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2
作者:与尔谋心      更新:2021-08-30 22:07      字数:9531

40.解梦
  魏无羡一觉醒来,见星空正盛,周围只有自己一人,地方倒还是云深,他站起来四周仔细瞧了瞧,原来自己是在静室外头啊。
  难不成如今他的睡姿已经烂到可以滚大街上去了?
  正疑惑间,脑中忽然想起睡觉前香炉燃着,所以,现在。。。他是在梦中!在蓝忘机的梦中!
   魏无羡兴奋的一蹦三尺高,心道又可以调戏嫩嫩的蓝湛了,这次一定要好好的捉弄,才不要像上次被打的屁股开花。
  夜色惨暗,似是哀泣的绝好衬景,魏无羡回头望月,残云带血,心中竟滑过一丝不安。
  静室安默如常,窗下拱起一个脑袋,再是一双贼眼往里面乱瞟,果然瞧见里面有人。
  身披一件中衣,人趴在榻上,青丝凌乱,不见面首。
  那人是蓝湛无疑,可。。。看起来却是风采不再,肃穆的像一尊坟前石碑,明明还在呼吸,整个人却看起来无一丝生气,活像一具没有思想的空壳行尸!
  魏无羡心头不祥之兆愈加浓烈,干脆打开窗,一个翻身跳进屋内。即便声响如此的明显,一向警觉的蓝湛却是动也不动。魏无羡疑惑不已,又走了几步。
  明知有人靠近,蓝湛依然毫无动静。
  “蓝湛?”
  魏无羡试探了一声。
  很小很小的一声,床榻上的人却如遭电击,浑身一颤,继而迅速抬起头,看过来。
  魏无羡很清楚的看到那双琉璃眸中,不同于平日看到的靓丽春景,此刻蓝忘机的眼中,仿佛是冬风常驻,寒冷硌骨,千里冰封,万物萧瑟,没有生机,没有希望,绝望异常。
  蓝忘机看清楚来人,忽然激动的撑起双臂,似是想要起来。
  然而不知何缘由,蓝忘机竟然双臂震颤,紧咬牙关,额上汗珠细密,似是这一起身,已然用尽了他的全部力气。
  难得看到蓝忘机如此狼狈的神色,魏无羡却是一点看戏的心思都提不起来,反而心如刀绞,疼痛非常。
   再看到蓝忘机薄如蝉翼的中衣上极速映红的血色,魏无羡大致明白了他此时此刻处于的时间点。
  蓝忘机一生难得受如此重的伤!
  这不是个好梦!
  “蓝湛,蓝湛,你小心点。。。”
  魏无羡立刻扑向蓝忘机,可终究还是晚了一些。蓝忘机直不起身,心情急切的他居然轱辘一下从榻上滚下来,白衣渗血的速度更快,疼得蓝忘机喉间嘶嘶作响。
  尽管痛成这样,蓝忘机依然挣扎着要移向魏无羡这边。
  赶紧奔过去将重伤之人扶抱入怀,魏无羡这才看仔细了对方身上的伤,层层叠叠细布下掩盖的伤口暴露开来,鲜红的皮肉外翻,幽深处居然可隐隐见骨,鲜血不断涌出,浸湿了细布,染红了白衣,整个背部和胸前都是如此的伤痕,令人不忍细看,更不敢再看下去。白净的细布显然是刚包扎好的,由此可以想象的到,在包扎前蓝忘机就已经因为大动作而导致所有血口崩裂,而那些大动作又会是什么呢?
  三十三道戒鞭,一次尽数罚完,你可知这伤有多重!
  泽芜君的话言犹在耳。
  然而当亲眼见到这伤,魏无羡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生生挖出来,再剖成两瓣,带盐的尖刀还要在心肉上一刀刀慢慢的划,痛的脑袋都要炸了。
   “蓝湛,二哥哥,你。。。你先躺好,好多血,不能再动了。”
   魏无羡紧张的不得了,虽然抱着人,想抬蓝忘机上塌,腕膀却是生不出力,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已是泪雨滂沱,泣不成声。
  反倒是蓝忘机,不顾身上的剧痛,两手箍着魏无羡的腰,搂的死紧,好似铁水浇铸在魏无羡的腰上,一丝一毫都撼动不得。
  “魏婴,你。。。是真的。”
  语气带着异常的激动与兴奋,像是重生了一般,终于有了一丝生气。
  魏无羡听得心头略有不解,真的?他打开手掌,掌心浸满了血,视线再偏低些,他看到了蓝忘机胸口的烙印,鲜血淋漓,还是刚刚烧上去的。
  这不仅不是个好梦,还是蓝忘机毕生痛彻心骨的一夜。
  三十三道戒鞭后,听闻魏无羡遭万鬼反噬命陨于乱葬岗,蓝忘机拖着重伤的身体刚刚在那儿走了一遭,却只带回一个高烧的温苑,除此以外,一缕残魂都找不到,绝望至极,灌了自己一坛天子笑,醉醺醺的找笛子,还给自己打了烙印。
  魏无羡心中愧疚万分,何以能让蓝忘机再走一遭这样的噩梦,还不是因为自己那张欠揍的嘴!
  所以,蓝忘机在见到闯入梦中的魏无羡后,才会如此激动,不顾伤痛,也要抓紧了人在自己手里,死都不放开。
  “蓝湛,我是真的,活着的,你摸摸我的脸,看我,你看着我,蓝湛。”
  魏无羡抖抖嗦嗦的捧着蓝忘机的脸,看着他,呜咽不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机械的在嘴里念着“看看我”、“我活着,我还活着”。
   重伤的蓝忘机凝看对方许久,总觉得自己是在梦里走过一样,眼前的人有些不真实,不敢相信,故而仔仔细细的将人从头看到脚,目光灼热的都快要将人穿透了。终于确定眼前的魏无羡是活着的,真实的。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坚定无比,一手抓过魏无羡的手,牢牢箍住了,起身欲走。却因为重伤再一次摔倒在地,痛的蓝忘机眉心紧皱,久久不散。
  魏无羡慌得要命,扑到人身边就要扶起来。
  “蓝湛,你干嘛,你,你伤的这样重,回去,赶紧回去,好好躺着,我不走了,我不走了还不行嘛!”
  蓝忘机依然抓着魏无羡的手放在心口,艰难道:“跟我走。”
  魏无羡:“跟你走?去哪儿?你现在伤成这样,你。。。”
  蓝忘机再次支起身,盯着魏无羡,一字一句:“把你。。。藏起来。”
  他自己都重伤未愈,又添新伤,还一心一意记挂着心爱之人的安危,唉!蓝湛,你这个人真是。。。
   魏无羡心头持续高热,烘得眼眶又是一阵暴雨,拿自己额头抵着蓝忘机的额前,蹭了两下,轻声道:“好,我跟你走,蓝二哥哥,把我藏起来吧。”
   说罢,迎上蓝忘机惊诧的目光,将自己的热唇吻了上去。
   目瞪口呆且不敢相信眼前景象的蓝忘机任凭人吻了他许久,眸光颤动,矜持雅正逐渐崩塌殆尽,终于也止不住的将魏无羡摁在怀里一通深吻。



  蓝忘机醒来时,枕边人依然忘情的吻着自己,眼泪滂沱,伤心啜泣。他抚上伤心人的额边,抹去那泉涌般的泪水,却是越抹越多,一遍遍,将自己的手心都蹭的湿漉漉一片。
  最后干脆把人抱紧了,熟悉的咬着对方舌尖细腻的舔舐,再咬一下魏无羡的下唇。
  两人齐齐睁眼。
  魏无羡那被热浪润湿的眼眶里,镶着一双璀璨如同宝石般的眸子,正散发着温柔光芒看着蓝忘机,他抽噎着开口道:“二哥哥,我看的痛死了,心痛死了,你别,以后别再做这个梦了,我都这么痛了,二哥哥得多痛啊。”
  蓝忘机实在看不得眼前人这般委屈,心疼道:“好,不做这个梦。”
  吻了一下伤心人的眼角,又道:“那你以后用鬼道。。。”
  魏无羡赶紧双手双脚缠上人家:“我我我。。。我以后一定跟二哥哥坦白交代,我。。。我再也不瞒着二哥哥做那些个傻事了,我不用了。”
   蓝忘机看着那个心惊不已还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拱的人,略无奈道:“我是说,若大用鬼道,先告知我一声。”
  魏无羡茫然:“啊?为什么?”
  蓝忘机刮了刮停止哭泣的人的鼻子:“护你周全。”
   魏无羡瞬间又感动的稀里哗啦,眼泪决堤般倾涌而下,哭的声甚至比方才还大,边哭边使出吃奶的劲箍着蓝忘机脖子。
  都快要掐的人家那玉白的颈间留痕迹了,蓝忘机却是一脸满足的表情,不仅甘之如饴,心中居然还希望对方再大力些。
  越用力,用情越深。
  蓝忘机抚着伤心不已的人安慰良久,又是亲又是深吻,待到外头的天色都翻出一抹幽蓝的晨光,怀里人终于熬不住呼呼睡去。
   只是那紧紧箍着的双手双脚,一直到日上三竿都不肯松动一分。
   那一日,作息规律从不打乱的含光君破天荒的一直睡到了快晌午,才起床出了静室的门。
   众弟子皆啧啧称奇,这夷陵老祖魏前辈简直是魅力无边,居然都能让含光君开始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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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梦里幸好有魏无羡走一遭。
鬼知道当时蓝忘机那一夜得痛成什么样,身上重伤,内心几乎也是死过了一回。而且在没有魏无羡的十多年里,蓝二哥哥可能还会经常做这个梦。。。
解铃还须系铃人,希望蓝二哥哥以后都是好梦!
2.惊天奇闻:赖床的含光君!









41.覆雨——篇一
  一连几日,云深的弟子都想拿布遮着眼睛。。。
  泽芜君不在,蓝老先生云游未归,一概事务都由含光君做决断,还有夷陵老祖魏前辈在旁辅助帮忙。
  一新进弟子看着正中贴在一起的黑白两人,魏前辈甚至还抓着含光君的手在阅改弟子们交上去的作业,口中酸涩道:“就是如此的帮忙吗?这难道不是帮倒忙嘛!”
  景仪摁下那弟子的头,道:“好好做你的功课,含光君和魏前辈又不是第一日这样,惊讶个甚?”
  弟子:“可是。。。可是。。。这几日特别恩爱。。。特别如胶似漆。。。”
  景仪抬头往上看去,只见魏前辈又往含光君的怀里钻了钻。。。
  唉!真的没眼看!景仪赶紧又埋着头。
 魏无羡无语的瞅了眼蓝忘机,想掰开腰后面的手,奈何劲太大,撼动不了,只能任由蓝忘机搂着自己又往他怀里坐近一步,外头看起来只像是自己拱进去的,谁知道后面还有只黑手呢!
  大概是自己哭的狠了些,惹的蓝忘机心疼到骨子里。然而自己也因为那个梦心疼蓝忘机到不行,这几日走到哪里两个人粘到哪里,几乎把云深的弟子们吓了个遍,幸好蓝老先生不在,不然,也定像那群小辈一样被刺激的心脏都要骤停。
  受到惊吓且学聪明了的小辈们一看到两人走到哪,就哗啦啦的赶紧都散开,以免被恩爱的两人晃的刺眼睛!
  嗨!还不是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深到两人巴不得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不分开。
  好不容易等到泽芜君回了云深,小辈们可算等到了救星,因为泽芜君一回来就召了含光君和魏前辈两人。
  “什么?聂式清谈会?”
  一屋子人都平静的很,唯独景仪一惊一乍的喊出来。
  魏无羡:“不奇怪,聂家宗主做事稳重周到,本就是仙督的大热人选,清谈会若不是开在他那,我才会觉得奇怪呢。”
  泽芜君思忖一瞬,迟疑道:“还有一事。”
  蓝忘机:“何事?”
  泽芜君:“乃是瞭望台探测到的古怪,兴许和之前的邪气有关。”
  一屋子的人瞬间来精神。
 魏无羡两眼放光:“哪儿,在哪儿?我们今日就可以去。”
  泽芜君微笑道:“不急不急,此番异动并不是我等就能解决的。”
  含光君:“先赴清谈会?”
  泽芜君:“不错,瞭望台监测到的异动乃是这近些年才凸现的,虽地处山林,但从前也是往来要道,只是这些年才逐渐埋没了。”
  魏无羡:“那如何得知的与邪气有关?”
  泽芜君:“此山名孤鸣,绵延百里,山中妖雾弥漫,隐隐可见红光,不见人烟过往,足见的邪祟众多。因地势广袤,故而需要我们一同在清谈会上点明此事,邀众家一同前往。”
  说完看一眼思追景仪。
  “清谈会前有围猎会,思追,景仪,你们历练久已,是时候一展成绩了。”
  思追端端正正的点头道是,至于景仪,高兴的快要窜天上去了。
  魏无羡问道:“围猎,在哪儿围猎?”
  泽芜君:“百凤山。”
 魏无羡和蓝忘机心有灵犀般互相看一眼。
 哟!那可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呢!


  过了两日,云深诸事安排妥当,泽芜君、含光君以及夷陵老祖一道,带着众多子弟赶赴清河聂式参加盛会。
  所有人住处安排妥当,一行人前往百凤山参加围猎大会。
  彼时含光君和夷陵老祖都已是仙魔两道响当当的人物,自是不必比那劳什子的箭,只待在贵客席位安坐便是。
  魏无羡手持陈情杵着自己后腰处打着圈儿的按摩,实在是腰酸的不行,得好好摁着才行。
 蓝忘机目光并未偏过,却已经抬起手放在魏无羡的腰间巧劲揉捏,魏无羡配合的把整个人都凑过去,舒服的眼睛都快要眯起来了。
  “啧啧啧,世风日下,夷陵老祖也敢来这里。”
  “含光君喜欢,整个姑苏蓝氏包庇着,怎么不敢。”
  “想那蓝氏的人一世清白,被这一个邪魔外道的人给搅和了,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呀,含光君宝贝的很,只怕是跟那邪魔一个心,一条道了,还走什么正道啊。”
 后排有几只苍蝇一样的,不知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宗主正叽叽歪歪,家族说大不大,也就守着一两个镇,手头有几个家丁便觉得本领通了天,也敢在人才济济的围猎会里对别人评头论足。
  那些个苍蝇看起来都是胡须垂白,一把年纪的糟老头子,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八卦的声音不大不小,倒是能让周围的人听的分明。
 魏无羡自然也能听到,他本来也没想过席间的人能有些什么好话,毕竟前一世听的太多,都已经漠然了。此刻,他倒是很担心旁边的蓝忘机。
  果然,身旁人眉头蹙蹙,冷眸带怒,不为他自己,而是听不得别人这样说魏无羡,还说的这样肆无忌惮。
  “呜呜呜。。。”
  “呜呜?呜呜?”
  方才那几个多嘴的老宗主被封了嘴一般只能呜呜乱喊,却说不出话来,都着急的不得了。  
  这时,江澄带着手下威风凛凛的走来,瞟一眼魏无羡那边,再皱着眉头瞪一眼那几个多嘴的宗主,冷道:“姑苏蓝氏真是好大的派头,一来就对我底下的人禁言。”
  一直未开口的泽芜君放下茶杯,微笑且不失严肃的口气道:“魏公子早已入蓝氏的门,何以被江宗主手下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门户如此编排,江宗主既已说了我蓝氏好大的派头,那我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禁了他们的言,免得劳江宗主亲自动手。”
   一番话说的江澄哑口无言,再听得下属细声禀报,确实是那几个小门户的口不择言,才会叫和煦的泽芜君变得如此不客气。
  江澄的脸忽明忽暗,颜色极其不好。半晌,狠狠挖了一眼那几个丢他脸面的人,再咬牙切齿的对魏无羡说道:“好哇,如今,夷陵老祖都有人撑腰了,围猎会还没开始,就有一堆人来替你说好话了。”
  蓝忘机本就不高兴,这下更不高兴了,怒目几欲相向,却被魏无羡袖子里的手摁住。
  魏无羡摇摇头,示意蓝忘机不要在意这些,又捏着蓝忘机的手好一顿揉捏,这才消了含光君的盛怒。
  江澄那阴阳怪气的语气魏无羡早已习惯,不过那话里的一堆人倒是让他感兴趣了。
  “一堆人?什么一堆人,还有谁帮我说好话了。”
  江澄:“还有谁,金凌那小子也不知道着了你什么道,跟着你去了几次夜猎,就话里话外的警告我不要在围猎会为难你,我。。。”
  气急的江澄牙齿咬的咯咯响,养了十几年的臭小子如今一颗心都跑偏到魏无羡身上去了,真是白眼狼,白养了!
  “哼!”
  江澄带着无奈、怒意以及郁闷的心情坐好在席位上。两眼又瞟了下魏无羡,再是凶狠的挖了好几眼那几个被禁言的宗主,吓得那些个苍蝇大气不敢出,抖抖嗦嗦的乖乖闭嘴。
  魏无羡挠着蓝忘机的掌心,悄声道:“二哥哥,方才不是你禁的言?”
  蓝忘机:“是我。”
  魏无羡惊讶不已:“那泽芜君说是他禁的言。。。”
  再看一眼泽芜君,对方也会意的对自己一笑,魏无羡颇为感激的悄声道:“多谢泽芜君啦!”
  重新摆好坐立姿势,魏无羡又开始嬉笑的不成体统,对蓝忘机道:“想来如今泽芜君都打诳语了,哈哈哈,明明不是他禁的言,居然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撒谎,泽芜君真是有趣。”
  蓝忘机毫不避讳的抓来身旁人的手,置于掌心牢牢握住,温柔道:“你已是姑苏蓝氏的人了,兄长自然也护着你。”
  席上众家都看向入口处,各家弟子正摩拳擦掌,准备一展傲人风姿。
  思追和景仪带着几个弟子骑着纯白骏马等候在入口处,正与其他家族子弟闲聊时,一盛装公子骑着枣红宝马面带春风而来,昂首行至思追和景仪身边,吊着眉眼看着思追景仪,好似高人一等般。
  景仪仔细瞧了一眼,原来是前段时间见过的曹家公子,本来想好好打声招呼,可一见到这人如此目中无人的样子,遂语气变得怪异非常:“哟,这不是曹家的小公子嘛,今日心情如此之好,是又有了新欢了吧。”
  曹公子脸上一阵红白,气恼的伸手指着景仪争辩:“你不要随意污人清白,我一身端正,哪里跟那青楼女子纠纠缠缠。”
  景仪一顿狂笑,毫不客气道:“我又没有说你跟青楼女子纠缠,怎的?曹公子又看上哪家青楼名妓了,要是真喜欢,赶紧收着,可别再逼的人家自杀了。”
  曹公子气急而盛,拎着剑就要和景仪再争辩。
  思追赶紧驾马拦于两人中间,一手先挡住曹公子的剑,死死摁牢了,力道之大,使的曹公子都动弹不得,另一手把景仪挡在身侧,面色不善的对曹公子道:“现在是围猎大会,百家于此观看,曹公子真在这里动武,可是打算将那一桩丑事公之于众吗?”
  曹公子面色忽青忽白,像吞了苍蝇般难看,终是负气抽手回去,牵着马离开了。
  景仪白眼看着斗败之人远去,又是一声耻高气昂的“哼”。
  思追弹了下景仪的脑门,无可奈何的道:“公开场合,需注意言词身份,不可再这般无理取闹了。”
  景仪老实的哦了一声,又和其他子弟热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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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江澄的内心其实在说:我靠魏无羡,你居然让蓝忘机护着你,不让我护着你,我生气了我!
原著江澄这个人,就是嘴巴太毒,明明心里想挺好的,一说出来就变成了刀子。
2.含光君的内心:老子喜欢的人,谁敢哔哔就禁谁的言,谁敢碰就剁了谁的右手,还有谁不服?站出来,避尘随时伺候着。









42.覆雨——篇二
   魏无羡坐在席间,环顾一周这围猎会的环境,虽过去许多年,却与他参加的那一场无甚差别,脑中不由得浮想联翩,也不知道那棵树还在不在。
  “要是在的话。。。”
  话语不经意间就说出了声。
  “一会就去找树。”
  蓝忘机斟了一杯茶水,在魏无羡耳边轻声说道。
  魏无羡一愣,像是被人揪住了小尾巴一样看着蓝忘机,如今连自己心里想什么,蓝忘机都一清二楚了。
  “好啊,等看完思追他们比箭,我们就悄悄的离席去找那棵树,然后。。。”
  魏无羡说着说着就两眼冒欲光。
  蓝忘机:“不看也行。”
  魏无羡瞬间又想到那些颜色极重的场景:“咦?二哥哥难道是现在就想去?干嘛?这么迫不及待的嘛。”
  如此赤裸裸的调戏,蓝忘机的耳垂立马攀上丁点粉红,他不再说话,端直坐好,双目直视,面色如常,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捏着茶杯的手有些用力罢了。
  魏无羡也坐好,带着一脸的坏笑。
  台下,各家族的骑阵依次入场,风华正茂的少年们个个长的俊逸清秀,惹的观景台上的女眷惊呼不已,或掩袖含羞,或疾声呼喊,台上的花雨一次次的洒落,场面甚是夸张。
  魏无羡啧啧两声,作怜惜状:“还是不如当年的我们,蓝湛,你说是不是。”
  结果,蓝忘机冰冷的回了他一眼,冻的魏无羡浑身一哆嗦。
  赶情含光君还惦记着当年魏无羡跟女眷调笑的事儿,看见自己道侣被一堆姑娘抛了那么些花,这陈醋如今再翻涌下,更加酸的不得了。
  识趣的魏无羡赶紧闭嘴坐好,又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
  台下,轮到蓝氏子弟出场了,思追景仪骑着马打头,其他弟子跟随其后。
  观景台上女眷的呼声更加大了,花儿也扔的格外勤快,颇有全扔给蓝家的趋势。
  那一阵阵整齐大声的呼喊里,除了蓝氏弟子的名号,稍稍细听,居然还能听到“含光君”的呼喊声。
  魏无羡偏过头看着蓝忘机,怪声怪气道:“哎哟,含光君好大的魅力,就算人没上场,也依然俘获芳心无数啊,说,何时在那些女眷面前招摇的。”
  蓝忘机无所畏惧的迎上质问人的目光,坦然道:“没有。”
  这时,女眷中又齐声传来“夷陵老祖”、“魏公子”的呼喊。
  听的蓝忘机眸光一变,脸色都冷了几分,沉声道:“你何时。。。”
  刚才还气势满满的魏无羡瞬间泄气,慌忙摇手辩解:“没没。。。我没,含光君,你讲讲理,我,我一天到晚被你看着,还怎么出去勾搭姑娘,绝无此事!”
  蓝忘机这才收敛了几分冷意。
  魏无羡依然在辩解:“那些个女修不就是当时听学的嘛,在厨房外头围观我们的那些。”
  蓝忘机的眸光忽然变得极其暗沉,不满道:“你居然。。。还记得她们!”
  魏无羡哑然失声,心里头咚咚的敲着鼓,只道自己太大意了,蓝忘机如今连他记得姑娘的面容都要吃醋了,这还得了。
   陈年老醋,越酿越酸。
  “蓝湛,我我,我要去猎邪祟了,就。。。就不坐这儿了。”
  人边说边跑,声儿越说越远,等话说完,席位间哪里还有魏无羡的影子。
  听得这边动静的泽芜君转过头来问道:“忘机,怎么了?”
  蓝忘机只简短的说了“无事”两字,便离席而去,方向自然是那人逃跑的地方。
  蓝忘机一路追来林间,那一抹黑色像是在刻意指路一样,时不时露出丁点破绽,犹如艳魅妖狐正迷惑着单纯书生前来自投罗网。
  一追一赶了些时候,不远处便能瞧见逃跑的人立于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旁,树身高耸入云间,宽大的树叶撒开来将天空的颜色遮挡的丝毫不剩。
   魏无羡拿陈情敲着树干,俏脸带红,眸带勾引,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像极了待宰的猎物,且这猎物还把削瘦的锁骨刻意扒拉开一些,白晃晃的肌肤如漾水光,似在浪语——蓝二哥哥,来吃我呀。
  看的蓝忘机呼吸都重了。
  果然是纯情的书生着了那狐狸的道,略施小计,书生便被勾的神魂颠倒。
  蓝忘机走上前,两手抚上魏无羡的腰,贴过脸去就要吻。
  好巧不巧,林外传来嘈杂人声,想来是那些少年进山猎邪祟了。
  蓝忘机赶紧狠吻一阵解些饥渴,吻完人,很自然的捞人手,道:“走。”
  魏无羡:“去哪里?等会还要看小孩儿们比赛呢,且仙门百家都在此,我们招呼不打就这么走了,岂不是太失礼了。”
  蓝忘机皱眉,低声隐忍道:“那你,别动了。”
  说完,一手掰开顶于自己腿根处的膝盖,再将那双伸进自己衣内乱摸的手抓出来。
  魏无羡诡笑着朝树上指了指:“二哥哥,你有没有发现这棵树很眼熟啊。”
  蓝忘机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环境,方才在来的路上,有一小片树林较其他树木更矮小更细嫩,说明那一片树林曾经被毁坏过,再联想那片树林到这颗树的距离,一切都明了了。
   现在站着的树就是当年自己破戒的那棵,而那片矮小树林就是当年被自己乱砍掉的。
  魏无羡将陈情插回腰间,拍拍树,道:“哎呀,这些年树也长了不少,不知道那上头怎样了,我去瞧瞧,二哥哥在树下等我一会。”
  蓝忘机嗯了一声,便看着那人猴子一般三两下攀着树干上去了,身形隐匿于一大片宽厚的树叶间。
  他在树下抬着头,双臂张开,目光一直跟随着上移的身影。虽然魏无羡爬过很多次树,可每一次他还是会担心,万一人摔了,自己还能接住他。
  心原本就被魏无羡勾的狂跳不止,好不容易冷静下来,心跳平静些,现在可倒好,又被那人上树的举动给担心的乱跳一通。
  树上窸窣声不断传来,折断细嫩枝干的,揉树叶的,拨开树枝的,突然传来一声极重的枝干断裂声,再接着是魏无羡的惊呼“哎呀,哦嚯,痛死了”。
  蓝忘机心头一惊,立即踩着树身飞速上去了。
  千怕万怕,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爬个树都能一脚踩空,摔伤了可如何是好。
  蓝忘机一路疾升,穿过层层交错缠绕的树枝和绿叶,只看到一片片棕绿色的汪洋,哪里还有魏无羡的身影。
  正焦急时,身后袭来一股疾风,来人并无杀气,只一手摁上脊背。蓝忘机顺势转身,印入眼帘的是一双漆黑发亮的眸,再是两瓣强硬挤来的唇,蓝忘机未发力,任由这人将自己摁在树干上,再由那人强吻自己。
  纯情书生再一次着了狐狸的道,哪里有什么真的摔伤,全都是为了勾搭书生上树而做的戏码罢了。
  魏无羡吻了一阵,忽然放开人,不满道:“二哥哥,有人强吻你,你怎么都不反抗的。”
  蓝忘机一手放好避尘,一手绕上魏无羡腰带:“我要如何反抗?”
  魏无羡:“像当年一样,抓我手摁住了,怎么反抗都没办法摆脱出来。”
  蓝忘机刚说一个“好”字,瞬间拆了魏无羡腰带,再将人反抱来摁在树干上,抓过人家腿就绕上自己的腰。
  等魏无羡反应过来,他已经再次被蓝忘机摁在当年的树干上,且这次连腿都已被动的放在蓝忘机腰上,这姿势,两人已经在床上练过无数次了。
   “等等,我先吹几声笛子御尸,很快很快,二哥哥等我一会儿。”
  魏无羡摸过陈情放在嘴边,快速的吹了几声,然而动作还是慢了一拍。蓝忘机抬着人就往自己身上插过去,硬是逼的魏无羡最后两个音变了调子。
  树干粗壮且结实,树叶稠密杂乱,从树下往上看去,也只能见到一片绿色汪洋,半点都看不到人。
   蓝忘机自己的衣裳穿的整整齐齐,也就前面露出来一点吧,而魏无羡却是胸前大开,腰带掸在一旁树枝上,裤子被扒了一大截,还被蓝忘机托着上下倒腾不停,舒服的魏无羡吟声不断变大。
  “小声点。”
  “二哥哥,你这么用力,啊哈,我怎么,小声点,嗯。。。慢点儿。”
  魏无羡搂着蓝忘机的脖子,残余的一丝力气捏着陈情,继续道:“二哥哥放心,我,哈啊,吹笛命尸鬼类,嗯哼,引人远离这一片了,这一片。。。嗯。。。”
  察觉出蓝忘机逐渐加大的力道,魏无羡立即缠紧了人,干脆把另一条腿也绕上去了,还咬着蓝忘机的耳垂,暧昧道:“没人来的!叫多大声都没人听得见。”
  蓝忘机呼吸更加粗重,捞过魏无羡的腰就平放下来。
  这树枝从前能让人半躺在上边,这些年过去了,愈发壮大的能让人睡在上边儿,长势喜人。
  “不知羞。”
  蓝忘机用低沉的声音说完这一句,压下魏无羡的两条腿,又是用力的一顿猛顶,蜜汁般的水花四溅开来,内里一通嫩肉被搅的不断缩紧,咬的蓝忘机更加大力,粗喘不停。
  魏无羡倒是浪的不行,看来是快活的很,叫唤声也是极其肆意。
  耳垂通红的蓝忘机终于忍不住俯身压上人,颤道:“轻点声。”
  魏无羡边喘边浪:“干嘛,二哥哥不喜欢,禁我言啊!哈额。。。顶这么重还不许,哈。。。不许我叫!呜——”
  蓝忘机重重的吻上魏无羡的唇,继续疯狂顶着身下人。
  让你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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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光君,哪有你这样的!只许你干爽了,不许别人叫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