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听说戎星野A值又暴动了……”
“这月第几回了？”
“他真的好危险，我们还是离远点吧。”
“是啊……”
教室里有不少人聚在一起，围着论坛上的帖子讨论。“戎星野”这三个字仿佛和流量挂钩，再带上一些令人寻味的关键词分分钟就能飙升上热度榜。
明显，昨晚发生的事情又传开了。

“喂，新来的！你昨天不是也去了东区，有没有撞见什么啊？”Alpha拿手肘顶了顶低头看书的将阳的肩膀，发觉这人肌肉练得挺紧实，默不作声揉了揉手肘，皱眉合上beta眼前的书。“别看了，不声不响的，以为没你这个人呢。”
将阳抬头，神色平淡。
“没有。”

“切，无趣。”
“你问他干什么，一个beta，碰到这种场面吓得不尿裤子就好了……肯定赶紧跑了。”
娇小的omega顶了顶身边说话的alpha，声音细软，“好了，别说了。”
“好好好，不说了，手顶痛没我看看？”
“滚！”omega羞红了脸，气得在alpha腰侧狠狠拧了一把。换来对方贱兮兮的调笑，“嘿嘿，不疼。”

AO之间独特的磁场天生相合，轻快的笑声和低沉的附和奏响信息素的乐曲，互相吸引的AO就像副歌部分的音符，不断循环在这段旋律里。沉沦只是时间问题。
信息素带来的多巴胺远胜于荷尔蒙，那是在进化中保留下来的基因优势。

Beta从一开始就被排除了这场盛大合奏之外。
将阳又翻开书，觉得身边人实在吵闹，但突然，所有声音都像是被按下了静止键一样，默了两秒才又窃窃私语起来。

“嘘，他来了。”
“收起来收起来。”
“走走走，回座位……”

这节是走班课，戎星野顶着高A值项圈和脚上的镣铐走进来，面对各种惊异，厌恶和害怕混在一起的视线，扯了下嘴角，慢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位置。却在路上像是被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绊住了，停下脚步，满眼兴味，没忍住咧嘴笑了。露出冒着寒光的尖牙，像是正渴望刺破猎物皮肉的恶狼，凶意昭昭。

将阳看书的阳光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那道影子越发胀大，直到完完全全把他笼罩住。他仰头，直直撞入那双不怀好意的笑眼，看着对方弯着腰，用舌尖，猩红的，轻轻，顶了顶尖牙。可惜、幸好他是个beta，看不见对方深粉色的信息素自alpha尖牙上的小孔上冒出丝丝缕缕，缠上自己的脖子，像是打上烙印，又像是可以羞辱，编织出复杂瑰丽的花纹，那是隶属于alpha的信息素项圈。

“还真是你啊。”戎星野歪了歪脑袋，面色不虞，“怎么还带着那个丑眼镜。”

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似乎有些担心对方又像昨天那样毫无征兆地摘掉。
还好没有。
“嗯。”

粉色头发的少年却弯腰离得更近了些，压低了声音，贴着将阳耳畔说话，“下课来器材室，昨天的事还没解决。”
有气声扫过在耳侧，激起密密麻麻的细痒。被头发遮住的耳根还有些不明显的红。
“不来就，”将阳转头，看着漂亮的alpha磨了磨尖牙，做着佯装咀嚼的动作，似乎正在把猎物一寸寸咬碎，吞吃入腹。
“吃、了你。”

将阳冰冷的目光透过镜片，盯着对方舔过唇瓣的舌尖。
他没回应。

僵持中，上课铃突然响了。
戎星野起身去了自己的位置，将阳低头看书，留下一群旁观者张着嘴消化刚刚看到的场景。

beta将书翻过一页，脑子里却没有浮现书上的例题，反而闪过戎星野嚣张的磨牙示威。

alpha的威胁好像没起什么作用。
将阳并没有觉得害怕，因为他首先联想到的。
是邻居家龇牙逞凶的猫。

04.

课间器材室里没什么人。这里设备老旧，摄像头常年不开。
将阳扶起倒在中央的器材，清理出一条路，走向坐在海绵垫上的粉发少年。

“来了啊。”戎星野用手撑起身，拍了拍掌心的灰。“你很厉害。”
将阳站着没动，不明白对方叫自己来就是为了夸一句。他有些摸不清这位校霸的作风。

“我要再和你来一场。”alpha粉色的眸子亮起来，有些迫不及待地动了动手腕。“不用信息素，就这样。”

“我是beta。”将阳平淡地说，“还有，我不会在学校里打架。”

难怪他闻不到对方的味道，原来是beta。
戎星野上前拉住转身要走的人，揪着熨烫平整的领子贴近自己，语气有些急了。“不许走！”信息素控制不住地往外涌，脖子上的项圈感知到后开始放电，遏制顶级alpha的电流虽然不至于伤害人体但也不小，刺得戎星野脑仁发痛，他皱着眉按下涌动的信息素，“切磋，切磋算什么打架。”

说着就脚下用力，一记扫堂腿要放倒对方。将阳感受到，立马勾腿闪避，看着被揪出痕迹的衣领，心里烦躁起来。从昨天开始，这个人就一直在他平淡的生活中制造意外的痕迹，今天早上又给他吸引了不少不该有的目光。这样想着，他眼神认真起来，不再收着力，拳脚来往之前卷起地上陈年的灰土，谁也没收手，不断有分不清的汗水滴落，器材室里的温度逐渐上升。

戎星野逐渐有些脱力，他好奇一个beta怎么会有比alpha还好的体力，一时不闪被人压制在海绵垫上。
“够了吗？”beta的目光被镜片遮挡，镜片反射出寒芒。他的手臂横亘在alpha的脖颈处，略长的额发垂下，被汗液沾湿。高耸的鼻梁裂开了一道豁口，暗红色的血混着汗液顺着山峰般挺直的鼻子往下蜿蜒。让人看出些狠戾。

戎星野一样挂了彩，呼吸不稳，“这才……到哪。”
狠话倒放得够劲。

两个人呼吸都很粗重，又贴得近，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又混在一起。戎星野在血腥气里逐渐闻到不寻常的奶糖味，后颈处的腺体渴求似的鼓动起来，身体内的躁动在四肢乱窜，兽性的唾液分泌。
“你是omega？”戎星野不可置信地抬头。
？
将阳莫名其妙地看着身下的人，皱眉说，“我是beta。”
戎星野牙根发痒，想要立马叼住什么东西刺破，再注入自己的东西进去。他对自己身体的变化很了解，腺体酸胀，他又急又狠地说，“你是omega为什么不早说！我、还在易感期，你现在释放信息素是找死吗？”

“我说了，我是beta。”
beta忍无可忍地捂着了alpha胡言乱语的嘴，并加重了桎梏的力道，身下的人A值又开始紊乱了，本来脱力的身体因为生物标记的本能又注入了能量。戎星野恨死了alpha这种兽性的本能，只会被信息素驱使，像个畜生一样。

就在这时，广播响了起来。
“请各位师生注意，有omega发.情期异常，请远离体育馆。”
“请各位师生注意，有omega发.情期异常，请远离体育馆。”
“请各位师生注意，有omega发.情期异常，请远离体育馆。”

体育馆就在器材室隔壁，不到十米的距离，戎星野这次易感期来得凶，再加上前几次的a值暴动，脑子已经开始神智不清，身体在理智和本能的拉扯之间快要爆炸，领口在挣扎中被扯开，露出不断起伏的锁骨线条。他大汗淋漓，海绵垫上晕开一大片水渍。嘴唇在将阳掌心乱蹭着，喷出的灼气化成湿热一片。

信息素不要命地往外涌，根本压制不住，项圈的电流不断加大伏特，刺痛让他觉得头要裂开。
“疼……草。”说话间舌尖擦过掌心，轻痒。
像是被猫舔了一下。

将阳立马收回手，不自然地握紧了拳头。

“呃啊——”身下的人捂住脖子，颤抖着手想把牢固的项圈扯离脖子，可惜无济于事，脸上的神色痛苦，远没有之前张扬的神采，眼底氤氲出雾气，眼圈发红，却还发着狠地龇牙。

将阳几乎微不可察地叹口气。
落到这个结果也有他的一部分原因。

他骨节分明的手下移，半扶着人靠近自己怀里，alpha颤抖得厉害。戎星野觉得鼻子里那股甜到发腻的奶糖味淡了，取而代之的是被好闻的皂香味包裹，像是躺在冬日早上晒过暖洋洋太阳的被单里。将阳另一只手绕到少年的脖颈后，宽大的手掌覆盖在项圈处，虎口卡着锁眼的连接处，用力收紧，青筋凸起。

“咔嚓”一声，项圈断成两截横在掌心。

为高阶Alpha特质的项圈就这样，捏一下，然后，就毁了……这样显得安保部门很没有公信力。

那种尖锐的刺痛顷刻间就消失了，换来的是轻柔地按揉，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alpha靠在beta肩头，beta那种深海般宽广的、柔和的、包容的气息像是一片连绵织好的毯子，把戎星野包裹在里面，软化了所有的尖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但骨子里的燥热还没有散去，戎星野缓和了点，就又开始作乱，轻嗅着将阳肩头，毛茸茸的脑袋乱蹭，终于找到一片裸露的皮肤。心脏猛然加快跳动，笑着舔了舔，张开嘴露出獠牙就要咬。

被人捉着领子提起来。

……就不该心软。
将阳感觉肩部那块湿热的皮肤存在感实在强得过分，想忽略都不行。

alpha笑着舔了舔尖牙。
“我想吃了你。”
——
“吃、了你。”
漂亮的alpha磨了磨尖牙，做着佯装咀嚼的动作，似乎正在把猎物一寸寸咬碎，吞吃入腹。
——
眼前和脑海里的回忆重合。beta冷淡的眼神变得很深、很沉。
有种让人畏惧的危险。

是你非要闯进来的。
是你非要扰乱这平淡的生活。
是你非要来招惹。
是你……

自找的。

那节猩红的舌尖实在是招人的惹眼。
beta修剪整齐的指尖探进了那张不知死活的嘴里，夹住乱动的舌。感到人僵住了，beta终于露出鲜少被见到的微笑，放过可怜的舌尖，手指探得更深，挤进舌根，下压。收不住的涎水顺着指缝往下流，在下巴处要落不落。

信息素确实是保留下来的基因优势，但同时存在着致命的弱点。
显然alpha已经被情.欲折磨得没什么理智了，都忘记了校霸傍身的武力。任人玩弄自己的唇舌。

将阳鼓励地揉了揉少年的后颈。把人圈在怀里，不让别人知道，自己这里。
藏了一只发情.猫。


在信息素主导的情.欲里。beta不会受任何影响。
是天生的控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