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大司空房间的机关人偶之后
作者:喻文苏      更新:2023-03-08 00:05      字数:17460
 弈星在司空震房间发现了一间密室。
 他这天趁司空震去了虞衡司不在司空府,偷偷进了他的房间,想找到宝相花台的具体机关图纸。在书桌上翻找时不小心碰到了茶具里的一个杯子,发现杯子底固定在桌上,但是似乎可以扭动。弈星出于好奇,伸手将杯子拧到了旁边。
 一阵机关响动,房间的书架移开露出了一条道。这是,密室?弈星没有犹豫就进去了。
 进入密室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房间里熏着梅香,和他的房间里的熏香似乎是同一种,而密室的摆设格局,分明和他的房间一模一样!弈星越看越觉得心惊,心里有一个声音在恐惧地尖叫让他快逃,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四处观察。真的是一模一样,桌上的棋盘,床边的牡丹,连椅子上的花纹都一样。
 弈星向床边走去。床沿坐着一个人一动不动,他越靠近越害怕,但是他还是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分明是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连泪痣的位置都丝毫不差。发色穿着也一模一样,一时像在照镜子。弈星伸手在那人面前挥了挥,没有反应。那双眼睛似乎是用水晶做的,剔透晶莹,但是无神地盯着前方。原来是一个机关人偶。
 弈星松了口气,伸手捏了捏人偶的脸。也不知道这人偶用什么做的,皮肤柔软有弹性,和真正的皮肤触感极其相似,栩栩如生,连脸颊的红晕都能模拟,要是能动真的能够以假乱真。
 弈星想起了那个假的机关女帝,不得不感叹虞衡司的机关师们造出来的机关实在是巧夺天工。但是司空震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房间做一个和自己房间一模一样的密室,在里面放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机关人偶呢?
 弈星不敢细想,心慌意乱地逃出了密室。
 从司空震房间一路回到自己房间,弈星连喝了几杯茶水冷静,告诉自己不要多想,没准只是司空震有什么计划呢?
 这时有侍女进来了:“国手大人,司空大人派人传话,今天虞衡司事情太多,不能赶回来陪您吃晚饭了,让您自己先吃。”
 弈星应了一声,侍女退下了。弈星压下心头的一阵莫名的失落,将目光落在棋盘上。
 弈星一开始下棋就会忘记很多事情,他沉浸在棋盘里,完全没发现窗外已经天黑了,侍女来叫他吃饭的声音也被他忽略了。
 不知过了多久,弈星还在摆弄棋子,司空震身上带着风雪的气息进来了,弈星抬头看到他刚要行礼,就被打断了:“听下人说,你今天没吃晚饭?”
 弈星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看棋谱一时忘记了,没关系的……”司空震微微皱眉,显得更加不怒自威:“出来,和我一起吃。”
 弈星跟在司空震身后去饭厅,发现司空震连大氅都没脱,似乎是刚回来就来了自己房间。一路到了饭厅,要坐下时,司空震这才想起来将大氅脱掉,将衣服递给下人时又看到弈星的衣服,虽然有斗篷,但是在冬日就显得单薄了:“是我疏忽了,你没有带御寒的衣物过来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有几件狐裘。”
 司空震的狐裘?他穿的话不会太大了吗?弈星想道,明显司空震也想到了这一层:“或者我明天带你去买一件。”“多谢司空大人好意,我没事。”“我明日休沐,正好和你一起去看看。”
 司空震是好意,而且态度实在强硬,弈星没法拒绝,只能默认。桌上气氛沉闷,司空震大约是秉承食不言的原则,吃饭时一般不说话,弈星吃东西也只能小心翼翼,尽量不发出声音。
 相对无言地吃完一顿饭,弈星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司空大人慢用。”下人端了茶上来,弈星接过,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我先回房间了,司空大人。”司空震点点头,嗯了一声,弈星得到首肯就起身回房间去了,没有看到司空震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至消失。
 进了房间下人已经准备好了洗澡水,弈星洗完看了一会儿棋谱,想起明天还要和司空震一起出门,就早早睡下了。躺在床上时想起那个坐在床沿的机关人偶,忍不住想,那个人偶是做什么用的呢?
 弈星迷迷糊糊醒来,觉得有些干渴,想去喝点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就连眨眨眼睛这样简单的动作也做不出来,只有眼球能稍微动一动。他努力地移动手臂,想要喊出声,但都没有任何反应。
 使劲使了半天,也没有任何效果,弈星正着急,却看到司空震进来了。弈星有点惊喜,想向司空震求助,却还是发不出声音,只能一边着急一边看着司空震缓缓靠近。
 这时的司空震和他平常看到的司空震完全不同,他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件黑色里裤,头发有点湿,似乎还往下滴着水珠。司空震为什么会在他房间里,还没有穿衣服?
 看着男人越靠越近,弈星感觉他都能看清男人上身的每一块肌肉,随着男人的呼吸起伏。他想扭过头不看也没有办法,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烧红了。他想叫司空震,想向他求助,或者让他不要靠近,可司空震还是坐到了他身边,将他揽进了怀里。
 弈星的脸贴着司空震的胸膛,都能够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闻到他身上皂角的味道。听觉视觉触觉什么的都在,为什么不能动!弈星想要逃出这个过于灼热的怀抱,却只能任由司空震将他越抱越紧。
 “星儿今天怎么又不吃晚饭?嗯?”头顶传来司空震的声音,连着弈星靠着的胸腔也微微振动,弈星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司空震说的话。因为司空震对他说话一直都是冷硬无比,每一句都像是命令,也一直用“你”或者“小友”称呼,连名字都不怎么叫,更别说“星儿”这种亲昵的称呼。
 “是想和我一起吃吗?”弈星想说才不是,只是看棋谱忘了时间,但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听着司空震自顾自地往下说,“衣服也穿得这么单薄,冻坏了怎么办?”
 “怎么总是让人这么担心?”司空震低头注视他,用手扶着他的头让他和自己对视,弈星都能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他看到自己穿着蓝白衣衫,眼神呆滞的身影映在司空震深灰的眼睛里。等等!他睡前分明换了寝衣,没有穿着外衫,而且为什么神情有些呆滞,像个木偶一样……木偶?弈星想到了密室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机关人偶。这衣服确实和机关人偶是一样的,房间也没错,难道他现在在机关人偶的身体里?!
 怎么会有这种事,为什么睡着了会到机关人偶身体里,这根本说不通!难道他是在做梦?弈星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原因,正当他困扰时,司空震的下一个动作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的脑袋一片空白。
 男人的薄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一片温软,接着逐渐下移,略过他的鼻梁鼻尖,最后落在了嘴唇上。
 弈星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的羞耻与惊恐中,不对!这不对!司空大人快停下,我们是叔侄!
 司空震,停下来!弈星在心里狂喊,但是抱着他的男人什么都听不到,甚至变本加厉,将舌头探进了他的嘴里。这个机关人偶实在是做工精细,该有的器官一个都不少,弈星甚至能感觉到司空震缠着自己的舌头厮磨,兜不住的津液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一阵啃咬吮吸后司空震才松开他,抵着他的额头喘息,沉默地盯着他被亲得湿漉漉的唇瓣,眼神像是悲伤又像是气恼,深得他看不懂。许久男人才露出了一丝苦笑,低声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笑啊,司空震。”
 司空震起身寻了一块帕子,动作轻柔地帮人偶拭去嘴上的津液,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离开了密室。
 弈星被留在人偶的身体里,呆呆地看着他离开,一向坚毅挺拔的身影似乎带着颓然。
 弈星猛地睁开了眼睛。他坐起来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寝衣,松了口气。窗外天光大亮,果然之前是做梦吗?弈星心想。
 门外传来侍女请他去吃早饭的声音,弈星答应了一声,过去了之后才发现司空震也在。
 平常司空震很早就会去虞衡司,他都是一个人待在司空府,只有傍晚司空震才会回来,和他一起吃晚饭。
 司空震似乎是在等他,看到他入座了才端起面前的碗:“吃完我带你去买冬衣。”弈星点了点头,忍不住去看对面的人,还是面无表情语气平板,他想到那个梦里的司空震,和面前这个一点都不一样。
 他一边想一边去端碗,但是刚盛出来的粥太烫,他心不在焉地摸上去,立刻“嘶”了一声收回手。司空震放下碗看向他的手指:“没事吧?”
 弈星吹了吹自己的手,摇头,偷偷抬眼看向司空震,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次他似乎在司空震眼里看到了关心的神色。
 “我没事的。”弈星重新拿起勺子,没有去碰碗了。这时再去看司空震,弈星发现他又收回了目光:“下次小心。”弈星觉得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他之前忽略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像隔着什么,他又看不清楚。
 吃完饭两人一起出门,弈星跟在司空震后面,深刻感受到了长安百姓对大司空的爱戴程度。虽然司空震冷着一张脸,极少出现在人们面前,但是丝毫不妨碍街头巷尾流传着他的话本故事,连小摊上都摆着他模样的泥人。
 而故事的主角,正毫不在意地带着弈星穿过长街人群,来到成衣铺。
 成衣铺的主人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她纤长的手指涂了丹蔻,笑意盈盈地迎上来:“两位可是要看些什么?”
 司空震看向身旁的弈星:“给他买几件冬衣。”女子看两人穿着精细,专门来成衣铺,定是非富即贵:“大人跟我来。”
 女子带着他们来到了内室,上下打量一番弈星:“这位小公子当真俊俏,我想应该很适合亮一点的,这件蓝色斗篷如何?” 弈星没有什么偏好,默默点头,司空震却看向另外一件白色狐裘,上面细细绣着水墨般的梅枝,星星点点的红梅落在枝头:“那件如何?”
 女子犹豫了一下,将那件取来,递给弈星,司空震接过,将狐裘抖开:“转过来。”弈星转过身,司空震将手上的衣服帮他裹好,再细细理顺,系好带子。弈星和他身高差太多,只能看到他的胸膛的护甲,低头看到他的手指帮自己系带子。
 他想起梦里贴着的司空震的胸口,肌肉结实,好像是有腹肌的,但是没看清到底有几块……他这么想着,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司空震的腰上,那里,更加显得肩宽腰窄,身姿挺拔。接着弈星又控制不住地想到了那个荒唐的吻,原来司空震那样冷峻的人的嘴唇同样是柔软的。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他对司空震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吗?
 “在想什么?”头顶传来司空震低沉的声音,弈星这才发现他们的距离实在近了些,他像是被司空震圈在怀里,而他心里在想着一些荒唐至极的东西。他慌乱地退开几步,手指紧张地攥住狐裘:“没,没什么,这件衣服很好,弈星很喜欢。”司空震微微皱眉:“脸怎么有点红?风寒了?”说着要伸手去探他的额头。弈星惊慌地躲过:“我,我没事的。”司空震眼神一暗:“没事就好。”
 铺子老板多年的人精,过来打破了尴尬:“这位小公子穿这件狐裘确实合适,更加显得俊俏了,也刚刚好合身,小公子自己看看,好不好看?”女子举着铜镜让他看,弈星只匆匆看了一眼:“挺好的。”
 “那就这件了。”司空震敲定下来。铺子老板笑眯眯地收了钱,送他们出门,并没有告知他们这件狐裘是偏女式的这个事实。一是弈星穿着也实在是合适,越发显得唇红齿白,眉目如画,二是她并没有错过那位大人垂着眼帮少年穿衣时温柔的眼神,她看得懂里面的情感,又为何不成全一下那位大人的私心呢?
 出了成衣铺两人并肩走在长街上,弈星越是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昨天的梦,就越是忍不住想到那些细节,司空震的吻,舌尖纠缠时的奇妙触感,司空震的喘息声,司空震手指扣住自己脑袋的力道……那些感觉真实得不像是一个梦。
 “小心!”头顶传来司空震的声音,弈星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拽了一下,脸贴上了司空震胸口大氅的狼毛,被他牢牢扣在了怀里,身边掠过几个追逐打闹的孩童身影:“你都不看路吗?”
 弈星太久没有和人拥抱过了,第一想法居然是好温暖。随即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和昨天梦里几乎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他连忙用力从司空震怀里挣脱:“多谢司空大人。”“记得看路。”
 这时一只手拽住了弈星的衣摆,是个小姑娘,小小的手在这冬日里冻得有些发红。她目光在两人身上游移了两下,手拉着弈星的衣摆,却仍然怯生生地冲司空震开口:“这位大人,给您的夫人买一枝花吧。”
 两人同时一愣。女孩衣着有些单薄,在非富即贵的长安城有些格格不入,手上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是几束娇艳欲滴的红梅,细细的剪了枝条,还带着水滴。“这花和夫人衣服上的相得益彰呢。”弈星反应过来,连忙解释:“不,不是,我不是……”
 “我都要了。”司空震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递给女孩一块整银,“不用找了,去买件冬衣。”女孩愣愣地双手接过,许久才反应过来,声音里带了哭腔:“谢谢,谢谢大人……”“没什么,外面冷,快回家吧。”弈星看着司空震和小姑娘道别,突然觉得虞衡司的司空大人,也许骨子里是个温柔至极的人。
 小姑娘连花带篮子一起送给了他们。弈星自觉地接过了花篮,因为他觉得让司空震拿着花篮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两人一起回了司空府,弈星看着手里的花篮有些踌躇,司空震道:“你随意处理吧。”
 弈星在自己房间摆了一枝,用花瓶装了一枝让下人送到司空震房间,其他的统统交给了侍女,自己则沉浸到了棋盘里。
晚上弈星再次做梦了。
 他又变成了那个机关人偶,被司空震抱在怀里亲吻。这回的吻带了更多的侵略性,司空震一边亲吻,一边将手伸向他的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带。解开腰带后司空震熟练地剥下他的衣物,露出白瓷般的身躯。接着司空震的嘴唇落到了更多的地方,从脖颈到锁骨再一路下滑到乳珠,将乳头衔在嘴里细细啃咬。弈星不知道被这样对待究竟会不会痛,但他在人偶的身体里,感觉不到痛感,只有被吮吸的奇异快感。
 好奇怪,明明是在和叔叔做这种事,但他却感受到了快感,甚至想主动把乳头往他嘴里送。
 司空震将他压在了床榻上,用手指从锁骨一路摸到胸口,抚弄柔软的乳珠。弈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司空震密不透风地罩住了,鼻间全是司空震的气息。
 司空震将弈星抱进怀里,伸手从床头的暗格里摸出一个玉盒,用手指沾了里面的脂膏探入后穴,细细抹开。弈星的脸埋在司空震的肩膀边,感觉后面有些胀,手指在里面旋转勾弄,发出淫靡的水声。
 司空大人居然在用手指插那里,只是用手指戳弄了几下,他后面就泛起酸胀的感觉,甚至有些难以启齿的痒,想让他再往深处探。这种感觉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很奇怪,但是却很舒服,舒服到让他觉得,如果不是他现在不能发出声音,一定会叫出声来。
 司空震抽出手指,又挖了一块脂膏涂在自己的肉茎上,抹开后抵在穴口:“星儿,我要进去了。”
 弈星听到这话猛地从快感里回过神,感受到穴口的炽热,想要逃开,却被司空震掐着腰,不容抗拒地插入。
 人偶不会感受到痛,但弈星却感受到了强烈的快感,他整个后穴都被司空震的鸡巴填满了。司空震的操弄又快又狠,顶得他快要失去意识,但他又能感受到男人的肉棒碾过他的内壁,顶开层层软肉,直抵深处。
 司空震还在他耳边发出性感的低喘,灼热的气息全部喷在他耳边:“呃,星儿,再夹紧一点……”
 听到司空震的声音时,弈星感觉自己的身体快感更加强烈了,与他肌肤相贴的每一寸都灼热起来,他的乳头紧紧贴着司空震的胸口,他几乎忘记了自己是谁,忘记了他们的关系,满脑子只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甚至想伸出手紧紧地抱住他,让他们的距离再近一点……
 司空震动作狠厉地将他往自己下身撞,也不知这个机关人偶是拿什么材料做的,皮肤和真人极其相似,皮肤相撞发出了淫靡的啪啪声。
 弈星盯着晃动的床顶,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了身下与司空震相连的地方,阳物又烫又硬,像是要将他的灵魂都顶弄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司空震用力按住弈星的腰,抵着他的最深处射了出来:“星儿……”
 弈星感受到内壁被被灌入了灼热的液体,快感与羞耻让他许久没有回神。他真的被叔叔摁在身下内射了。司空震紧紧地抱着他,似乎要靠拥抱来抵抗这阵快感。
 许久司空震的呼吸才趋于平缓,抽出阴茎,装不下的白浊顺着穴口流了出来。
 “为什么要躲着我?”司空震从背后抱着他,在他耳边问道。弈星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应该是在成衣铺时候,自己躲开了他的手。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帮我。应该是想在万国盛会当天做什么阻止我对不对?不然为什么会突然来找我,还编了个这么不像样的理由。”弈星听到这话感觉自己心脏狂跳起来,司空震果然没有信任他,还完全看透了他的计划!“如果不是这个,你应该恨不得离我远远的吧。”
 “重启风暴军代价太大,整个长安应该没有几个人会理解,更何况你这样温和的性子。”司空震继续说着,“但是你要明白,有舍才有得,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保护城内的子民。再繁华的文明盛世,也挡不住侵略的铁蹄。如今长城外魔种虎视眈眈,城内却只知享乐,整个长安城脆弱得不堪一击。”
 弈星听了不由得陷入沉思。
 司空震看到床边的花瓶,那里的牡丹换成了新买回来的红梅,司空震探过身子,在花瓶里掐了一朵红梅,给他插在鬓角发间,然后细细打量:“果然很合适。我看到那束梅花时就想这么做了。”
“那个孩子把你认成了女子,还说你是我的夫人。”司空震低低地笑出声,“真好啊,要是你是我的夫人的话。”
 “但是我可以娶任何人当夫人,就是不能选你。真可笑啊,对自己的侄儿产生了肮脏的欲望,只能对着长着同一张脸的人偶发泄。”司空震轻轻抚摸人偶的脸,弈星清晰地在他眼里看到了痛苦,明明是难得一见的微笑,却充满了苦涩。
 弈星心里也有些难受。在他看来,钢铁般坚强的司空震不应该露出这样的表情,明明在笑,却好像要落泪,他有一种伸出手去拥抱这个人的冲动。
 “弈星……星儿……”司空震一边呢喃着他的名字,一边亲吻他的脸,弈星慢慢在这亲吻中失去了意识。
 弈星再次醒来依旧是穿着寝衣睡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好像之前的翻云覆雨全都是幻觉。
 弈星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下身,一片黏腻湿滑,他想起那个充满情欲的梦,脸上不由得一片通红。
 一次就算了,为什么他会又做这种梦啊!他不觉得他对司空震有什么想法啊!
 他赶紧换了裤子,穿好衣服。看到那件新买的狐裘,从衣架上取下来披上了。
 出了房间门弈星才发现原来昨晚下雪了,难怪窗外看起来那么亮。此时仍然还在飘雪,寒风夹着雪花扑到弈星发着烧的脸上,让他瑟缩了一下。
 他房间的炭盆从住进司空府的那一天就备下了,房间里一整天都温暖如春,此时突然从房间来到廊下,有些不适应。
 在走廊走了几步,他看到司空震站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看着漫天大雪,不知在想什么。他的眼神似乎透过眼前的大雪,看到了不可知的远方。
 司空震伸手去接飘下来的雪。他想起多年前的那场大雪,祖父的声音犹在耳边:“震儿,你当明白,这天地之间,终究有许多事是我们人力所不能战胜的。”
 他一直相信人定胜天,可是命运仿佛一直在跟他作对,他曾经想要守护的朔城湮灭在风沙里,如今想要保护的长安危机四伏,重现风暴军的想法无人理解,甚至这么多年来唯一心动的少年,也与他隔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他好像一直都抓不住想要的东西。
弈星看着他的身影,想起玉环以曲试探司空震的结果:“霸道,还有孤独。”这时他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份孤独。司空震一个人走在一条充满荆棘的路上,而他这个所谓的同路人,却是要在他身后捅他一刀的人。
 他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心虚与愧疚。他从那个梦里理解了司空震的想法,可是他为了尧天,还是要站到他的对立面。
 司空震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的弈星,少年穿着雪白的狐裘,几乎要与大雪融为一体:“司空大人,早上好。”司空震压下想去将身形单薄的少年抱住的冲动,神色如常地冲他点点头:“早。”
 “司空大人今日怎么没去虞衡司?”弈星问道。“今日冬至。虞衡司休假,事务不多。”“冬至了吗……我从前在尧天的时候,冬至大家会聚在一起吃饺子。”“如果你想吃,可以吩咐厨房去做。”弈星觉得可能是梦给他带来了勇气,他居然站到了司空震身边,和他说起了话,而且司空震真的有一句句回答他,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那样难以接近。
 他又忍不住想到了梦境里的事情,昨天的梦境比之前还要荒唐,让他脑子里都塞满了桃色废料,明明司空震只是很平静地回答他的问题,他却想到的是梦里司空震染上情欲的低吟。
 冷静下来,那个只是梦而已,不要被影响了。弈星拼命警告自己。
 两人并肩看着院子里的雪景。弈星看到庭院角落有两个躲懒的小侍女,在墙角结伴偷偷堆雪人。
 那两个侍女看着才十二三岁,年纪确实不大,行事莽撞,并没有看到主人家在廊下远远地看到了他们,脸上的表情带着纯粹的快乐。
 也许是他看得出神了些,司空震开口问他:“你也想堆雪人吗?”弈星听了觉得有些好笑:“大人,我已经过了堆雪人的年纪了。”司空震沉默。去掉他自己想象的高岭之花滤镜,弈星突然觉得司空震此时可能有点尴尬,他试探性地问道:“大人要试试和我对弈吗?”
 司空震果然答应了。弈星一边摆棋盘,一边想,司空震比他想象中好说话许多,是不是他说什么,司空震都能答应?
 坐下来对弈时,弈星发现司空震的棋力比他想象得高许多,这一下就是小半个时辰。“可以投子认输了。”弈星道。他自己没有发现,下着棋的他看起来自信又明亮,和他平常温和内敛的样子并不相同,像熠熠生辉的星星。司空震扔下两枚黑子:“不愧是长安国手。”
  晚饭时司空震果然让人准备了饺子,侍女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弈星拿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饺子。他随口说的愿望,司空震真的放在了心上,帮他实现了。
 饺子是羊肉馅的,弈星之前并未吃过这种馅的饺子,司空震说这是他家乡的做法,边境苦寒,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羊肉。但是弈星尝了一口,鲜美多汁,立刻就喜欢上了。
 司空震面前放了酒盏。弈星没见过司空震喝酒,之前一起吃晚饭时都是和他一样喝茶。但是他看到司空震咽下酒液时滚动的喉结,突然就起了心思。
 “司空大人,我可以尝一口吗?”司空震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酒,立刻拒绝了:“这酒烈,你还是喝别的吧。”“可是我想喝。”弈星坚持道。僵持了一会儿,司空震先让步了,倒了一小半杯给他:“只能喝一点。”
 弈星接过酒杯学着司空震的样子一饮而尽,只感觉火辣辣的烧灼感顺着喉咙一路烧到了肚子里:“嘶——”他赶紧喝了口汤压下去。
 司空震看着他一系列动作觉得有些可爱。之前的弈星一直都是温和守礼的样子,现在这个样子鲜活了许多,露出了符合他年龄的少年气。
 “没喝过酒的话不要喝这么快。”“司空大人就是这么喝的。”“这不一样。”
 弈星并不是真的想喝酒,他只是想试探司空震对他的底线。很明显司空震确实对他非常纵容,甚至有些无奈,让他看到了梦里的司空震的影子。
 他低着头喝汤,心里却并不平静。那个梦太真实了,而现实里的司空震也似乎和梦里那个有了几分重合,他明明之前从未见过那样的司空震,为什么能梦到?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接下来的几天,弈星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变成那个机关人偶,被司空震抱在怀里。有时是做爱,但大多数时间司空震只是抱着他亲吻,和他说话,虽然这个机关人偶并不会给他任何回应。时间长了,弈星甚至感觉自己逐渐习惯了这样的梦境,习惯了那样的快感,甚至有些期待司空震的怀抱。
 而梦境之外,弈星也发现司空震并非如他想象的那般冷漠威严,对他反倒可以说得上是温柔。
 时间就这样来到了除夕夜。
 除夕夜的司空府反而冷清了许多。
 不少下人都请了假回家过除夕去了,司空震对于手下的机关师要求严苛,但对服侍的下人向来宽和,除了少数必须留下维持司空府运转的仆从,其他人年节都可以请几天假。
 弈星从早上就看到有仆从来来往往打扫院子,挂上灯笼和其他装饰。他一个人站在走廊看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能做的,正要回房间去看棋谱,一个抱着灯笼的小侍女和他搭话:“国手大人,司空大人在书房写福字,您要去看看吗?”
 弈星想了想,点了头。
 书房里司空震正站在桌前写字,弈星小心地避过几张放在地上晾干的福字,站到司空震对面看他的字。
 司空震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将最后一笔补完:“要试试吗?”“好。”
 司空震将笔递给他,把写完的那一张撤走晾干,看着弈星写完。弈星写完一张觉得并不满意,搁下了笔:“星久居棋盘,让大人见笑了。”
 司空震仔细打量那张字,将它也撤走晾干:“写得不错,不必妄自菲薄。”
 弈星看司空震又拿起了笔,问道:“司空大人怎么写这么多张?”“每年都会送府内众人几张,所以多写了点。”写完一张弈星自觉伸手将那张撤走,方便司空震继续写下一张。
 这样一来一回,司空震很快写完了二十多张,放下笔收拾笔砚。弈星散落在书房的晾干的红纸收拾起来,放在桌上。
 司空震拣了几张出来,剩下的交给了下人。见弈星站在面前不动,盯着留下的几张红纸,问他:“你也想要?”原本每年都会送别人几张的司空震突然有了点不好意思,他挑了两张觉得写得最好的给弈星,弈星拿着红纸,欲言又止了一下,随后笑了笑:“谢谢大人。”
 司空震几乎没有看到过弈星的笑容,动作一顿。“要我帮你贴吗?”“不用,多谢大人,星自己可以的。”
 弈星捧着红纸出了书房,司空震看向剩下的那几张红纸,最底下的那张是弈星写的,他出于私心留了下来。
 年夜饭其实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两道大菜,饭桌上依旧只有弈星和司空震两个人。司空震还给他准备了花果酿,入口清甜,几乎喝不出酒味。
 弈星心想,是不是在之前,司空震除夕夜都是一个人对着这满桌寂静?他感觉心里有些涩,吃了半碗饭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在意司空震的心情。
 一顿饭吃完,弈星喝了大半壶花果酿,感觉头有点沉,司空震问他:“喝多了?休息一下?”“我没事。”弈星记着今天是除夕夜,是要守岁的,不肯早早就睡,“我去外面散散步,清醒一下。”司空震哪里放心让这个状态的弈星一个人出去:“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走在朱雀大街上。夜晚的寒风刮在脸上,让弈星清醒了许多。除夕夜的朱雀大街比平常冷清了很多,人们都待在家里守岁,街上并没有什么人。
 寒风凛冽,司空震看向身旁的人:“冷不冷,要回去吗?”弈星摇头。司空震也不坚持,继续陪着他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弈星看到远处有一点颤颤巍巍的暖黄灯光:“那是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一家小摊,摊主是一对老夫妇,炉子里烧着滚水,桌上摆了一排排的白胖饺子。
 司空震开口:“吃一点吗?”弈星点头,两个人在简陋的小桌旁坐下,司空震身量太大,显得桌子越发单薄。弈星看着忍不住笑了一下。
 司空震莫名地看他一眼,似乎是不明白他在笑什么。
 老妇人看他们进来坐下了,开始往滚水里下饺子。另一位摊主跟他们搭起话来:“两位怎么想起来大晚上跑出来吃饺子?”“出来走走,您为什么除夕夜还在摆摊?”司空震问道。弈星听到这熟悉的问话方式,想起那个卖花的小姑娘,心想忧国忧民财大气粗的司空大人这回是要把整个摊子都买下来吗?
 “闲不下来啊。”老人笑笑,“也不是缺钱用,就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儿子媳妇都孝顺,让我们和他一起住,安心养老,可我们俩都不愿意,干脆搬出来自己住。”
 “儿子争气,当了虞衡司的机关师,一天天忙着呢,自己都顾不上,我们两个老家伙何必再给他添麻烦,天天摆个摊,愿意做生意就做,不愿意就回家休息,乐呵着呢。”
 司空震继续问:“虞衡司年节休假,两位为什么不和孩子一起过除夕夜?”“这位大人也是虞衡司的?哈哈真巧啊,我们老两口清净惯了,就不去掺和了,自己在这儿吃个饺子就算守岁了。”
 说话间饺子已经煮好端上来了,白瓷碗里盛着八九个白胖饺子,汤上撒了葱花,看起来很是好看。
 弈星喝了口汤,感觉全身都暖了起来。
 他在尧天和哥哥姐姐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阿离会拼命往他碗里加菜,然后被虎子笑是不是想撑死他,两个人就会你一言我一语地斗起嘴来,饭桌热闹得像要打架。
 而现在和司空震并肩坐在小摊上吃着一碗简单的饺子,虽然没人说话,但有种和尧天内不同的温暖宁静之感。
 因为摊位上只有两位客人,老妇人干脆还另煮了两碗端到另外一张桌子上,和老人一起分食。
 “两位不介意我们一起吃吧?”“无妨。”
 老人一边吃一边还在感叹:“多亏了虞衡司的司空大人,不然我们那孩子哪有资格当什么机关师,最多自己做着玩玩,我们老两口也没这么清闲咯。”
 弈星又看了一眼老人口中的司空大人,他面不改色地吃着东西,像是没听到。弈星故意小声叫他:“司空大人——”司空震有点无奈:“别闹。”
 弈星继续低头去捞自己的饺子。也许人的本性就是得寸进尺,自从他发现司空震对自己几乎没有什么脾气之后,就有些恃宠而骄起来,现在居然还敢开他的玩笑。
 不远处的长乐坊除夕夜还是歌舞升平,风中飘来清越婉转的歌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一首越人歌唱的缠绵又哀伤。司空震的右手放在桌上,食指跟着节拍在桌上轻扣,他看着面前埋头吃饺子的少年,低声跟着唱了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
 声音太低,弈星仍然低头吃着东西,似乎没有听到。司空震本来也没有想让他听到,他只唱了一句就转过了头,看向远处的灯火。
 两个人吃完东西顺着原路返回司空府,弈星伸手去勾司空震的手指,他的一只手只握住了司空震的食指。司空震感觉到之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反客为主将他的手握进掌心。
 “司空大人的护手上也有电吗?”“平常生活没有。”“没有吗。”弈星心想,那为什么刚刚碰到的时候会有心悸的感觉呢?
 回到司空府后两个人各自回了房间,弈星躺在床上久久没有睡着。司空震以为他没听到那句话,但是那句低得不想让他发现的“山有木兮木有枝”他其实听到了。后来去拉司空震的手,也是想要验证到底是不是真的。而司空震确实没有拒绝,甚至主动攥住了他的手。
 司空震,虞衡司的司空大人,他的叔叔,似乎真的对他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那他自己呢?他对司空震,又是什么感觉?
 他翻来覆去许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入梦之后他再次变成了机关人偶,被司空震压在身下。这次的司空震动作格外急切,摸出床头暗格的脂膏草草抹了一下就插了进去,从正面将他扣在怀里用力操弄。弈星能感受到司空震的左手箍着他的腰,右手紧紧握着着他的手,将他的手攥进手心。
 弈星努力从快感里抽出理智,看向床头的暗格。看了许久才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溺到情欲中。
 云雨过后,司空震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我之前本来以为我可以永远站在那条线之后,但是你再对我这么不设防,我怕我会做出让我后悔的事情来。”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弈星前一日睡得晚,第二天醒得却早,天光未明时就醒了过来,但是整个司空府一片安静,他也就没动。
 他听到门响,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他闭着眼睛,感受到来人靠近他的床边,轻轻地将什么东西放在他的枕头边。
 接着过了一会儿,头上传来轻微的触感,似乎是被人摸了摸头发。接着脚步声响起,房间门响了一声,接着重归寂静。
 弈星等了一会儿再坐起身,小心地捧起那个红纸包。红纸包里是几个银馃子,做成了兔子和星星的形状。
 这天是大年初一,司空震忙着待客祭祖,早早就不见人影。弈星趁着院内人少,又偷偷进了司空震的房间的密室。
 进来仍然看到坐在床边的机关人偶,但现在弈星的关注点已经不在它身上,他咬着嘴唇,顺着梦里的记忆,摸到了床头的暗格上。
 咔哒一声,暗格打开了。弈星的脸白了又红,犹豫着打开了玉盒。里面的脂膏用了一半,剩下的形状和他梦里一模一样。
 梦里的东西真的和现实一样了,那他这么多天在他以为的梦境,其实都是真实的?!那他真的和司空震……?
 玉盒从他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滚了一圈。弈星慌慌张张地捡起玉盒盖好放回暗格,匆匆忙忙地逃回房间。
 刚出房间走了几步就遇上了回自己房间的司空震,弈星看到司空震的高大身影,不受控制地想起了昨天晚上梦里将他扣在怀里抵死缠绵的司空震,汗珠顺着他的额角流到脖颈,性感得一塌糊涂。
 弈星感觉自己的脸在司空震的注视下开始发烫,他连司空震的话都没有回,急匆匆地和他擦肩而过。这个样子实在反常,加上通红的脸和闪躲的目光,让司空震有了不祥的预感。
 他快步走进房间,进了密室。密室里大体并无变化,但司空震眼力过人,在床脚看到了一小块玉色碎片。颜色有些熟悉,他打开床头暗格,将那个玉盒拿了起来。
 他看着手上缺了一角的玉盒,眼神几番变化之后,放下东西走了出去。
 他一路来到弈星的房门前,门紧紧关着,门上还贴着他写的两张福字。他伸手敲了敲门:“弈星。”
 坐在桌前面色通红的弈星听到司空震的声音,一下子慌乱起来:“司,司空大人,星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
 司空震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是不是进过那个房间,看到了那些东西?”
 弈星没有回答。司空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开门,我们谈谈。”弈星心跳如擂,他想要去开,但是又有点心慌害怕。犹豫许久,他才站起身去开了门。
 打开门司空震仍然站在门口,弈星对上他的目光,立刻慌乱地低下了头,转身往里面走。司空震盯着他跟着走了进来,顺手关上了门。
 门关上后空气越发凝滞,弈星看着司空震向自己一步步靠近,感觉整个房间一点点充满司空震的气息,而自己根本动不了。司空震的眼神和之前他见到的都不一样,之前见到的或疏离或温和,就连梦里那个司空震的眼神,都是温柔缱绻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灼热又带着孤注一掷的狠绝。
 “你看到了,对不对,那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偶。”司空震问道。弈星低着头攥住自己的狐裘,微微点了点头。“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弈星不敢抬头,他觉得他好像知道司空震要说什么,但是他不敢接话:“司,司空大人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计划吧。”
 司空震嗤笑一声:“你倒是会帮我找台阶下。但是如果我说,没有什么理由,那就是我用来发泄欲望的东西呢。”
 弈星没有想到他真的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能攥着狐裘站在原地。他对司空震是什么感觉呢?喜欢?那为什么现在这么害怕?不喜欢?那为什么想要和他亲近,甚至在梦里还会期待他的拥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确实对你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司空震的语气缓和下来,“你被我吓到也是应该的,毕竟我勉强算是你的叔叔。”
 “我本来不打算让你知道的。可是你看到了。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之前那样相处了,所以我只能选择告诉你。弈星,我心悦你。”
 弈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听到这句话时心跳的不受控制,他觉得心跳得太快了,让他感觉有点疼。
 “你要接受或者拒绝都没关系,这是你的权利。”司空震蹲下身和低着头的弈星对视,“所以,你愿意接受吗?”司空震覆盖上弈星攥着狐裘的手:“愿意就松开手,不愿意的话就挣开,好不好?”
 弈星沉默一会儿才终于抬起眼看向司空震,司空震的表情此时温和下隐藏着几分不安,弈星和他对视,缓缓松开了手。
 手底下的狐毛被弈星攥得又湿又皱,少年的手完整地落入男人的手中,被男人十指相扣地握住,弈星感觉他简直要被司空震眼里的欣喜灼伤,接着下一秒就被司空震紧紧抱住了。
 司空震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本以为无望的感情居然收到了少年的回应,他除了抱紧自己的心上人再没有别的想法。
 弈星将脸埋在司空震的肩膀,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像是雨后竹林的味道,他在梦里感受到过许多次。他想,司空大人身上真的没有电吗,为什么他现在感觉浑身颤栗身体发软呢?
 司空震抱了很久才放开,低头注视被困在怀里的少年,少年的脸颊泛着红,像诱人欲滴的水蜜桃。他忍不住用手轻轻触摸弈星的脸颊,然后顺着脸滑到了淡色的唇瓣,用手指轻轻按压。果然很软。司空震心想。
 带着铁甲的手指按在自己嘴唇上,司空震的目光也落在那里,弈星虽不识情欲,但也能明白大半。他绷着身子不敢动,只能被动地注视回去。
 司空震的手指划过唇瓣按住了他的下巴,俯身和他呼吸交缠,低声问道:“可以吗?”弈星睁大眼睛看着对方逼近,然后贴上了他的双唇。
 好烫,好软。原来司空大人的嘴唇真的和梦里一样,那么是柔软的。弈星心想。
 一开始只是唇瓣厮磨浅尝辄止,看他没有什么抗拒,司空震的手指按住他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扣住了弈星的腰,将他压向自己。
 真正唇齿相依的快感与困在人偶里接吻的感觉相似但又不同,更多的是心理上的快感,他真的在和司空震亲吻,这个念头光是在心里想想,弈星就觉得自己浑身滚烫,有些站不住。
 这个吻不知道是怎么结束的,两人唇瓣分开时还拉出了一条银丝。司空震看着怀里的少年,只觉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渴望。少年被亲得殷红的唇瓣微启,正小幅度地喘着气,眼里似乎还带了水光,眼角微红,底下那颗泪痣越发惑人心魂。
 怎么会生得这般好看呢?好看得让他想占有他,让他在自己怀里不能自己,让他哭都哭不出来。
 司空震的手带着灼热的欲望,抚摸弈星的腰身,声音染上了情欲的沙哑:“可以吗?”弈星此时有了一种他回到了梦境的错觉,面前的司空震和梦里的司空震重合,眼底都带着欲念和深情。那份感情太过灼热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抓住。
 他遵从本心,像想在梦里做的那样,闭上眼抱了上去。司空震一僵,随即将他打横抱起,抵着额头问他:“你确定吗?”弈星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角:“落子……无悔。”
 司空震的呼吸一下子沉重起来,他快步走到床榻边,将弈星放在床上,去解弈星的衣服。层层叠叠的衣料下的白皙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司空震一边用视线扫过少年上身的每一寸,一边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结实的身躯。弈星看到司空震赤裸的上身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肌肉分明,极具力量的美感。司空震看到呆呆的少年,笑了:“怎么,想摸一摸吗?”
 弈星被拉着手摸到了他的腹肌上,手感温热有弹性,弈星忍不住用了几分力,揉了两下。弈星听到司空震的闷哼,只觉得好听得很,不由得多摸了两下,随即被司空震抱着面对面放到了自己腿上:“这么喜欢?不如再试试其他的地方?”司空震强硬地拉着他的手摸向自己下身,弈星碰到一大团凸起,再懵懂也能明白是什么,想抽回手又被拉着不放,司空震在他耳边低语:“帮我拿出来。”
 弈星被牵着手伸到司空震的下身,他不知道怎么做,司空震带着他套弄,虽然手法生涩,但是司空震想到弈星的手握在自己的东西上,就觉得阴茎涨得发疼。
 司空震的另一只手握住了弈星的下体,帮他手淫,套弄时屈起的指节碰到了肉茎根部,那里一片滑腻,弈星发出一声长长的呻吟,身上脱了力,手也松开了,将脸埋进了司空震胸口。
 司空震没料到他那里那么敏感,又变本加厉地去揉那里,弈星去抓他的手,却根本止不住他的动作,只能趴在他怀里呻吟:“不要,不要碰那里……嗯啊——”
 陌生的快感让弈星难耐地抓住司空震的手臂,发出愉悦的尖叫:“不要揉了,呃啊——”司空震感觉有温热的水流从弈星下身喷了出来,他抽出手,看到手指上沾满了晶亮的淫液。
 他不由得问道:“怎么会流这么多水?”他问完才觉得床榻之上问这种问题像极了在说荤话,但是他确实很疑惑为什么弈星的私处会流水。
 显然弈星也觉得他在说荤话,一口咬住了他的锁骨,红着脸不肯说话。他拿膝盖抵开弈星的嫩白大腿,发现在弈星的阴茎尽头没有囊袋,而是紧闭在一起的阴唇,因为之前的揉弄正往外吐水。“你……”司空震欲言又止,看弈星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于是决定把话吞进肚子里。
 长指拨开花唇,找到藏在里面的花核,用带着茧的指尖揉搓。快感一下遍及全身,弈星呻吟着想要挣脱出去,但被腰间的手臂紧紧禁锢在司空震怀里,只能被动地承受爱抚:“不要,唔轻点,啊……求你了,大人——!”
 花唇里再次流出了一股水液,两次高潮彻底抽干了弈星的力气,他软在司空震怀里,失神地被他按着头接吻。白皙纤瘦的少年被充满侵略气息的成熟男人困在怀里,男人的手指还插在少年的私处,上下两张小口都被填的满满当当。
 司空震一边吮吸着少年的舌头,一边用手指在花穴内进出,将弈星所有的难耐呻吟全吞进肚子里,弈星简直要溺死在这片情欲的海洋里。
 好满,好奇怪,又好舒服,比梦里还要舒服。弈星有些迟钝地想。司空震终于放过被吮吸得有些红肿的舌头,看向弈星的脸。
 少年浑身赤裸,因为接吻嘴唇微张,正小口喘着气,露出红艳的舌尖。眼里水光潋滟,盛满了情欲。明明之前还是他眼里的不可触碰,现在躺在他身下,被他肆意亲吻,只用手指就能让他呻吟高潮,淫水直流。他连在最大胆的梦境里也不敢想象这样的画面。司空震越发感觉下身硬得发疼。
 他一边亲吮少年白嫩的脖颈,一边扶着自己的东西破开了少年的花穴。
 虽然已经用手指扩张过,但手指和阴茎的粗度完全不能比,弈星眼里的水光更加明显:“啊!”
 司空震被夹得发疼,他重重地喘息了一声:“别怕,放松一点……”弈星很喜欢司空震的声音,尤其是沾染上情欲之后,越发低沉性感,他被这声喘息勾得穴内又流出了一股淫水,正好做了润滑,缓解了疼痛。
 感受到花穴放松了些,司空震浅浅地抽动起来,疼痛转化为满足的快感,弈星的呻吟声逐渐放浪起来,甜腻得像能拉出丝。司空震听着弈星淫荡的叫床声动作越发用力,顶到了花穴里的薄膜。司空震只犹豫了一下,就继续往里面挤,一鼓作气破开薄膜,顶到最深处。
 被破处的疼痛将弈星的理智拉回,他的眼神落在司空震的脸上,原本深邃的五官沾染了情欲,显得有了几分色气,头发有几缕被汗湿了黏在额角,眼神灼热,充满了侵略性。司空震摸着他的脸,低声道:“现在你后悔也来不及了。”弈星闻言抬腿勾住司空震的腰:“我这里,从来没有悔棋的规矩。”
 司空震感觉自己被挑衅了,他按住弈星的腰窝,用力顶弄起来,撞出他破碎的呻吟:“呃啊,慢,慢点,啊啊……”“叫的这么大声,我看你很舒服吧。”司空震在他耳边道,“这个时候要是有人经过这里……”
 弈星听了这句话一下子绷紧了身子,司空震被夹得差点泄出来,撑过那一阵又狠狠地肏弄起来,一边肏还要一边问他:“舒不舒服?”
 弈星自然不肯回答,他越不回答,司空震就越要逼问,下身的动作越发用力,膨大的龟头次次都顶在花心。弈星爽的眼泪都出来了,声音带着哭腔求饶:“舒服,舒服……不要了,慢,呃啊……慢点,大人……”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司空震耳力超群,远远地听到了,用亲吻将弈星的呻吟全部吞进嘴里。
 侍女的声音传来:“国手大人,晚饭准备好了。”弈星听到吓了一跳,本能地抓住面前的男人。司空震松开弈星的唇瓣,示意他说话。弈星尽量让声音平稳,像平常那样温和疏离:“我今日,呃身体不适,不吃了。”中间那个可疑的停顿是司空震咬住了他的耳垂。司空震突然就不想瞒了,瞒着做什么呢,反正他不在乎他人评说,整个长安城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们的血脉联系,他就是想让别人知道,这个少年是属于他的。
 他的下身缓缓顶弄起来,弈星猝不及防漏出了一声呻吟:“呃啊——!”他连忙捂住了嘴。
 幸好门外的侍女似乎没有听见,她接着问:“请问您见到司空大人了吗?”“没,没有,也许去虞衡司了吧。”“好的,打扰了。”
 司空震低低地笑出声,用力顶弄了一下:“没见过?”那一下刚好顶在花心,弈星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呻吟:“啊——”“你说那孩子要是进来了,看到这个画面,平常看起来温和疏离的国手大人,被干得淫水直流,腿还勾着男人的腰不肯放,会是什么表情?”“别,别说了……”弈星拼命摇头。平时司空震都是不会拒绝弈星的任何请求的,但是在床上就不一样了。“第一次就湿成这样,要是多肏几次,是不是要主动来吃我的肉棒了?”
 司空震低沉的声音说起荤话格外色情,弈星感觉羞耻至极,下身却诚实地吐出水来。他无计可施,只能用嘴唇去堵住那些荤话。司空震目的达到,接过少年主动伸过来的舌头,一边轻吮,下身一边狠厉地贯穿。
 弈星上面下面都被塞的满满的,过载的快感让他的理智重新断线,少年单薄的身躯被扣在男人编织的情欲之网里,他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男人的肉棒越顶越深,将子宫撞开了小口,但是少年初经人事的宫口太小,男人硕大的龟头有些挤不进去。司空震不断肏弄着宫口,弈星感觉深处又酸又麻,扭着腰想躲开:“好酸,好涨,我不要了……”这一扭腰反而加重了司空震的快感,他哪里肯饶,伸手将弈星从床上抱起,让他坐到自己身上。
 龟头借着重力终于破开了宫口,弈星感觉自己深处都被打上了司空震的烙印。紧致软滑的宫口紧紧吸着敏感的龟头,司空震爽得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即大开大合地抽插起来,每次都插进了子宫里。初经人事就经历宫交,弈星快都被玩坏了,最后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啊啊不,不要了,求求你啊——大人,司空震——!不要,叔叔嗯啊——!”
 司空震听到那句叔叔动作一顿,动作越发狠厉地捅进宫口,被花穴吮吸的快感和背德感一起,刺激得他射了出来。
 滚烫的精液注满了整个子宫,被内射和高潮的快感让弈星承受不住地昏了过去。
  弈星再次醒过来时没有天亮,门外一片寂静,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他能感觉到肚子里还装着司空震的东西,但是这个点叫人准备水清理简直是告诉别人做了什么,他至少得含到天亮。
 司空震也没有睡,倚靠在床头,一只手放在他的头顶,缓慢而温柔抚摸着他的头发,看着门外。
 门外能看出迎新除岁挂上的灯笼的红色灯光,让房间里的气氛更显暧昧,真有了几分红烛罗帐的感觉。
 弈星看到灯笼突然就有了想法:“司空大人,我们一起去看今年元宵节的灯会吧。”“……好。”
 司空震表情越发柔和,俯身将少年抱进怀里,覆上他的唇。他喜欢这个约定,这样的约定让人觉得,他们还有着很长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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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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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万国盛会就在元宵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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