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明】Liar(尾骨续)
作者:5127      更新:2024-06-11 07:30      字数:4576
  明智早就应该看穿,他的弟弟是一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也应该早就做好觉悟,原本所谓「回到从前」在他们做爱之后就会成为一个悖论。

  ——又为什么要接受呢。

  与其说是,做一次就会结束,不如说是「无法回头」的开始。

  不该相信他的。


  ·


  明智被雨宫莲抵在房门上,黏黏糊糊地亲吻着,他已经习惯了得不到太多明智的回应,所以只专心致志体会着他温软的口腔内部,上颚是明智敏感的地方,雨宫莲的舌尖在此停留了片刻,如愿以偿地感受到明智的舌头顶着他的舌面把他往外推了推。

  在一次交换呼吸的空隙,明智伸手推开了他,中止了这个吻。

  “……今天这样已经够了吧。”

  “嗯……谢谢哥哥。”雨宫莲摁下意犹未尽,用眼神留恋地扫过明智刚刚被他吮得嫣红的嘴唇。

  明智稍稍平稳了下被雨宫莲搅乱的呼吸,恼怒地看了他一眼。

  “抱歉。”雨宫莲接收到他的眼神,先一步堵住了明智的话:“都是我不好。”

  「你也知道啊。」明智心想。

  不,也许他是故意的。

  从那天之后雨宫莲再次叫起了他这个称呼,对此,父母甚至露出欣慰的表情,像是觉得他们俩的感情越来越好了——但明智知道,雨宫莲是在提醒他。他的每一声哥哥,都会让明智想到和雨宫莲在那个狭小的衣柜里,浴室中,或者是在别处,他们的躯体紧密贴合在一起,吐息交杂着耳鬓厮磨,雨宫莲轻轻地喊他。

  哥哥。

  明智想到这里总是呼吸一窒。

  “算了,反正更过分的也做过了。”明智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随即暂且抛开那些无意义的念头,将雨宫莲连同房门一并推开关在屋内。

  ·

  原本确实是打算不再和他再有多的交流的。

  尤其是在那次之后的几天,每每明智洗澡时,都避无可避地看到自己身上那些被雨宫莲探索过度而留下的痕迹,从而想起莲是如何制造这些吻痕的。

  吻痕的消退要多久?七天?还是十五天?

  明智却没有机会等到这些吻痕消失。

  明智原先以为,雨宫莲所谓的失眠症仅仅只是他用来卖惨和武见妙买药的借口,如同那支药膏,雨宫莲就像一个大胆的罪犯,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达到目的后,还要施施然回到案发现场侦查,像是炫耀战果。

  可雨宫莲居然真的像嗑糖一样吃安眠药。

  明智看到的时候,在心里思考了三秒要不要就让雨宫莲这么吃药吃死过去——但他很快考虑到,如果雨宫莲出事,他肯定只会迎来更加麻烦的事。

  事到如今,明智懒得在雨宫莲面前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哥哥,他走过去打断了雨宫莲吃药的动作,说了这些天以来第一句话。

  “想死就死远点,别死在我面前。”说完明智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听似乎都多少含了些关心的意味。

  雨宫莲的表情明显也这么理解着,但是他很快就把情绪收了起来,语气……恕明智直言,就是在毫不掩饰地卖惨。

  “就是不想死才吃药的,武见医生说,我再睡不着就会心衰。”雨宫莲静静地凝视着明智:“我之前说过的。”

  没有明智就睡不着。

  这个借口拙劣到惹人发笑。

  “随你便。”明智挑挑眉转身回了房间。

  雨宫莲看着他的背影,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抬起杯子准备喝水——伴随着陶瓷杯摔碎的声音和一阵堪称猛烈的撞击,雨宫莲毫无防备地被推倒在地,直到他背部撞击到地面的疼痛感姗姗来迟,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世界颠倒,自己被明智拎着衣领扑倒在地。

  “雨宫莲!”明智拽紧了他的衣领咬牙切齿:“最好别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在雨宫莲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的时候,明智几乎用和扑倒他时一样巨大的力道冲撞着吻他,莲没从这个粗暴的吻里感受到任何和旖旎沾边的氛围,他甚至没来得及震惊。

  但雨宫莲对明智吾郎的渴望仿佛与生俱来,他很快就反客为主,在这个疼痛感占据大多数的吻里重新占据了上风。

  雨宫莲将身体微微撑起来加深这个吻,全然不顾明智依然恶狠狠地攥着他的衣领,勒得他脖颈发痛,雨宫莲全借着本能迎合着这个吻,他任凭明智的舌尖不熟练探进来和他纠缠。他的嘴角被明智的牙齿划破,淡淡的血味弥漫在两人交换的吐息中,雨宫莲掠夺般地咽进他舌头带进来的唾液,他感觉自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只恨不能将面前这个人拆吃入腹——或者反过来被他吃掉。

  亲吻纠缠间。

  他想。


  如果让他下一秒就死去也可以的,哥哥。


  ·

  两人跌撞地闯进浴室。

  雨宫莲把花洒开到最大,他们靠坐在墙边,把彼此圈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雨宫莲捧着明智的下颌和他接吻,水流掩盖了他们交换亲吻时紊乱黏腻的声音,两人的衣服湿透了,很快也都一丝不挂。这是他们第一次赤裸相对,微凉的水流已经带走了部分体温,但贴在一起的地方仍旧滚烫得惊人。

  到现在雨宫莲依然没有实感,他触碰到明智的每个地方时,传递来的感觉都让他头脑发晕。

  雨宫莲不舍地离开他的唇瓣,睁开眼和明智用视线接吻,水珠从他复杂卷翘的睫毛上滴落,每一滴都被他剔透的眼睛反射成暗红色。雨宫莲习惯性地试图从他眼睛里读取到他的情绪,明智却垂眸避开了他的视线,伸手把花洒关掉,雨宫莲听见明智叹了口气。

  “我们这算什么呢?莲。”

  雨宫莲没有立刻回答他,他和明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他说了算。

  但明智不清楚的是,事实上雨宫莲才是那个比谁都不愿意他离开的人,莲一直以为自己表现得足够明白,但明智实在把自己的位置看得太低——这让雨宫莲突然意识到,这给他留了一个把柄,或许可以用这个不信任,换一场其实根本不会发生的挟持。

  “再做一个交易吧,哥哥。”雨宫莲抬眼,湿透的卷发翘起的弧度上有水珠滴落,明智在他的瞳孔深处找到自己的身影。

  “我不会告诉父母我们的事,但是我希望哥……明智能把自己借给我治疗失眠症。”雨宫莲顿了顿,斟酌着换上一个带点威胁的语气:“或者说你会拒绝呢?然后赌一赌选你的可能性?”

  他赌不起的。

  但明智依然不愿落于下风,他弯了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你的意思是要我和你天天做爱,直到你那针对性极强的失眠症治愈?要是治不好呢?”

  “……接吻也行的。”雨宫莲微妙地转移了视线:“但今天想要做爱。”

  “……”明智突然后悔中途打断他和他商量这个决定了,片刻,他叹了一口气说:“一年。”

  “你有一年的时间来,但是,”明智加重了语气:“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必须我说了算。”

  雨宫莲轻轻点了点头,而后凑过去亲吻着他的颈侧,不再次问他今天能否继续的话。

  明智在容忍着他,一步步降低自己的底线,尽管想要试探看看他到底可以再让步多少,但眼下似乎还不是时候,或者说,在他们交谈的这段时间内,雨宫莲已经在忍耐的极限了。

  雨宫莲想到之前在浴室时,他还决定从此结束自己的妄想,现在却能和他所有欲望的根源在此处赤裸相贴,雨宫莲此刻庆幸明智的敏锐。

  浴室的光线很亮,雨宫莲看出明智其实不是很习惯这样被毫无保留的注视,于是他收回了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倾身过去,亲了亲他的耳朵,用嘴唇描摹着他的耳廓,感受上面传来的热度。视线往下移,雨宫莲看到上次他留下的痕迹,有大半都散得差不多,还剩几个留着些淡青色的痕迹,视线停留片刻,雨宫莲覆上去连同皮肤上滚落的水珠一起舔舐吸吮。

  再次留下痕迹后,雨宫莲舔上他的乳尖,连同一点乳肉含在嘴里轻轻地咬嚼,如愿地听到了明智发出带着情欲的喘息——明智大概永远也不会承认自己也同样对雨宫莲有欲望,但身体总是先一步地起了反应。

  雨宫莲从架子上拿过沐浴液,在掌心揉搓了一下,带着绵密泡沫的手覆上了明智的性器,将泡沫涂抹上去,然后握着明智的阴茎套弄着,泡沫贴着触感变得更加细腻,莲的体温也很快传过来,温暖滑腻的感觉刺激得明智身体微微颤抖。他明显不愿被雨宫莲察觉到,于是只能勉为其难把脑袋放过去靠在他的肩膀上。

  但他齿关间溢出的喘息就落在雨宫莲耳边。

  “很舒服吗,哥哥。”雨宫莲侧过脸去吻他贴在面颊的发丝。

  “呵。”明智抓着雨宫莲背的手用了力,嘲弄地说:“反正也是不知道从谁那里学到的吧,我听不少人说过,你身边的人就没重过样的。”

  不想被他这样误解,雨宫莲用鼻尖蹭着他的脸,对于委屈语气的利用得心应手:“这样的话以后能不能别再提了,其实你也没相信吧。”

  明智不再回答他,雨宫莲心底却涌出几丝懊恼,他可以理解明智对于留在这个家里的不自信,但是却没办法接受他总是这样揣测他或者把他推给别人。

  于是雨宫莲有些迁怒地把他按倒在地,俯下去不轻不重地咬了咬他的锁骨,手探到明智穴口开始给他进行扩张。雨宫莲早就硬得发痛,再加上心底那些没来由的气愤,他近乎敷衍地扩张完,就扶着性器抵着穴口蓄势待发。湿润的冠头蹭开插入明智体内那个温暖湿润的甬道内,顶端才堪堪没入,雨宫莲就挺腰直入到底,这样横冲直撞的侵犯刺激了明智肠道内那些软肉,开始说不清是邀请还是推拒地裹吸着他的阴茎,雨宫莲被这种过量的快感刺激得头皮发麻。

  “慢、慢点……太深了,莲……”明智同样不好受,上次过于紧张,其实他没太感觉到开拓的艰难,此时却是切实体会到了被茎身撑开胀满的感觉,他的喘息带上了些许难受。

  雨宫莲把这当成是夸奖,他是一个非常善于记忆的人,很快就又找到了明智体内那个凸起的腺体,在上面反复戳按。明智明显受不了这个,呻吟被他磨蹭得破碎,雨宫莲偏头过去吻住他的嘴唇,将他的呜咽和唇舌一并咽进。

  “哥哥。”雨宫莲贴着明智的嘴角叫他,身下捣弄的动作未停,每一下都肏在他最舒服的那个点。他感受到内部痉挛的穴肉纠缠着他:“里面很热,夹得我好舒服……我可以不用再忍了吗?”

  “不、不行……我要……”明智早就被他次次顶到最深处的动作撞得情迷意乱,手控制不住地想去抚摸自己的前端——雨宫莲察觉了他的想法,先一步握住明智的性器,指尖摁在他即将射精的马眼,另一只手卡着他劲瘦的腰开始抽插。

  不知道做了多久,浴室里氤氲的水汽渐渐消散,温度减退,身体却依然是滚烫的。肉体撞击抽送时带起的淫靡水声夹杂着两人混乱的喘息回荡在浴室里,雨宫莲被这样色情的声音刺激得眼角发红,狂风骤雨般地冲撞着,太过剧烈的快感侵袭着他的理智,但被控制着不让射精的明智更被情欲和疼痛逼在失控的边缘。

  “莲……快让我……”

  雨宫莲用嘴堵住了他请求的话语,高频率地插弄了数十下,最后抵着他的前列腺深入,松开控制的手的同时悉数射在他的体内。

  他没有退出来,仍在体会两人贴合的时刻。

  雨宫莲打开了花洒,而后凝视着明智因痛苦又欢愉的高潮而失神的脸,片刻凑过去亲了亲他潮红的耳朵,轻笑着说。

  “……还可以继续的对吧?哥哥。”



  做到半夜。

  明智不记得他们做了几次,也不记得什么时候从浴室滚到了床上。

  未擦干的头发与潮湿的身体上溅落的水珠被布料吸走,但他们俩的身体依旧被液体浸湿得一塌糊涂,只凭借着本能向对方索取。

  在最后一次高潮结束时,雨宫莲抽出来射在他的腿间,进行清理时明智已经累得睡着。

  正在这时雨宫莲突然找回他仅剩的思考能力,他想到明智总是用刻薄的态度试图把他归类成花心,并尝试把他推向别人。

  ——或许可以这么理解,明智只能这么做,才能以此来逃避面对雨宫莲的感情和自己对他产生的欲望。

  这个假设让雨宫莲感觉心脏发颤,他隐约察觉到了明智内心深处十分浅显的回应。

  过电般的冲动促使着他,雨宫莲靠近他的额头,唇瓣将触未触,他开口。

  “其实你知道我是故意让你看到我吃药的,对吗?哥哥。”

  睡梦中明智闭着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无法给出答案。

  或许有一个可能,雨宫莲固然满口谎言,而明智吾郎——

  更是一个连自己的心也能一并利用来说谎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