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世子 ]瑞雪兆丰年
作者:南淮北稚      更新:2022-05-19 23:28      字数:5938
*大家除夕快乐!本文含云无羁,文司宥,季元启,凌晏如,星河

*一发完,ooc我的,食用愉快


云无羁:

“苍阳一带的雪太过细碎,不似罗宛那般纷纷扬扬,遮天蔽日,大到连日头都看不见...”

云无羁说这句话的时候世子吃的正欢,他以为眼前的人没有听进去,却没想除夕这天竟然特地来找自己。

而且竟然还提了一壶酒,看样子打算彻夜长谈。

“你怎么来了?”云无羁坐在船里,将世子递过来的酒放在桌子上,眼神似有一丝诧异闪过,“可别说你是来找我过年的。”

“确实是这样。”

世子很诚实的回答道,他将船上自带的门帘放下,冷风也就吹不进来。今年的苍阳没有雪,只有凛冽的风,吹的他皮肤干燥,浑身冰凉,恨不得立刻起身回南塘。

但思来想去世子还是放弃了挣扎,没办法,谁叫某人还在苍阳呢。

“...我很久以前就不过年了。”

云无羁虽然口头上这么说,但并没有要将人赶走的意思,他从一旁拿来两个瓷杯,往里面倒了些酒,一杯推给世子,一杯自己独自仰头饮尽。

辛辣的口感总是能让人在冬日的寒夜里暖和起来,云无羁冰冷的手有了些温度,突然觉得平日里也该备些这种酒,必要的时候喝上一口,出刀速度或许也能更快一些。

世子眼巴巴的盯他自顾自的喝着,又看看自己眼前的满当当的杯子,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从来没喝过酒,今天也许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但只要喝下去,他可保证不了自己醉后能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来。

“你不喝吗?”云无羁又倒了第二杯,“味道还不错。”

“喝,肯定喝...”

世子笑笑,想着酒难道不都是一个味吗。于是他一鼓作气,学着云无羁的样子一口闷了下去。

“唔...”

世子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苦酒入喉心作痛”,感情那些悲伤的情感都是被酒激出来的,难怪他每每看见有些醉鬼从锦歌楼出来后都跟小孩一样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今日亲身体会,总算是悟出来了。

不光心痛,喉咙也痛,脑袋更痛,总之哪里都痛。

云无羁抬头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这酒后劲很大,你受得住吗?”

“嗯,嗯...”

世子强忍着不适敷衍的应着,只觉得嗓子向被火烫过一般,又热又辣,整个人也跟着燃烧起来,眼眶染上水雾,视线也变得晕晕乎乎的。

“你是不是没喝过酒?”云无羁放下杯子,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还好吗?”

“不太行,痛,太痛了。”

世子扶额,双目紧闭,酒劲儿上来了,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突然扯着衣服要将它们挣开,若不是云无羁眼疾手快的捉住了他的手腕,恐怕早已脱了一半下来。

“好热...”

世子趁乱迷迷糊糊的攀上云无羁的肩膀,将头埋进他的脖颈里,一股好闻的味道散发出来,这种味道非常清淡,犹如生长在冬日的寒梅一般,充满凛气和冰冷,让浑身滚烫的世子忍不住想要贴近,紧紧的抱住再也不放开。

云无羁无奈的搂住世子的腰身以防他一个不谨慎跌倒,自己则将窗户打开放了些风进来,今晚的温度倒也不算太冷,足够让世子醒会儿酒了。

于是他带着人翻坐在窗槛上,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给世子,待一切安顿好后,云无羁抬眸,只见一束烟花绽放于天际,漆黑的天幕便染上五彩的光,随后无数绚丽一同升起,如花如雨,纷纷坠落,触手可及。

船面朝着湖,因此所有景象便在水里又呈现出一遍,如此壮观的奇景,煞是好看,无不叫人动容。

有多久没见过这么美的烟花了?

云无羁垂眼,怀里的人也跟着被这阵轰鸣声吵的睁开了眼,他抬头正对上近在咫尺的深蓝色的眸子,心头一动,忍不住在凑近轻轻的吻了一下云无羁的嘴角。

“新年快乐...”

短短的几个字如初春的第一缕微风般轻抚着耳朵,云无羁搂着世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一些,嘴角的余温尚在,而留下它的人却慢慢睡去,殊不知环抱着他的人早已面红耳赤。


文司宥:

越阳的春节氛围丝毫不比宣京差,大红灯笼高高挂起,街上美食的香气在空气中飘散着,家家户户门前贴上对联,各处都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码头的工人们都请了假回家过年,商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随着海水的波动而起伏着,唯有两三艘客船的船舱内点着灯,里面的商客们谈笑皆欢,举杯饮乐,时不时传出两三句劝酒声,引得路过的人们忍不住踮起脚向里面望了几眼。

世子已经跟着文司宥有一天了,此时也已是身心俱疲,趁着人还在和店里的伙计谈论,世子抓住一切机会找了个地方坐下,又吩咐小二提上一壶热茶。

“世子,您的茶来了。”

来的勤了店里的伙计自然也都认识世子,再加上又是文会长身边的人,所以一言一行也变得更加规矩些。

“辛苦了,”世子端着茶杯一口饮尽,看样子是渴大了,喝完后又自顾自的重新倒了一杯继续问道,“今日是除夕,店里的人都不回家,难道是文司...咳咳,文,文先生给你们的太多了?”

伙计站在一旁摇头:“这倒不是,是...”

世子打断他,面露大惊之色:“莫非他压榨你们?!我就知道这个文司宥不是什么好人,今天果然露出真面孔了!”

“世子可不能这么说!文老板一向待我们很好的!”伙计拼了命的摆手解释,“大家都是苍阳本地人,妻儿老小都在城中住,反正离得也近些,所以多忙一会儿也不碍事。”

“这样么...”

伙计看世子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不明所以,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索性文司宥那边商议好了行会里的事情,便转身向这边走来,却发现坐在桌前的人正盯着眼前的茶杯发闷。

他示意伙计退下,后者匆忙的跑去招呼刚进来的客人,短短的时间里屋子便被挤满,可见这家店生意兴旺。

“如何?”

文司宥坐到世子对面,一双眼睛似狐狸一样眯着,将手中捻起的一块莲花酥递到世子嘴边,示意他咬上一口。

如此亲密的举动让世子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见还没有人发现便慌忙将莲花酥夺走握在手里,酥脆的面皮被捏的粉碎,顺着指缝掉在桌子上,文司宥轻笑,看见世子耳根染上了一层绯红。

“不怎么样,”世子有些气愤的摊开手掌,将早已不成样子的食物放回碟子里,抬眼盯着文司宥,有些生气,“先生带我在商会里转了一天,究竟是意欲何为?”

“原来你在为这件事生气?”文司宥了然,脸上的笑意加深,“现在是寒冬之时,海上的船早已停运,你若是想回南塘恐怕现在也为时已晚,再者,我将你带在身边,无非是想让你多学学经商之道,日后也不怕在这方面吃亏,你倒好,现在倒是责备起为师来了。”

世子被文司宥一番话堵的哑口无言,气焰也强消下去大半,但心里还是憋屈的很,一根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画着圈圈,想着该怎么开口回应这个“老狐狸”。

文司宥见状起身走近世子,难得好声好气的安慰道:“好了,也别闷着了,今日为师所说的你听进去便是,现在跟我回府吃年夜饭罢。”

“哦。”

世子不情不愿的跟着文司宥站起来,对方见他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再次开口:“这样如何,你若能开心起来,为师便答应你一个新年愿望。”

“真的?”世子狐疑道,“真的什么愿望都行?”

文司宥点点头,但随即替世子缕着额前碎发的手突然一顿:“你莫不是想要文家的财产?”

世子听闻脚跟差点没站稳,扶着一旁的桌子找了个支点靠着,这问题太过犀利,也是他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心想文司宥这个人总是语出惊人。

“我可没这么想!我只是想问,下学期的作业先生可否少留一些?我每天挑灯夜读,次日起来便是两个黑眼圈,这样下去,学业还未完成人就已经快不行了!”

“好说,”文司宥好笑似的看着世子,“那下学期便不必写作业,将你的那份全部平分给其他学子好了。”

“那还是算了!”世子又低下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但看上去心情确实是好多了,“我还是和同砚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吧。”

“开玩笑的,”文司宥冲他伸出一只手,“走吧,回府。”

世子愣了一瞬,这才犹豫着将手搭上去,文司宥拉着他走在街上,周围灯火繁明,雪无声的下着,落在身上片刻便融化成一滴水珠。手心的热度传来,让世子的思绪飘忽不定,直到越阳的夜空绽放出第一束烟花,让街上的百姓们忍不住驻足观看,他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看着不断升上天际的烟火,一时感慨万千,于是便没来由的张口说了句:“文先生,新年快乐。”

文司宥眼眸微眯,拇指摩挲了几下世子的手,鼻梁上的镜片映出了漫天的光彩,嘴角勾起,轻轻的说出连自己都听不见声音的四个字:

“新年快乐。”


季元启

“怎么样,小爷堆的雪人是不是特别帅气?”

世子坐在雪地里,觉着屁股有些凉,又觉得眼前的雪人还没自己一半好看,他望向站在一旁的季元启,感觉一阵无语,但还是敷衍道:“嗯嗯嗯,对对对,你堆得雪人最好看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的!”季元启凑近他,捏着世子的下巴仔细打量着,“这雪人可是照着你的模样堆的,虽说没有十成,但也有八分相似了!”

世子打掉他的手,怒瞪着他:“你到底是在骂我还是在骂我?”

季元启咧嘴一笑,双手举做投降状:“小爷当然是...”

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阵自言自语的声音,两人回头望去,只见季家那位年轻的记史正执笔往他手里那本厚簿上快速的写着。

“承永十四年冬,元启少主与花家世子于季家庭院里堆雪人,事后卿卿我我,难舍难分...”

“哎你说,说什么呢?!”

季元启闻言立刻跳起来,欲要将记史手中的厚簿夺走,却没成想对方不知何时如此灵活,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

“他什么时候跑的这么快了!”季元启回头,便看见世子红着脸别过头去,当即心头一震,又蹲下来安慰道,“你,你别生气啊!小爷回头就让他把那一页撕下来!”

“我没生气,”世子用树杈子戳着地上的雪,硬生生的戳出一个小雪坑,“我就是担心会传到季太傅那里去。”

季元启拉住世子的手,将他手中的树枝丢掉,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家老爷子开明的很,估计他早知道了,你也别担心,大不了小爷带你一起私奔,在外做一对闲云野鹤也没什么不好的嘛!”

“瞎说什么!”世子推他一把,“我答应了我哥还不同意呢!”

“开什么玩笑,小爷这么优秀,你哥肯定欣然接受!”季元启将人拉起,替他拍拍身上的雪,“走,跟我回屋吃饭,晚上还有烟花看呢!”

一场晚饭吃的世子坐如针毡,季太傅虽没问太多问题,但他还是能注意到周围人若有若无的目光,尤其是季元启给自己夹菜的时候,那些目光仿佛全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刃,下一秒要将他生生活剥。

“别夹了别夹了,”世子在桌底拉拉季元启的袖子,“再夹吃不下去了。”

“你尽管吃,吃不了小爷给你解决。”季元启边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边假装听着自家老爷子说的话。

“总是话说的好听...”世子盯着自己碗里高高垒起的芹菜,嘴角抽搐,似忍无可忍,“可哪有人夹菜只夹一种啊?!”

季元启:“......”

好容易熬到晚饭结束,季元启最终被迫吃下满满一碗的菜后,便拉着世子用平常在明雍书院逃学的速度飞跑了出去。

“吃个饭跟赴鸿门宴似的,以前怎么没感觉这么紧张...”

季元启将世子带到空无一人的庭院里,房檐上还挂着几盏琉璃灯,亭子里精心准备着糕点和热茶,刚好能当做饭后甜点解解腻。

世子本想随便找一个地方靠坐着赏月,却没想到季元启如此大胆,竟直接将他拦腰抱起坐到了自己的腿上。

“季元启!”世子几乎傻了眼,虽然周围也没有人,但他还是忍不住挣扎起来,“你放我下来!”

季元启得意的笑道:“不放!好容易等到咱们俩人独处,小爷岂能放过这次机会!”

世子有些手足无措:“你放不放?”

“不放!”

“放不放!”

“小爷都说了不放!”

世子心一横,气鼓鼓的掐着他的脖子晃来晃去:“你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别,别晃了!”季元启突然伸手指向夜空,“你看,烟花!”

世子下意识的回头,可看到的分明只有一轮明月,哪有什么烟花。

可恶,又被耍了!

世子肚子里憋着的一股气愈发旺盛,回头猛然发现季元启越凑越近,直至发觉自己嘴唇覆上一层柔软。

“!”

季元启握着世子的手腕将他的手贴近自己胸前,一声声有力的心跳传入掌心中,世子呼吸一颤,指尖止不住的蜷起,口中的呼吸被剥夺,只得软着身子任由季元启摆弄。

许久,两人才恋恋不舍般的分开,世子几乎是第一时间靠在季元启肩膀上急促的呼吸着。

“感受到了吗?”季元启在他耳旁轻轻的问道,声音里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急切,“小爷对你可是真心实意的...”

“......”

世子早已羞的抬不起头,倒不是因为季元启突如其来的情话,而是他看到了悄悄躲在不远处偷偷探头的记史。

“少主玩的真开...”

记史执笔写了已有半页之多,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写的这么快过,但眼前发生的事情实在让人移不开眼,他自小跟在少主身后,所见所闻皆是千篇一律,从未想今日一般如此...

真不知该如何形容了。

记史想了想,最终在最后写道:“承永十四年冬,元启少主与花家世子饭后于花前月下耳鬓厮磨,缠绵悱恻,好生亲密,着实令人欣羡......”

(接下来是现代pa,世子私心名为花南辰)

凌晏如

绕是刚入职的实习生,也逃不过被迫加班的宿命,如果上司换一个人,花南辰兴许早就扔牌子走人了。

天天压榨员工,谁爱干谁干!

就好比现在,花南辰就被他的上司按在办公桌上“胡作非为”,身下的资料被打乱成一团,还有几页早已飘到了地面,被可怜巴巴的踩在脚下。

“凌...凌晏如!”

全公司大概也只有此人能直呼总裁姓名了。

花南辰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奇怪的声音,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记恨自己的亲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亲手把他送进虎口,不带一丝犹豫的。

“在想什么?”

凌晏如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随后更用力的往里深入了几分,周而复始,直到看到花南尘修长白皙的手指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衣服,终于是忍不住从紧咬的唇中发出颤音。

“我在想...唔嗯...想今天除夕吃什么馅的饺子...”

凌晏如轻笑一声,呼出的热气包裹着花南辰的耳垂,惹得人惊喘了几口气。

“想吃什么就告诉我。”

花南辰别过头,房间里没开灯,只能借着落地窗外的烟花看到他脸颊上未干的泪痕,凌晏如俯下身,在他的脖颈上留下一道道吻痕。

“新年快乐。”

花南辰朦朦胧胧间听到他这样说道。


星河

窗外的雪扑簌簌的下着,将天地染成花白一片,大街小巷节日的氛围十足,路上行人互相道着新年祝福,远处的夜空时不时绽放出一束束烟花,一切本该在除夕这天出现的事物全部被隔绝在外。

房间里只开着一个小桔灯,花南辰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的广告出神,空调与地暖散发的热度将他变得昏昏沉沉,困意袭来,正当花南尘快要歪头睡去时,一个肩膀及时的靠了过来。

“困了?”星河将他圈在怀里,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没有...”

花南辰嘴硬的否认了这个疑问,随即蹭了蹭星河的脖颈,又抬头将软软的嘴唇贴在他的眼尾,一路向下逐渐吻到嘴唇,不多时自己整个人便攀到了星河身上。

“困了就睡吧。”

星河嘴上这么说着,手却不老实的伸进花南尘的睡衣里,顺着腰身向上摸去一直摸到蝶骨处。

“唔...”

花南辰趴在他身上像一只猫咪一样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他好像真的有些困了。

星河的手重复的抚摸着,又扯过掉在掉在地上的毛毯盖在他身上。

电视机被关掉,唯一的噪音终于在房间里消失,一时间只有两人平静的呼吸起伏的声音。

又过了几分钟,花南辰最后一缕意识似乎也跟着飘走融化在了冬日,最终阖上眼睛沉沉的睡去,只留下略有些懊恼的星河。

一只蓝色的蔷薇花不知从哪里变出,星河将它轻轻的插在花南尘的发丝间。

原本是想给他表演一个小小的魔术来着。

不过算了,看在他这么困的份上,一切都等到醒来以后说吧。

于是窗外霓虹绚烂,屋内两人相拥而睡,没有庆贺,没有祝福,这个新年过的总有些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