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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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aotung昏迷了三天以后，平静的研究所终于焦急起来，每天派人往医院跑四五趟。

First一直没离开医院，那些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安抚Khaotung，但既然有这么好的工具他们自然不会放过，First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唯一一个能够自由出入病房的人。



他看着那伤疤一点点愈合，又撕裂，看着他的心跳微弱，几乎要停止，却又每次化险为夷。如草原般的生命力让他永远不会倒在烈火中。



他仍然在烈火中煎熬。

那些豺狼却只等着烈火熄灭，将他分而食之。



恶心。



First对来打探消息的人没有好脸色，甚至为了避开，在病房里待的时间更长。

他试过在Khaotung身体异常的时候释放信息素，但是影响微乎其微。所以也只能每天守在床边，等待着Khaotung自己恢复。

靠着Khaotung强悍的恢复力，他的体温基本稳定下来，伤口也已经结痂，机器撤走了两台，房间都空旷了不少。

他偶尔会断断续续的清醒一会儿，但还不等他自己搞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又跌回另一个次元去，偶尔能动动手指眼睫对First的话做出些反应。



First对此比较满意，常常抓着他的手自顾自讲话，童话故事、物理知识、武器介绍……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大有要把他这辈子的话都在这里说完的架势。

Khaotung大概是被吵得，非得看看是谁每天在他耳边念叨，恢复的更快了些。



直到第七天的时候已经能睁着眼睛看First说话了，说是看就是真的在看，脑子处理不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理论和剧情，只能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满脑子轮回播放，他好漂亮。



First的脑内活动就比他复杂的多。

随着他状态日复一日的变好，那些人来的更勤快了，实验停滞的太久，压力也会接踵而至。但是Khaotung身体状态不佳，现在一个初期的小实验可能都会危及他的生命。

这两天一直对来人视而不见的First也不知道那些人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所以决定抽时间回实验室打探一下他们的计划。



First并非核心研究人员，指挥者忌惮着他背后军团的力量，在研究院给他的权限很高，甚至可以随意旁观实验，但真正的数据并不会向他透露。

想要知道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只能自己去调查。

First回到自己的休息处，从墙上的装饰画后摸出了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捏进手心里。



被破坏的实验室已经重新修好，安全仓上加了防护，连玻璃都多围了两层，只是金属扣上暗红的血迹依旧没有消失，仿佛勋章一样的留了下来。

First掠过实验室顺手拿走两剂咪酯，直直走向监控室。监控室的门口站着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看见First走过来，面面相觑片刻，立马站直身体，行了个军礼。



“通知检查。”

First简短说明自己的来意，每个月研究院都会进行安全检查，在检查前First都会对几个重要部门进行通知，让他们提前检修。

士兵们了然，侧身让开。



监控室没有门窗，透气全靠换气扇辛勤的工作，这里是研究院的眼，可以及时发现每个地方的异常情况，保证不被从外闯入的最好方法就是将它做成一个铁桶。

十几个屏幕堆叠在一起，低饱和的色彩让画面看起来十分无聊，每个人忙碌的身影都被录入其中。监控室安静的只剩下电流兹兹声，加之周围黑暗的环境，实在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屏幕前坐着一个昏昏欲睡的人，头一点一点的背影证实了黑暗安静的环境，是人类最理想的睡眠地，First拿出口袋里的针筒捏在手里，走上前对准那人暴露的后颈就扎了进去。

First开口喊了一声对方，手上迅速把针水推入，拔出针头后立马切换手势，变成想要叫醒的轻拍。



那人被突然出现在身旁的人吓了一跳，转头看清来人，还未完全恢复的知觉忽视了后颈的痛感，First拍拍对方的肩膀，提醒他过两天会大检查，要注意监控检修。便转身走向门口，心里默数着自己的脚步。

“1.2.3”

第三步都还没完全落下，身后立马传来一声闷响，对方一头砸在了监控台上。

First摸出一块非常小的特制移动硬盘，转头又回到监控前。

硬盘里是一段很久以前First在编程课上的练习作品，算得上是一个木马。这段代码放在这些高科技前实在是小巫见大巫，影响时间非常短，

甚至在被清理时系统都不会报错，而这也是它不可替代的优点。

木马输入，监控画面闪烁，不约而同的开始重复播放三分钟前的画面。

他只有三分钟，First抓起对方的胳膊抵在额头上，将他摆成了一个坐直的姿势，立马不再犹豫，冲出门去。

他佯装镇定的离开，捕捉到了那两名士兵往里看的动作。



走过转弯，消失在士兵视线里的瞬间，First立马飞奔起来，直奔通向顶楼的直达电梯。

First刚进入研究院的时候就进行过整体调查，顶楼是研究院的中枢管理区，各次的实验数据和实验计划都被存在里面，只有指挥者一个人有权限随意进出，其他人只能在他带领下进入。

电梯口到核验身份的门口有大约十米的距离，在这十米内有红外线机器清扫，检测到指挥者自动关闭，检测到外人闯入则立刻加固门锁，要指挥者亲自动手进行多项验证才能重新打开。如果有人强行破门，则会启动自毁程序，粉碎所有信息。

红外线机器每隔3秒就进行一次扫描，要想安全的进入只能在这3秒内迅速跑至门口，在清扫红外线到门口前核验成功，进入管理室。

First站在电梯门口，计算着时间，看向手腕上的表，规划出上电梯的时间。看着小屏幕上的数字不停跳动，First捏紧手里的小芯片，如果他的计划无误，则打开电梯门的那一刻就是清扫结束的时间。

叮。

电梯到达顶层，First用半秒钟判断了红外线机器的情况，立马闪身出去。

“核验中。”芯片插入机器的同时，机械音响起。

First尽量的把自己贴在门上，看着那片红外线慢慢靠近。

3.2……

“核验成功。”

最后一秒First推门进入，红外线擦着他的衣角经过，停顿了一秒，又继续进行扫描。

进门后First没有停下，立马开始寻找想要的数据。

控制台上数据浩如烟海，从实验室初期至今的所有实验，看来基因实验历来已久，起初的用时并不算长，大部分都以实验体集体死亡结束，直到Khaotung的出现，他从一群实验体中脱颖而出，经历了无数次实验，一个个冰冷的数字呈现在文件中，轻描淡写的带过了他受的所有苦楚。

“001号实验体h678实验成功，实验体达原体132%。”

“001号实验体h679实验成功，实验体达原体136%。”

“g110实验准备，基因提取留样。”

“h779实验准备，200%突破。”

看到最后一行时First一怔，Khaotung如今已经突破国际基因实验中最高的成果，按照计划来说实验已经可以结束，但在提取基因以后，竟然还要进行h779实验。

数据显示h779实验的强度基本上是原本实验的五倍，可以说是一场胜率为0的豪赌，赢了便是实验室千古留名，输了也仅仅只是牺牲了一个比较强的实验体罢了。



First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冰冷的寒意从脚底上升。恨不得现在冲出门去，让这些数据统统毁于一旦。

但他不能，这些数据都是Khaotung用命换来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只剩下最后一分钟。他迅速收好情绪，准备退出。



监控室的屏幕恢复正常，昏睡的保安猛的惊醒，慌乱站起身开始查看每一个屏幕里的画面，刚刚出去的上司站在电梯门前，等待着办公区的电梯到达一楼。他舒了口气，一切正常。



First看了一眼监控重新亮起的小红灯，转身走向西楼，推开铁门，进入了他们初相见的那一方天地里。

其实严格说来他的初见更早些，早几个小时吧。

在周围一片白茫，耳边都是机器滴滴声的实验室。看起来让人窒息的电子项圈套在他纤细的脖颈上，但他依旧从容的走进安全仓躺下，任由别人锁住他的四肢，没有一丝的害怕与恐惧，对周围也漠不关心。

好像就算死在这里也并不遗憾的样子。

直到实验开始，里面的人仿佛唤起了另一个人格，为了求生而爆发出强大的力量，让

First见识到传说中最强E的能力。

他开始好奇，究竟哪一面才是Khaotung真实的样子。



First站在校场中心，抬头看向那片属于Khaotung的天空。

他对自己总是小心翼翼的，存满愧疚的。他像做错了事的小孩，等待着惩罚，却又期待着被抱入怀中，眼里是不可置信的开心和幸福。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不该消失，也不该只装入这样被分割的天空。



他该是自由的，像微风，像春草，像振翅欲飞的蝴蝶，也像永远美丽的格查尔，无人能将他驯化，无人能将他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