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行船

 天上的生活连绵不断，每一天不过是前一天自然而然的延续。杨戬手指把玩着口琴，没有要吹奏的意思，只望着窗外的云海出神。大团大团的云朵仿若几千年前他在北海踏过的浪团，但没有其冷冽之意，反而像深海的珠贝，泛蓝且红，又像白鹤胸羽，软白盈风。飞船上长日无大事，前舱老姚在算账，动力舱老康在烧气，甲板上哮天跑来跳去追着青鸟尾巴咬。

 沉香不在。杨戬倒是没问老姚他们沉香去哪了。早饭时分他在床上听到外面放小艇的声音，起来后找不到桌上放着的昨日蓬莱下发的悬赏单子，何需多问？他也拿不准现在该用什么态度对待沉香，沉香躲出去了，倒省了他的麻烦。

 杨戬习惯性地拿起口琴举到唇边，还没吹出来一个音符，立时愣了一下，昨晚的荒唐事突然跳出来满眼都是，一时之间口琴都有点烫手烫嘴了。

 昨晚沉香收拾他的衣服，抖出来捆仙索，悄悄儿地揣在了怀里，然后竟用在了杨戬身上。他反剪了杨戬的手臂捆在身后，紧绷的胸肌撑得衣服都要抻开。沉香没爱惜衣服，就这么绷着，下手脱了杨戬裤子开始赏鉴，杨戬性器倒是粗大，再往下却少了卵蛋，多了一副不该有的花。

 “舅舅不是说要教我吹口琴？”沉香欣赏了一会儿突然没头没尾地问道。

 杨戬道：“你松开我，不松开舅舅怎的教你？”

 “不劳舅舅动手，”沉香摸了摸穴口，花心紧紧地扣着，”我替舅舅操刀。”

 于是最后一点侥幸心理也没有了。真要唤出元神来，捆仙索也困他不住，只是何须如此？杨戬克制着不出声，生怕隔着厚厚的舱壁吵醒别人，又想着孩子只不过一步行差踏错，劝回来还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外甥。

 只是现在这亲外甥的手指头有些过于无法无天了，轻轻地轮刮着他的穴口周围，称赞他，“舅舅果然天赋异禀，连毛都没有。”杨戬无奈轻声呵斥，“这是什么畜牲话？你放开我，好好说。”

 “沉香也想跟您好好说，可惜您不准啊。”沉香一边说，一边随意玩弄着穴口再往上还没有反应的性器，“舅舅有年头没用这里了吧？舅舅教过，船上的零件不上油就会锈掉，怎么舅舅自己锈掉了？”

 听到这越发大逆不道的话，杨戬实在没忍住抬腿一个撩踢，沉香眼疾手快一把擒住，捏了个诀，捆仙索又长了几段，蛇一样缠上来捆住了杨戬的双腿，拗成了一个极为羞耻的姿势。“这一路擒拿手还是您教的，沉香学得如何？”沉香半跪在他面前，吻了吻圆圆的肚脐旁边的小腹，语气仿佛平时很虔诚地讨一个夸奖。

 “好，学得太好了。”杨戬生无可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跟舅舅说，舅舅什么时候没应过你？”

 沉香自打晚饭桌上就没笑过，虽然之前就冷冷的，但今晚格外得活人勿近，哮天都不敢抢他的鸡腿。老姚还悄悄叮嘱，二爷看看沉香，开导开导。

 听到杨戬这话，沉香很快地笑起来，说道：“舅舅，教我吹口琴吧。”

 他伸手进了杨戬的衣襟里，撩开纹着云样的衣领，轻而易举摸出了口琴。

 这件出自蓬莱最负盛名的织物坊的袍子里，原本还装着华山莲花峰时顺来的太极图，后来杨戬将太极图交还了天庭，换了沉香一个自由身，跟着自己游荡在云海之上做个捕手，也算自在。自从莲花峰开后，沉香心里眉间就藏着个疙瘩，杨戬出去做单子回来，带了神界孩子喜欢的小玩意给他，也不见得他有多欢喜，只在杨戬吹起口琴，唤起罡风卷弄云朵时，皱着眉头的小孩才偶尔神色稍霁。

 过了几年孩子大了些，这个法子也不好使了。所以杨戬才拿教你吹口琴这事引他开心，但是看着沉香一副不欲多言的样子，后来也没有再提。

 这会儿，沉香贴心地移了烛台过来，防着有人错过什么细节。烛火映着口琴上镶嵌的纹路，熠熠有光。然而沉香没把东西举到杨戬嘴边，反而游移在杨戬下身。杨戬又惊又疑。

 沉香拿着口琴去拨动还没硬起来的性器，这个状态下性器也是不俗的大小，便称赞道，"不愧是舅舅，不过看着起事竟有些慢，让沉香帮您吧。"口琴侧面从性器底端轻轻刮到头部，抵着龟头转了两圈。沉香注意到杨戬神情忍耐，于是心下了然，只蹭了几下就拿着口琴向下摸去。

 木质的口琴衬得微微颤抖的穴口越发柔嫩，嫣红。一时之心慈竟落得这等田地。沉香竖起口琴，卡在两瓣间的肉缝里，柔情蜜意般地轻轻上下划动着，行动间不免磨蹭到了肉缝顶头藏着的阴蒂，于是肉穴收缩了几下，不受控制地溢出一股股清液来。杨戬紧紧闭上了眼，一点烛火在眼帘之外显得一片火烧似的红，只寄望一时三刻间完了事，再作计较。

 沉香没打算放过他，一手捻了泌出来的淫液，点在杨戬裸着的乳首上，闪烁着潋滟的光泽，仿佛雪地红果。胸前乳头虽然渐渐硬挺起来了，但是杨戬打定了主意不肯就范，心里悄悄背起清心诀，可惜这清心诀大约是某位男性尊师所著，翻来覆去诵了三遍后，杨戬下身的阳具配合极了，毫无动静，阴穴却被玩弄得仿若嫩柳扶风，娇喘滴滴。这清心诀他也教过沉香，心无挂碍，意无所执。沉香这会正嘲弄他道：“我看那话本子上写，任他贞洁烈女，变作淫娃荡妇，果然舅舅这儿，阴的可比阳的实诚多了。”

 杨戬咬牙：“你从哪里搞的这种淫词艳书……”

 沉香有问必答似地认真交代：“八月时，您带我去抓那三十贯赏银，把人押送回去以后，您让我去书肆里选几本爱看的。”

 杨戬简直要厥过去：“我去给你买兔子灯，你去买淫书？”这声训斥的，绵绵软软，有气无力，怒气足是足的，可惜他正被缚着，大张着腿，逼里夹着外甥的手和昔日母亲赠的口琴，再硬的气也硬不起来了。

 “可这就是我喜欢的。”沉香冷脸道，不再废话调情，修长手指夹住了口琴又往深里送了送，逼口现下就像两瓣丰满蚌壳，缠绵的蚌肉吐着清水，夹着硬硬的外物不肯放。沉香玩弄了一会儿，转了下口琴，又问道：“舅舅怎么不教我？快吹啊？”

 “怎么能这么吹……琴……”杨戬实在很难忍住喘息，清心诀再背到‘千般烦忧’便背不下去了，木头的口琴已经含得热热的，夹在逼里只余方正且硬的触感，冷意尽消。

 沉香恍然大悟的样子：“知道了，我帮您。”

 杨戬啊的一声呻吟出来，沉香向小穴里又插了两根手指头进去，顺着口琴开拓出来的甬道向里探过去，湿滑的内壁紧紧吮着外来的客人，他还故意抖动起手腕，像玩弄深海的蚌母，蚌壳再坚硬，一朝开了，软体的内里还不是任人抚弄？手指抠弄的频率越来越快，如振翅的飞鸟，又抖动了几十下，杨戬只觉得身下仿佛憋尿憋到顶点，一时间口不择言，也不知道许了沉香什么，求了他什么，沉香抿着嘴一言不发，加快了手上动作，终于杨戬羞惭无比地尿了出来，可阳具却毫无感觉，只听得水声淅沥沥，淋在地上，又喷了沉香一手，原来是喷了阴精。

 杨戬只恨没给五色石迎面击死，没被玄鸟一翅扇死，没遭一剑贯穿神骨，没受沉沉的山石永镇山下。他应当觉得屈辱，百千万年间无人敢对他如此行事，他也未曾这样折辱过他人。该动手杀人吗？沉香虽然也是少年神祇，动起手来，能走得过三招吗？他应当觉得愤怒。但是沉香把口琴抽了出来，撩起袍子替他拭去了像细细的山泉挂壁一样的一腿淫水。他闭着眼睛没有看人，紧接着却感受到了沉香略显瘦弱的胳膊抱了上来。

 他立时的反应竟是欲伸手回抱。

 但是捆仙索缚住了他。

 “舅舅不想看？”杨戬听到沉香在耳边轻声细语，紧接着一条布带小心地笼上来，遮了他的双眼。杨戬苦中作乐地想，这时候就该开了天眼，吓他一大跳。如今竟情愿被这一叶障了泰山。

 养了这些年，沉香也还是瘦削身材，比同龄人高出一截，可依旧是嶙峋瘦骨的少年模样。听凡间人说外甥肖舅，模样确实是极为相似的，身形却小上许多，杨戬每每搂在怀里，感觉像搂了一棵孤伶伶的竹子，从流落的野外移回来，只盼着在自家庭院里看护着长成参天的凌云竹。

 现下这瘦削的身形紧贴着他的，臂缠着臂，肩覆着肩，沉香没有吻他的嘴，轻轻地把嘴唇贴在了他的锁骨下，近乎虔诚地啄吻着。杨戬被这种姿势压着，忍不住向后仰躺过去，两人在榻上滚作一团。杨戬感觉到沉香卸了衣服，扶住他的屁股，一面啃着乳头一面终于吃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

 孩子养得还行……杨戬脑子里好像青山崩塌，一点一点的碎屑噼里啪啦打下来，思路都不甚清晰了。粗大的性器很容易地插入高潮后的甬道内，杨戬听得沉香在他耳畔喘息着，深深沉溺在欲海中，停了几息才开始缠绵动作，仿佛山杵搅乳海。被蒙蔽的双眼将其他感官无限放大，杨戬感受到沉香双臂攀上他的脖颈，借着力下身不断顶撞，皮肉相击发出脆生生的啪啪声，乳头被啮得红肿，松开嘴残留在上面的津液无风有凉意，被透明水晶磨成的透镜放至最大般的触感还是身上人的阳具紧密贴合在自己的阴道中，层层叠叠深吻，去留来迎。

 传说人间西域有神药，能使玉软化，便于雕刻，又有奇药，能弥合一切缝隙，使碎玉成环。杨戬游历四山五岳，多在中原，中原玉匠不用这等药，他们从一块料子上起出玉环来，刻刀下从无到有，连环不曾解开，不曾分离。

 此时两人也像玉环一样扣在一起了。

 沉香挺腰动作越来越快，把杨戬搂得也越来越紧，在小小的子宫口前射出来时他咬上杨戬的耳垂，虎牙刺出一点血珠，留下红痕。杨戬情不自禁腿环上他的脊背，两人一同从云端坠落山底。

 高潮后杨戬浑身乏力，微微地冒了一身冷汗，沉香伏在他的胸口上，一言不发地揽着他。捆仙索早先就被胡乱扯开，丢在塌下两人凌乱的衣物上。杨戬觉得有点迷糊，不然怎么会突然伸手轻轻拍着沉香的背，就像十来年前他带着小小的婴孩，从华山星夜前往金霞洞。战前的他神力无匹，罕有敌手，自然能星夜兼程，一夜千里。但是小小的孩子，纵然身负神血，到底也是幼儿，每到晚上赶路就啼哭起来，他也受了重伤，走不得快。华山没伤他，玄鸟没伤他，可是亲自提斧将唯一的亲妹镇压在山底这件事，让他从整个内里都被震裂了。每到晚上，他带着婴儿寻得避风处歇了，就是这么一下一下拍着孩子入眠。自己当时看着镶着群星的夜空在想些什么，此时已经记不得了。

 杨戬摸到沉香左手腕上的红绳，心底的十余年的痛处隐隐发作，拍觉的手不觉停了下来。沉香感知到，没有抬头，闭眼喃喃道：“对不住，舅舅……”

 "我大逆不道。"

 "在好久之前，母亲的红绳就烧得我痛。"

 "我不敢看你。"

 "每天晚上，都会痛。"

 "现在……不痛了。"

 "对不起，舅舅。"

 杨戬给孩子拍背的手稍稍犹豫了一下，瞬息之后，也许百年，继续拍了拍。

 “睡吧。我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