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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2063714702      更新:2021-09-17 08:22      字数:10505

87.阮府灭门案八
 “你们。。。卑鄙无耻!”
 牡丹对玄机几人大声骂道。
 阮清玉想上前理论,却被敛荷往后拉去。
 敛荷喊道:“公子快和我走,快!”
 玄机一声冷笑:“想走?痴心妄想。”
 他一招手,漫天凶灵扑来,把阮府上空围绕的严严实实。莫说人了,一只虫子都别想飞出去。
 敛荷劈了几只凶灵,妖力渐渐弱下去。而更多的凶灵正围上来。
 牡丹用禁术环拘禁后仅存的妖力炸开一处缺口,然后拎着阮清玉和敛荷飞上屋顶。还未两人送出去,玄机身后的和尚就已经奔来,扬起一腿踢在牡丹背上。
 三人齐齐滚落屋檐。
 阮清玉爬起来去查看牡丹的状况,看到她吐了几口鲜血,心疼到无以复加。
 “你们。。。简直没有王法了!”
 玄机脑袋一扬,高傲地回应道:“王法?哼!在柳州,我就是王法!”
 阮清玉气的捡起旁边的石头冲向玄机。
 然而,他终究只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更无防御能力。
 玄机站着没动,眼中的蔑视更盛一层。
 和尚从房顶上跳下来,落在玄机和阮清玉中间。
 强健有力的两下横扫,让阮清玉肋骨尽断。
 最后一拳从下往上打在阮清玉的下颚骨上,让人在空中翻了一圈后,和尚一脚踢进阮清玉的肚子里。
 肝胆俱裂!
 阮清玉躺在砖石上,咯血咯的几乎昏死过去。
 阮老夫人看到儿子的惨样,险些当场栽倒。
 牡丹爬到阮清玉身边,用微弱的妖力给他疗伤。可是里头的骨头都断了,内脏也碎了,气息微弱的让牡丹恐惧到掉泪。
 阮府的仆人丫鬟不是没有,而是都关在屋里,被怨鬼凶灵看守着。现下玄机等人露出了真面目,鬼魅们也不必辛苦熬着了。
 它们都是暴虐成性,喜食活人的东西。丫鬟仆人越是尖叫,它们就越兴奋。
 像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群活人到处躲藏,跪地求饶,苦苦哀求放过自己一条性命。可怨鬼凶灵没有仁慈之心,它们挥舞着尖牙利爪,对毫无反抗的人进行疯狂的屠杀和凌虐。
 府邸里全是哭声、尖叫声、痛苦的惨呼。
 牡丹看着眼前被阮清玉鲜血浸泡过的砖石,听着周围地狱一般的嚎叫。敛荷为了挡住和尚的攻击而被踢到柱子上,柱子断了,敛荷也被打的重伤。
 她撇下阮清玉,跪着双膝挪到玄机面前,哭道:“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玄机大人,请你放过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我跟你回去,我回玉琼楼,从此以后,我不再反抗任何命令。”
 玄机没动,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和尚站在旁边,等候玄机的命令。隐道人阴笑着玩着肩膀上的小乌梢蛇妖。
 阮府的屠杀还在继续。
 牡丹跪在玄机面前不停磕头:“我回玉琼楼,我做所有你们说的事情。我愿意去试药,我会为你们拼命赚钱,我心甘情愿。只求你们放过阮清玉,饶过他一命。”
 玄机这才低头看了脚下的可怜人一眼,转头对隐道人问道:“解药研制出了没有。”
 隐道人回道:“烈焰怕是无药可解了。”
 玄机脸色一寒。
 隐道人又道:“不过托牡丹的福,我倒是找到降低药性的办法了。她的割腕让我想到了放血逼毒的法子,从前那么多妖灵都失败了,唯有牡丹一人活下来。可喜可贺。”
 玄机白眼道:“何来的喜何来的贺。牡丹以后,不许再拿花魁炼药。花妖是多,可像花魁这样艳绝一方的已经越来越难找了。”
 隐道人极不情愿地答应了,肩上的小蛇妖也垂下脑袋。
 而面对苦苦哀求的牡丹,玄机却决绝道:“牡丹,你如果早点醒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只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想保守秘密,我只相信死人。”
 说罢,玄机抬脚踢去。
 牡丹被掀翻在地,她仍不肯罢休,将自己轻贱到尘埃里,只求换回阮清玉活着。
 玄机已经完全失去耐性,他对众人道:“今夜之事,对外只说牡丹欺骗阮家公子真情,意欲将巨额财物据为己有。阴谋败露后被玉琼楼收回卖身契。牡丹薄情,为一己私利哄骗阮公子继续散财,被拒后割腕自杀。她心生怨念化作厉鬼,回魂夜残忍屠杀阮家满门无辜。这,就是事情的经过,都听清楚了吗?”
 诸人皆以此为令。
 和尚带着几个心腹给阮府各处泼洒猛火油,再扔一把火下去,阮府瞬间变成一片火海。
 牡丹继续爬到玄机脚下,乞求他饶过阮清玉一命。
 哪知玄机直接无视,对隐道人说道:“把牡丹和阮清玉的下场给玉琼楼的妖精们都说一遍,看谁还敢生异心。一旦发现,妖精和人杀无赦!”
 所以,阮清玉依旧没有活路。
 牡丹的悲伤化为愤怒,她拔出簪子要给玄机心口一下。不料玄机的反应更快,他朝牡丹踢了几脚。
 第一脚在腹部,刚孕育的小生命戛然而止。
 第二脚在心脉旁,若不是踢偏了一些,大概牡丹就要命丧当场。
 第三下回旋踢,让牡丹飞了出去,撞破房门后趴地吐血。
 敛荷拖着阮清玉和萃月一道进了房内,阮老夫人心疼重伤的儿子也去了屋内。
 房门重新闭上,玄机一声令下,阮老夫人的那间房也点着了。
 屋里,阮清玉攥着牡丹的一根手指头,用微弱的声音问她还好吗。
 牡丹两眼望向房梁,满含怨恨。
 若苍天有眼,请六月飞雪,吾将陈冤于尸骨坟前。生为妖首,死为厉鬼,生生世世寻仇不辍!



 “只可惜,苍天无眼!”
 魏无羡摇头叹气,偷偷拿酒藏到桌下。
 蓝忘机那双鹰眼居然也没放过,手跟着伸到桌下去拦截。
 两人在桌下争一壶酒,搞得桌子咯吱作响,一会移左一会挪右边。
 思追和景仪的脑袋跟着桌子动来动去。
 后排的弟子问道:“陈氏的阴谋居然藏的这样好,十几年,从未有人察觉柳州的不对劲,更没有一个妖灵敢告发此事。”
 魏无羡两眼盯着蓝忘机,一边回答一边抢酒。
 “这事如果让仙门知道了,陈氏还有活路吗?你没见十几年后妖灵惨案重见天日,从上到下都是个什么结局。就算没有妖灵的报复,他们也多半是要拿性命来偿的。”
 蓝忘机卡着酒壶口子,虽是小小一点,却有大把的力道把持着不让魏无羡拿走。
  弟子惋惜道:“这么说来,花魁实在是太可怜了。名声毁了,阮家灭门,还要背负杀人的恶名。她回来报仇算计陈氏满门,我觉得一点都不毒,那是陈氏应该的。”
 魏无羡:“陈氏作恶多端,活该有此下场,不必。。。不必可怜。同样,花魁也不必可怜。”
 蓝忘机的手往下挪了点,酒壶渐渐有些向他那儿倾斜了。
 魏无羡急得龇牙咧嘴,却毫无办法。
 谁叫他力气没有蓝忘机的大呢。
 弟子又问:“花魁不可怜吗?”
 魏无羡:“开始可怜,后来不可怜。”
 弟子:“此话何解?”
 蓝忘机道:“枉杀无辜。”
 “对,她能从阮家灭门案里活下来,仅靠自身妖力是没办法做到的。她一定有吃人肉,甚至吃掉修士,这样。。。她才能。。。”
 魏无羡瞪着蓝忘机,桌子底下拔河一样地犟着。
 思追和景仪没功夫问,一心盯着桌下的动静,企盼那两人能争个结果出来。
 蓝忘机又把手指给挪下了一点。
 再挪下去,魏无羡就要失去这壶酒了!
 生死攸关之时,十几个坏点子窜进脑子里,魏无羡挑了个最坏的。
 “含光君,是你逼我的!”
 魏无羡喊完这句,突然伸出两节手指放在自己唇上贴了下,然后再把手指放在蓝忘机的唇上!
 思追:“。。。”
 景仪:“。。。”
 所有弟子:“。。。”
 蓝忘机的眼中闪过一瞬惊慌,然后是羞涩,最后是喜悦。
 然自始至终,蓝忘机的表情都没有太大变化,也没有一点多余的动作。
 若说细微的动作,大概只是握着酒壶的手指松了一些。
 就是这一些,魏无羡就把酒给抢了过去。
 他迅速打开塞子,仰头痛饮。
 半壶酒下肚,魏无羡满足地抹下唇角,再得意地看向蓝忘机,
 那人抿着唇,还有些沉浸于指吻的喜悦中,拿着杯子的手指都有些颤。
 而思追那帮人尴尬地脸都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厚脸皮的魏无羡放声大笑。
 众人在酒肆等到鬼魅送来七色尸花的消息时,才一齐出来。
 据鬼魅情报,桐城虽然花多,却不是培育尸花的基地。真正让尸花旺盛生长的地方,是更靠近聂氏地盘的几个村子。不过那儿的七色尸花并不吃人,也不吸食死物怨气,而是靠村民的信仰。
 信仰不灭,则尸花生生不息。
 青天白日,蓝忘机和魏无羡并排走着,身后跟着一大群黑煞之气的鬼魅。
 众弟子跟在后面,不时地仰头看上方。
 那帮负责打探和追踪的鬼魅一个个乖乖排队飘在魏无羡后面。
 飘了老大一团,老长一条。
 它们挨个儿报告自己发现的信息,再挨个儿飘进蓝忘机拎着的缚灵袋里。
 这自觉性,竟叫日日遵守蓝氏家训的弟子都自愧不如了。
 思追见魏无羡的路线有出城的意思,便问道:“魏前辈,我们这是要去查村庄的七色尸花吗?”
 魏无羡点点头:“嗯,正是。”
 思追:“那我们也跟着一道去吧。”
 魏无羡想了想,说道:“此行怕是要扑空了,我和含光君先去探一探虚实,若发现点什么再通知你们。”
 蓝忘机则道:“思追,景仪,回桐城,护送泽芜君回云深。”
 思追:“是,含光君。”
 先前总提问的弟子见大家要分开了,心急道:“魏前辈,那个花魁到底有杀多少无辜之人呐?”
 “这个嘛。。。”
 魏无羡转着手中陈情。
 “就要从她在灭门案中活下来开始说起了。”








88.阮府灭门案九
 阮清玉又吐了几口血,声音渐渐小下去。
 牡丹这才回过神来,她忍下满身疼痛,顶着禁术环的灼烧,硬是挤出妖力来为阮清玉疗伤。
 屋外大火肆虐,再过一会,怕是连阮老夫人这间屋子都要吞了。
 而阮老夫人坐在小桌旁,并没有太多惧意。她抚胸叹道:“我愧对列祖列宗啊。。。”
 阮清玉伸出一只血手,低声问道:“父亲,父亲呢?”
 老夫人苦笑一声:“你个逆子,还记得有父亲。劝你放手你不听,劝你莫陷入其中你不听。现在好了,你爹为了你丢命,这一大家子都赔上了。”
 牡丹惊讶抬头:“阮老爷。。。他。。。”
 老夫人瞪住牡丹,咬牙切齿道:“他为了护住玉儿,与上门来的强盗理论。他们逼老爷说出玉儿的去向,老爷宁死不肯,竟叫他们给推倒在石阶上摔死了!”
 说完,老夫人就闭上眼睛,气的全身发抖。
 牡丹无话可说。
 重伤未愈且腿脚不便的萃月对老夫人说道:“阮公子虽行事鲁莽,可他好歹是阮家后人。老夫人,现下四面火海,我们暂且放下仇怨,想法子逃出这里才是。”
 逃出去?屋外全是凶灵,伴着火海和一群杀手,谈何容易。
 老夫人一双怒眼瞧了牡丹几人许久,说道:“我若有法子,你们得答应我一件事。”
 牡丹一听到阮清玉可能有活下去的希望,她立即点头答应道:“我答应,我什么都答应。”
老夫人冷笑道:“你别答应的这么快,先听我说完。说不定你个小贱人还有其他心思呢。”
 牡丹三指并起向天,说道:“只要能让公子活下来,哪怕是现在叫我自尽永不轮回,我都愿意。”
 老夫人看了她一会,这才说道:“你,叫邺凰是吧。好,让我阮家落败至此,你是大功臣。你记住了,永生永世,你只是我儿的陪房,永远不许你做正室,哪怕是妾也不可以。你若违背誓言,我就咒我儿清玉不得好死,断子绝孙!你若真心爱他,就好好记住我的话。”
 敛荷和萃月都惊呆了。
 为陪房即是丫鬟的命,谁人都可以差遣、贱卖亦或是惩罚殴打,就算主人再喜欢也不可以娶,更不可以有子嗣!
 辅以自己亲生儿子的性命和阮家子孙运,老夫人的誓言实在阴毒。
 见牡丹不说话,老夫人的语气更怨毒了。
 “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我儿与黍家大好的姻缘,就是叫你这脏东西给坏了的。一日为妓终生下贱!”
 “母亲,你不。。。不可以。。。说她。。。不可以说。。。”
 阮清玉动不了身子,却抬起一根手指对着老夫人。
 老夫人气的嘴唇都开始颤抖:“不孝子孙,你还不知悔改,被人利用而不自知。。。”
 “我答应。”
 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老夫人也愣了一会。她听清楚是牡丹的声音后,忽然激动地说道:“你答应?好,我要你亲口说,亲口发毒誓,快说!”
 牡丹跪在老夫人面前,撇开阮清玉的阻拦,对天盟,对地誓。
 “我,邺凰此生只为公子陪房,不做妾,不为妻,不孕子嗣。尽毕生之力,护得公子平安。如有违逆,让我死无葬身之地,让。。。”
 老夫人:“你快说!”
 阮清玉急得要爬起来:“我不许,不许。。。”
 牡丹绝望地闭上双眼:“让公子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老夫人终于得偿所愿。而阮清玉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后昏死过去。
 敛荷气的发疯,恨不能现在冲上去掐死那个老东西。
 萃月抱住敛荷,用急促的喘气声对老夫人问道:“毒誓已成,老夫人说活路吧。”
 外头的虐杀声已停止,但是玄机等人还没有走。隐约听见他们在清点死尸数量的对话,言下之意,是阮府内的活人数量和死尸数量要对上,一个都不许少。
 老夫人走到书橱前,摸到一处铜制小兽,她转了些,偌大的书橱竟动了起来。
 不一会,就有个半人高的洞出现在众人面前。
 老夫人指着地下通道对众人道:“这里直通城里另一处宅院,不大,但足够藏几天。那院子是几十年前别家卖与我们的,一直就没动过,因此也没几个人知道。”
 敛荷先行入洞,再将阮清玉抬进去之后,牡丹要萃月进去,可萃月站着不动。
 老夫人笑的张狂又可怕。
 牡丹:“您还想怎样?”
 老夫人:“你们,还得留下来一人。”
 牡丹怒火中烧,萃月却拦住她,解释道:“玄机他们在清点尸体,若数量对不上,还是会到处找你们。方才我看见屋里已经躺了几具,再加上我和老夫人,应该够了。”
 敛荷在洞穴那头哭道:“那怎么行,姐姐,你不能抛下我啊。”
 老夫人无情道:“死一个保剩下的,你们已经赚了。外头的豺狼只知道你们进了屋,却不知道老爷的尸身已经在榻上了。加上两个丫鬟的尸体伪装成你们两个小贱人的,估计能瞒过豺狼几天。”
 萃月拖着断腿把牡丹朝洞里一推,然后扭动铜兽。
 敛荷拼命呼喊亲姐的名字,牡丹则抱住她不被机关夹伤。
 “牡丹,带我妹妹走。此地一别,再无归期。你们一定好好活着,为我报仇。”
 暗门合上的刹那,萃月从袖中抽出匕首,一刀扎进老夫人心口,一刀横在自己颈上。
 牡丹看到血溅三尺的一幕,听着萃月临终的遗言。
 “姐姐,姐姐,你不带我。。。坏姐姐。。。”
 敛荷在牡丹怀里哭的昏死过去。
 两个重伤,一个濒死,三人就这么在荒落宅院里生生熬过了一夜,第二天天还没亮就逃到城外深山的一处洞穴里。
 阮清玉肋骨尽断,还有数根插进内脏,命不久矣。牡丹倾尽所有妖力为他强撑最后一口气。
 然而他的脉息实在微弱,血流不止,很快就要掏空身子了。敛荷绝望到一直哭泣。
 牡丹望向天,满目星辰还未完全褪去。它们看着她,她看着它们,脑子里除了绝望,只剩悲凉。
 懊悔有何用,还不是让人算计到悬崖边上,到头来连心爱之人的命都保不住,还害的阮家满门被害。
 “啊——”
 牡丹对天一声大吼,满腔愤怒想要问苍天为何如此不公。
 数根藤蔓从脚下生出,妖力从枯竭渐至新生。牡丹感受到泉涌般的力量,没有欣喜,却更加恼怒。
 本可以救命的力量姗姗来迟,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牡丹暴怒而起,无数藤蔓拔地而出,将脚上的禁术环全部崩裂。妖力暴涨的她再次对天发出厉声吼叫。
 此声直冲云霄,震破苍穹。
 妖神就此降世。




“老乞丐知道的真多!”
 景仪发出惊叹。
 思追则道:“他知道的多,而且还能活到现在,实在是奇迹!”
 魏无羡:“那是因为老人家后来离开柳州四处谋生,意外躲过陈氏的搜刮和花魁的报复。”
 思追:“那还真是阴差阳错呢。”
 魏无羡:“可不是,老人家当时醉酒,听了个七七八八。我结合陈氏阴谋和坊间各种传闻,大致推测事情经过就是如此。”
 景仪点头道:“说来也是,陈氏那么阴毒的一帮人,怎么可能好心帮阮家除恶鬼。肯定是他们杀的阮家,最后全部推到花魁身上。当时的她不过是个小妖精,还被拘禁妖力,怎么可能打的过陈氏。他们怎么编,外头怎么信啰。”
 魏无羡说故事说的口干舌燥,他抓着蓝忘机胳膊说道:“含光君,我渴。。。”
 蓝忘机立即捧上水壶过来。
 魏无羡嘴一撅:“我想喝酒。”
 蓝忘机眸光一沉:“先喝水。”
 魏无羡逮着话里的漏洞道:“含光君这是同意我喝酒啰,那喝完水我就要喝酒。”
 蓝忘机眉头一锁:“不许。”
 一大清早就喝了两坛,身子骨还要不要!
 魏无羡气的连水壶也不要了,两手一背,跑着走远了。
 蓝忘机叹口气,目光灼灼地追上去。
 一帮弟子看的目瞪口呆。
 两位前辈,青天白日的秀恩爱,这样真的好吗?
 思追和景仪想起先前蓝忘机交代的任务,并未追上去,而是带着弟子们往桐城方向去。
 蓝忘机在人群中对那个黑衣红头绳的人紧追不舍,几经周折,终于将人堵在了一处小巷子里。
 那巷子僻静无人,前后都有围墙错开掩护着。像是有人精心挑选过的一样。
 蓝忘机拐进巷子深处,望着无人的前边,忽然停下脚步,说道:“左边。”
 “二哥哥真是厉害,这样也能找到我。”
 魏无羡果然从左边跳了出来。
 蓝忘机捏着魏无羡的红发带,说道:“露出一截,所以知道。”
 “啊?原来是头绳露出来了,不算,再来!”
 心有不甘的魏无羡转身要跑。
 手快的蓝忘机揪住魏无羡的腰带一扯,很轻松就制住了他的动作。
 “二哥哥,好哥哥,再来玩一次,这次不算的,不算。”
 魏无羡想抢回自己腰带,奈何蓝忘机攥得死紧,说什么都不肯松手。
 “你。。。蓝二哥哥,你放。。。算了,我不要了。”
 魏无羡索性把腰带一解,金蝉脱壳一般想要开溜。
 结果,蓝忘机直接扣住他的腰,再抓住两个手腕悬过头顶。
 魏无羡急了:“诶,蓝湛,含光君,你想干嘛,这里。。。这里。。。”
 蓝忘机贴上坚硬的下腹,把魏无羡钉死在墙上,空闲的手伸进没有腰带束缚的衣内从上摸到下。还在魏无羡耳边用低低的磁柔的声音说道:“你引我来此处,难道不是做这个?”
 “我。。。我。。。蓝湛。。。”
 魏无羡喘了喘,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蓝忘机见眼前的人在自己猛烈的攻势下软了身子,红了脸庞。他嘴角一勾,罕见地露出个坏笑,利落地吻了过去。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总算有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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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锁荫花堂剧情。
皮皮羡马上要被盘丝洞里的妖精揩油啦。










89.荫花堂一
 清幽的小道上,两个妙龄女子正碎步走着。她们身着朴素,手捧异花,低眉垂首地朝远处庙宇般的屋子走去。
 路上有数名樵夫和孩童,经过两名少女时都小心地让到一边,尊敬地躬身等少女过去后,他们才继续赶路。
 “圣女姐姐好香啊。”
 有个无知孩童发出惊呼,一旁的大人立马喝来。
 “圣女不可亵渎!”
 孩童赶紧低下头,尿都吓出来了。
 经过的少女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追究孩童的无礼之举。
 她们捧着花漫步而去,留下一袭异香缭绕在人们身侧。到达庙宇门前,她们推门而入,温柔美目扫一圈外头,吱呀一声轻轻关上门。看起来仪态十分的好。
 樵夫拎着孩童的耳朵骂道:“下次看见圣女可千万不能乱说话。”
 孩子痛的哇哇大叫:“可是姐姐真的很香啊。”
 樵夫:“那也不能乱喊。要知道,圣女可是天神送给村子的福星,得罪了全村人都要遭殃。”
 孩童:“我不敢了,不敢了,叔,耳朵眼要拧掉了。”
 樵夫尤嫌不够:“你回去跪在神花前,磕一百个响头去。”
 孩童:“知道了,知道了,叔,耳朵真拧掉了!”
 妙龄女子回到庙宇内,放下怀中大捧的花,卸下头纱和面纱后,不约而同地抹了下额头的汗。
 高一些的嚷道:“沉死老娘了,小小一捧花,吸来的力量倒是不少。可怜老娘这副身子骨,都快压折了。”
 略瘦一些的道:“木棠,收完这次,我们先躲几天。敛荷姐姐来了消息,说是仙门有异动,让我们避着点风头。”
 木棠道:“又避开?花神大人吸了那么多力量,还不能称霸一方吗?这要是我,我老早就能。。。”
 瘦些的怼道:“能怎样?就你这小小身子骨,就算力量全给你了,你有能融会贯通多少?听说花神大人这次和蓝家的名士打成平手,险些摘了臭道士的命。你能吗?”
 木棠跺脚:“月裳,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月裳:“不能,你忘了爹娘怎么死的?忘了姐妹们被害成什么样子?若不是知道你秉性如此,我定抓你扔到花神大人面前定你的罪。”
 木棠害怕了:“你别,别呀,我就是,就是想着那些臭道士欺压我们许多年了,到现在还不能翻身,连花神大人也没办法,我就,就很生气嘛。”
 月裳:“你除了生气,能不能心疼心疼花神大人。听说她与蓝家的几个高手战斗到最后一刻,身负重伤,现在才恢复一些。”
 木棠兴奋起来:“花神大人能与蓝家所有高手对决了吗?天呐,太厉害了。我得多收些花儿回来,多供奉些给花神大人。指不定,我们妖界就要靠着花神大人翻身作主人啦。”
 月裳手戳木棠额头:“你才知道哇!等到花神大人推翻仙门,我必得杀臭道士们个血流成河。”
 木棠听的开心极了,先前的乏累也没有了,全身上下都是干劲。她揽过月裳的花儿,和自己的花儿一道,一口气拎去了庙宇的后院。
 那里,生长着一束巨大的艳丽红花,所有供奉上来的花儿都被它嚼碎、吸干,最后吐出一枚集所有精华的丹药,服之可增长妖力助成功力。
 两个小花妖收好丹药,再次出门收村民们的花儿去了。
 大门被关的严严实实,上头立着的牌匾用苍劲的笔力写着三个字——荫花堂。
 而牌匾的右下方,还有一行很小很不起眼的字——阮清玉题。




 无人的巷子里,突然闪出个人影。纯白色的衣裳,清俊的面容。
 后面又跟着闪了个人影出来,黑色的衣裳,捎带着倦意的神色。手放在脖颈处挠着,上头鲜红的牙印一个接一个地露出来。黑衣人扶着腰后方,揉了揉,埋怨道:“明明没干什么呀,怎的腰又酸起来了。嗯。。。果然还是昨夜玩的太过头了。”
 白衣人在一处摊位边停下,询问摊主食物价钱,然后掏钱买来了一份。他对黑衣人道:“魏婴,过来。”
 魏无羡嗯了一声,不情不愿地走过来,看一眼蓝忘机买的东西,头一撇,说道:“我要喝酒!”
 不知何时,蓝忘机的手上已经拎着一壶咣当响的好酒了。
 魏无羡大喜过望,腰不酸腿不疼,跳起来说道:“知我心者含光君也。蓝湛你可真是太贴心啦!”
 蓝忘机露出个满意的笑,将酒壶抬高了些,正好让魏无羡抓来的手错过了。
 魏无羡愣住了:“诶?不是给我喝的吗?”
 蓝忘机:“晚上再喝。”
 魏无羡追在后面要抢酒:“蓝湛你赖皮,你你你,你怎么这样!”
 巷子里对人又玩又咬,到了外头还要用美酒诱惑人。
 魏无羡越想越生气,趁着周围人少了些,他发火嚷道:“你不给我喝我走了昂。”
 他心想蓝忘机就算不同意,方才偷偷从人家身上摸来的钱袋也足够自己溜出去玩了。
 蓝忘机把酒壶转动了一下,方才没看到的半边露了出来,一个精致的钱袋子正吊在上头晃荡呢。
 魏无羡吃惊不小,他往怀里掏了掏,果然刚偷来的钱袋子又叫人偷回去了。
 他脾气一上来:“好哇蓝湛,你居然用偷!堂堂仙门名士,你!你居然用偷!”
 蓝忘机原是打算改一改那人贪酒的坏习惯,故而总管着魏无羡喝酒的次数。清早已经叫他喝了一壶,若不把钱财收回,天知道那人还要贪多少杯酒。
 他本是把被偷走的钱袋收回,又想着拿酒吊着那人胃口,好逗一逗道侣的。
 可谁想。。。
 “好哇,姑苏蓝氏含光君,当街揩我油水,还要拿我钱袋子!岂有此理!”
 魏无羡嚷嚷开了,竟叫人注意到了这边。
 蓝忘机实在是面皮薄,嘴又笨,耳根顿时红火起来。
 魏无羡得了便宜,更加亢奋了。
 “蓝二公子长的如此灯央,明明是人中翘楚,仙门典范,怎的能当街对人做出这种事!”
 “我。。。魏婴,你。。。”
 蓝忘机开始结巴了。
 这事,好像超出自己掌控范围了。
 魏无羡瞧着蓝忘机窘迫的面色,开心地仰天大笑几声。一转身,他就抢下蓝忘机手中的酒和钱袋子,还在蓝忘机脸上亲了口。
 当街亲人脸!
 一堆看热闹的人刚凑过脑袋来,还没品出个味道就见此奇景,郁闷地一哄而散。
 还以为抓贼的呢,没想到是小两口打闹,酸死一群单身汉。
 蓝忘机当了好一会儿的石头人,反应过来自己被反攻后还被当街轻薄。他眸色一暗拔腿就追。
 而魏无羡早已跑的人影都看不见了。
 一刻钟后,客栈老板正站柜台后看账本。突然跟前暗下来一片,他抬起头,看到个面色极为严肃的白衣人扛着个黑衣人走进来。
 那黑衣人双手被绑,口不能言,对折在白衣人肩膀上,挣扎不停却无法逃跑的样子。
 白衣人丢了钱来说句“一间房”,然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老板收了钱还不知道客人住哪儿。
 而客房里,黑衣人已经扔在榻上,衣裳被剥了一层又一层,直到剥光。
 白衣人刚解开禁言术,不等黑衣人说话就张嘴咬了过去。
 方才的巷子里,虽然没能做什么,可现下的房里,白衣人忍耐半天的事终于能做了。
 终究是黑衣人自己作的!




 午后的阳光洒进屋来,蓝曦臣运了运灵力,虽有些滞涩,可好歹已经能自行疗伤。
 屋外吵吵嚷嚷的一片,不知发生了何事。
 “臭死了臭死了,也不知道她拿这些草回来干什么,臭烘烘的,真是讨厌。”
 几个女修掩住口鼻,嫌弃地瞧着远处更辛苦劳作的金子殊。
 向妍见状,索性上前问了句:“你为何集这种草?”
 金子殊这才肯说话了。
 “这草能驱邪,多备着些,不怕妖邪来犯。”
 女修开始嘲笑起来:“哎哟,还驱邪呢。怕不是又要去巴结泽芜君,不要脸!”
 金子殊火冒三丈:“你们才不要脸!你们都不要脸!我就是拿些药草回来做驱邪药水的,你们凭什么这样说我。”
 女修见一向喜欢阿谀奉承的人今日竟变得这样狂妄,她们脸色一变,纠结另几个女修把金子殊围了起来。
 向妍从中协调:“够了,大家都是来除祟的,何必为小事起争执。”
 女修们不乐意了,开始七嘴八舌数落起金子殊的罪状。
 “小事?她从前惺惺作态的样子,哪里是小事?”
 “就是,听说她进了金陵台,本领没学会呢,曲意逢迎倒是无师自通啊!”
 “还有她在云深没事就巴结泽芜君的样子,我真是看吐了。小贱人,当大家瞧不出你想要踩着泽芜君当跳板攀高枝么!”
 金子殊见围上的人越来越多,吓得往向妍身后一躲,楚楚可怜的样子瞬间换上。
 女修们看的清清楚楚。
 “呐,又是这样,嘴巴一撅,别人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可怜上了。”
 “怎么着,小贱人,还想跟谁告我们的状?”
 向妍对身后的金子殊说道:“你别怕。”
 金子殊:“我怎么能不怕,她们这样凶,都欺负我一个。”
 女修们更讨厌她颠倒是非的样子了。
 向妍劝道:“你不能永远躲在别人身后,靠别人为你说话的,你得站出来,为自己说话。”
 金子殊有些想尝试,可她望一圈凶巴巴的女人们,刚伸出去的脚又挪回来了。
 向妍真是恨铁不成钢,无奈地直摇头。
 金子殊抱着向妍的胳膊,宛若救命稻草。
 “向小姐,你让我跟你走吧,我。。。我。。。”
 她正说着,忽然瞧见蓝曦臣正静静地站在门口盯着这儿。
 似乎刚才争执的对话他都听见了,就那么安静地站在一处。没有声音,没有情绪,像是在等待什么。
 你若愿意表现出反抗的意图,愿意抛却金陵台虚伪的富贵,荒唐的权利,去追求本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就不会像如今这样。
 像这样跪着逢迎别人,却依然要被人唾弃。
 金子殊定了定,慢慢从向妍身后走出来。
 “那是鬼胆草,能驱邪。我精通药理,就是想着准备一些,每个人都能分一些。。。”
 她说的胆怯又小声,生怕惊扰了谁一样。
 向妍索性把金子殊拎出来:“就是这样,大声点,继续说!”
 金子殊眼睛一闭,吼声自胸腔而出:“我就是想多准备点,每个人都能分一些。那些鬼胆草能驱邪,能抵御尸花。我。。。”
 她说到最后一句忽然没了底气,声音猝然变小。
 “我就是发挥我擅长的药理学识,帮大家忙,我没想巴结谁,也不想再巴结谁了。。。”
 蓝曦臣看到这里,仍旧没有出声。他转身进屋,关上房门。
 或许,她已经看到一丝曙光,她只需再勇敢些,踏出几步,走出自己真正的人生。
 女修们听金子殊越说越磕巴,可道理嘛听着还是有些的。一堆白眼飞来飞去,女修们叨叨了几句也就散了。最后还不忘问金子殊要一份鬼胆草汁防身用。
 向妍戳了下金子殊的额头,训道:“你呀,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么。非得别人推你一把,才知道自己也是有胆子的。”
 金子殊下意识要撅嘴。
 向妍拧了她一把胳膊:“别总装可怜,你哪里可怜了。”
 金子殊听了,立马闭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