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aotung躺在自己算不上宽敞的床上闭着眼睛，床尾贴着他的身份卡。
 “001号实验体”
 “Enigma”
 “17”
  狭小的房间内没有光，也没有窗户，随着时间的推移，漆黑的夜像被打翻的墨水一样慢慢将人影吞没，房间内除去一张床还剩下一张桌子，桌面上的书并不多，被随意堆放在边缘。
 现在是规定的睡觉时间，四下是无边的寂静，只有天花板上靠近对角线的监视器在转动时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微弱的红光像是一个小眼，监视着这里所有的一切。
 一般情况下，在睡前那些人都会给khaotung一杯液体，但今天是个例外，新来的显然还没有熟悉流程，出了一些小纰漏。
 新来的，khaotung在床上翻了个身，把身体蜷缩起来面对墙壁，慢慢睁开眼睛。
 那个新来的，好像有点不一样。
 新来的叫first，是研究所新来的教官，担任khaotung的知识教育一职，那人是这么介绍他自己的，但是khaotung没有搭话，甚至都没有再多给对方一个眼神。
他只是安静地靠在角落的沙丘上，出神地盯着黑压压的天空，尽管那里什么也没有。
 First没再开口，只是挨着他慢慢地坐下来，khaotung转过头惊讶地看着他，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沉默地收回目光仰起头。
乌云越压越低，天色也慢慢沉下来，四周树立的高楼和围墙像是一眼望不到头，分裂的天空好像快要消失不见了。
  khaotung撑开手臂躺了下去，重力带来压力，身体随之下陷，粗粝的沙石硬戳戳地抵着后脑勺，还好算不上疼痛。
 大约是要下雨了的缘故，今天难得起了一点风，像是从那些高楼之间缝隙里钻进来的一样，带来一点湿润，吹起khaotung的发丝，first微微侧着腿换了一个姿势坐在他身边，他们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待着，直到校场上刺眼的白炽灯亮起，广播里呲呲的电流过后是冰冷的电子音
“休息时间结束，请001号实验体离开校场返回实验楼。再通知一遍，休息时间结束，请001号实验体离开校场返回实验楼……”
first慢慢站起身来，朝他递出一只手
“走吧”
他盯着khaotung的脸，喊他
“一起走吧，khaotung？”
khaotung呆呆地看着他，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
可这里没有khaotung，这里只有001号实验体。

khaotung重新闭上眼睛，今天晚上真的下雨了，他能听到墙外的雨声，滴答滴答，敲得没完没了。夜里不比白天，寒意带着丝丝水汽顺着各个缝隙渗入房，温度的下降使khaotung揪紧了身上单薄的毛毯。
 他想，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看到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