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明】Hide and seek 伪骨
作者:5127      更新:2024-06-11 02:10      字数:12707
  自母亲去世后,明智吾郎总是做同一个梦。

  他的母亲临终时她病得很重,到最后的时刻她躺在病床上,示意明智握住她的手,明智最后一次抓住那双瘦骨嶙峋的手,感受到她冰冷的、凸出的指节印在自己掌心,每个关节都像是一把生锈的小刀,钝钝地刺着明智的心。

  “吾郎……对不起,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

  这是她说的最后一句话,饱含歉疚、不舍以及爱。

  「已经给过我了。」明智这么想,他没能说出口,因为她已经听不到了。

  医生宣布脑死亡之后的那一刻,明智感觉有一只手将他的灵魂抽出来抓到半空中,半空中的明智吾郎无动于衷地看着下面的自己,感受着他仅有的爱和温暖远去。

  噩梦就从那天开始。

  他总是梦见自己在水中,水倒灌进他的喉咙和鼻腔,他抬头看不见水面,低头又只有深渊,他在追逐而上的窒息感里下沉,又在坠入底端前醒来。直到雨宫一家收养了他,这个梦魇才不再像之前那样频繁,却依然潜伏在角落,时不时钻出来咬他一口,提醒他不要忘记。

  不要忘记自己剥夺了妈妈幸福的权利,不要忘记自己本质是外人。

  只是最近这个梦变了,梦的最后他总会落到一处柔软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毛茸茸地包裹着他。

  炙热的、抚摸、触碰着。

  ——是什么?

  ·

  “明智同学,抱歉,等久了吗?”

  明智被丸喜拓人拉开诊疗室门的声响惊醒,他最近常常犯困,工作和学业的双重压力下让他每天晚上都倒头就睡,一直到雨宫莲起床时把他叫醒。

  “没事。”明智摇摇头:“很抱歉,明明不是你们学校的学生,还来找您做心理咨询。”

  “没有的事,不如说我很欢迎呢,像明智同学这么受欢迎的人可是非常少见的研究目标。”丸喜拓人笑了笑,给他把水倒上:“还是做梦的事吗?”

  “嗯……”明智点点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最近有了些令人在意的变化。”

  “以前做这个梦的时候,总是被窒息感憋醒的,但最近。”明智轻咳了一下:“总是感觉自己被……毛毯类似的东西裹住?我可以视为有好转了吗?”

  “唔……不好说呢,目前来看像是有好转的地方。”丸喜拓人摸了摸下巴,考虑了一下说道:“你们这个年纪的话,也不排除激素的影响,我的建议是先观察吧。”

  说话期间,明智又忍不住打了个呵欠,随即负疚地看向丸喜:“抱歉,我最近真的很困。”

  “没关系,那今天就到这里如何?”

  “嗯,非常感谢您。”明智点点头,在他离开前,丸喜往他手里塞了两块独立包装的曲奇。

  “今天怎么有两个?”

  “雨宫同学在门口等你,这是额外的。”

  明智回头看向诊疗室门口,透过露出的那块小窗口果然能看见一小撮翘起的卷毛,正是他半路加入的家庭里原住民的标志性代表物。于是明智轻轻笑了笑,回头和丸喜拓人告别。

  “等很久了吗?莲。”

  明智拉开诊疗室的拉门,雨宫莲靠在墙边,听到开门的声音站直,抬手要接他的手提箱,明智却把手里的曲奇放在他的掌心。

  “不用,这点我还是提得动的。”

  “感觉明智最近很累的样子呢?”雨宫莲却还是拿过他的箱子提在手里,掂了掂:“好重,里面都装了什么?”

  “秘密。”明智显出一个故弄玄虚的表情,想起了什么般问他:“今天我没有告诉你我会来做心理咨询,你怎么会在这里等我?”

  “秘密。”雨宫莲学他,顿了顿又说:“放学的时候帮真在学生会搬东西,在窗边看到你了。”

  “眼神还是挺好的。”明智说完拆开饼干的包装袋咬了一口,称赞道:“不得不说丸喜老师很会挑零食,这个真的很好吃。”

  “真的?”雨宫莲侧过身,把脑袋探过去就着明智的手叼走了剩下半块吃掉,曲奇入口即化,焦香和浓郁的甜在口中弥漫开来,他却皱了皱眉说:“骗人,你根本不喜欢这么甜的。”

  “吃了我的饼干居然还这么说吗?”明智无奈,对于莲吃掉他咬过的东西这点仿佛习以为常:“我是觉得莲你会喜欢才这么说的哦?”

  又开始了。

  雨宫莲斜睨了一眼他的侧脸。不知道是出于有意无意,明智似乎不愿意被人窥见任何一点本心,伪装好像已经成了习惯。比如此刻,被莲道破隐藏喜好之后,几乎是下意识的转移了话题。

  莲自认比明智吾郎本身更了解他,所以很容易看破他下意识开启的防御模式,但往往这种时候,总是会有一些微妙的挫败感。

  “哥。”雨宫莲停住脚步,语气闷闷地喊他。

  “?”明智回头看他,表情显得非常疑惑。

  自上高中之后,雨宫莲很少喊他哥,明智理解为可能是到了青春期。所以一般这种时候有两个原因,一是有求于他,二是闯祸了。明智观察他低下头不愿露出的脸,判断为少见的第三种情况:想做明智可能不会同意的事。

  “……爸妈晚上不在家,能吃特辣咖喱吗?”

  原来只是这点小事。

  明智确实不是很能吃辣,但也远远不到讨厌的程度——再说其实他没什么选菜的权利,雨宫夫妇两人都有工作常常出差,经常半夜归来或者一周见不到一面的时候也是有的,明智和莲都已经习惯了,奈何明智实在没点天赋在做饭上,一般都是莲来解决。

  “可以,冰箱里应该还有食材。”明智思索了一下点头,抬手看了看表,催促他:“下一班车快到了,我们走吧。”

  虽然说着要吃特辣咖喱,最后雨宫莲还是没放那么多辣椒,虽然对明智来说已经足够辣得他热泪盈眶了。幸好雨宫莲还有仅剩的良知,替明智热了平时他惯喝的睡前牛奶。

  ——其实明智隐约能感觉到,雨宫莲大概有点不开心,并且和他有关。只是他没想明白原因,直接问的话未免过于冒失。和雨宫莲相反,尽管两个人一起相处了十多年,明智很多时候依然不能看穿他。正是这点让他觉得焦躁不安,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担心,自己究竟有没有扮演好一个哥哥的角色?在雨宫莲这些隐藏里,到底又会不会有几分后悔同意「明智吾郎」加入这个家呢?

  可既然不能开口问,也是多想无益。

  明智按下焦灼,咽了最后一口牛奶,最终决定不再分神想这件事,他最近是真的累,此刻也是摇摇欲睡。

  “要睡了吗?”雨宫莲见他起身向房间走去,扫了一眼时钟,十点。

  “对。虽然时间还很早,但是我很困,趁着没有工作要早点睡。”明智回答,补充:“莲你也要早睡,晚安。”

  “晚安。”

  雨宫莲坐在沙发上静静看着那扇门关上。

  还有一个小时,他想。

  十一点到了,雨宫莲站在明智吾郎的房门前,轻轻推开了他的门。

  明智果然已经睡着了,对于他的进入毫无觉察。

  “真的那么没有防备吗?”雨宫莲跪坐在他床前喃喃:“还是说,我给你的你什么都会接受呢?哥哥。”

  明智当然没办法回答他。

  雨宫莲没有告诉明智,自高中起他患了很重的失眠症,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为了避免被父母和明智觉察,他总是去四轩茶屋小巷里的诊所找那位叫武见妙的医生开药。然而成效见微,他依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直到有一天,他和明智同时感了冒,结果明智把他的那份吃掉了,莲那份里面混了他的入眠药。待雨宫莲发现的时候,明智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就是那一天,雨宫莲发现明智哪怕睡着,也会习惯性蹙着眉。雨宫莲像只猫一样蹲在沙发旁边,伸出手指摸了摸,想要抚平他的眉心,意料之中的没有作用。

  ——紧接着他感觉心里有种冲动,他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的时候,已经被这股冲动驱使着,凑过去轻轻将一个吻印在明智的眉间,吻落下的时候,莲的心脏像涨潮一样鼓动着,潮起潮落。他忘记自己是怎么手脚并用地站起来,把毛毯给明智盖上,再浑浑噩噩地躺到床上。

  「我是不是有病?」雨宫莲想。

  「哥……明智会怎么想我?」雨宫莲又想。

  他的思路混乱不清,他想到第一次见面时的明智,想总是让着他的明智,想到小时候夜里挤在一个被窝的明智;想到电视上的明智,想到嘴角噙着笑意唤他名字的明智……最后画面定格在刚刚熟睡的明智,灯光打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投下一小块倒影,像两只栖息的天鹅。

  「再来一次,还会这么做吗?」雨宫莲最后想。

  但他不需要得到答案。

  这时迟来的躁动才裹挟着慌乱袭击了他,雨宫莲突然觉得嘴唇上还停着明智额头的触感,从接触的地方开始发麻,逐渐蔓延到全身。

  雨宫莲就着这股麻意入睡,居然难得的一夜无梦。

  他找到了雨宫莲专属的安眠药。

  但就如同安眠药会产生耐药性一样,很快雨宫莲就不再只满足于此,他时常渴望得到更多。所以在这之后,他总是时不时给明智睡前喝的助眠牛奶里……加点真正助眠的东西。

  正如此时。

  雨宫莲伸手描摹着他的脸,仔细地用手勾勒出明智精致的脸,掠过他的眼窝与眉峰,往下是鼻尖和嘴唇,这个过程常常能让他感受到心被填满。莲的指腹最后停在明智的唇瓣,摩擦了几秒,然后收回手,换上了自己的嘴唇。

  柔软的。

  雨宫莲伸出舌尖在这片柔软的触感上舔舐着,很容易就撬开明智的齿关,明智的舌头比嘴唇更软,带着温热和湿润,比果冻要更甜更滑,雨宫莲着迷得几乎要疯掉,他仔细地探索着明智的口腔,像要在里面留下属于他的痕迹。

  大约是因为缺氧,明智不舒服地哼出声,雨宫莲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这个吻。

  一般来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但雨宫莲突然想到了白天明智的逃避,其实这原本是一件很小的事,但对于莲来说,这意味着:明智吾郎不愿意在他面前展露真实的一面。雨宫莲意识到从很久以前,他和明智就陷入了一场类似于捉迷藏的猫鼠游戏,明智习惯于在亮处隐藏着自己,而雨宫莲埋伏在黑暗里找寻他的破绽等待揭穿。

  想看更多、想要更多。

  雨宫莲脱鞋上了床,掀开被子将明智圈在他的身体下。隔着黑暗在脑海中背诵着明智的脸,仅仅是背诵还不够,他俯下身用嘴唇一点点亲着,再次摹绘出那些他已经牢记于心的轮廓,然后伸手探到明智身下,伸到内裤里面握住了明智的性器。

  第一次做这样的事,雨宫莲有些不知所措,但他凭借着平时自亵时的经验,参考自己会觉得舒服的点开始触碰明智。他的手指从会阴划上来,首先是囊袋,雨宫莲用手轻轻揉捏着,滚动内里滑动的两个球体,好在明智很容易就起了反应,接着莲往上握住了他的茎身,指尖移到马眼,那里很快就溢出了透明粘稠的液体,他用指腹将前液剐蹭涂抹到整个茎身作为润滑开始套弄。

  但雨宫莲又觉得这样不太方便他对明智的身体进行探索,于是慢慢地侧躺了下来,将他的睡衣拉起,空着的那只手抚上他的乳首,用指尖在上面打圈划圆,再用嘴唇找到另一边,含住吸吮舔舐,乳尖很快就挺立起来。明智在睡梦中发出模糊又愉悦的喘息声,莲叼着乳尖抬眼去看明智,从门缝透出的一点点光不足以支持他看清明智的脸,雨宫莲只好遗憾地收回视线。

  接着雨宫莲开始想象,他所熟悉的明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大概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发出声音的,只会在舒服的时候从齿间溢出几丝呻吟,那张称得上美丽的脸也会只因雨宫莲一个人而染上潮红,他这样无意识用身体贴近的样子也只展现给他一个人。

  手段卑劣也好、自私病态也好,雨宫莲享受着独占明智的每一时刻。

  黑暗放大了感受,雨宫莲觉得自己和明智接触的每个地方都烫得惊人,他的体温和明智的体温融合在一起,触碰明智时从他身上汲取到的快感超过了负荷,让他的神经像一根即将被烧断的电阻。雨宫莲啄吻着明智的胸前到颈侧,最终停在那里吮出一个浅淡的痕迹,可惜太多的话会留下把柄,雨宫莲颇为遗憾地亲了亲。

  明智的性器已经很硬,雨宫莲自身也没好到哪里,他褪掉了自己的裤子,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把手臂环过明智的脖颈,另一只手将两人的性器贴近。明智的阴茎早在之前雨宫莲对他的抚摸中就被前列腺液润滑得足够,此刻贴在一起,温暖滑腻的触感舒服得雨宫莲叹了一口气,很快莲的马眼也随之渗出液体,他握着两人的性器模仿交合摩擦着,混在一起发出黏腻的水声,比这更加色情的是明智在雨宫莲耳边发出的喘息。这几度让他以为明智已经醒来——事实上,雨宫莲其实隐约希望他真的能醒来,那样的他会如何面对两人现在的状况?

  是骂自己一句废物垃圾、还是会带着虚情假意的微笑安慰自己说青春期有这种想法很正常?

  这样的想象让雨宫莲感到有点病态的愉悦。他近乎带着发泄地抚慰着两人相贴的部位,摩挲过茎系带,感受到彼此埋在皮肤下的脉搏因为快感而交错着鼓动,他透过在掌心下传来的搏动感受到了明智的心跳——又或者是他自己的,他已经分不清。

  雨宫莲感到自己像一个被性欲支配的怪物,全凭着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在行动着。

  感受到明智即将射精,雨宫莲最后把他舌尖勾出来纠缠品味了会儿,又抿了抿他的唇瓣,然后倾身下去将头埋在他的腿间。雨宫莲在明智的大腿内侧轻咬一下,留一个淡淡的齿印作为临时记号,他有点不愿意明智太早释放,于是只用舌面在茎身辗转,而不去碰他敏感的地方。但明智的潜意识显然不太乐意,他拢了拢双腿,似是无声的催促。雨宫莲弯出一抹计获事足的笑,含住了明智阴茎的顶端,吮咬着头部与柱体连接的冠状沟,在铃口啮噬着,在一次深入后,明智的呻吟变得急促而充满抑制,雨宫莲感受到有一股热流从他舔舐的地方灌出,他用舌尖覆着明智射精的小孔,感受属于明智吾郎的液体流过自己的舌根与喉头,将他五脏六腑都熨得妥帖。

  吞下精液后,雨宫莲没再吻他,也没再管自己依然硬挺的下身,愧疚感姗姗来迟,他抬手抚开明智被汗湿后黏连在面颊的几根发丝,用手掌盖住他紧闭的双眼,虔诚地隔着掌心落下一个吻。

  他用鼻尖蹭着明智的脸,顺从着心底的爱意喃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明智……”

  ——如果哥哥能听到的话,他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

  明智难得在闹钟响起来之前醒来,却感觉昏昏沉沉的,他昨晚依然做了那个噩梦,但梦的最后的那张毛毯真身却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猫科动物,黑猫给他摁着舔来舔去的,明智对猫谈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不好说算不算一个好梦。接着明智关掉闹钟下了床,今天是周日,但他依然有工作,他推开房门,雨宫莲也刚好从他房间里出来,两个人在门口面面相觑,还是雨宫莲先移开了目光,低声说了声早。

  明智想起昨晚雨宫莲的异常,猜测他也许还在闹别扭,尽管不知道原因,他依然决定晚上和雨宫莲好好谈谈。他不愿意父母见到两人之间的氛围有变,他必须做好一个值得信赖的兄长,这样才能让他留在这个家里更具有实质性的意义,正如他做侦探和录节目兼职的本意也是如此。他不愿意给家人添任何麻烦,不安感写在明智的基因链里,他会尽量减轻家庭的负担,让自己不要成为可能拖后腿的人。

  正在思考晚上要怎么提出这个话题而不显得自己多管闲事时,雨宫莲从口袋里掏出一管药膏递给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明智脖子上好像被蚊子咬了,用这个药膏会好的快一点。”

  直到明智到电视台了,依然想着那管药膏出神。

  他想,雨宫莲为什么这么好呢。

  明智知道雨宫莲周围总是能吸引很多人,就算他不那么爱说话,也依然会有很多人不需要他回应的走向他。这点和明智截然相反,大概是从小太过习惯于察言观色,他向来可以轻而易举看穿对方的目的再采取措施。

  唯独雨宫莲,在莲的面前,那些技巧却常常捉襟见肘。

  他看不懂雨宫莲,或者说,他无法自如地应对雨宫莲。

  就像他无比自然递出的这管药膏。明智不知道为什么雨宫莲能轻描淡写地说出一些真心实意的夸奖或是刚好到位的关心体贴。莲足够聪明,甚至比明智更会洞察人心,可哪怕猜忌,哪怕对方让他感到不悦,雨宫莲也依然会按照本能和喜好行动,也愿意给任何人第二次机会。而明智时常感觉自己展现在别人面前的游刃有余,很多时候像是借着长年相处后对他的拙劣模仿。

  毕竟……雨宫莲有一颗完美的心。

  而明智吾郎精致的外壳下藏着一个岌岌可危的、甚至无法称作为「心」的物品。

  他不愿将此归结为雨宫莲拥有比他完美的人生,他承认也许他嫉妒着雨宫莲,毕竟莲有名正言顺留在家里的理由,而他会时刻提醒着自己只是外人。明智永远无法心安理得享受雨宫莲应得的一切,但莲却看起来像是心甘情愿和他共享的。明智无法理解,明明他与莲在一起的时间比不在一起的还要久,为什么能长出两颗如此相像又大相径庭的心?

  ——可尽管如此,他仍然没办法离开雨宫莲,因为他是明智在这个世界上的容身之所,是他如今为数不多所拥有的全部。

  如果有人能把他扭曲的嫉妒心偷走就好了,明智叹了口气。

  可惜是不可能的。

  因为想着晚上想和莲谈谈,明智没有参与节目后的聚会,而是转车去了四轩茶屋,雨宫莲休息时会去那里的卢布朗打工,咖啡和咖喱都是从老板那里偷师学来,最终获益者却是明智。

  他到了卢布朗准备推开门的时候,却听到有年轻的女性在和雨宫莲说话,明智停住了推门的动作,思考偷听是不是不太道德,但他很快就被谈话内容吸引了注意。

  “……说起来,你的失眠症怎么样了?还会整夜睡不着吗?”年轻女性问。

  “好多了,多亏了武见医生的药。”这是雨宫莲的声音,明智想象到他应该是点了点头。

  明智收回了推门的手,他能理解雨宫莲是不想他们担心……但,多久了?他竟然完全没有发现,该说是雨宫莲的演技出类拔萃,还是明智对他关心得不够?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很快又被明智压了下去,他用力抿了抿唇,不肯承认自己因为没觉察到雨宫莲的异样而恼怒。他突然不再想和雨宫莲谈什么了,反正大抵也都是隐瞒。

  但……是有哪里不对的,他心中有了一个隐约的猜测,很快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匪夷所思。

  明智最终还是没压下烦躁,转身离开了四轩茶屋。

  ·

  雨宫莲结束打工到家的时候,发现明智已经到家,坐在沙发上,见他回来,明智抬眼看他,雨宫莲从他的眉眼中捕捉到几丝……冷淡与愠色。但这点情绪稍纵即逝,很快明智又挂上他惯常的笑脸。

  「是被发现了?」

  很快雨宫莲就否决了这个念头,如果真的被发现了,明智应该不会是这种反应。

  “欢迎回来,莲,刚刚爸妈打回来电话说要后天晚上才能回来。”明智弯了眼睛:“我刚洗完澡,现在刚好有热水可以洗,你应该在卢布朗吃过晚饭了吧。”

  雨宫莲这才注意到他的头发是半干的状态,明智的睡衣是宽松款,微湿的发梢搭在他露出的脖颈上,昨晚他吮出的痕迹还留在上面,淡红色的吻痕更衬得他皮肤白皙,雨宫莲在那个自己刻下的标记上停了会儿目光。

  现在他能确认明智应该是没有发现的,不然大概不会摆出如此没有防备的姿态。

  “是的。”雨宫莲应了后半句,问他:“今天没有聚会吗?”

  “是,今天结束得很早。”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雨宫莲进了浴室之后反复回想起明智毫无掩饰的那个吻痕,猜测别人会不会对此产生旖旎的猜想,光是想象就让他心跳加速,接着雨宫莲再将他捕捉到明智瞥的那冷淡一眼在脑海中拎出来反复细品。他尤其钟爱明智不会在别人面前展露的模样,因为这样的明智只属于雨宫莲一个人。

  他原本以为在昨晚那样做过之后能暂时满足,然而事与愿违,雨宫莲只感觉到食髓知味,他想要更多,不得到明智的全部就没办法纾解。可他很快又想到他和明智之间的关系,他清楚的知道明智非常在乎这个家,所以更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么做是错的。

  雨宫莲抬手将水温调到最低档,以此强迫自己冷静一点。

  他的哥哥、他的明智。

  无法停止的。

  雨宫莲蹲坐在浴室地板上,将脑袋埋进水流下,此刻自厌情绪达到了巅峰。

  「最后一次就好。」他想。

  他渴望再吻一次那双眼睛。

  ·

  雨宫莲依然度过了一个无眠的夜,他不清楚之后还有多少无眠的夜,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他要和自己做一个了结。

  到当天晚上时,雨宫莲几乎是平静地看着明智喝下那杯牛奶。

  明智道完晚安后,雨宫莲盯着墙上的时钟,分针秒针每一下跳动都像两柄利刃在他心脏上面切割,他在这个过程中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疼痛。

  凌迟的指针落定,雨宫莲从沙发上站起来,去奔赴属于他的死刑。

  不像平时,他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般推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雨宫莲熟悉的、属于明智吾郎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贪恋地呼吸着,妄图将此记到DNA里。

  就要结束了。他想。

  雨宫莲倾身下去,嘴唇贴近明智的额头——

  冰冷的触感隔开了这个吻,是明智的手。

  雨宫莲意识到时,明智床前的夜灯也随着亮起,他看见了明智剔透的暗红色双眼,那双他魂牵梦萦的双眼在灯光的反射下熠熠生辉。莲太过于习惯揣测明智的想法,以至于他对上这双眼睛的时候,第一反应先从里面读到了失措。

  “……莲。”明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隐约的猜测居然是真的。明智假装喝掉的那杯牛奶,里面居然真的被雨宫莲下了药。他难以理解也无法揣摩到雨宫莲这么做的用意,所有的猜测指向同一个他不愿面对的可能。

  雨宫莲对他抱有特别的情感……明智不愿意用那个沉重的字眼来形容。

  明智的喉结滚了滚,觉得如鲠在喉。他甚至痛恨起自己的敏锐,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愿参与到这样凝滞的氛围里,他甚至感觉到时间在此刻无限趋近于停止。

  该说什么,该给什么反应。

  明智的脑袋一片混沌,捂着雨宫莲的手变得愈发冰冷,只有中间一点灼热传来,这才后知后觉他掌心贴着雨宫莲的唇瓣。明智像被烫到般撤回了手,蠕动着嘴唇,尝试将脑海中的词汇拼凑成句子,试图再次将名为「哥哥」的面具戴上。事到如今,他仍然逃避面对他和雨宫莲的关系也许即将破裂的这个事实。

  “莲,我……”明智深吸了一口气,斟酌着用词,像是终于找回了他的面具:“我能理解你是青春期才这么做,我也赞成你找一个……唔!”

  明智话没说完。

  雨宫莲像一只失控的野兽一样扑上来堵住了他的嘴,这根本不能算一个吻,明智觉得雨宫莲几乎是在撕咬着他的嘴唇,牙齿磕碰在一起的声音震得明智头皮发麻,这个糟糕的吻让他甚至感觉自己像正在被雨宫莲进食。

  明智花了会儿时间才找回自己的胳膊,抵在雨宫莲的肩膀上后用膝盖恶狠狠地给了他一击。但雨宫莲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他放开了明智的唇瓣,却依然把明智圈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强迫他面对自己的感情。

  “你疯了吗?”明智压低声音,现在已经是深夜,他不想发出太大的声音:“从我身上下去。”

  “你骂我也好,怎么样都好。”雨宫莲摁住明智的双手,暗灰色的眼睛凝视着他,他说:“不要把我推给别人,哥哥。”

  ——这就是他讨厌雨宫莲的地方,明智在尽力维护他们之间那层薄得可怜的关系,而雨宫莲非要不管不顾地将之捅破。他嫉妒雨宫莲连感情都如此浓烈而不加掩饰,但嫉妒过后,明智隐秘的内心深处居然生出一点掌控雨宫莲的愉悦来。

  “那你想怎么样,和我谈恋爱?你还叫我一声哥,姑且算你愿意继续和我虚情假意地扮演和睦的过家家游戏。”明智没有放松抵抗的力道,冷冷地问他:“说说吧雨宫莲,你想要什么。”

  「你。」雨宫莲心想。

  但雨宫莲说不出口,他明白他和明智永远不可能变成恋爱那样的关系,从今以后他们更是永远只能拥有畸形而扭曲的联系,可他也敏锐的从明智的语气中觉察到了一件事。

  和他一样,明智也没办法离开他,准确地说,明智没办法离开这个家,起码现在是如此。

  “……我没办法停止对你的妄想。”雨宫莲将脑袋埋在明智的胸口,他的声音自明智胸腔传来,像电话里的合成音,他说。

  “一次就好,和我做一次。”

  “我不会再缠着你、不会再干扰你……你觉得是过家家也好,我们恢复和以前一样,可以吗?”

  当然不可以。

  明智想这么说,可他从雨宫莲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陌生又熟悉的东西。雨宫莲分明的指关节硌在他的指缝间,这种感觉令他怀念,明智抵挡的力度倏然松了。

  「没能给你更好的生活。」妈妈是这么说的,饱含她殷切的盼望。

  在这里接受的话,他能回到那个所谓更好的生活里去吗?

  他能够借着雨宫莲对他的感情开始心安理得享受着这一切吗?

  他能赌一把雨宫夫妇知道后选择他而不是雨宫莲吗?

  他能停止对雨宫莲可笑的嫉妒心吗?

  「……那就一起沉沦吧,你也想把他拉下完美的宝座不是吗?」

  明智吾郎朝夕与共地梦魇在此刻扑将上来,化为实体在他耳边低语。

  退无可退了。

  明智别开脸,走投无路地闭上了眼睛。

  “去你的房间。”明智说。

  这是明智所能做的最大让步。

  他无法接受以后他在这个房间里,日夜回想起这件事。

  ·

  “哈啊……莲、莲……不要、一直做些、多余的事。”

  明智躺在雨宫莲的床上,被雨宫莲过于充分的前戏玩弄得压制不住喘息。

  “可我想让你舒服,不够有感觉的话会受伤的。”雨宫莲这么回答了。

  他一丝不挂,一只脚踩着地板上,另一只腿半跪着,用膝盖顶开明智的双腿,髌骨隔着他的裤子磨蹭着明智不受意志控制的下半身。本能驱使着雨宫莲对明智的身体进行探索,他几乎将明智露出的皮肤都品尝了一遍。

  已经足够有感觉了。

  这样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明智的裤子被脱掉只留下内裤,睡衣被推到胸口以上的位置,两个乳尖被雨宫莲吮得发红,他舌面舔舐的感觉仿佛还留在上面。从接触的地方真切传来的快感更加重了明智的屈辱心,他在这样的触碰里违心地勃起,第无数次后悔答应雨宫莲的要求。

  雨宫莲含着明智的乳头用舌尖舔弄着,手沿着明智的腿心摸到他的性器,探进里面握着茎身抚摸着,内裤边缘的松紧带卡着雨宫莲的手让他不方便进行下一步,于是莲握着明智的左脚踝抬着他的腿将内裤褪下,那块棉质的布料顺着他的腿往下滑,最终挂在他的脚踝处,这个情景微妙地刺激了雨宫莲,他俯下身,去够明智的嘴唇。

  意料之中的,明智紧紧抿着唇线,不愿意给他一点回应。雨宫莲却不在意这个,只用细碎的亲吻啄着他的唇角到下颌。与此同时,他依然没有停止抚摸明智,他握住明智已经完全挺立的顶端,拇指在那个溢出液体的小孔上抠挖着,再用指腹在他敏感的冠状沟上来回按压磨蹭。

  “嗯……”明智难耐地溢出几丝类似呻吟的喘息,雨宫莲抓住这个机会舌尖探进去勾着他的纠缠了会儿,又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撤回,两人的唾液混杂在一起,覆在明智唇瓣上亮晶晶的,他没忍住又低下头再亲了亲,抬眼时果不其然在明智眼里收获了怒色。

  但这点怒色很快就被情欲所掩盖。

  因为雨宫莲不再只满足于浅尝辄止的触碰,他握住整根棒身,就着流出的前液开始上下滑动,每一下都让顶端套过他手指圈出的那个恰好的入口,以此带给明智最大程度的快感,很快液体就几乎浸透了整个柱身,随着每一下套弄发出粘稠的声音。

  明智从没有和别人有过如此亲密的关系,他甚至连自我安慰的时候都很少,雨宫莲给他带来的快感太过陌生,明智感到自己的心率正在不可抑制地升高,明明早上两人还正常地谈话交流着,现在他却整个人都像被雨宫莲变成一颗有力搏动的心脏,随着接触的动作突突地跳。

  他在雨宫莲的眼睛里看到自己充满欲望的缩影,慌张又狼狈地转开了视线。

  接着有什么按了按明智的后穴又离开,他抬头,看见见雨宫莲从床头拿过几颗维生素E的胶囊,用犬齿挨个咬破之后倒在掌心,仔细地涂抹到即将进行扩张的手指,再次抵了上来,语气带了些担忧说道。

  “痛的话就告诉我。”

  “……我说了的话,你就会停下来吗?”明智挑眉看了看他。

  ——雨宫莲果然假装没有听到这句话,他对明智身体的探索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他的确忍得辛苦,但也是真心怕让他受伤。可惜太过紧急,他又担心唾液起不到很好的润滑,只能找了点平替……这个维E胶囊似乎还是明智送他的,大概没想到会用在这种地方上。

  雨宫莲的手指卡着穴口缓慢地揉搓着,搓开一个小口后送进一根手指,才进去,里面带着皱褶的软肉就迫不及待的贴了上来,比起排斥更像是迎接。他用指腹耐心地抚平里面的褶皱,很快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往深一点,触及到内里一块凸起的腺体,在上面剐蹭了下。

  几乎是同时的,明智弓起身体手撑在雨宫莲的手臂上,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只被雨宫莲触碰了一下,整个人就如同过电一样,全身泛起细小的电流,使他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

  “莲、莲。那里……不行。”明智攥紧了雨宫莲的手臂,语气少见的带了点请求。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雨宫莲平静地看着他说:“哥哥,已经无法回头了,接下来我会做我想做的事,这是我们交易的内容。”

  是的,只要当成交易的一环。

  明智伸手环过雨宫莲的脖颈,用力将他拉下来,附在他耳边咬牙切齿地说:“既然要做你想做的,那就快一点。”

  然而从门外传来了门锁转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传来,是雨宫夫妇提前回来了!

  明智紧张得呼吸一窒,此时他要求在雨宫莲房间的弊端显现了出来——如果是他的房间,莲的妈妈大概不会进来,但这是雨宫莲的房间,这是非常有可能直接推门而入的,那样他和雨宫莲此时的姿态根本就没办法解释。

  “爸妈回来了。”明智推着雨宫莲的手臂,压低声音提示他。

  雨宫莲却充耳未闻,他在临近的脚步中埋进了明智的颈侧,双手穿过他的腿弯,借力将明智抱起来——然后打开衣柜,将自己同明智一起装了进去。

  进去的瞬间,雨宫莲的冠头抵着他湿漉漉的穴口,他的性器撑开了润滑充分的甬道,借着进衣柜时覆上来的一瞬尽根没入,雨宫莲的阴茎向上翘起的弧度恰好顶到明智体内最敏感的前列腺内,雨宫莲感到小腹有黏腻的热流溅射出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进入就把明智干到了高潮。

  “混蛋……”明智低声羞恼地骂他,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轻易就被前列腺高潮的快感带得缴械投降。

  太过刺激,明智眼角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咬牙咽回破碎的呻吟。身体和精神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将所有感知都放到了最大,雨宫莲依然在挺腰抽送他的阴茎,每一下都顶到深处,但在这种状态下他居然很快又来了感觉。在现在这样极限的时刻强制他兴奋起来,明智感觉雨宫莲想要的是他的命。

  “莲?”推门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是莲的妈妈进来了。

  衣柜里,雨宫莲依然握着明智的腰在缓慢插送着,他贴着明智的耳朵,用气声说:“太紧了,松一松,哥哥。”

  ……太过了。

  雨宫莲不该冒险在衣柜里和他亲昵,更不该在这种时候叫他哥哥。

  双重刺激下,明智柔软湿热的穴肉更加紧致地纠缠着莲的性器收缩,雨宫莲用了艰难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大开大合地肏他。

  “不在家就算了,灯还不关,衣服也丢的到处都是。”

  说话声音在靠近,就在柜门外了。明智下意识地抓紧了雨宫莲,他担心她会把衣柜打开把衣服放进来。

  好在莲的妈妈似乎只是抱怨着把衣服丢在床上。

  “好啦好啦,孩子也大了,也许是太着急了呢?拿上东西就快走吧。”莲的爸爸在外面催促,明智听到妈妈应了,很快脚步声就远去,他听到关门和落锁的声音。

  因为关了灯,衣柜里彻底一片漆黑,明智丧失了视觉,此时只剩下几味知觉。嗅觉是衣柜里铺天盖地雨宫莲的气息,混合了他刚刚射精的淡淡腥膻味;触觉是和雨宫莲纠缠的滚烫肉体,他的性器烫得更甚。

  还有听觉。听觉是他听见自己被雨宫莲操弄发出的呻吟,混合着衣柜晃动时的响声,让明智觉得他是在暴风雨海面上漂浮的一叶孤舟,唯独紧紧攀附着身上这个人,才不至于被溺没。
  

  家人离开了,雨宫莲再没什么顾忌,开始毫无保留地肏他,每抽送一次,都尽根而入,像要自己整个人送进明智身体里。

  雨宫莲在性爱里是如此强势,逼得他除了感受快感以外别无他法。

  明智从高度紧张的状态里回过神来,推了推雨宫莲想提醒他应该从衣柜里出去,雨宫莲却用一只手按过他的后脑,在黑暗中准确无误地找到了他的嘴唇,舌尖裹住他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吸吮,同时加快了抽插的速度,明智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喘息被他封到吻里,雨宫莲次次深捣直击要害,撞得他连同灵魂一起七零八落。

  第二次高潮来得如此剧烈。

  明智耳边只剩下性交时发出的黏腻水声,自己剧烈的心跳,还有雨宫莲因愉悦而发颤的低喘。

  雨宫莲埋在他的颈侧饮血啖肉般啃咬,抽送顶弄时那些因兴奋而痉挛的软肉翻出翻进,渗出丰沛的液体,湿软滑腻的触感烧断了雨宫莲脑海中最后一丝理智,他找到明智的唇瓣抿着,吞掉他细碎的呜咽接着顶胯重重地抽插几下,将精液尽数射在他体内。

  结束了。

  雨宫莲高潮时靠着明智的脸,喘息因情欲而沙哑。

  明智在黑暗中艰难地看清了他的轮廓,两人交叠在这个狭窄的空间躯体滚烫。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雨宫莲曜石般瞳孔,在深处闪着欲望的光芒。

  明智意识到。

  ——这就是他的新梦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