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0
作者:2063714702      更新:2021-09-16 23:54      字数:10471


28.除恶三
  金蝉和曹秀两人同时尖叫出来,吓得屁滚尿流的跌坐在山道上。两人不敢看身后的人,便手脚并用的在石道上颤抖着匍匐前进。才爬了五个石阶,方才的手居然又搭了上来。金蝉和曹秀吓得全身僵硬,动也不敢动,两眼一闭,满嘴哀求身后的人放过自己。
  哪知身后的人却道:“魏前辈怕你俩走错路,特意命我来看看。”
  听这声怪熟悉的,金蝉这才敢睁开眼睛,慢慢转过脖子看后面。
  来人竟是虞岱岩!
  金蝉两腿一软,直接瘫在石阶上,有气无力道:“你。。。你。。。你吓死我了。。。”
  曹秀也转过来,见来人是虞岱岩,这才放松下来,郁闷道:“我说虞公子,你好歹,好歹给条活路啊。这大半夜的跑人后面装神弄鬼,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虞岱岩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俩这么怕鬼怪,难不成是干了什么缺德事?”
  金蝉跳起来叫骂:“放狗屁,你才干了缺德事。”
  虞岱岩笑了:“哟,这就活啦?方才不还吓得跟什么似的,就差抱着我的腿喊爷爷了。”
  金蝉得此羞辱,气的满脸通红,猝然抓住虞岱岩的衣领怒目相向。
  虞岱岩脸上无一丝惧色:“怎么,恼羞成怒了?我不过是说了事实,你就这般受不了了。怎样?还想在这里与我打斗一番?好呀来呀,我还不一定输呢。”
  曹秀赶紧对金蝉劝道:“消消气,消消气,大家误会一场,误会一场而已。”
  金蝉:“我呸!姓虞的分明就是耍我,看了我的落魄样拿来笑话我,我今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我就不姓。。。”
  虞岱岩一手握住金蝉的手腕,掌间发力,捏的金蝉手骨疼痛不已,话还没说完就已是一脸抽搐。
  曹秀满脸堆笑,对虞岱岩讨好道:“虞公子,金蝉他方才被吓到了,一时失言,还望虞公子莫计较。大家都是同窗,有什么误会解不开呢你说是吧,嘿嘿嘿嘿嘿嘿。”
  虞岱岩本只想吓唬他们,万一这两人没抗住把做过的丑事给招了那可是好事一桩。没成想金蝉这人脾气臭的要死,话不到两句就要打要杀的样子。且金蝉这股蛮不讲理的劲儿从他来云深的第一日起便只针对自己。虞岱岩心里清楚,说是两人之间的矛盾,其实无非是为了向妍而已。
  金蝉来云深前就曾去向家提亲,结果被向家长辈婉拒,说是向小姐和虞岱岩是娃娃亲,任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娶走向妍。自此金蝉便生了执念,觉得向妍只是奉父母之命,并不曾对虞岱岩真心。故而他时常私下纠缠向妍,结果不仅没得到佳人的心,还被众人议论,说金蝉是癞皮狗一条总爱去调戏美人。入了云深后,每每见到向妍一脸甜蜜的和虞岱岩走在一起,金蝉心里就越来越不是个滋味。他不能冲向妍发火,便只好把一肚子埋怨撒向虞岱岩,时不时找虞岱岩的麻烦,每次都喊打喊杀的,为云深众人排斥。
  今夜的金蝉还被吓得颜面全失,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更是把虞岱岩恨的牙痒痒。
  曹秀左右看看剑拔弩张的两人,怕极了他们真的打起来,便一手抓一个,两头劝。后头的两个仆人也奔上前来意欲掰开金蝉的手。
  到底是三人力气大,金蝉还没说出下一句战斗宣言便被曹秀加仆人给驾开了。他不甘心的继续骂骂咧咧,全然没有世家公子的样子。
  虞岱岩整理好皱巴的衣裳,头一昂,冲着金蝉道:“我本是受了魏前辈的意思好心好意过来看你们是否安全,不想一句玩笑话竟闹到这般田地。也罢,我这就回去告知魏前辈两位安全的很,根本不需要人护送。”
  他双拳一拱,用居高临下的蔑视眼神道:“告辞。”
  说罢,虞岱岩快跑几步,迅速消失在了山间密林里。
  金蝉尤不够解气,居然想追上去。曹秀赶紧拉住,劝道:“算了吧,人家可能真的是好心过来瞧瞧咱们呢。你对人这么冲,待会他回去该在魏无羡面前告状了。”
  金蝉:“我怕他告状么?他算老几,魏无羡又算老几?老子当初被人算计的满云深笑话,估计姓魏的没少出力,指不定他就是主谋!”
  曹秀:“就算真的是他,咱们也没证据不是。”
  金蝉呸了一口痰,高声叫骂道:“妈的,要不是我爹特意跑一趟云深,还不知道我要被那狗贼算计成什么样子。果然练鬼道的心术不正!”
  他说的这样肆无忌惮,倒是把曹秀给吓着了。金蝉好歹是金家嫡系血脉,高贵的身份是自打娘胎肚子里落下时就定了的。曹秀不同,虽说也是曹家唯一传人,可曹家在仙门百家里是个什么位置大家都清楚不过。嫡系血脉又怎样,不照样只能背地里骂人议论人,完全不像金蝉,哪怕今晚他真的跟虞氏未来的宗主打一架,也有这个本钱的。
  这下,曹秀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两头尴尬。
  忽然,林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诡异声响,伴着黢黑的夜幕,把金蝉四人吓得一激灵,谁也顾不上刚才的事,都赶紧连跑带飞的在山道上疾行起来。
  密林中,魏无羡斜靠在大树上,嘴里叼着树枝,听了金蝉的一顿谩骂,脸上的表情阴冷一片。
  虞岱岩跑回来后在魏无羡身边道:“魏前辈,我已经照您的吩咐做了。只是没想到金蝉揪着我不放,所以。。。”
  “没事。”
  魏无羡用牙齿上下撬动着树枝,再吐出两个冰冷的字。一堆算计在脑子里打架,这个方法也好那个计谋也完美,打了半天没分出个胜负。
  景仪在一旁进谗言道:“果然应该套个麻袋趁乱打一顿!”
  思追:“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金凌:“难道我们现在没有打草惊蛇吗?”
  柯然然:“你们别吵,妨碍魏前辈思考问题了。”
  众人看向魏无羡,却发现那人浑身漆黑,周身似燃烧着熊熊黑焰,活像阎王爷现世。不由得都齐齐退后两步,唯恐自己靠的太近了被阎王爷给烧死了。
  景仪扯扯思追的袖子,小声道:“魏。。。魏前辈好可怕。。。”
  思追:“也。。。也没那么可怕吧。”
  “哼,就这么办了。”
  魏无羡盯着金蝉等人远去的方向,忽然用阴森至极的语气说道。
  众人像是怨魂枯骨附身,齐齐一抖,又是退后两步。
  景仪、柯然然、欧阳子真、白少主拼命的抓住思追、金凌和虞岱岩的衣裳,躲在后面哆嗦道:“魏魏魏。。。魏前辈。。。好可怕。”
  虞岱岩莫名其妙:“有吗?没有啊。”
  魏无羡自言自语完才发现小辈们都离他五步远了,他回头看思追等人,忽然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对众人道:“拿家仆的尸体吓他们去!能多吓人就多吓人!”
  那笑掺杂了鬼点子在里头,被幽白的月光一照,满满都是狰狞和鬼魅的味道。
  这下,连虞岱岩也止不住心里打鼓——这这这。。。魏前辈好可怕。
  思追觉得大家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怕的,这副样子我三岁就见过了!



  蓝忘机在山门前目送魏无羡等人离去,转身便去了寒室。
  泽芜君端正的坐在里头正看着书。左边堆着高高的一摞,全是课堂要讲义的内容。右边高高的两摞,全是学生的作业和夜猎笔记。他放下手中的书揉揉眉心,又端来一旁的冷茶吃了两口,无奈叹口气。
  这两个月,不是账本就是书本,高高的一摞就没结束过,他这是犯了哪门子的冲,和书过不去了呢?
  蓝忘机走进屋,坐在泽芜君面前,低声道:“兄长。”
  泽芜君看一眼弟弟,嗯了声,示意他有什么事就说,不必拘着。然后两眼又回到书本上去了。
  蓝忘机强硬摁下泽芜君手里的书,认真道:“冥室放跑魔物的真凶找到了。”
  泽芜君立即松了手里的书,问道:“当真?”
  蓝忘机:“当真。”
  泽芜君:“速速抓来,拷问清楚。”
  蓝忘机摇头道:“对方家世显赫,不可轻易拷问。”
  泽芜君眸光变换一瞬,沉而暗,问道:“忘机此来,是有求于我。”
 蓝忘机:“正是。”
 泽芜君:“我该如何帮你?”
 蓝忘机:“随我去当见证人。”


 金蝉四人爬了不过一刻钟的山道,先前絮叨的抱怨声没了,说话声也小了,却是不停的喘气。
  两仆人的灵力低微,走陡峭的山道没有金蝉和曹秀那样好的耐力,两条腿已是灌了铅,抬都抬不动了。
  曹秀看一眼仆人,吼道:“平时叫你俩多修炼,没用的废物,爬个石阶还能喘成这样。”
  仆人一脸委屈的回道:“公子,不是我偷懒,实在是这山道古怪。每走一步,我们的灵力就少一分,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石阶上吸灵力一样。”
  金蝉回头骂道:“放屁!麻溜儿的走,老子还要回去睡觉呢!”
  仆人没法子,只好低头继续前行。可刚走了两步,旁边忽的伸出什么东西,两人没个防备,绊倒后叽里咕噜滚下石阶。
  曹秀听到这声音理也没理,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是他刚迈开步子,就有一只手抓住他的脚踝,扯的他动也动不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脚踝处的手掌呈青白色,内里白骨暴露,蛆虫蠕动。
  他惊恐的抬头,对金蝉张口道:“金。。。金。。。金。。。”
  金蝉还以为曹秀也滚了下去呢,转身就要训斥人。
  可他没看见仆人,也没看见曹秀,只看见两个金星雪浪袍的死尸站在自己面前。散发着恶臭的腐肉在他面前张口咿呀着,肥嫩的蛆虫在发黑的舌苔上扭动。
  “金小公子。。。地里。。。真的好冷啊!”




29.除恶四
 “哇!你别过来!救命啊!走尸啊!啊——”
 金蝉高声尖叫着往后猛退,不料发软的腿根本没抬起来,直接磕在石阶上摔坐下来。
  “你你你你你。。。你们。。。你们。。。”
  金蝉指着眼前的两具走尸,哆哆嗦嗦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两具走尸前行一步蹲下来,膝盖僵直的骨头发出格拉的响声,传到金蝉的耳朵里仿佛是催魂的曲子,听得他全身都提不起劲来。
  “金小公子,地里好冷,真的好冷。”
  “公子,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要杀我?”
  两具走尸凑近金蝉的面庞,不甘的问道。
  金蝉边往后爬,边指着曹秀对走尸道:“不不不不是我,是他,你你你你你们要报仇,找他!快去找他。”
  两走尸非但不听,还愈加凑近一些,坚持道:“为什么害我?为什么杀我?”
  金蝉吓到词穷,一胳膊在空中不停的刨,惊恐之中,他歪了点身子去看曹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魂都要飞了。
  十几具披着花里胡哨衣裳的骷髅死死围住曹秀,嘴里边发出女子的声音,骷髅爪子边抓向曹秀。两个滚下山的仆人早已消失在一片黑暗中,鬼知道滚去了哪里。
  “妈呀,救命啊,死人啦!”
  金蝉抖着腿转身往上爬,嘴里喊几句,手脚动一下,蒙头蒙脑间觉得自己应该爬了老长一段路了。可回头一看,才不过三级石阶而已!
  两具走尸直愣愣的抬腿跟上来,抓住金蝉的脚踝,再顺着脚踝抠住膝盖和手腕。
  金蝉吓得肝胆俱裂,眼见腐尸越来越近,却是没一丝力气挣脱,任由腐肉里的蛆虫和血水掉落在自己的衣裳上。
  不远处的曹秀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群骷髅围着他,几乎是掉进了白骨堆。一双双枯爪摸来身上,传来阵阵凉意。
  “曹公子,你不是说过几日就接我入府的吗?怎的半夜派人来杀我了呢?”
  “还有我呢秀郎,你说的此生唯爱我一人,愿永生永世都不分离。为何?为何你和你的父亲要散播我的流言置我于死地?”
  曹秀吓破了胆,尖声反驳道:“我何时派人暗杀过你?休得胡说!我我我,我从没有啊!”
  骷髅哪里肯听解释,照旧对曹秀上下其手。锋利的指尖把曹秀划出数十道血口子,看起来狼狈至极。
  被死尸和骷髅纠缠的两人逃跑不得,大声尖叫也没人发现他们,曹秀听得金蝉的惨嚎,心中悔恨方才为何要把虞岱岩赶走!



  密林中,金凌等人都离的远远的,脸上五官皱巴,表情纠结不已。
  魏无羡和思追坐在前方操纵着地上的纸人。红光将手掌般大的纸人完全包裹住,边听取两人的命令,边控制着石道上恐吓金蝉和曹秀的走尸骷髅。
  只是。。。技艺娴熟的魏无羡仅凭几句命令便能叫两具走尸说出吓人的话语,做出瘆人的动作。至于技艺生疏的思追嘛。。。
  他操纵的是低阶骷髅,动作难度要求不高,数量虽然多了点,好歹思追做一个动作就能让所有骷髅模仿。
  可是思追的鬼道实在只能学个皮毛,能让骷髅做简单的动作,却不能让骷髅自己说话。于是大家便都听到了这样吓人的话语。
  思追:“那个,手伸过去一些。”
  骷髅:“那个,手伸过去一些。”
  曹秀:“???”
  思追:“哎呀,错了错了,我是让你开口说话!”
  骷髅:“哎呀,错了错了,我是让你开口说话!”
  曹秀:“?????”
  思追:“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骷髅:“算了,还是我自己来说吧!”
  曹秀一脸惊恐:“什么吓人的鬼东西?”
  思追:“曹公子,你不是说过几日就接我入府的吗?怎的半夜派人来杀我了呢?”
  骷髅:“曹公子,你不是说过几日就接我入府的吗?怎的半夜派人来杀我了呢?”
  曹秀挥舞着两条胳膊狂嚎:“鬼啊!有厉鬼啊!”
  思追见效果来了,也不管有多难为情,捏着嗓子装娇滴滴的女声,一句又一句的质问情郎何故抛弃自己,还时不时翻出自尽花魁和曹秀的过往。
  他说的这样忘情,直接把金凌一帮人吓瘫掉,脸色个比个的难看。
  虞岱岩简直不敢直视思追:“这还是平日里恭谦的思追兄吗?太吓人了,练了鬼道就像自宫了一样!”
  柯然然摸摸身上的鸡皮疙瘩:“我的亲娘诶,认识思追这么久了,竟头一次听他说女声,那娇俏的模样,我还以为是谁家姑娘呢!”
  景仪:“你们别编排他了,方才魏前辈让你们去,你们没一个人愿意学控尸术。现在好了,思追在前边没脸没皮,你们却在后面笑话他。”
  金凌在景仪身后用力一推,怼道:“你没笑话思追,第一个说思追娇滴滴的是谁,狗么?你没笑话他,你倒是去陪他呀。”
  景仪被推的跑前几步,离思追近了些。可当他听见娇娘般的声音在陈述曹秀风流过往时,又忍不住的往回跑,直到挤进了人堆里。
  金凌等人哄然大笑。
  魏无羡听到后面这群人的聒噪,再瞅瞅旁边的思追。只见他声音话语啥的都与女子无异,脸却是涨的通红!
  谁说思追不羞,他羞得就差钻地缝了!可是今晚是逼问金蝉曹秀两人口供最重要的时候,他万不可掉链子啊!此时的金蝉已经被吓懵了,拼命的把自己的罪责往曹秀身上推。只要曹秀没憋住,冥室魔物出逃的真相便能在今晚揭晓了。
  后面的一堆人还在冒鸡皮疙瘩,魏无羡吹了个短促的哨,地里便传来阵阵刨土声。金凌等人左看右看,最后才发现是自己脚底下的地里伸出了一只只腐尸的手,然后是一颗颗血糊糊的脑袋,再是一双双深情凝望的大白眼珠子。一帮人动也不敢动,浑不知魏无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时,魏无羡转过头来,对众人问道:“脚下那些东西恶心吗?”
  众人点头——实在是太恶心了。
  魏无羡:“那些东西让你们起鸡皮疙瘩吗?”
  众人又点头——全身鸡皮疙瘩!
  魏无羡:“那你们是选择和思追站一起还是和那群东西站一起?”
 众人赶紧快步挪到思追身边,一个个老实的站着。
  当然是思追身边啦!
  这下,没人再觉得思追的女声让人鸡皮疙瘩了。思追的脸也没先前红了。



  被两具走尸纠缠的金蝉脸色煞白,满身污浊的血手印,冠饰掉落头发散乱,在这漆黑的夜里竟比鬼还难看。
  走尸匍在金蝉胸前哀怨的问道:“公子啊,我生前也是尽心尽力了,纵使知道您那么多的秘密,我也不曾对外人透露半句。还有您那条狗。。。噫。。。雪绒,为了成您霸业连命都送了呢。”
  这走尸说到“狗”字时突然浑身打颤,另一具走尸扑上来继续道:“公子,这儿的地里好冷啊,您把我们挖出去吧,真的很冷,您摸摸。”
  “哇,别碰我!”
  金蝉吓得跳起来。
  走尸仍旧抓过金蝉的手,让他感受死人粘腻的腐肉下冰冷的白骨。
  “公子,您带我们离开这里吧,我们绝对不会对宗主提雪绒和您谋害他的事情的。”
  金蝉听到这里,像是被撩到了逆鳞。他突然从地上坐起来,两眼血红的朝走尸打了一掌,怒道:“你滚!滚远点!还妄想我把你们从这里带走?白日做梦!两个废物,狗不会放,白白让金凌那小子逃过一死。”
  曹秀从骷髅堆的包围里露出一张血红的脸,艰难道:“金。。。蝉。。。你别。。。说了!”
  金蝉此时已失了理智,继续疯吼道:“我凭什么不能说?老子是金氏嫡系血脉,说出来又怎样?老子就是要取代金凌的位置,只要他死了,宗主就是我的!”
  曹秀:“不。。。不是,你。。。身。。。后。。”
  金蝉全然没把曹秀的话听进脑子里,边转身边嚣张道:“怎样?还有走尸?老子已经叫云深的鬼吓了一晚上了,多来几个又何妨?蓝家的人不是厉害的很么,怎的自己的老巢里也能冒出个走尸来。对了,冥室不就出事了嘛,驱魔鼎里头的邪魔都能跑出来。。。”
  “你!”
  严肃的声音响起,来人就在金蝉身后。
  曹秀一脸绝望的看着金蝉回过头去,眼看石道上站着浩浩荡荡的一群白衣人,泽芜君和含光君位于队首盯着他俩,目光冷锐。
  “你!是如何知道当时逃跑的邪魔是放在驱魔鼎里的?”
  泽芜君对金蝉问道。
  曹秀急于保命,大喊道:“泽芜君,含光君,二位别误会,是是是,是当时排查冥室周围人员时。。。”
  含光君果断道:“冥室魔物出逃的具体经过从未曾对外公布。你们,如何知道驱魔鼎这一细节?”
  曹秀哑了声,结巴道:“驱。。。魔。。。鼎?这这这。。。这个。。。”
  金蝉回头问曹秀:“怎么,魔物不是放驱魔鼎的吗?我记得当时是看着两个的呀,没错啊。”
  曹秀见金蝉完完全全暴露了自己是真凶的事情,燥的气冲天灵盖,两眼一黑竟晕过去了。
  金蝉还一脸懵逼状——我明明没看错啊?
  魏无羡等人窝在一起笑金蝉已经没脑子了,当时冥室的事情蓝氏没有公布任何一点细节,更别说会有人知道魔物是装在两个驱魔鼎这种重中之重的细节了。若不是处理魔物的蓝氏内门弟子,那便只有破坏冥室结界的人知晓此事了。
  含光君一挥手,弟子们一拥而上,抓走尸的抓曹秀金蝉的驱赶骷髅的,一会儿便把人给捆的结结实实的。
  泽芜君也曾为冥室折损的三名内门弟子而心痛不已,想到枉死的一人和成为痴呆的两人,他令弟子将金蝉两人关进地牢,长袖一挥朝山上快步走去。
  含光君在后头问道:“兄长,叔父那边?”
  泽芜君:“不必叔父出面。此二人目无法纪,犯我云深,今夜我就传书,待明日金曹两家来了,我必得讨回这份公道。”
  含光君颔首,心中也是此意。他朝密林方向看去,那里头不见一丝动静,只怕皮猴子早已带着一群小辈离开了。
  金蝉和曹秀被扔进铺满稻草的干净地牢里,两人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恶臭的味道。
  曹秀悠悠醒来,见到自己的处境,悲怆大喊一声又晕了过去。
  两个值守的弟子听了,不约而同的送来一对白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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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仆走尸一提到狗就浑身抖,是因为操控人魏无羡提到了狗就浑身抖。










30.除恶五
  清早,辰时刚到,云深就响起了警钟声。听学的弟子们被通知今日临时停课,又见金家和曹家的诸位长辈急匆匆从亭台间走过,喜欢听八卦的弟子们估摸着有大事发生,一个个挤在兰室院子外面围观。不大的院子被挤的水泄不通,年轻人扒着墙角,耳朵贴在白砖上妄图听取里头的对话。
  还真听到了!
  柯然然狗爬式蹲在地上,冲虞岱岩挥手道:“来来来,岩兄,像我这样,听的可清楚了。”
  虞岱岩嫌弃的撇撇嘴:“然兄,你好歹也是个宗主,怎的。。。学狗?”
  柯然然:“啧,什么狗不狗的,岩兄你以后也是要当宗主的人,说话注意些,得罪人!”
  虞岱岩:“可是你这个姿势。。。实在是。。。”
  实在是让人看着想狠狠踹一脚那高高翘起来的臀!
  “呔,哪儿来的腚,看我如来神腿!”
  欧阳子真和白少主从远处飞奔而来,看见柯然然的狗爬式,飞起两脚踹在两边臀上,都快把柯然然给摁进土里了!
  无辜被踹的柯然然拍拍衣摆从地上站起来,满脸满嘴全是地里的泥巴。
  “你。。。你们。。。”
  柯然然瞪着一双眼睛,恨不得现在就把白少主和欧阳子真给掐死。
  金凌走上来揽住行凶的欧阳子真和白少主对柯然然道:“得了,跟你玩一玩。瞧你那狗爬的姿势,怎好意思当宗主。啧啧。”
  “哎我说金凌你。。。”
  柯然然还想说金凌同为宗主的身份却容许白少主两人出自己的丑,可当他看见金凌三人脸上都挂着相同的坏笑后才明白,踢他的和笑他的分明就是一伙的!
  白少主和欧阳子真上来干坏事,金凌负责过来帮他俩脱身。
  柯然然从自己脸上擩下一把泥土朝金凌三人抹去,喊道:“让你们使坏,让你们干坏事!”
  金凌三人笑着四处逃窜,纷纷把虞岱岩推在前面挡灾。柯然然就围着虞岱岩去抓金凌他们。
  玩闹了一会,金凌三人谁都没被泥土抹上,唯独可怜的虞岱岩胸前泥巴点点,脸颊也沾了些。他无奈对众人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我亦何辜,要祸及至此。”
  五人正玩的开心,兰室院子外忽的走来几人,领头的是景仪,后面跟着个妇人。金凌几人也不打闹了,个个狗爬式的扒在墙上听里边的动静。
  景仪带着打扮素净的妇人进了兰室,一旁的弟子递上来一把椅子,妇人点头坐下。
  兰室上头坐着泽芜君,旁边是金蝉的爹娘和曹秀的叔叔,都是一脸愁闷的样子。蓝忘机和魏无羡坐在边上,思追则站在身后。
  众人见妇人进门,景仪便向大家介绍妇人道:“这位是蓝陆儿的娘亲。”
 金蝉爹娘一看苦主来了,即刻命仆人奉上带来的金银。那一盘盘黄金珠宝价值连城,耀眼不已。
  蓝陆儿母亲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冷哼一声对金蝉爹娘道:“若我奉上这世间所有的金银珠宝买你们儿子一命,你们可愿?”
  金蝉父亲听了,斥道:“那怎么可能,我儿还是活。。。”
  蓝陆儿母亲骂道:“你还知道是个活人故而不愿,那我又愿意?想我孤儿寡母在外吃苦多年,好不容易回了姑苏有了个家。你家孽畜倒好,犯下的业障搪塞一个醉酒的借口就想过去。”
  她指着金蝉爹娘继续骂:“想来就是有你们这种人,才会养出蠢钝如猪、视人命如草芥的卑鄙小人!我儿年纪不过十八,眼看着就要搏出一番作为好告慰孩子爹泉下英灵。你家畜生干的好事!破了法阵放跑邪魔不说,白白断送我儿性命,还祸害了两个孩子一生。这些个金银珠宝。。。”
  蓝陆儿母亲走前两步,对金氏仆人端来的黄金呸了数口唾沫,喊道:“还是留给你们回去打上三副金棺材吧!”
  金蝉爹娘不料慈眉善目的妇人竟有这等利落口才,被连珠炮的骂声气的一口气堵在胸口,眼珠子都快鼓出来了。
  堂上的泽芜君和蓝忘机都没做声,由着蓝陆儿母亲数落人。唯独魏无羡忍不住凑到蓝忘机耳边悄声道:“好厉害的大姐,年岁看着不过四十好几,骂起人来可真狠!”
  蓝忘机点头嗯了声。
  魏无羡来了劲,拽着蓝忘机的袖子打听蓝陆儿母亲的故事,问蓝家的女儿莫非都是这般的烈性子?
  蓝忘机摇头道:“非也。她的经历特殊些罢了。”
  魏无羡把屁股往蓝忘机那儿挪了挪,若非今日场合不便,他必得挪到蓝忘机怀里不可!
  “怎的特殊,含光君说来听听。”
 蓝忘机环顾四周,见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蓝陆儿母亲身上,这才放心对身边人道:“此女外嫁数年,夫君夜猎中为妖魔所害,适逢温氏之乱,母子俩飘零数年,后为蓝家接回。其子入内门悉心教导数十载,即将有个好前程,不想命陨冥室,唯剩白发人两行悲伤泪。”
  魏无羡听完,心有不忍,叹道:“我若是她,可做不到她这样体面,非得大闹一场不可。再要气急了,我就拽着一口棺材扔到金陵台可劲儿的闹他个昏天暗地!”
  这一番豪言壮语直接让蓝忘机侧目而视。
  魏无羡:“怎的,含光君莫不是觉得我太赖皮?太无理取闹?”
  蓝忘机摇摇头,没说话,却在心里念叨:这人怎的这样可爱。。。
  魏无羡努努嘴:“哼,含光君又让我猜心思,含光君的小心思可真多!”
  两人在无人注意的侧边眉来眼去,金家曹家的长辈唉声叹气,蓝陆儿母亲在室内指着仇家挨个儿的骂!
  这场面可真是精彩极了。
  景仪一脸心痛又畅快的模样,心痛是对早逝的陆儿和从此孤独的陆儿娘亲,畅快是对作恶的金蝉和曹秀今日终于有人整治了。
  室内众人听了半天骂街的声儿,金蝉母亲实在受不了了,她大喊一声“够了”,然后站起来推老头子骂道:“你是死人呐?我们金家什么身份,她一个妇道人家什么身份?就这么白白叫人骂?”
  魏无羡回道:“不然呢?人家唯一的儿子没了,还是你家儿子造的孽,骂几句算是轻的了。”
  金蝉母亲气的七窍生烟,指着魏无羡道:“你你你。。。你个。。。”
  金蝉父亲及时把自己婆娘抓回座位,暴躁道:“别说了,都别说了,把那个逆子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曹秀叔叔跟着道:“还还还有我家那个,也一并带上来。”
  泽芜君颔首后,思追和景仪便去传话了。不一会儿,两个腐臭连天浑身破烂的人就被扔进了兰室内。周围的人难忍腥臭的味道,纷纷掩住口鼻。唯有金蝉母亲哭着扑上去,抱着金蝉哭道:“我的儿啊,可怜我的儿啊,怎么成了这副模样?这是。。。这是遭了什么罪了呀?被人打了?”
  金蝉听见慈母的声音,再抬头一看,父亲母亲全都来了,耷拉的脑袋瞬间昂起,可怜兮兮的冲母亲道:“娘,娘,姓蓝的打我,姓魏的叫走尸咬我!你看我浑身上下,全是血,就没一块好地儿,蓝家的严刑逼供啊!我冤枉,我什么都没做。”
  那鸡贼的曹秀听金蝉这么一说,也从旁帮腔,顺道向众人展示一身伤痕,添油加醋说在云深这些日子过的多么不如意。
  魏无羡翘着二郎腿,朝金蝉两人挑挑眉,问道:“你们说谁?谁让走尸咬你?”
  金蝉瞪着魏无羡:“你!就是你!”
  “是吗?”
  魏无羡起身走向金蝉。
  金蝉母亲死死护住儿子,对魏无羡凶狠道:“你要对我儿子做什么?”
  “不不不,夫人别误会,我什么都不做。。。”
  魏无羡说的轻松自在,脚下却突然绊倒,整个人往金蝉那儿倒下去。
  嘶啦一声,魏无羡不小心扒住金蝉的衣裳,将人家背上的一大片料子全撕了下来。
  “哎呀,哎呀呀,我被什么东西绊倒了?哎呀,怎么起不来了呢?这怎么回事呀?”
  魏无羡一边说一边两手不停的扒金蝉衣裳。众人听了看了只道是魏无羡摔了一跤,不小心把金蝉的衣裳给撕破了。
  唯有蓝忘机静静的望着地上的黑衣人耍小聪明的一举一动。魏无羡拿自己的左脚绊右脚,再拿右脚绊左脚,一直绊一直摔,一直摔一直绊。
  反正摔跤不是目的,撕金蝉衣裳才是目的!
  等魏无羡摔完这一长串的跤再从地上站起来时,他一点事儿没有,倒是金蝉上身被扒个精光!
  众人定睛一看,金蝉半个身子都是细皮嫩肉、白白净净的,哪儿来的伤口?
  一旁看戏许久的景仪终于有地方发挥自己的特长了,他指着金蝉对众人道:“咦,方才金蝉说自己被严刑逼供,被走尸撕咬,可他身上哪儿来的伤痕?明明好的很嘛,油光油亮的,可见云深的药膳把你调理的很好呀!”
  金蝉见自己的谎话被拆穿,仍不甘心:“谁说伤在上半身的。。。”
  快走回座位的魏无羡转个身:“咦,你是说你腿上有伤?还是你的哪儿有伤?”
  金蝉飞快的把腿缩回去,摇头道:“没没没,没伤。。。腿也没伤!”
  景仪叫道:“你看,这不就是撒谎嘛,明明没伤,却编造理由来诬陷云深,谎话精!”
  金蝉气的在地上蹬腿,扑进母亲怀抱里哭道:“娘,他们欺负我!”
  金蝉母亲心疼的要命,回头看自家老爷,盼望能得些主意。金蝉父亲则对一旁坐着的泽芜君道:“此等大事,蓝老先生怎的没来?我与他还是有些交情的,且按理来说,泽芜君当属后辈。。。”
  泽芜君回道:“叔父正亲自配药,调理那两名神智近无的弟子。他已知此事,并嘱咐由我和忘机来主持公道。”
  言下之意,蓝启仁知道金蝉干的好事了,一次害了三个人,天大的交情也抵不过人命!再说了,与你交情很深么?为何得老夫亲自出面?派两个侄儿出来料理已经很给面子了,别给脸不要脸!
  金蝉父亲尴尬的干笑了两声,回头看地上目光殷切的娘俩儿,一声“嗨呀”,也郁闷的不知如何才好。
  魏无羡搞完一出闹剧回到蓝忘机身边,因方才动作有些大,使的他自己的衣服也有些散乱。蓝忘机伸出手来拢住魏无羡胸前的衣领,堪堪遮住带着红痕的肉体。
  魏无羡嬉笑两声,对蓝忘机道:“干嘛,怕别人发现我一身的伤啊?我这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可比受了刑的犯人还苦呐!”
  蓝忘机红了耳垂,难为情的道:“。。。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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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伤的夷陵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