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独自坐在客厅，餐桌上的饭菜和牛奶已经凉了，他没有动筷，甚至没有开灯，就一个人沉默地坐在黑暗里，简直像个幽灵。

 直到大门咔哒一声打开，有人带进几分夜间的凉意，杨戬似乎有些疲惫，一时没注意到有人还坐在客厅，骤然打开的顶灯光线对于久坐黑暗中的人来说太过刺目，沉香蹙紧眉峰，眼眶有些血丝，轻声开口：“舅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杨戬被他冷不丁吓了一跳，拎着的纸袋掉在地上，包裹精致的一支玫瑰露出娇艳的花瓣：“沉，沉香？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舅舅不是说晚饭不用等我了吗？”

 “我不饿。”青年摇摇头：“舅舅，你去哪里了？”

 “呃....我，学校有些事.....”

 “哦。”沉香垂下眼睛，他知道，杨戬在撒谎。

 就在不久前，他亲眼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舅舅有说有笑地坐上一个男人的摩托车，抓紧他的腰，然后一同离去。

 “学校发的玫瑰花很好看。”

 杨戬动作一滞，房中诡异地沉寂片刻，男人极轻地叹了一声，走来又揉了揉小孩的头发，似乎有些忐忑：“沉香....你实话告诉舅舅，我喜欢男人这件事，是不是让你觉得挺恶心的？”

 声音仍是温柔而和缓， 他今天穿了往日不常穿的丝绸开领衬衫，深V的前襟快要开到胸前，又被几道绸线将将系住，杨戬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样穿过。

 沉香在那一刻几乎想要质问出声：恶心？你喜欢男人就恶心？那如果你知道你乖巧的外甥现在满脑子就只想把你锁在床上肏，让你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天天张着腿发情....你会怎么想呢？会觉得我十恶不赦吗？

 他默默攥紧了手心，最终却仍然只是安静地摇了摇头，像个乖小孩应有的那样：“怎么会，只要舅舅幸福，怎样都好。”

 他不能说.....如果杨戬知道是他，那他们以后怕是连好好说话都难了。

 杨戬这才松了口气，接过小孩递来的牛奶喝完，心情颇好地抽出那只玫瑰插进客厅的花瓶， 可他明明惯爱穿白或者蓝色，那玫瑰和他一点也不搭，沉香看在眼中，只觉得扎眼到让他烦躁。

 直到那人进了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他抽过杨戬随手放在一旁的手机，屏保还是小时候的自己和杨戬的合照，点见通讯录黑名单看到“小混蛋”的备注，看的出来手机的主人起这个备注时多少是带了点怨气，他这才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几分笑意，正犹豫着要不要先把这个号码放出来，却不小心误触点进了杨戬没来得及关的浏览器后台。

 他骤然怔住，浏览器最新的搜索记录赫然是：同性伴侣去哪个国家结婚合法。

 沉香在那一瞬间如坠冰窟，随之漫上一股近乎于疯狂的占有欲——凭什么...明明是他让杨戬终于愿意袒露欲望，明明他好像马上就要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为什么他的月亮却要转身向他人而去？

 他不甘心。





 杨戬又在打电话了。

 主卧的门虚掩着，只有床头灯暖色的光线透过门缝隐约漏出一些，沉香进了浴室，拧开淋浴头，水声掩不住什么，他靠在浴室门不安等了许久，果然听到不远处的卧室开始传来那人不加掩饰的喘息声音。

 杨戬大概从来都不知道家里房间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从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卧室关紧房门自慰的时候，沉香就在一墙之隔的次卧听他压抑着甜腻黏糊的呻吟。等到第二日杨戬总是颇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问他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沉香便只又乖巧笑笑，虎牙尖尖一并露出来，说自己睡得很香。

 因而杨戬如今也不会怀疑，自以为借着水声的遮掩放得更开了些，电话那头估计又是他的恋人，也不再压抑自己的羞耻，甚至不顾沉香还在家竟然就玩起了phone sex，呻吟的声音似乎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媚人劲。沉香强忍着推门而出的冲动，鸡巴硬得发疼，他几乎是自虐一样握着粗暴地撸动，杨戬的喘叫就响在耳畔，愈发情动难捱，又好像撒娇一样喊人“快点”“还不到”，青年咬牙闭上眼睛，在黑暗中想象那人被肏到高潮糜艳的面容，小声念着他的名字，那厢房中杨戬叫出绵长的一声，沉香的喘息越来越粗沉，在耳边粘腻的呻吟声浪中射了一手。

 “唔....”杨戬的声音也轻了下来，粘着嗓子像只餮足的猫，好像正说着些什么，沉香关上淋浴，贴紧门仔细辨认，听到那人说的是：“我好想见你啊....”

 他面无表情地伸手开水，任由冷水浇了自己一身。



 沉香初次见到杨戬的时候，也是一个深秋。

 他和家人失散的太早，甚至连父母的容貌都记不太清，只记得他应该也是被人温柔地抱过，那个怀抱暖和又柔软，后来颠沛流离的日子里，他躺在硬板床上无数次想着回忆里那个怀抱，才能勉强安然入睡做一个美梦。

 直到12岁那年，他因为偷盗被带进警察局，警察通过警局的档案查到了他的身份。他那时第一次有过希冀，原来他也是有母亲的，原来他的母亲也一直在努力地找他....那个回忆中温暖的怀抱原来不是海市蜃楼，好像马上就触手可及。

 可紧接着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前两年病倒了，现在正在国外治病，可能....可能没有办法见他，好在他还有个亲舅舅在东海，他就暂时由舅舅照顾。

 好吧，他好像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只是难免有些希冀落空的小失望。无论如何，只要他那舅舅不是个刻薄的人，寄人篱下大概也好过流浪街头。

 于是12岁的小孩独自一人拎着行李箱去找了舅舅，舅舅本来要来接他，但他自己提前走了，少添麻烦的孩子大概会更招人喜欢一些，箱子是警察姐姐送给他的，里面是刚给他买的几件干净衣服，没有什么他自己的东西。他百无聊赖坐在单元楼下，望着被风吹走的落叶，又数了数侧兜的零钱，那都是他好不容易攒下来的，不知道够不够伙食费。

 天色沉了些，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沉香抬头，有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男人，穿了身白色的羊绒衫，像朵云一样急匆匆地飘了过来，汗珠顺着侧颊淌进了毛衣，扎起来的长发一甩一甩，他愣了好半天才确认那人是向自己而来，竟然下意识有些瑟缩，他还从来没被人用那么热烈的眼神看过....

 然后他落入了一个温暖又软和的怀抱，那人的呼吸有些急促，牵连他的胸腔一同震颤嗡鸣。

 “怎么自己来了...也不和舅舅说一声？”那时杨戬眼眶红红的，反倒衬得他的皮肤更白，羊绒毛衣透着股融融暖意，沉香在那一瞬想起了小时候流浪时看到过的，街边摊贩蒸笼里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

 “孩子，好孩子....以后你就和舅舅一起住。”那人的眼睛澄澈又柔和，将他粗糙的手指裹在掌中，笑着看他：“沉香乖，别害怕，以后舅舅不会再离开你了。”

 如同雪化苏生，然后沉香迟钝地意识到，那个记忆中他触手可及却又遥遥无期的怀抱，原来他还有再次得到的机会。




 可杨戬，明明是你亲口说的....你不是说好了不再离开我吗？

 沉香推开房门的时候，房间中已经安静许久，杨戬睡着了。

 他的好舅舅啊，一向对自己的乖外甥不设防，总是不吝于将自己最柔软的一面展现给表面单纯的青年.....殊不知他自以为乖顺的外甥，每夜隔着一面墙听着他压抑的呻吟，又是如何在自己房间里肖想亵渎他的.....

 便如此刻，如无数次想象中那般，青年热烈的气息覆于身上，绞在双腿间的被单被一把扯开，沉香在顷刻间血气上涌，杨戬在睡梦中轻轻哼了一声，腿根已经磨红了，湿淋淋淌了一片水，顺着那口掩藏在雪丘山峦之中的热泉浸湿丘壑，可湿漉的峰峦之间盛着的那朵极妍却蕊瓣大张，露出荔肉一般的女屄，被人粗暴地捅了根按摩棒进去，按摩棒被开到最低档，肥厚的阴唇翕动着去吮吃这磨人的物件，可那人是个贪馋的，塞到底都满足不了他的欲望，甚至要一直插着才能入睡，却好像还不够，长眉蹙着，白皙的面容浮上一抹潮红，如洇入雪地的桃瓣。

 “杨戬....是不是只要能肏你，谁都可以？”沉香喃喃自语，忽而从心底升起一股暴戾，单手箍紧那人的下颌，按摩棒被粗暴地拔了出去，杨戬在睡梦中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好看的眉峰蹙得更紧了，可他下意识便是要推抵，随即软绵绵的手腕也被人捉来拿腰带绑在头顶，屡教不改的青年看了他良久，忽是自嘲地笑笑：“谁都可以...只有我不行，是吗？”

 因为我是你的外甥，所以于情爱而言，你永远不会看我。

 在他第一次在梦里看到杨戬的时候，在他叫着杨戬的名字发泄的时候，在他彻底发现自己离经叛道的心意之时....那份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亲情，早已化作了血脉铸就的枷锁，永远横亘在他与杨戬之间，再难逾越。

 “可舅舅，我改不了了，我爱你....很爱很爱你....”他再度以头巾蒙住那人的双眼，轻柔地吻上杨戬眉心的伤疤，同时却不容置疑箍紧他的腰身，胯骨挺动，蓄势待发的阴茎破开肉瓣，一下便肏到了底。

 或许他错了，可他冥顽不灵，不愿悔改。非要将他的神明拉入泥沼，要杨戬沾染满身尘埃，然后也俯下身来爱他。

 “唔！”粗硕阴茎瞬间撑满蕊间，杨戬无意识地痉挛起来，脖颈仰成好看的曲线，喉结也沦入他人唇齿，沉香喜欢他这副脆弱的模样，连呜咽都碎了，颈间遍布的全都是独属于自己的痕迹，所有的柔软尽皆被自己占有。

 杨戬那个恋人看过他这副样子吗？

 于是青年骤然又暴躁起来，肏干的动作带着股怒气，恨不得用鸡巴把人锲死在床上，像是野兽正在不顾一切撕咬着猎物，杨戬喘叫的声音压在喉中，堵不住的水液流了一床，摇晃的乳肉也被人拢在掌中肆意揉搓，软乎乎像对白面馒头，咬上去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啊啊！疼！别....太，太深了....呜啊！”阴蒂被肏得红肿，青年的尺寸远不是按摩棒能比的，杨戬胡乱挣扎着，像是在迷茫中坠入无边情欲浪潮的梦靥，蒙眼的头巾逐渐被洇湿一片，可沉香不给他任何喘息的余地，他对杨戬的占有与索取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每一下都撞到底，杨戬的呻吟也变了调，湿软屄穴讨好一般吸吮着肉刃上虬曲的经络，不过一会又发了河，热淋淋地浇在不知疲倦肏干的鸡巴，冠头生生要把脆弱的宫口撞开。

 “啊啊啊！！唔，谁！你是谁....呜啊！滚，滚出去！”杨戬终于是醒了，声音里带着股粘糯的哭腔，眼前唯有一片黑暗，双手也被绑在头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按在自己的房间里肏进子宫，不知是吓的还是爽的，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杨老师这就不记得我了？”青年的气息他早已熟悉，带着股嘲讽的意味：“当真是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啊。”

 “你！”杨戬急促的呼吸都一滞，似是不可置信：“我明明...唔，你是，怎么进我家的....啊啊啊！”

 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剧烈地挣扎起来，又被青年一下肏软了，捆在一起的双手堪堪抵在他肩上，喘息着问他：“沉香....沉香呢！你做了什么！”

 沉香默然片刻，冷声道：“我撬锁进来的，你外甥在隔壁睡觉，杨老师也不想让他听到你正在被男人肏吧？。”

 “你！啊！唔....混蛋....”他说罢又是狠狠地肏进肉环，过电般的酥爽顺着脊背攀上，杨戬漏出一声急促的喘叫，真就咬紧嘴唇呜呜咽咽不敢再喊。

 “杨老师就这么在意你外甥？”沉香不禁冷笑，按着他的腰将他整个人翻过来趴伏在床上，挺翘的冠头抵在宫壁碾了一圈，杨戬连哭都快哭不出来了，意识有些昏沉，几乎快要高潮到脱水。这个体位进得更深，鸡巴在小腹顶出一个淫荡的弧度，可他还是忍着，只小声地啜泣，青年暗啧一声，径直伸手去摸他的嘴唇，手指强硬地塞进紧闭的唇齿，讥讽道：“带着这么个累赘，怎么去和你那小情人双宿双飞？”

 “唔....沉，沉香他，才不是累赘....啊啊！”杨戬被他搅得呜呜咽咽，眼泪打湿枕巾，可青年却不知为何愈发躁动，打桩一样肏干那人脆弱的畸形胞宫，好像恨不得将自己一并融入眼前人的血肉：“如果那小混蛋不愿意呢？杨老师舍得为了这么个小野种抛弃你的小情人？”

 “你！不许这么，啊啊！不许这么说沉香！”那人的声音骤然提了一截，“沉香....是好孩子，才不会...唔！”

 有人按着他的侧颊，噬咬一般去吻他的唇瓣，一切的强硬都化在接下来狂风暴雨的肏干之中，连带着他的神智一起，青年从身后抱紧他的腰，啃吻他颤抖的脖颈，一遍一遍小声呢喃，却又像是在质问他：“如果他会呢？你怎么就知道他是好孩子？”

 “杨戬，你怎么就没想过，万一你外甥真的就是个混蛋呢？”

 可杨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连呻吟喘息都被搅碎了，那口屄穴好像真就变成了独属于青年的肉套子，迎合着他每一次贪婪的索取与挞伐，最原始的兽性被一并激发，沉香狠狠一口咬在那人的肩颈，搂紧他的腰腹，在甜腻的惊叫之中射进了柔软的子宫。

 杨戬的胞宫很暖和，热淋淋的水液将阴茎包裹其中，沉香餮足地埋在他身上，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初时那个他祈盼已久的怀抱。

 “唔.....”他们一同相拥陷在柔软的床褥，反倒当真有几分缱绻的意味，杨戬似乎是累极了，就这么趴着任他抱，直到急促的喘息逐渐归于平稳。

 他们抱了许久，颈间一片湿濡，杨戬极轻地叹了一声，问：“怎么哭了？”

 “......”小孩良久不说话，声音闷闷地装凶：“没哭。”

 杨戬不答，挣了挣手腕，绑手的腰带松松就掉了下来，他艰难地扭过身子，腰间一软又被青年揽住，索性就着这个姿势靠上床头，蒙眼的头巾也在挣扎中散了，那双好看的眼睛似还有些氤氲，连指尖都泛着情红，却又轻柔地抚上眼前人的鼻峰，叹道：“沉香。”

 青年僵了僵，良久默默垂下脑袋，不再答话，像是在等待即将到来的审判。

 “怎么不说话....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杨戬问。

 “.....舅舅是什么时候发现是我？”

 “就是前不久，办公室那次。”

 沉香的额头抵在他胸前，青年赤裸的胸膛已经逐渐显现蓬勃的精力，方才硌在胸口有点硬梆梆的，像块粗粮馒头。

 怎么这时候都能觉得小孩可爱？杨戬捏着他的鼻子晃了晃，坦诚相见到这种地步又勉强拾起一点长辈的架子：“为什么做这么过分的事情？”

 “沉香....你是，讨厌舅舅吗？”

 “不是！”他猛地抬起头来，这会倒没有方才的凶狠劲了，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艰涩道：“因为我是个混蛋....我顽劣不堪，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不许这么说自己。”杨戬皱眉打断。

 “不是的舅舅，我就是个混蛋....早就没救了。”

 “你不是。”

 “我顽劣，坏到骨子里，以后也会越来越让舅舅失望......”

 “沉香不是坏孩子。”

 “舅舅，我真的....”沉香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其中的哽咽再也掩藏不住，“是我，我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甚至一度想要干出很可怕的事情，连我自己都害怕....”

 那是不知从何时开始萌生的阴暗念头，他像立于悬崖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可若回到岸边，让他永远恪守和杨戬之间血缘伦理的天堑，他又怎能甘心？

 哪怕一朝失足，至少他们曾经真的如恋人那般相拥亲吻过。

 他连抱在杨戬腰上的手臂都在颤抖，勉强挤出个笑来，却比哭还要难看：“没事的舅舅，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干这种事了。”

 “对不起，对不起....沉香会乖乖的，不会再打扰你们的....所以舅舅，你能不能....”

 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你答应过我的....

 “你啊....”忽而有人轻轻捧起他的脸，无奈又爱怜，杨戬的声音似乎也有些发颤，沉香被迫直面那双眼睛，那湾琥珀之河却倏忽靠近，如一片羽毛拂过鼻梁的伤疤，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来。

 “小傻子，我没有恋人，那人是我师弟，我骗你来着。”

 “什么？”沉香好像被那个吻亲懵了，眼睛倏忽瞪圆，像只炸毛的小狗，“可，可那朵玫瑰？你们不是还打电话？”

 “玫瑰是我自己买的。”杨戬伸手揉了揉小粗粮馒头的脸颊肉，眼泪糊了一手，无奈道：“电话也根本没有接通....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某个小坏蛋？”

 “唔，对不起....”他这会倒是知道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舅舅，为什么？”

 狡猾的小孩，明明自己也还没说清楚。此刻有些紧张地垂下脑袋，杨戬失笑，骤然翻身，整个人压上青年跪坐的双腿，沉香被这突如其来笼上的温热吓得手都不知该怎么放，虚虚揽在那人的后腰，随即便连下颌也被人捧起。

 “沉香，你实话告诉我。”杨戬的眼眸像是他拨开云雾看到的月亮，温软的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侧颊，柔声问：“你是不是喜欢....你是不是爱我？”

 并非亲情之间的爱，而是更为亲密的，又或者怎样都好.....亲人也好，恋人也罢，想要与他分享爱欲，骨血相融。

 “舅舅....我，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断了线，沉香固执地望着他，哽咽着一遍一遍问：“可以吗？我可以喜欢你....我可以，可以爱你吗？”

 可这对于杨戬又何尝不是同样的犹疑？自从他发现了真相，惊怒之余一遍一遍扪心自问——他可以爱吗？可以爱上沉香吗？外甥和舅舅之间能够相爱吗？

 他们站在万丈涯边，稍有不慎便会坠入深渊。

 “实话说....沉香，我不知道。”杨戬喃喃应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想这个问题。”

 小孩果然又失落下来，双手却仍是紧紧抱着，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可又或许，这世界上的事弯弯绕绕，并非所有都需要一个明确的回答。

 沉香的拥抱很暖和，从他们第一次发生关系的时候开始，年轻人灼热的体温像是熯天的烈焰，他曾经总觉羞耻的秘密与欲望随着隐藏许久的伪装一并被烧化了.....从他得知沉香就是那个放肆的青年开始，夜夜辗转反侧之余，却又忽而由衷感到一股轻松。

 他无法接受那个强行给予他肉体欢愉的陌生青年，也无法接受在他身边长大乖巧的外甥....可若这两个人，都是沉香呢？

 固执的坚冰早就消融，露出其下柔软的一颗真心。然后杨戬发现，一切都没有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毕竟，他早就离不开沉香了。

 于是他忽然释怀。

 他们的肌肤尚还紧密相贴，杨戬倏而俯身，便连唇齿也缱绻地黏在一处，好像隐约觅得一分甜意，像是沉香给他蒸的粗粮馒头，看着冷硬，掰开来却是热气腾腾，软乎乎的裹了葡萄干，咬在唇齿中透出一股暖和的香甜。

 “....舅舅？”沉香怔愣地看着他，黑漆漆的眼睛骤然亮了。

 “再给你一个机会。”杨戬笑道。

 “这次先从恋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