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haotung的假期被延长了，从两天延长到一个礼拜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结束。
起床铃还没有被摇响，khaotung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在心里默数
“3”
“2”
“1”
紧扣的房门被敲响，那人特有的带着一点欢快的声调响起
“khaotung你起床了吗？快点起床，再晚了就赶不上日出了！”
假期里的每一天都是如此。
khaotung从床上起来，拿出笔在本子上写下一个新的数字，代表新的一天。
今天也会是一个好天气的。
这些天first带着他看日出东升，看月上枝头，看繁星点点。
Khaotung见到了许多他从未见过的风景，也渐渐习惯了和first坐在一起安静地观察大自然的变化，他们肩并着肩看云层翻滚，看丛林飒飒，看微风习习，看草长莺飞。
First教khaotung辨析丛林里每一种鸟儿的名字，看着它们震动翅膀飞往代表自由的天空。
他还运用自己的权限偷偷把khaotung带到最高楼，尽管那里依旧围着一圈高高的铁丝网，但在这里khaotung第一次看见研究所以外的风景，他突然理解了课本里的那些词，他感受着风在血液里流淌的声音，那是一种心底里传出来的惬意。
他们席地而坐，first把酒瓶递给khaotung，挑衅他不会喝酒，khaotung沉默着接过来抿了一口，很辣，很呛，他开始闷闷地咳嗽，眼眶边缘熏得微红，first哈哈大笑，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要把酒瓶从他手里拿走
khaotung推开他的手，昂着头猛地又灌了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一路向下，新奇的感觉从心底里一路腾升向上，多巴胺不断分泌，神经被完全唤醒，属于Enigma的信息素一点点从腺体往外淌，khaotung的眼睛变得通红，很快一瓶酒见了底，他开始大喘气，体内的血液好像开始倒流，耳边响起剧烈的轰鸣声
又来了，又失控了，作为实验体的不耐反应最近越来越强烈，和以往的每一次失控一样，想要控制，却又无可奈何
khaotung挣扎着爬起来，想要离first远一点，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幅样子，他是丑陋的，他是猛兽，他会伤害其他人，他是怪物
他是坏的，他是坏的，他是坏的……

研究所里的人是这么告诉他的

只要他冷静下来就好，他能克服的，只要，first离他远一点就好，和这里其他所有的人一样
离他远一点就好

过于浓烈的信息素已经完全失控，khaotung缩在角落里开始剧烈地发抖，双臂无助地抱着脑袋，他说
“不要靠近我”
他喃喃自语
“我是一个怪物，不要靠近我……”
突然像是有风吹过，眼前模糊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他猛地被拉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属于对方的信息素将他包裹起来，和研究室里那些刺鼻的安抚剂不一样，带着那人熟悉的体温，顺khaotung的后颈一寸一寸向下，抚平所有的哀痛与悲伤
Khaotung靠在他的怀里，把自己埋得更深，first调整了姿势，把他拉得更近，宽阔的手掌一下下轻拍在他的后背，直到khaotung完全平静下来
空气里充斥的信息素从一开始的排斥渐渐转为互相交融，khaotung埋着脑袋轻轻嗅了嗅对方的腺体，是初见时那个味道，khaotung还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它，只觉得这气味像一缕凤尾，在鼻尖萦绕一瞬，便将人牢牢摄住，无法忘却无法逃离，他闭着眼睛用鼻尖挨蹭了一会，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吻已经落在对方突突跳动的腺体上
first的身体颤了颤，但很快又归于平静，khaotung这才像如梦初醒一般慌乱地退出对方的怀抱，想要给他道歉，但那些字眼卡在喉间发不出来，他只能把头埋得更低。
first轻轻拉起khaotung的手，搭在自己的后颈，对方的指腹轻贴着他的腺体，感受着那处生机勃勃的跳动，他告诉khaotung
“这是腺体”
他又把手搭过去覆在khaotung的后颈
“你也有”
“这不是你的错，khaotung，你是一个优秀的Enigma，你不是怪物”
first的指腹轻柔地安抚着那块细嫩的肌肤，微微用了一点力将khaotung往前摁，他们额头挨蹭在一起，khaotung盯着那双亮丽的双眸，那里面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的厌恶与漠然，而是一种热切的期盼，khaotung在里面看见了一个完整的自己
khaotung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闭上了双眼，他听见了一声很轻快的笑声
好像又有风吹过，吹动衣角沙沙作响，脸颊上很快传来温热的触感，但又转瞬即逝，khaotung第一次感受到实验之外心脏在胸腔下狂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清晰地传入大脑，他睁开双眼
银白的月光打在first身上，映射在胸前的徽章上熠熠生辉，first的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就那样安静地望着他。
也许是酒精作祟，khaotung的大脑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肾上激素不断飙升，耳边除了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声什么也听不到，khaotung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翻滚，闭着眼睛慢慢向前靠，直至柔软的唇瓣相接，唇齿交缠之中，对方的手轻柔地攀上他的脖颈
漫天的繁星之下，无人的角落里，从未有过的感情渐渐攀升，两颗心越靠越近
khaotung好像终于真的学会了书本上的一个词

“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