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塌得一塌糊涂。杨戬忍笑收拾被褥，铺成一个地铺。沉香还要搞谦让，抱着毯子去沙发上睡了。睡到午夜，索然无味，又悄悄抱着毯子在关灯后的黑暗中溜到杨戬身边。被子裹着杨戬像果壳裹着一粒花生，杨戬迷迷糊糊掀开一条缝，沉香滚进来，掖好被子，酣睡到早上。
第二天沉香有半天休班，两人去家居城挑选新床，一般这种男女结伴同行的顾客都是潜在大单客户，他俩每到一家店，导购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满脸笑领着看床。杨戬很有兴致：“这种太窄了，睡不开……这种够可以，什么电动的？算了算了……”沉香跟在后头，电动床完全超出脑知识范围，几乎要过载。两人逛了会儿，在咖啡店坐下，正读菜单，听到隔壁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四环外旧停车场死人了。”
听下面的对话，就是案情多么凶残，现场多么吓人，警局多么束手无策。沉香听着，凶案细节全对不上，这两个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只要办案的细节没走漏出去，抓住凶手只是时间问题。再想想，下午就得回去蟠桃宴一样腾云驾雾的刑警中队办公室，只不过烧的不是干冰。中队对过的超市里卷烟几乎被买空了，抽烟提神，醒脑，解焦虑。
杨戬点了杯甜的玛奇朵，给沉香点了杯橙汁补充维C，不经意地问他：“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去住？等你忙完了再买新床。”
从搬字往后沉香就没再听了，狗耳朵只听爱听的。
他甚至没回家收拾行李，眼巴巴跟在杨戬后头就去了。说起来他还不知道杨戬现下住在哪里，沉香一直特意不去思考这事，当时两人不算分手，就是某一天杨戬突然不见了，甚至没有动物园门口的彩色气球剪断线上升上升直到飘出云层的过程。沉香把它归因在“自己的错”这个小盒子里，对杨戬抱有爱情的意味总有很大的负罪感，杨戬对他好，他却想晚上跟杨戬睡在一张床上，白天睡也行，不是白天不是夜晚，黄昏也行。等真睡上了，没有心落回肚子里的意思，反而心突突往上蹿，每次汗淋淋地去看杨戬眼睫毛上挂着的那点汗珠，沉香都觉得心砰砰跳，像块炸弹口香糖一样堵在喉咙口，想说爱她，口香糖是不能咽到肚子里的，会整个烂掉，幼儿园的小孩都知道。
杨戬的家可比沉香的单身宿舍好去太多太多了。沉香一进门第一感想就是她前几天愿意跟我一起住，她心里有我。第二感想没了，没时间去想杨戬差点一眼望不到头的客厅里的一整座放酒的博古架，因为杨戬回身关门就把他按在门上亲了。亲的百忙之中杨戬抬手看看时间，在沉香嘴上又啵了一声：“你还有半小时。”
半小时的做爱时间只能压缩，压缩什么呢，脱衣服穿衣服这个环节可以免了，裙子直接撩起来方便开干。两人亲着，沉香被牵到卧室，忠实执行，时间紧任务重，抱起杨戬放到床上，杨戬比他想象的重，可以说是一个实心美人，美人从他用胳膊垫着自己放到大床上开始就笑，一直笑到沉香解开腰带，准备入港。
杨戬看着腰带出神，沉香突然了解了她的意思，干脆抽出腰带，两手握紧甩了甩，直接用上捆嫌疑人的手法，把杨戬两手按在头顶，拿皮带捆住。所以场景就变成了，穿着短裙的杨戬除了手腕上漆黑的皮带，浑身一丝线条不乱，只是撩起的裙摆下内裤被扯到一边，露出她极力夹住想逃离沉香视线的小穴，另一边沉香上半身整整齐齐，下半身没了腰带，鸡巴格外精神。他没着急，反而慢慢牙咬撕开避孕套的包装，在杨戬盯着的时候单手套在鸡巴上，几乎透明的套子一撸到底，稍微抹几下头部，龟头直接涨大，几乎隔着套子都要射在她脸上。
时间还是要赶一赶的。沉香一手摁住杨戬被捆的两手，另一手去抹平她的小肚子，不准她像个虾子一样蜷起来，鸡巴缓慢深重地插进去，没怎么前戏，不过杨戬这几天习惯了吃他鸡巴，被沉香碰到就开始忍不住流水，插进去既有涩重感，又恍恍惚惚有点第一次开苞的错觉。沉香操到兴起，完全不准杨戬动，直把她当成个会动会喘气会说话会叫沉香的漂亮小姨飞机杯，如果能再哭两下就更好了，交配确实能把人变成畜生。
杨戬快高潮的时候习惯搂紧沉香，贴在他身上，这次手上肚子上都被按住，像都捆了绳子，她挺身想去抱沉香，效果却像挺着奶子往沉香嘴里送一样。沉香问：“想我吃吗？”杨戬喘着气说要。沉香这时候很乖，解开衣服，把胸罩拽上去，小肚子和奶都露出来，一边顶进去插，一边俯身捧住奶子吮吸，杨戬被操到宫口，又痛又爽，没忍住叫出声。沉香哄道：“大声点，爱听。”半小时完全够沉香把杨戬操到发情，宫口下降，整个子宫做好受孕的准备，肉穴紧紧吸住他的鸡巴，肌肉紧实的大腿内侧也放松下来，软乎乎地夹着沉香的腰，随时调整姿势，方便穴口完全对准作案的性器。隔着一层套也恍惚产生能射得满满当当的错觉。
确实赶时间。沉香最后完全没收着来，亲的摸的都没有，只专心致志操穴。对杨戬来说完全是强迫的感觉，虽然是自己主动把手伸进皮带做成的淫乱手铐里的。套子摘下来随手往垃圾桶里丢，砸到桶底发出啵的一声，精液溢出来一大滩。
做完爱之后，沉香神清气爽上班去，死气沉沉回家来。今晚是住进小姨单身豪宅的第一晚，恐怕也是最后一晚，明天以后就是单位欢迎你。
大平层只亮了一盏门厅的灯，杨戬不在家，给他留了字条，说自己去买菜了，你想吃什么？哪有人出门了才问想吃什么的。不过沉香还蛮放心，杨戬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沉香口味从小学时候就跟着她来，杨戬挑食，买菜从来不买自己不爱吃的，沉香口味完全是第二个杨戬，还能负责打扫杨戬不吃的青菜根。杨戬字条留得很漂亮，淡黄色的护眼纸，贴心地让沉香先去睡一会儿。
杨戬的床是双人大床，其实躺三个人都合适，属于queen size。沉香没多想别的，只美滋滋地想，杨戬买双人床，杨戬心里有我。睡却睡不着，他总觉得硌得慌，爬起来掀开鹅毛枕头一看，底下正摆着颗大号铜豌豆，一本手帐。沉香没想打开看，只是那手帐本从侧面露出来几张剪贴照片，粗一看红红绿绿，再一看凶案现场。
沉香职业病发作，盘腿坐起来认真读。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纸张就是杨戬留的字条撕下来的那种护眼纸，贴着凶杀案简报，见网的照片，还配有文字。杨戬的笔迹他认得，旁边是报纸的新闻头条，这些案子都破了。再往后翻，最新的一页，正写着再熟悉不过的时间，地点，性别，年龄，还有警局用DNA检测都没测出来的身份，最后还是昨天，通过受害者左腿打的钢钉才碰运气找出来姓谁名谁。还有死法。
沉香放下手帐，想起来这些细节在破案之前没有媒体知道。
天渐渐黑下去。他俩睡觉的这间卧室，窗户朝北，此时泛出漂亮的黛色接紫色云层，在地平线尽头压出雪山一样金黄的霞光。大概西边的晚霞太广，伸手直到北方。
沉香闭目养神，片刻不敢静音的手机唧唧叫起来，接过电话一听，对面的同事高兴地尖叫，频率之高，差点只有狗能听到。
同事说：嫌疑人找到了！就是昨晚传唤的死者仇人，凶器指纹吻合，关键点监控吻合。
沉香醒过神来，说我现在过去审问。
同事说：不用了其实……人是交警部门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发现的。
没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写文书结案放假就行了。
再过一会儿，杨戬回来，以为沉香睡着了，嘴里偷偷衔了根烟，呼吸透过小小火焰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结果被沉香逮个正着。
杨戬辩解：“没有尼古丁的。”
沉香翻个白眼，接过烟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来烟雾，顺着晚风飞出窗外，溶解在月光里。
杨戬看到床上摊着的手帐本，笑问：“你看到我的剪报本了？没吓到你吧？”
沉香有点阴郁：“吓了一大跳。”
他转口问起今晚吃什么。
杨戬两手一摊：“红烧牛肉面，桶装的。”
沉香疑道：“买的菜呢？”
杨戬说：“别提了，路上被碰掉了，你爱吃的那家小圆饼滚了一地。”
沉香回答：“那我们明天再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