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柒见      更新:2021-08-17 22:53      字数:4387
08.

“为什么要把兔子带上?”

说话时,他们正踏着金灿灿的积雪往山坡上走。

彼时弈星仍然披着明世隐送他的那身斗篷,雪白的狐狸毛和兔子融为一体,明世隐低头看那小家伙,却只看得见两颗圆溜溜的红珠子。

“放它自己在家也不放心不是么?”弈星边梳理兔耳的白毛,边对明世隐笑:“师父忘了它今早还想祸害你的砚台来着。”

明世隐想起从前在长安那只喂不熟的猫,照顾的人通常只有他和把猫捡回家的公孙离,弈星几乎不怎么过问,最多就在偶尔赴宴之后带回来一点猫爱吃的东西,于是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养这类活物。”

“没有不喜欢,只是觉得很麻烦。”

明世隐的影子倒映在他眼底,和周遭的雪色相融泛起微弱的光。弈星便这么水一般平静地望着对方,轻轻叹了口气。

“那时朝内暗流涌动,师父每天都很忙,回来还要在这种可有可无的事上花心思,我怕师父应付不过来,和人对弈时,还想过做个顺水人情把猫送走。”

然而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率先跑来阻止的却是公孙离。那日少女急匆匆地推门进来,让弈星不许把猫送人,不然就再也不理他了。可就算弈星什么都不做,到最后猫还是跑了,为此公孙离还窝在房间哭了整整两个时辰。

想到这里,弈星稍微停了停,再看向明世隐时,阳光恰从他们之间穿过,将男人俊逸的五官映照的更加清晰。

他恍惚从明世隐身上看到了神明的影子,那双拥有碎光的眼眸温柔而慈悲。弈星盯着有些出神了,思绪跟着回到如今风平浪静的现实。

是啊,这里终究不是长安。

既然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养只兔子打发时间又有什么不好呢?

明世隐没再对此发表多余的看法,想到喂猫那段时间,自己确实忙不过来。而且不只是猫,连对弈星的关心都少了很多,若不是公孙离跑到他面前哭诉,他都不知道猫不见了。

既然弈星喜欢,兔子能喂就喂吧。就是本来以为欣赏这场日落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多了一只旁观者,莫名觉得碍事。

……
  
从山坡往远处望能将茂密的森林看遍,大雪几乎掩盖了树群原本一望无际的墨绿。

太阳从赤金到血红,云层形状也在不断变换,而后出现一个近似人形的剪影,明世隐笑眯眯地打趣那云像极了弈星正在全神贯注下棋的样子。

他们又安静地坐了会儿,弈星托着脸瞭望远方,余晖将他浅色的眼瞳照得透亮。

明世隐一时看得入了神,兔子在他手背上嗅嗅,从弈星怀里伸出脑袋,用鼻子蹭明世隐的小指。

“再过半月,长安的牡丹就该开花了。”

这样的晴天接下来估计常有,长安也该到了回暖的日子。

弈星循着声音转头去看说话的人,不知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长安的牡丹,直觉他话里有话。而后明世隐摸了摸他的头发,果然低声问他:“等过几天雪化的差不多了,我们就回去吧?”

虽然猜到明世隐会说这件事,但却没想到这么早就跟他提。弈星眼底的光黯了些,摸兔子的手放缓下来,反问道:“师父不喜欢这里吗?”

明世隐摇头:“没有。”

而且正好相反,若让他在长安和这里做出选择,那他或许还会选后者。但这仅仅基于他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没有背负那些沉重的过往之上。

他这一生的天平都在被迫失衡,长城是他不能不解的心结,美好时光可以短暂的将这一切麻痹,但终究不能长久,人始终是要回归到现实中生活的。

弈星转过头去垂眼盯着怀里的兔子一言不发,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很久。

明世隐发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弈星在想什么,一边说着有他在的地方都是幸福,一边又在要不要跟他回去的事上犹豫。

他见弈星仍没有想回答他的问题,于是忍不住追问了句:“你不愿意?”

这次否定的人换做了弈星,明世隐从他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紧张,似是马上要张口解释什么,但很快他微微张开的嘴又闭上了,又过了半响,才用低沉的声音呢喃了半句:“我只是.....”

——舍不得。

他只说了那毫无意义的前半句,而后半句明世隐光是看了他一眼都猜出大概。

怎么说呢?

他本该很生气,感觉这么久以来自己被骗了,可偏又固执地想听弈星要留在这里的理由——是这里远离纷争可以供他继续做梦?还是安心享受那对老夫妇给予他一直以来缺失的关心和爱?

总之总之,全然没有他明世隐的影子就对了。

离开明世隐的弈星每天需要担心的,只不过早餐或者午饭需不需要换些新菜式,他的生活有无他介入都能一切如常。

想通这一点,明世隐心中更是莫名窝火。明明那人什么都没做,他却感受到了背叛。

弈星不喜欢长安那样的地方,又或者说根本就是不喜欢和他在一起,亦或两者皆有。

放在从前明世隐完全不用担心他会有这种想法,随时待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心里在想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现在,当明世隐亲身经历了一个“可以没有明世隐”的世界时,他承认自己开始慌了,不确定了。换位思考如果让他选,留下来也是理所当然。

“你既喜欢这里,就应该在我问你的时候说实话。”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因为那种看似顺理成章的猜忌,他竟头一次用如此冰冷的语气和弈星说话。

而后者却仿佛看到什么难得一见的奇景,并没有害怕,只是在明世隐说这句话的时候愣怔片刻。

这副懵懂无知的表情令明世隐感到十分无奈,就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他放柔了声线,叹息一声:“你明知我不会在这种事上逼你。”

话音刚落,原本还盯着他发愣的小朋友发出声极轻的笑,轻得明世隐还以为是听错了。

然而弈星的笑容并没有因此收敛,嘴角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弧度,像只嗅到香味的小狐狸故意往明世隐面前凑近,佯作好奇地问:“师父生气啦?”

他们挨得很近,弈星的睫毛几乎要碰到明世隐的脸。他的眼睛泛起夕阳的金光,明世隐能在他眼里将自己的模样看得分明。

明世隐没有出声,看表情也绝不平静,甚至可以说危险,而弈星仍有恃无恐地坐在他身旁,腰背挺直,也不管从他怀里跳下地面的兔子如何撒欢玩雪,就这么平视着明世隐的眼眸。

“我没撒谎,只要师父在的地方,我都喜欢。”

说完这句话,他朝明世隐伸开双臂,孩子似的冲他撒娇:“师父,再抱抱我吧?”

他没有等来明世隐的拥抱,而是等来了比今天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狠的吻。

他们的牙齿磕碰在一起,接着他感受到嘴唇上传来的刺痛,眼睛忍不住泛酸。

那人咬破他的下唇,却又在之后的深吻里温柔地舐去他伤口的血腥。弈星的手自然地环住男人的脖子和他接吻,青涩地送去自己的舌头。

他尝到潜藏在湿润中的一丝清浅花香,上瘾一般想要更多,学习回吻的同时也绷直脊背试图反击,却被明世隐先一步发现狠狠摁住了脖子,被迫不间断地去迎合。

弈星在熟悉的窒息感中深刻体会明世隐带给他的快乐,收在他腰间的手越来越紧,而后明世隐短暂结束亲吻时将他的身体往上一托,恰能低头含住少年刚发育成熟的喉结吮舔。

弈星颤抖着低吟一声,又喜欢又害怕,泪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情难自持地捧住了明世隐的脸。

“师父......”

他埋下头来粗重地喘息,闭上眼与明世隐额头挨在一起,双腿跪在明世隐的两腿之间,再次呢喃着唤了他一声。

“我们做吧。”

 

……

要论力量和经验,与眼前这个成年男人相比,他还是显得太年轻了。

少年刚洗过澡的肌肤呈现出漂亮的浅粉色,被人恶趣味地系上铃铛的脚踝高高抬起,斗篷下的身体在那只手的抚摸里轻颤。

明世隐握住他性器那刻,弈星别过头闷哼了声,像只搁浅的游鱼,在礁石上愈发急促地呼吸。

他将膝盖曲起,在双腿被强行打开时绷紧脚趾,手捏住身下的被褥。

这场性事完全由明世隐掌控,弈星被他用手弄射了一次,躺在床上不断地喘气,感受明世隐施压在身上的力量和唇瓣湿润柔软的触感,从额头开始吻遍全身,手一刻不停地在他下体套弄,凭借流淌至两股间的液体,将食指一点一点地送进他的后穴开拓。

接着不知道明世隐碰到他身体里什么地方,弈星浑身颤抖着发出动人的叫声。

那是他从未有过的舒爽和快感,一想到这种快感还是明世隐给予的,就更是觉得满足,一面羞耻地捂住嘴,一面跟随明世隐的动作耸动身躯,看着那人的面容在眼前轻轻晃动。

“喜欢这样吗?”他找准了弈星的最敏感的点,手指一次一次滑进他体内,又故意绕开,弯起眼睛欣赏小朋友被悬吊在高潮半空的煎熬表情。

“师父,师父......”

弈星难受得哭起来,知道明世隐是故意这么做的,在爱意与情欲的催化下不得不向他服软,“求求你......”

他没有做爱的经历,也不知道该求他什么,但明世隐一定清楚,一如他刚开始下棋被明世隐毫不费力地打败那时,不甘心却也只能乖乖低头向他请教。

明世隐安抚地吻了吻他的嘴角,坏透顶的大人用指尖在他胸前粉嫩的两点处轻轻打旋,故意道:“想要?”

是个问句,弈星听得出来,咬着唇呜咽一阵,抓紧他散落下来的银发,又在那人将两根手指全部没入进去时仰着头哀叫着出声,声调中带着些撒娇的意味。

“想,想要......想要师父......”

少年被他这番挑逗教训地太过,大概连自己露出怎样渴求的眼神,发出了多想让人狠狠摧毁的声音都意识不到。

明世隐被那双泪眼看得喉咙干涩,将弈星的双腿握在手中曲抬起来,刚送进去一个头便听见身下的人短促的一叫,带着难言的欲望和祈求,听得他瞬间忘记了他们之间尚存的师徒身份,只想将这个人压在身下彻底揉碎,永远都说不出除舍不得他以外别的话来。

而弈星还没意识到明世隐忽然产生出的危险想法,不断学着张腿配合动作挺腰,顶到阳心时埋在明世隐耳边舒服的发出小猫似的呻吟。明世隐的性器仿佛要将他捅破,弈星无法阻止他的进攻,只能呜咽着央求他慢一点。

可明世隐像是没听见他的哀求,一口咬在了他的咽喉。

弈星双眼失焦地盯着天花板,下身仍在被人狠狠侵犯,后穴流淌的爱液打湿了柔软的斗篷和被褥,将他弄得乱七八糟。

少年初熟的性器抵在明世隐的小腹不知道被操射了多少次,然而明世隐依旧游刃有余地和他性交,在弈星哭着求饶要停时重重一撞,看他浅色的眼眸从崩溃到涣散,最后只能软绵绵地任他掐着腰从下而上操干。

“乖孩子。”明世隐抱他坐起来,微笑着吻吻他汗珠沾湿的前额以表奖励。

此时弈星仍像个布偶般失神地望着他,感受到明世隐将他的腿往里收合,包裹住那根滚烫的器物,近似命令地对他道:“夹紧。”

紧接着最后一次高潮袭来,弈星仿佛从云端坠落,脊背弯成一抹漂亮的新月。明世隐将温凉的精液射在他的体内,又在他想要叫出声时封住他的嘴唇,没有马上退出,和他仍保持着紧密相连的姿势,意犹未尽地将弈星抱在怀中接吻。

原来不只亲吻,和他做爱的时候的明世隐更可怕,似乎将这些年积攒的悔恨与不舍,以这种极端占有的形式全部发泄在了他身上。

他终于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明世隐,不再在这世上留有任何遗憾了。一想到这点,弈星竟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也由此深刻的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说爱是种没有回旋余地的选择。

明世隐抚摸他斗篷下露出的半截肩膀,上面零零星星印着属于自己的痕迹,他低下头亲吻,回忆起刚刚凶猛混乱的性爱,在他皮肤上咬了一口,用舌尖舔舐溢出来的血珠。

弈星浑身一颤,明世隐搂着他的腰陪在他身边,两个人都睡不着,就这么一直挨到后半夜,也不知是谁先挑起,他们在被褥里又一次滚作一团,亲吻,做爱。

少年隐忍暧昧的呻吟轻轻在雪风中吹散,积雪将天边散乱的星辰折射进屋子,火炉仍在窗前噼啪作响...... 


此后,明世隐常会回到这天。他们还有说不完的情话,看不尽的星星,都随太阳沉落下去,和窗前的火炉一起,藏在了深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