烈地喘息,好似把屋子里的空气都吸进去也不够。

不知道为什么,方灿突然想起来,李龙馥自进屋后一次也没有吻过自己,反倒是亲过颈后的腺体。方灿感觉自己好像被李龙馥的泪腺传染了,此时突然有点要流眼泪。他不知道李龙馥喜爱着的,是方灿,还是作为omega的方灿。爱情本就是一场赌博,方灿终究不是勇敢的人。他怕赌输,怕再来一个惶惶不可终日的七年,怕李龙馥爱着的并非是他。于是他颤抖着抬起手,想抱着李龙馥的肩膀,想贴着他明明白白地问清楚。

李龙馥接住他倏地向上抬起的手,眼神里有一些困惑,他皱着眉轻轻地问到:“哥,不舒服吗?是我弄疼你了吗?”

“不、没有。”方灿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说下一句话,“很舒服。”

李龙馥听见这话之后笑了,缓慢地在方灿体内磨着,想给他一些适应的时间。

“那哥可以抱抱我了吗?”李龙馥凑过去,握着方灿的手,把他的手指塞进自己的指缝,“不是只有我抱着哥的那种。”

方灿抿了抿嘴巴,他脑海里闪过自从认识李龙馥之后,两个人的每一次拥抱。关怀、不舍、陪伴、安慰……从未有过一个拥抱是潮湿的、充满情欲的。方灿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突然想通了什么,于是费力地抬起身子向李龙馥贴过去。李龙馥会意地笑了,俯下身去凑近方灿的身体。

手掌心里是方灿柔软宽厚的肩膀,身后覆盖着他精瘦的小臂,两个人的下面也相连着,李龙馥小幅度地慢慢耸动身体,嗅着方灿脖颈处浓浓的香草味道,黏黏糊糊地说:“好喜欢哥。”

“Felix,”本来并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方灿听见这话,心突然沉了一下,突然开口道,“你不是问,可不可以亲我吗?”

李龙馥从方灿的颈窝处抬起头来,眼睛在昏暗的灯光里分外明亮,方灿看出里边有试探的意思,还夹杂着期待。他深吸了口气,缓缓吐出道:“可以。”

得到出乎意料的惊喜,李龙馥像一只想出门却在家里困顿已久的小动物,得到了主人的允许,便活蹦乱跳起来。“真的吗?”他轻轻摸着方灿的下巴,看着方灿颤抖的睫毛,有点担心现在究竟是不是现实。

“……你亲不亲?”

耳朵没有得到答复,嘴唇上却蓦地贴过来两片温润的东西。这是方灿人生里得到的第一个亲吻,潮湿又不得章法,只是用嘴唇摩挲着。方灿突然感觉有点呼吸不过来,下意识张开一点,却让李龙馥的舌头得以闯了进去,在口腔里仔细地搜刮。李龙馥的牙很尖,在混乱的亲吻里无意中磕上了方灿的嘴巴,血丝流连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把这个本应该温存的吻带了些别的意蕴。

李龙馥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刚从亲吻里逃脱出来、正小声哼哼的方灿,胯下忍不住又开始挺动。方灿的皮肤白,高潮过两次的身体透出粉红色。眼眶和鼻头是粉的,身上的每一处关节是粉的,胸前零星几点的雀斑也是粉的,李龙馥越看越觉得喜欢。他又凑过去吻方灿的脸颊,呼吸变得急促。

身体突然间又被换了方向,李龙馥的那根东西还在后面,就这样在体内转了一圈,把方灿弄得连连气喘。他急得往后伸手,想拍李龙馥的大腿,却被捉住了扣在后腰上。

“哥的手腕好细,我都能握起来。”李龙馥按着方灿的腰,把阴茎用力往里压,omega被激得全身冒出密密麻麻的冷汗,香草的气味也断断续续往外漏。方灿承受着李龙馥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以及腺体处蹭来蹭去的湿润的嘴唇,他的眼泪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出来,细小的呜咽里夹杂着抽泣。

李龙馥吓了一跳,停下了腰腹的动作,急急忙忙凑过去,贴上他的后背,语速很快:“不舒服就不做了,哥,你别哭。”

方灿摇了摇头,把肩膀缩起来,歪着头向后找李龙馥的脸,小声说:“lix,标记我吧。”

“不、不可以,标记就是永久的。”李龙馥皱着眉头,“哥还要找自己喜欢的alpha谈恋爱的。”

“你傻吗?”方灿喘着气,他突然觉得李龙馥爱着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么多年他都隐藏得那么好,却也偶尔幻想过能被李龙馥拥抱着。其实那天晚上,如果李龙馥没有来,或者说来的不是李龙馥,他深知自己并不会如想象般平安度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弟弟的爱超过了对其他任何人。他不止一次地想,是否同乡的身份并不是加深二人羁绊的理由,反倒会成为捆绑住他们的枷锁;alpha和omega生理上的优势又是否并不能让彼此情深意浓,只会更加重他们之间的隔阂和误会。但被李龙馥拥抱和亲吻的时候,他明白了:不论是什么关系,从遥远的澳大利亚吹来的海风也好,生理上的顺从亦或占有也好,只要是李龙馥——还是那句话——只要是李龙馥,什么都可以。

“我想被你标记。”方灿颤抖着说,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我爱你。”

“Chris……”李龙馥被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呆愣愣地看着身下抖动的、因为自己而呼哧带喘的方灿,竟有想流泪的冲动,“哥,灿哥,Chris,我也爱你。”李龙馥变换着称呼,又贴上去郑重其事地吻着方灿的腺体,泪水掉在皮肤上,激起一阵颤栗。

李龙馥抬起身来,按着方灿的屁股重重地往里钉,力度大到把omega顶得往前倒去,又被alpha扶着腰捞回来。方灿从未感受过这般猛烈的冲击,身前的阴茎在棉质的被褥里磨蹭,他下意识想张开口呼救,递过来的却是李龙馥又一个柔软的亲吻。快感如灭顶般袭来,空气里萦绕着香槟玫瑰和香草的气味。李龙馥捏着方灿软乎乎的大腿,下半身继续往里挺,直直捣进方灿的生殖腔里。omega的声音又拔高了音调,alpha只得腾出一只手去捂着他的嘴。舌头无意识地伸出来,在alpha的手心里来回舔弄。

李龙馥用尖尖的牙齿咬上omega颈后细嫩的皮肤,感受着皮肤下面的血流在自己鼻息间跳动。身下人突然变得紧张,屁股抬得很高,自觉地往alpha的身体里缩。甬道内里突然夹紧,吸得李龙馥头皮发麻,却引得他往更深处顶得厉害。

“呃、啊——”方灿的喊叫声越来越剧烈,“Felix、龙馥,龙馥——”他不停地喊着李龙馥的名字,想确认身后埋在自己体内、咬着自己腺体的人是他。

“哥,Chris,别怕,我轻轻地。”李龙馥贴上去,散发出带有安抚性质的信息素给身下的omega。他感受着自己正在被方灿体内的高潮冲淋着,就着液体继续挺动,直到在腔室内涨大成结,同时如幼狼般小心翼翼叼着omega的腺体,往里注入自己的信息素。

方灿发着抖,嘴里除了呻吟声以外什么都发不出来,只能承受着标记带来的令人恐惧的快感。在李龙馥挺动着射在自己体内的时候,自己也终于颤颤巍巍地射了出来,零星的液体洒在床单上,潮湿得让他脸红。他闻见了空气里的味道,不再是两方势力在争执,而是一方团团绕着另一方,直到二者融为一体,不分彼此。

刚刚高潮过的alpha还在恋人的身体里,恋恋不舍,承受过标记的omega也毫无力气,任由身上的人如何搓捏自己的身体,亲吻自己的皮肤。在方灿意识模糊的时候,体内的阴茎突然拔出去了,发出“啵”的一声,让方灿听了又开始浑身都变成粉红色。

“我的易感期很长,不想让哥累到。”李龙馥翻过方灿的身体,凑近蹭着方灿的嘴唇,“我陪哥去洗澡。”

认真清洗过后,易感期给李龙馥带来的痛苦或许才刚刚开始。他一刻不停地粘着方灿,手也不老实地摸来摸去。他喜欢方灿的肌肉,喜欢方灿笑的时候会弯起来的嘴角,他仔仔细细看着眼前的爱人,觉得哪里都喜欢,哪里看了都是可爱的。他贴过去看方灿闭上的眼睛,睫毛因为自己过近的呼吸而轻轻抖动。李龙馥还是觉得这好像一场梦,自己喜欢了那么久、爱了那么久的哥哥,竟然真的同自己交合,还成为了自己的omega。他描摹着方灿的耳朵,轻轻问道:“哥,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了吗?”

方灿被李龙馥的动作惹得根本睡不着,只得睁开眼睛回应他:“嗯。”之后还拍了拍李龙馥的手背,他知道alpha也会需要omega,于是放出一些信息素让他安心。

“Chris……“李龙馥开心地把头埋进方灿的胸膛,环抱着方灿,手攀着他的腰,心满意足地闻着方灿身上自己的味道,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死心地问他,声音闷闷的,“不过真的没有一枝玫瑰花是单独给我的吗?”

“包里有枝香槟玫瑰……”方灿咳嗽两声,看见怀抱里的人突然抬头,眼睛亮亮的,他故意躲闪开,支支吾吾道,“是给、给我自己买的。”

那人的眼神一瞬间暗了下去,方灿觉得可爱,笑笑道:“还有一枝,是准备跟你告白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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