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没想到杨戬会回来。
隔着防盗门闻到香气的时候，他就应当想到，那气味虽然掺杂警服衬衫上带回来的烟味有点变味，但熟悉得像个小钩子，鱼线甩出去扎进脊髓深处，钓出来五岁时被母亲的妹妹握着手回家的记忆。一直握到十八岁，十八岁后两人很默契，没再联系，沉香把杨戬买的衣服篮球随身听打了个包，拖着箱子趁杨戬不在家拖到警校，警校毕业后箱子又拖到现在的单身公寓。
他掏出钥匙，开门，进门解开衬衫衣扣，踢掉鞋子，赤脚走进浴室。热水都没烧，兜头冲了个凉水澡，汗气和燥气都流进下水道。明天回警队之前，他有十二个小时可以睡觉。
沉香从浴室出来，随手在从架上扯下一条干净毛巾，甚至不愿擦一下身上，只抹了把糊到眼里的水珠，再拿出搓警犬的力气搓头发，闭眼走到卧室，为了防止撞门框，眼睛睁开，被看到的东西被吓了一大跳，张口结舌，惊吓完的下一秒脑子回到了脑壳里，急忙拿半湿的毛巾捂住遛在空气里的鸡巴，又想起胸口没遮，急急分出一只手捂胸口，手忙脚乱只捂住一个奶头。
他阔别三年的小姨正靠在床头看书，赤着的两脚交叠在一起，抬头正看见沉香那练得合度的蜜色胸肌，不自觉笑了一下，问：“回来了？”
沉香遛着的鸟已经半硬，他终于想起来扯过警服衬衫挡住下体，甩开毛巾，羞得有点恼怒：“杨戬！”
杨戬装得很惊讶：“没大没小，叫小姨。”又摸摸沉香的脸蛋：“这么凉，洗的冷水澡？”
沉香往后仰头，避开她的手指尖，不敢看她：“没烧热水。”
杨戬很可惜地说：“我洗的时候还有热水呢。”
沉香无心追究小姨把热水都放完了专门欺负自己之过失，好说歹说把人推出去，自己翻找出干净衣服换上，杨戬在外头咚咚敲门，嚷自己书还在里头呢。
过去九百天，和过去九年也没什么区别。
小时候去买书，沉香毫无兴趣。杨戬替他解开安全带，他蹦下车，在杨戬选书的时候满书城乱逛，逛到杂志区，杨戬抱着一摞书出来，带他上车，沉香就学会了替她打开车门，不知道从哪本恋爱秘籍上学的。
沉香换居家服，拆了套新的换上。杨戬来他家，比自己家还自在，洗完澡就换上他的衣服，杨戬是个子高挑那一类，穿沉香的衣服，身架子能撑开，只是腰腹那块布料空余出来，下摆垂到腿根下，胸脯又顶出个沉香不敢看的尖尖。他换衣服的时候，杨戬去厨房鼓捣一会儿，端出来三菜一汤。
“下班这么晚？”杨戬给他夹菜。
沉香把碗往前递，接住杨戬的菜。杨戬把菜心都挑走吃了，沉香乖乖咬菜根。他答道：“最近加班。”
“有案子？”杨戬问。
沉香鼻腔里嗯一声，埋头吃饭。那死者淌了好多血，现场血迹喷溅，然而被发疯一样破坏得找不出有用的线索，刑警队已经加了三天班，再破不了，媒体那边就压不住了。但案子不能在家里说，吃饭吃饭。
吃完，沉香收拾碗筷。阳台窗户大大敞开，夜风裹着晚香玉的气息。杨戬踢掉拖鞋，赤脚翘在窗台上，脚趾舒展，风灌进指缝里畅快得很。沉香又去收拾衣服，抱着一堆烟臭味的警服去洗，路过小姨身边，眼睛一点不往她脚腕脚背和涂着闪绿甲油的脚趾上瞟。
杨戬明知故问：“都是你的衣服吗？”
沉香问：“你换下来的呢？我一起洗了。”
杨戬手里也捏着一根细长的烟，没开灯，烟头暗红的火一亮一亮的。
杨戬答：“丢了。”
沉香把头转过去的时候，她又补充：“内衣还没洗。”
沉香脸腾的一下红了，杨戬在开玩笑，早拎了贴身的小衣服，挂到晾衣架的小夹子上，细长的系带摇摇摆摆。
沉香不怎么抽烟，也不太喜欢她抽烟。杨戬于是将烟嘴从口里拿出来，塞到沉香嘴里，沾上口水，凉凉的，又因为刚刚在杨戬嘴里噙了几分钟，又透出热气来。杨戬哄道：“没有尼古丁的那种。”
好吧，这个可以忍受。
两人在阳台上。杨戬面朝窗户舒服地坐着，沉香站着，背对空窗，聊了一会儿，花茎枯萎的盆土里摁灭了杨戬的三四支烟头。上床睡觉。
沉香躺得四平八稳，闭着眼睛想：如果是以前，上学那时候，杨戬肯定问东问西，从早上小吃摊买了油条糍粑还是馄饨问起，到跟那群小兔崽子打架打赢没，可惜已经二十一岁，杨戬嘴巴闭起来紧紧的，什么都不问，问就是家长放手，让他自由。
他胡思乱想，突然想到一点，睁眼问杨戬：“你把衣服丢了，明天穿什么？”
杨戬虽然没睁眼，但也没睡着，闭眼笑道：“不会不让我出门？”
沉香立刻清醒了，像闻到肉味的警犬。
亲到不能自已，差点淹死在杨戬胸上时，沉香只搜罗出来一枚避孕套。他借着壁灯的光辨认上头的铅色小字，还是三年前用剩下的，保质期倒没过，不过他也不敢用了。正踌躇的时候，杨戬反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小叠，笑眯眯道：“新买的。”
沉香的性教育开始于三年之前。入学考试和结业证书同时进行，知道了还没入港就要戴套。他和杨戬的亲缘实在太近，镜子里都照出来，一样的桃花眼，不过杨戬的桃红多一点，沉香的眼白多一点，是凶相。万一有孩子，沉香只觉得是孽种，不配托生在杨戬肚里。
久别重逢，别是杨戬别，逢也是杨戬逢。第一次做得急风骤雨，沉香直接手穿过杨戬腿弯把人抱个半起，初时进得有些滞涩，很快避孕套上的润滑油和杨戬穴里的水就混到一体，被沉香插出扑啾扑啾的声音。两人像发情期到了要完成什么交配任务的动物一样，抛弃一切想法做到最后，沉香射出重重一股精液，把避孕套的头撑得圆圆的。从杨戬身体里退出来，盛着精液的套子丢到垃圾桶，沉香连着几天在刑警队熬大夜，疲乏至极，顺着困意睡去。
他睡了一个多小时，又警醒起来，正躺在杨戬胸口。杨戬睡梦中还用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他的头发，沉香脸有点热，脸侧动一动就蹭到柔软的乳肉。杨戬是完美的人物，亲近像妈妈，年轻又像姐姐，心口上有让沉香无比着迷的带着成熟气味的年青弹性。
他们做完就没再穿衣服，沉香低下身，慢慢吮吸乳头，很快两粒乳头就分别在他嘴里挺立起来。杨戬梦里没有防备，只觉得舒服。沉香虎口卡住乳房下围，原本放松的软软的乳房被他堆成一团，又掐又揉，等杨戬从梦境里被催醒时，沉香已经戴好套插进去，自己玩了好一会儿了。
躺着做不过瘾，沉香强把她拉起来，杨戬睡得半醒，虽然下体被肏得汁水淋漓，人却像缺了水的观音柳，困得软绵绵的。顺从地被抱起来，光裸的后背抵在光秃秃的白墙上，沉香把着杨戬的大腿根，手绕到后头握住屁股固定住，就着站着的姿势操她。这下要是还能睡着，那就算沉香没有本钱了，杨戬清醒过来，顺势搂住沉香，两人像两粒长错了的爬山虎蔓脚，顺逆时针勾在一起。
杨戬喘息着笑：“不累？”
答话的是沉香用力顶到最深处，扣住她的后腰摁在自己胯上。杨戬渐渐由喘息声加大到呻吟，沉香做到兴头上的时候反而一言不发，只有在杨戬忍住不叫的时候才出声央求：爱听。今晚似乎光听呻吟声也不够了，沉香操得一下比一下重，手指头按进皮肉里，明天早上肯定现出瘀青。杨戬觉着再高声有点不礼貌了，揪住沉香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到他两眼亮晶晶的，汗水黏着额发，眼睛里酝出水汽，自己连喘带笑地骂他：“不要作怪。”
沉香要求：“你叫我什么？”
杨戬手上松了点劲，笑道：“沉香。”
沉香操得没那么重了，转成又急又快。
杨戬忍不住小声叫，急忙找补：“好沉香！”
沉香还是不罢休，急促的啪啪啪声音毫不间断。
杨戬喘得有点缺氧，混乱中哥哥老公一通叫，没一个字是戳在开关上的，终于松开手指，改成捂住沉香后脑勺，按到自己胸上，软声道：“好沉香……行了吧。”
沉香把她放下来，坐在床沿上，引着分开两腿，自己探手下去，抵住阴蒂快速抖动，没几分钟杨戬就痉挛着喷出一股股水来。
缓了不少会儿，杨戬才从高潮中恢复，看沉香还硬着遛鸟，就想摘下套子帮他口出来，结果被沉香拦了，他自己跪下来，轻轻掰开杨戬两腿，凑上去舔吻。杨戬今晚到了两回，这次倒不馋一根舌头。但沉香张嘴把她整个穴口包进去，柔软滚烫的舌面覆上去舔，舔热了再拿舌尖分开阴唇，对准刚高潮过敏感的阴蒂咂吻，等杨戬受不了的时候再分开，只专心拿舌头去快速抽插穴道。杨戬被舔批舔的实在舒服极了，忍不住就躺下，分开腿任沉香怎么施为。等终于吃够，沉香才舔舔嘴巴，爬上床来继续鸡巴送回去，按住杨戬一波波地挺腰。
杨戬爽到眼角沾泪，只会闭眼轻喘。沉香表情管理还可以，只是刚才舔批的时候，杨戬到了，大腿不由自主地夹住他的头，杨戬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身上看着柔软浑圆，线条曲美，实际上一腿的腱子肉，给他脑瓜子夹的嗡嗡的，闭眼操了五分钟才缓过劲来。
两人浑身裹满汗珠，好像在刚从油锅里出来的甜点心，只等在糖粉堆里滚一滚。沉香说什么也要睡了，但他又担心第二天起来杨戬又走掉，于是像除夕夜守饭的小狗一样，支棱着眼睛醒一会儿，渐渐头沉下去，点到杨戬胸口上，杨戬笑，胸腔也震动，沉香又警醒，再抬起头，迷迷瞪瞪的。最后还是睡了，两人手脚交缠，天气还不很冷，被子早不知踢到哪里去了，皮肉紧贴热意足够过一晚上。
第二天沉香上班的时候杨戬还没醒，下班回来杨戬居然还在，换了身他的旧白衬衫，扣子跟扣子之间被胸顶起一道缝隙，露出来点圆白的弧度，沉香立刻别过头，伸直手臂把手里提着的吃的递给她。大概在家里躺了一天，杨戬没什么胃口，吃了一半就把沉香提到床上，开始吃沉香。
昨天买的避孕套已经用完了，沉香下班的时候又买了几盒，他被杨戬亲得很急，脑子都通过嘴巴喂到杨戬口中，完全想不起来套子放在哪里。两人上边亲着，下边急急忙忙翻警服口袋，拍拍打打好一会儿找出来，拆了个直接用上。此时天还未全黑，窗外极西处一抹晚霞，光线昏暗，沉香握着杨戬的后腰，本来想夸她的腹肌，结果杨戬腰力劲得很，拧着骑在他身上起伏，沉香一开始爽得说不出话，杨戬特意俯下身捏住他脸，强迫他叫出声，沉香不肯，吮住她伸进嘴里的手指，牙齿轻轻啃指根，做成不能退出的小牢笼。
其实两人不太用骑乘的姿势，因为每次用杨戬都会骑到忘记他们在做爱，只会闭着眼自己玩到高潮，虽然高潮的时候多半也紧紧裹住沉香的鸡巴，高潮持续时间很长，夹得沉香直接射在套子里。杨戬骑了一会儿，就被沉香揽着腿，借力推到下面，掰开腿对准小穴用力顶弄。插不到一刻，杨戬小腿肚就绷紧，挺直脚尖，大概到了，搂紧胸口处的沉香，两个人交缠着盘在一起。沉香简直整个人都迷住，又乱又关心，按杨戬高潮的喘息挺弄，在她到最高点的时候也射了出来。云雨余韵时，沉香趴在杨戬身上，伸舌头慢慢舔杨戬的奶，舌苔有点粗糙，又很温热，舔过去的地方被微微的夜风一吹，泛起冰凉的冷意。舔到乳头的时候，杨戬身体里的爱意还没散去，乳头挺立，沉香凑过去含住嘬弄。
杨戬也有点昏了头：“又没有奶。”
怀了孩子大概就有奶。沉香心想。那大概一辈子都没有这种机会了，无所谓，反正杨戬也不是拿乳汁把他养大的。
沉香往上爬了点，捧住杨戬的脸亲下去。杨戬刚刚喝过水，嘴里湿津津的，全被沉香吮了去。
“还做吗？”杨戬在沉香松口喘气的间隙问。
沉香没答话，他完全明白，于是退下去，杨戬还是躺着，两腿被分开，沉香埋头开始吃另一泉眼的香甜津液。这次没用上牙咬，只是含住阴蒂漫长吮吸，等杨戬爽到夹腿的时候也不松开，只张嘴把整个穴口吃进去，舌头往肉感十足的穴道里探。他很熟悉杨戬的味道，鼻尖蹭上点淫水津液，不过刚刚戴套做了一场，沉香总感觉还有点润滑剂的味道。好想无套做，肉贴着肉那种，但沉香只是想想，标准答案在课本上都写了，原封不动抄到卷子上，不能在密封线外答题。
第三天沉香给杨戬带了衣服。杨戬给他画了个地图，指导他去哪家巷口哪家店，店主是个香港电影明星一样的女人，腰细得像马蜂，妥帖地裹着裁剪适宜的西装上衣。沉香按杨戬的纸条买衣服，店主姐爬上爬下取齐了货，杨戬让买的都是裙子，还有几件内衣。裙子怕皱，怕折，拿哗啦作响的棕色纸包了，沉香像捧花一样抱在怀里。店主姐点好钱，笑道：“杨二的小老公果然不错。”
沉香眼睛仔细检阅怀里的裙子，答道：“我是杨戬的外甥。”
店主一脸“你们玩很大”。沉香打了招呼就走了，晚上杨戬就换了条猩红的裙子，后背的拉链敞着，在厨房做了菜饭，沉香把裙子理整齐，挨个挂进衣橱，摆完了以后坐在衣橱前看，旁边就是他的篮球服，还特意离了裙子一指的距离，怕蹭花了。吃饭，沉香要绕到背后，帮杨戬把拉链拽上。杨戬舀了勺奶油土豆泥送进嘴里，顺口说：“不用。”
沉香疑惑。
杨戬招呼他赶快回桌上吃饭，解释说：“反正等下要脱的。”
后来还真没脱。
晚上沉香直接抱起杨戬操，裙子拉链敞开，裙摆掀到屄上头。杨戬紧张，腿盘在沉香后腰上，哎哎叫唤，不知道是被操急了，还是怕裙子压皱了。沉香索性把她放下来，推到地上，撩起裙子从后头来。刚才抵着墙操杨戬，脊背上被金属锁头硌出好几道红痕，那颜色只比猩猩血的裙子淡一点。沉香插进去以后只小幅度顶弄，并不抽出很多，整个人伏到杨戬背上，挨个吮吻锁痕。杨戬这个姿势不得不翘着屁股挨操，沉香一手撑在她旁边，另一手箍住她的喉咙，往后压她，直到整个人都被禁锢在沉香结实的小臂和插在穴里的鸡巴之间。
沉香射完精，拔出来鸡巴，杨戬正气喘吁吁的，好心替他摘下精液撑得鼓鼓的避孕套，不知道是手指碰到了还是怎样，沉香鸡巴没软下去，褪去避孕套又射出两股乳白的精液，黏在红纱的裙摆上，这裙子算是废了。杨戬叹口气，废就废吧，既然沉香鸡巴还很精神，就又被她拉起来，拽到床上换了个套开始骑。有裙子挡着，沉香完全看不见这位小姨是怎么屈着膝，分开腿，跪到他鸡巴上头，自己掰开阴唇，对准挺立的龟头坐下去，吃到严丝合缝的时候再前后摇动。裙子是抹胸式的，杨戬骑乘动作甩掉了半片裙子，她贴着乳贴，沉香没见过，很新奇地伸手去玩。杨戬正骑到关键的地方，任沉香摆弄她的乳房，只顾自己摁住沉香小腹，腹肌结实，耻毛有点扎手。沉香也没忘记一下一下随着杨戬的动作往上挺胯，他感觉杨戬吸得越来越紧，知道她快到了，就想起身，换个体位操她，结果被杨戬按住，疾言厉色的，也就是杨戬没带枪，有枪的话枪管子早顶着他的额头，命令他不准乱动，乖乖贡献出鸡巴让杨戬骑出精来。
高潮来得很快，沉香只觉得眼前一白，接着轰的一声闷响，天塌地陷，他第一反应是地震了，正要拉起杨戬快跑，才反应过来两人正一上一下躺在灰尘弥散的废木头堆里。
床板塌了一半，杨戬坐在他身上倒没什么事。至于沉香，杨戬仔细检查过他的屁股以后，盯着扭头询问的沉香，诚恳地说：“青了。”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的屁股蛋子。”
床塌得一塌糊涂。杨戬忍笑收拾被褥，铺成一个地铺。沉香还要搞谦让，抱着毯子去沙发上睡了。睡到午夜，索然无味，又悄悄抱着毯子在关灯后的黑暗中溜到杨戬身边。被子裹着杨戬像果壳裹着一粒花生，杨戬迷迷糊糊掀开一条缝，沉香滚进来，掖好被子，酣睡到早上。
第二天沉香有半天休班，两人去家居城挑选新床，一般这种男女结伴同行的顾客都是潜在大单客户，他俩每到一家店，导购都立刻放下手里的活，满脸笑领着看床。杨戬很有兴致：“这种太窄了，睡不开……这种够可以，什么电动的？算了算了……”沉香跟在后头，电动床完全超出脑知识范围，几乎要过载。两人逛了会儿，在咖啡店坐下，正读菜单，听到隔壁有人说话。
“听说了吗，四环外旧停车场死人了。”
听下面的对话，就是案情多么凶残，现场多么吓人，警局多么束手无策。沉香听着，凶案细节全对不上，这两个人也只是道听途说，只要办案的细节没走漏出去，抓住凶手只是时间问题。再想想，下午就得回去蟠桃宴一样腾云驾雾的刑警中队办公室，只不过烧的不是干冰。中队对过的超市里卷烟几乎被买空了，抽烟提神，醒脑，解焦虑。
杨戬点了杯甜的玛奇朵，给沉香点了杯橙汁补充维C，不经意地问他：“你要不要搬到我那里去住？等你忙完了再买新床。”
从搬字往后沉香就没再听了，狗耳朵只听爱听的。
他甚至没回家收拾行李，眼巴巴跟在杨戬后头就去了。说起来他还不知道杨戬现下住在哪里，沉香一直特意不去思考这事，当时两人不算分手，就是某一天杨戬突然不见了，甚至没有动物园门口的彩色气球剪断线上升上升直到飘出云层的过程。沉香把它归因在“自己的错”这个小盒子里，对杨戬抱有爱情的意味总有很大的负罪感，杨戬对他好，他却想晚上跟杨戬睡在一张床上，白天睡也行，不是白天不是夜晚，黄昏也行。等真睡上了，没有心落回肚子里的意思，反而心突突往上蹿，每次汗淋淋地去看杨戬眼睫毛上挂着的那点汗珠，沉香都觉得心砰砰跳，像块炸弹口香糖一样堵在喉咙口，想说爱她，口香糖是不能咽到肚子里的，会整个烂掉，幼儿园的小孩都知道。
杨戬的家可比沉香的单身宿舍好去太多太多了。沉香一进门第一感想就是她前几天愿意跟我一起住，她心里有我。第二感想没了，没时间去想杨戬差点一眼望不到头的客厅里的一整座放酒的博古架，因为杨戬回身关门就把他按在门上亲了。亲的百忙之中杨戬抬手看看时间，在沉香嘴上又啵了一声：“你还有半小时。”
半小时的做爱时间只能压缩，压缩什么呢，脱衣服穿衣服这个环节可以免了，裙子直接撩起来方便开干。两人亲着，沉香被牵到卧室，忠实执行，时间紧任务重，抱起杨戬放到床上，杨戬比他想象的重，可以说是一个实心美人，美人从他用胳膊垫着自己放到大床上开始就笑，一直笑到沉香解开腰带，准备入港。
杨戬看着腰带出神，沉香突然了解了她的意思，干脆抽出腰带，两手握紧甩了甩，直接用上捆嫌疑人的手法，把杨戬两手按在头顶，拿皮带捆住。所以场景就变成了，穿着短裙的杨戬除了手腕上漆黑的皮带，浑身一丝线条不乱，只是撩起的裙摆下内裤被扯到一边，露出她极力夹住想逃离沉香视线的小穴，另一边沉香上半身整整齐齐，下半身没了腰带，鸡巴格外精神。他没着急，反而慢慢牙咬撕开避孕套的包装，在杨戬盯着的时候单手套在鸡巴上，几乎透明的套子一撸到底，稍微抹几下头部，龟头直接涨大，几乎隔着套子都要射在她脸上。
时间还是要赶一赶的。沉香一手摁住杨戬被捆的两手，另一手去抹平她的小肚子，不准她像个虾子一样蜷起来，鸡巴缓慢深重地插进去，没怎么前戏，不过杨戬这几天习惯了吃他鸡巴，被沉香碰到就开始忍不住流水，插进去既有涩重感，又恍恍惚惚有点第一次开苞的错觉。沉香操到兴起，完全不准杨戬动，直把她当成个会动会喘气会说话会叫沉香的漂亮小姨飞机杯，如果能再哭两下就更好了，交配确实能把人变成畜生。
杨戬快高潮的时候习惯搂紧沉香，贴在他身上，这次手上肚子上都被按住，像都捆了绳子，她挺身想去抱沉香，效果却像挺着奶子往沉香嘴里送一样。沉香问：“想我吃吗？”杨戬喘着气说要。沉香这时候很乖，解开衣服，把胸罩拽上去，小肚子和奶都露出来，一边顶进去插，一边俯身捧住奶子吮吸，杨戬被操到宫口，又痛又爽，没忍住叫出声。沉香哄道：“大声点，爱听。”半小时完全够沉香把杨戬操到发情，宫口下降，整个子宫做好受孕的准备，肉穴紧紧吸住他的鸡巴，肌肉紧实的大腿内侧也放松下来，软乎乎地夹着沉香的腰，随时调整姿势，方便穴口完全对准作案的性器。隔着一层套也恍惚产生能射得满满当当的错觉。
确实赶时间。沉香最后完全没收着来，亲的摸的都没有，只专心致志操穴。对杨戬来说完全是强迫的感觉，虽然是自己主动把手伸进皮带做成的淫乱手铐里的。套子摘下来随手往垃圾桶里丢，砸到桶底发出啵的一声，精液溢出来一大滩。
做完爱之后，沉香神清气爽上班去，死气沉沉回家来。今晚是住进小姨单身豪宅的第一晚，恐怕也是最后一晚，明天以后就是单位欢迎你。
大平层只亮了一盏门厅的灯，杨戬不在家，给他留了字条，说自己去买菜了，你想吃什么？哪有人出门了才问想吃什么的。不过沉香还蛮放心，杨戬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沉香口味从小学时候就跟着她来，杨戬挑食，买菜从来不买自己不爱吃的，沉香口味完全是第二个杨戬，还能负责打扫杨戬不吃的青菜根。杨戬字条留得很漂亮，淡黄色的护眼纸，贴心地让沉香先去睡一会儿。
杨戬的床是双人大床，其实躺三个人都合适，属于queen size。沉香没多想别的，只美滋滋地想，杨戬买双人床，杨戬心里有我。睡却睡不着，他总觉得硌得慌，爬起来掀开鹅毛枕头一看，底下正摆着颗大号铜豌豆，一本手帐。沉香没想打开看，只是那手帐本从侧面露出来几张剪贴照片，粗一看红红绿绿，再一看凶案现场。
沉香职业病发作，盘腿坐起来认真读。一开始没什么特别的，纸张就是杨戬留的字条撕下来的那种护眼纸，贴着凶杀案简报，见网的照片，还配有文字。杨戬的笔迹他认得，旁边是报纸的新闻头条，这些案子都破了。再往后翻，最新的一页，正写着再熟悉不过的时间，地点，性别，年龄，还有警局用DNA检测都没测出来的身份，最后还是昨天，通过受害者左腿打的钢钉才碰运气找出来姓谁名谁。还有死法。
沉香放下手帐，想起来这些细节在破案之前没有媒体知道。
天渐渐黑下去。他俩睡觉的这间卧室，窗户朝北，此时泛出漂亮的黛色接紫色云层，在地平线尽头压出雪山一样金黄的霞光。大概西边的晚霞太广，伸手直到北方。
沉香闭目养神，片刻不敢静音的手机唧唧叫起来，接过电话一听，对面的同事高兴地尖叫，频率之高，差点只有狗能听到。
同事说：嫌疑人找到了！就是昨晚传唤的死者仇人，凶器指纹吻合，关键点监控吻合。
沉香醒过神来，说我现在过去审问。
同事说：不用了其实……人是交警部门处理交通事故的时候发现的。
没什么需要他们做的，写文书结案放假就行了。
再过一会儿，杨戬回来，以为沉香睡着了，嘴里偷偷衔了根烟，呼吸透过小小火焰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结果被沉香逮个正着。
杨戬辩解：“没有尼古丁的。”
沉香翻个白眼，接过烟深吸一口，再徐徐吐出来烟雾，顺着晚风飞出窗外，溶解在月光里。
杨戬看到床上摊着的手帐本，笑问：“你看到我的剪报本了？没吓到你吧？”
沉香有点阴郁：“吓了一大跳。”
他转口问起今晚吃什么。
杨戬两手一摊：“红烧牛肉面，桶装的。”
沉香疑道：“买的菜呢？”
杨戬说：“别提了，路上被碰掉了，你爱吃的那家小圆饼滚了一地。”
沉香回答：“那我们明天再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