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杨戬把客房电话叩在床边小圆桌上。桌上傍晚时换的一捧茉莉已经全开，香得像砰砰弹，凑近点嗅它，会打人。杨戬今晚不想被别人打扰，但他在等一个约定打扰他的人。

他下午时在包厢里被人损到脸上，那人叫了男的来给杨总跳脱衣舞。来的年轻男子跳得好像对他进行性骚扰，不过长得很好，杨戬在他裤子里塞了一卷大钞当小费，还塞了张房卡。等到外头一片昏黑的时候，只有两盏光，隔着不透光窗帘的月亮，矗在茉莉瓶旁的小夜灯，杨戬几乎要睡着，这才听见门谨慎的开关声。

杨戬躺着，他站着，杨戬穿着透气的松软浴衣，他穿着下午脱衣舞的牛仔裤，加了件黑色的短背心，像个学生仔，又像路过的机车仔。

杨戬困得不行，有点迷瞪，问道：“你叫什么？”

虽然包厢里那会儿这学生仔的大鸡巴他都看光了，但现在两人独处，还是先寒暄一下。

学生仔哽了一下，说：“沉香。”有点咬牙切齿。沉香嘴皮子很薄，一咬牙连着眉头都一紧。

杨戬觉得很有意思，嘴里念了两遍：“沉香……”

“你竟然不知道我名字。”沉香不高兴。

杨戬心想，知道你名字才奇怪吧，我为什么会知道夜总会小少爷的名字，我都是第一次来。他往床里让了让，沉香顺势凑上来盯着他，床很软，床单是杨戬睡惯的触感柔和的那种。杨老板在生活品质方面堪称娇贵，集团内部投票最想就职的岗位之一，就是提前一天行程，去给杨老板换柔床单、记忆枕还有软被。床边的茉莉极香，沉香嗅到味儿，鼻子皱了下，跟半大的小狗一样。

杨戬觉得好笑：“香得受不了？”

沉香爬到床上，盘坐在他脚边，尽量离插了一满瓶的茉莉远一些。

杨戬勾起他的腰带，把他拉近一点，问他：“我身上也涂了点，你会不喜欢吗？”



六个小时以前，外头天刚擦黑，夜总会窗户已经全锁，隔音隔光的窗帘拉下，香槟砰砰啵啵地响。大老板请大老板，在最高级别的包厢，这会子叫了人，来点特殊服务。

沉香一边打内部电话把那包厢叫的人扣下，一边火速甩了敞着个扣的衬衫，换上自己平时穿的牛仔裤。他打定主意今晚客串个清纯学生仔，如果杨戬能记起他来最好，记不起来也没事。

他急匆匆穿过壁灯昏暗的走廊，包厢门前候场的舞女们撩着新做的头发，散发出好闻又勾人的造型香水味。个头最高的那位美女不耐烦地左右张望，见沉香从黑暗中走出来，裸着上身，常年不见天日打黑拳养出的好皮肉。她扬起眉毛，一双美目抹了亮晶晶艳丽眼影，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说：“小老板，亲自下本钱？”

旁边又有姑娘嬉笑：“沉老板，我们可等你好久啦。”

最先开口的美女葱管似的指尖在沉香覆着心脏的皮肤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比蔻丹淡得多的红痕，挑剔道：“太寡淡。”

旁边原定进去走场子的脱衣舞男还等着，美女伸手把他领带解了，给沉香戴上，但又不认真打领带结，搞得好好一条纯黑领带，松松垮垮的，看上去仿佛一条等着主人来牵的狗绳。

包厢隔音极好，一推开门才露出里头幻境似的灯光和乐声。极隐蔽的监控藏在杨戬坐着的沙发上头。沉香随着舞女鱼贯而进，刻意低着头，不去看杨戬的脸。这场子是坐在左手边的那纨绔老板的，刚才就是他点炮，给杨总叫个男的来，此时打个响指，冲杨戬笑道：“我让他们叫个懂事的来，杨总看怎么样？”

杨戬懒懒笑着，不置可否，从舒服的沙发里抬起上半身，绣了花的衬衫袖口挽起来，胳膊肘圆润得像沉香在大佬家里摩挲过的白玉小象，等着看这学生仔年轻男人有什么惊喜。

包厢里灯暗下来，学生仔浑身上下就穿了一条牛仔裤和一根领带，杨戬心软了一点，想你们怎么回事，逼良为娼连高中生都不放过。揪住晃来荡去的领带，把他拽过来，想看护他一下的意思。然而学生仔也很懂，没靠近杨戬身子去亲近，反而往后半仰，抗拒了一下。杨戬指尖缠两下领带，在他脖子上勒出一小道窒息的痕迹。裤带扣咔哒一声开了，别的舞女秀曲线的时候，沉香牛仔裤扯了一点下去，露出结实的胯骨。

灯光又打暗了一度，像水族馆波光粼粼。杨戬很有兴趣，旁边舞女伴着乐段扭动，绸缎的长手套先扯了去，他的那个小帅哥朝他俯下身来，手撑住包厢沙发的壁板，凑到耳边问老板想要什么服务？

杨戬想了想说，你要不先坐下？

画面全给杨戬上头的监控拍了去，以至于沉香从杨戬床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回办公室删录像。监控还不能全删，容易被警方找麻烦。沉香一格格拖进度条，好不容易在某一帧看到了自己对着杨戬打手枪。脱衣舞讲究服务，沉香牛仔裤底下穿的还是学生款卡通内裤，杨戬被逗笑。沉香还没怎么硬，内裤鼓鼓一包，往下扯掉布料，弹出来本钱十足的物件，这算验过货。

沉香没来夜总会做小老板的时候，在本地老年舞厅中年迪厅青年酒吧都打过工，跟着音乐也能扭两段，不过领带算狗绳，在杨戬手里拽着，他跳得简直像小狗作揖舞，在讨冻干吃的。

脱衣舞娘已经卸了高跟，沉香脚上是球鞋和球袜，全部踢掉。沉香很大方，本钱交到杨戬手里，做大做强。杨戬跟玩玉雕手把件一样，样式好看，盘弄一会儿，也像盘玉器一样给沉香盘润了。脱衣舞要抹亮片闪粉，沉香完全没准备，不过眼神亮晶晶的，弥补了一点。

他专心服务杨戬一个，监控再往后看不到什么细节，沉香两手撑着壁板，把下头的杨戬在镜头里挡个严严实实。不过看监控的沉香脸轰的一红，当时的画面比红墨水批改作业烙在脑海里还要清晰。

杨戬衬衫精致，贝壳扣子解开两颗，沉香挑开衣裤，手往下探，摸了一把，脸色古怪。软软的，要说没挑起杨戬兴致，也不像。指头往里探一点，能分开两瓣什么软肉，沉香手指抠了一下，杨戬挑眼打量他。手指底下的软肉越揉越化成一滩水，沉香抽出手指，黏糊糊的，含在嘴里，顺便舔了舔指缝。

杨戬被他舔得有点心痒痒。旁边舞女也差不多完事儿，沉香穿上牛仔裤，预备收工。杨戬招呼手下过来，拿了整整齐齐一沓现金，粗鲁卷成一捆，塞到牛仔裤裤腰里，顺手加了一张房卡。一行舞女结伴出去，抹着烟熏眼影的姐姐悄悄向沉香笑。沉香板着脸，嘴角几乎收不住。

“收工，饮茶啦。”

沉香在夜总会有个房间。床铺冷冰冰的，也没什么陈设。他做事仔细，物欲不高，拳场和夜总会发的钱都存在小小一张卡里，除了给当年的孤儿院定期打钱，各项花销全无。唯一称得上珍藏的东西是个小银盒子，是不是纯银不好说，反正每隔一段时间沉香都爱惜地拿擦银布摩挲到映出柔亮银光。小银盒是沉香从高中辍学，赢了第一把拳赛，用奖金买的。是中古物件，太太小姐用来藏情人照片。可惜沉香没有情人的相片，只有报纸上剪下来的薄薄一小张杨戬的西装照。

沉香想摇人，让熟识的姐姐们给自己整饬一下，准备吃软饭的新装。几个姐姐妆还没洗掉，睫毛蝴蝶一样上下扇舞，给沉香安排了件开衩到肚脐眼的洋气西装，正好露出平坦结实的小腹，腹肌块块分明，胸口部位镂空蒙的纱。

沉香看着镜子，张口结舌，继而面红耳赤，最后垂头丧气。磨蹭到午夜，还是穿着白天那套牛仔裤和篮球鞋，套了件黑背心出门了。不像去约会，反而像寻仇。



午夜，沉香鼻尖一半是茉莉花全盛的香气，一半是杨戬洗完澡，身体热乎乎的好闻香气，他不知道这是有名的香氛牌子，只觉得香花近在咫尺，手可以摘。

杨戬在包厢时就没逗够，眼下瞧着沉香眼睛浮在他身上，不知该盯哪里，耳朵先红通通的，红又晕到脸蛋上，摸一把瘦乎乎。杨戬玩到好玩的，忍不住笑，教沉香闭上眼睛，在他唇上啄吻一口，沉香亲完，羞得不行，脸埋进杨戬脸侧，不敢看他，杨戬脸也被烫了一下。

小孩挺害羞，下头那根完全不知道羞怎么写，可见文化程度不高。牛仔裤顶得差点脱不下来，解开腰带，杨戬又忍不住笑，下午那条卡通内裤换掉了，换成了新的卡通图案内裤，沉香到底有几条咸蛋超人内裤？内裤鼓起湿成深色的一个大包，杨戬拿拇指尖去揉，内裤险些箍不住，扯下松紧带就弹出来腥气腾腾的一根肉屌。

杨戬问：“洗过没有？”

沉香有点生气了，杨戬果然没认出自己。虽然也没有规定说必须认识自己撒钱资助的百八十个学生仔中的每一个，尤其是中途辍学混黑道的那个，但杨戬这样，只关心自己的鸡巴有没有洗过澡，实在是太坏了。

还没等沉香想出怎么正义惩处杨戬，杨戬就把他推倒，自己亲自验货了。沉香瞠目结舌看杨戬埋下头去，他不知道有的夜总会里，脱衣舞男确实提供鸡巴给顾客吃的服务。这个快感来得实在太恐怖，处男屌在杨戬嘴里又勃勃涨大一圈，杨戬努力往喉口吞了两下，沉香鸡巴也太粗长，吃不下去的那部分，就手打一下，吸了不几回，沉香就面红耳赤交了精。

沉香看他的眼神除了爱慕，简直有点崇拜，像小学生看大学生。大哥哥你一定很厉害吧，呵呵也没有啦，其实大学生刚拼死拼活挣了飘过的60分。

杨戬被沉香像火炉子烘化的粘牙糖一样的眼神看着，飘飘欲仙，心口好像揣了气球，沉香射到他嘴里的精液，杨戬一高兴，忍着腥苦味咽下去，还张嘴让他检查。沉香得到了错误的性教育，之后每次都要求杨戬吃掉，杨戬苦不堪言，这是后话不提。

两人处在极宽敞的一张床上，枕头备了好几个，都派上了用场。杨戬浴袍解了，后知后觉羞耻，撩起袍角盖住腿根。半大小子启动快，鸡巴几乎在杨戬吞完精的同时又硬邦邦起来。沉香想看杨戬下面是怎么个事，两手把着他的大腿根往外推，他手劲比铁钳差不了多少，掰开腿露出来白白净净的一线，沉香心想错怪他了，洗得确实挺干净。

上学时生理课沉香从来没听，缺的课杨戬来了全补了。沉香舔的地方不对，杨戬爽了几秒又没后续了，只剩下粗糙舌面贴到肉的痒痒触感，杨戬只得亲力亲为，手把着沉香的圆寸头，教他拨开两片唇去咬顶端凸起那一点，沉香抬头想问什么，不防鼻尖直接拱上敏感点。杨戬咬牙，沉香摸着他的肌肉走向不对劲，好像吃到什么开关了，索性继续埋头吃，眼睛时刻瞟着杨戬，观察他的反应。沉香生就一双三白眼，看人好似吃人，下头又磨又舔，上头瞥见杨戬快哭出来，就再用力顶一顶。真刀真枪顶进去的时候两人都缠到分不开了，好像奶里调蜜，乳白的液体里混了琥珀黄的蜜糖。

杨戬仰躺，沉香眼睛有点红，撑在他头上好像一张射兽的弓。屄完全吃满，杨戬忍不住蜷起身体，攀住沉香的肩膀，努力拉近他，像两棵纠缠的野藤一样。饿太久的人第一顿要吃得慢，吃得温和，这餐对杨戬来说过于饫甘餍肥，但对沉香来说正正好，丢弃在旷野的幼狼再嘬到有乳汁的奶头也是裹得这么用力的。

入得有点急，全抽出来再插进去，一时间没对准屄口，鸡巴蹭歪了，插到阴蒂上头，那点本来就红红肿肿的，再磨上滚烫的一根，杨戬吃到爽的，忍不住伸手直接把沉香的鸡巴按上去，不操里面，先操外头。沉香也沉下心来，由着他的引导慢慢磨，杨戬淫水像坏了的水龙头，自来水公司看了都急。

两人黏腻腻纠缠，水道走顺了，杨戬肌肉乏起来，就想让沉香拔出去，自己趴下舒服躺着，让他从后面来。

杨戬的自制力完全用在了该用的地方，屁股练得挺翘，他放松趴在床上，好像一枚刚出锅皮肤还软弹的香喷喷的白馒头，完全新手友好，沉香在后头像个揉面师傅，掰开完全能插进去挺动。坏处是两人都高潮了一次以后，杨戬还是不想翻过身来，健身可以，床上不能让他费劲，由着沉香玩，后穴也被走了一通。

枕头霍霍得差不多了，一只做杨戬的靠枕，一只拿来垫腰，还有两只拿来抬高杨戬的屁股，一张床单上又是汗又是精，杨戬说什么也忍不了了，做到后半夜，强拉着沉香去浴室洗澡，电话叫了手下来换新床品。浴室和房间一般大，花洒洒下细碎的透明水珠，浇得沉香水淋淋的，甩一甩头，像颗落水不湿的猕猴桃。杨戬觉得好玩，捧了脸亲来亲去，转去浴缸又做一回。

天亮得早，窗台上飞来两只珠颈斑鸠，笃笃啄几下窗，又交颈磨喙。窗帘不透光，窗内还像午夜，瓶里的茉莉花香已经融进整间屋子，两人在茉莉的夜晚做成两个半圆，相拥入睡。

杨戬随意问：“你多大？”

沉香谎报军情：“十九。”多说了两岁。

杨戬刚做完，浑身汗湿，头发潮浸浸的。他仰面躺着，沉香倚在他上头，握了一缕黑发在手里把玩。杨戬想了想：“送你读大学吧？”

沉香僵了一下：“我没读完高中。”

杨戬无所谓：“识字就行，捐五百万给学校，随便盖座楼，让你做特招生。你想读什么，法律？商科？别学数学啊，我搞不定这些……”

好吧，原来是遇到谁都搞给钱上学这一套。沉香有些灰心，也不给他梳头发了，坐直身子，忍不住问：“你的钱不能用来做有意义的事？”

杨戬被逗笑了：“什么叫有意义？”

沉香一副小狗被推了一跤的受伤模样，杨戬把他拉下来哄。哄了半天，不知道是哄狗还是哄小孩。他抱着沉香剃了圆寸的头，摸着有点扎手，沉香说是方便，打架难免见血，不太深的伤口看着血次呼啦的，消毒就好，不用包扎。杨戬说起以前想干什么有意义的事，他找亲妹在医院生下来就丢了的孩子。杨总的家业不清不白，没法子上电视，不能大张旗鼓地找。杨戬老实跟他讲，没找到。“后来我就想，我对别的小孩好，那也会有人对他好。”杨戬摸了摸沉香后脑勺的聪明旋，总结道。

沉香心放回肚子一半，现在记不起自己没关系，杨戬是个心软的，多磨一磨肯定不会忘了自己。他躺在杨戬怀里，嗅着杨戬身上的香味，耳朵听杨戬畅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怎样怎样对外甥好，竟然没有感觉到醋意，心想你外甥还不知道在哪个盘口讨营生呢，又伸手摸了把杨戬柔软的大奶，满意得很，现在还不是我把你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