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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悬崖上的步道走去看神威岩，深秋怪冷的，疾风吹劲草的样子。蓝忘机那一身的贵公子标配也皱了些，外裹着魏无羡的卫衣，不伦不类，可他还是美貌着。
生怕他皮鞋打滑，魏无羡一路紧着照看，越看越赞叹，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坚挺的美人，什么垃圾衣服都能穿，吹了半夜的风，又在野地里露宿，他就是一点残相都不显。

“蓝湛，你这个样子太拉仇恨。”
“嗯？”
他没听懂，微侧着头，眯着眼风中凌乱，大约是吹久了嘴唇发干，不自觉就有些小动作。
魏无羡默默叹了口气。大震刚过，这一个寂寞的崖角，海天上下都是积丹蓝，就他唇上一点好颜色，舔了还要咬，咬了又舔，红口白牙……
好在这窄窄一条步道，两侧都陡崖，前十步没人，后十步也没有。
上前把他的领子拉高遮好半张脸，才说：“没什么……今天生日，我许愿多活几年吧。”

蓝忘机说：“生日，想要些什么？”
——要你可以吗……
“去吃海胆饭吧，还有雪糕，停车场的休息处，有一种蓝色的雪糕，很漂亮，就是蓝湛的蓝。”
蓝忘机藏在领子后，双眼漠漠的盯着他，肃然指出了事实：“雪糕是碧蓝色。魏婴，你想夸我漂亮，可以直接说。”
“……”
路至尽头，白色灯塔，全都走完了，魏无羡才把噎死的这口气顺回来，只说：“想起来，这几年过生日，都有些特别的事发生，比如，每到那天就远远的有人放花火。”
蓝忘机想，昨晚也有，过生日的人没在东川罢了。
“说，是不是你放的？”
“不是。”
魏无羡一怔，转眼又笑说：“花了多少钱？”
“不多。”
“蓝二公子……你一直知道我在东川。”
蓝忘机神色一凛：“派的人都是远远的，并不会打扰，也没有打听，魏婴，我没有……”
“谢谢。现在走吧，去吃雪糕！”
谢得真挚，魏无羡心里酸酸的欢喜着，当先就往回走了。会花钱的蓝二公子在原地呆了呆，只好继续追。

积丹蓝，落日红。
傍晚的时候，两人就在帐外瞎看，蓝忘机还坐马扎，魏无羡来回蹦。风大，人影都吹成个斜扭的样子，倒是刮不走漫天的落霞。
太阳掉在日本海，魏无羡说：
“蓝湛，你脸红了。”
没人理。
“冰霜小白脸，也就是夕照的时候，才有一张红颜。”
蓝忘机看他一眼：“魏婴，你想……”
“想夸你好看！我直接行了吧？文艺点会死吗？二逼青年偶尔……”
“你更好看。”
“……”
蓝忘机笑。
相思成灰……许愿多活的几年，都被他一笑成灰了。
“怕电不够了，车上有个蓄电池，我去拿一下！”魏无羡飞也似的逃掉，奇的是人背着夕阳，脸还红着。

暮色沉得快，蓝忘机回到帐篷里拧亮了灯，瞥见角落有个银色的物件，原来是背包旁丢着一个扁平的不锈钢水壶，想是翻东西顺势滑出的。那钢壶简洁无镌，细节处却都顺滑，捡起在手里，似有液体晃荡。蓝忘机看着精致，打开来，一帐都飘起味道，他凑到鼻端……
“蓝湛！”
魏无羡一掀帐帘就嗷嗷悲催了：“老天……这是酒啊！你喝了就醉，醉了就睡，一睡醒就撕衣裳的酒啊，这谁受得了……你喝了多少？”

蓝忘机脸色白了白，那些困在心里经年的悔罪感逼迫上来，只急着摇头：“魏婴，我……”
“行啊你，还会偷酒喝了……”魏无羡气极反笑，抢过他手里的钢壶，转身去拉帐篷的链子：“没事，我在呢，风大，挡上了睡，一会儿要闹……我就踢你出去撕草皮！”
蓝忘机低着头，想说些什么，可魏无羡这么笑着，待他也依旧这么好着，道歉或者道谢，说来都没意思。这一次的重逢，事情总像是有转机的样子……他闭一闭眼，决绝的说：“喝……喝了一口……”
魏无羡看他垂眸，把嘻笑收敛了，柔声问：“难受吗？”

难受的，因为他从没说过谎。
只好不说话，纠结万分，也不知道能期待些什么……
手上微痒，是魏无羡轻轻触碰他的指头。
“蓝湛，你醉了吗？还能听懂说话吗？”从指头到手背，到掌心，温暖的摩挲……

蓝忘机还只低头，懊悔着谎言，不防手被用力一拉，人就跌在了坚实的怀抱！有什么一直在头发里揉压轻嗅，一个几不可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话，哑哑的。
“蓝湛，你……你让我抱一抱，让我抱一抱……我太想你了……”
抱了良久，蓝忘机闭上眼。
就是这样的，在道场，在美马牛，在温家的阁楼，醒着睡着，都是这个人在抱他，安全，被喜爱，直到后来一切失去了控制……

太想了……

“你这个傻瓜，非要记得撕衣服扯裤子的事，怎么就不记得这个呢？”
轻柔的触碰往下，眉目的稍尖，鼻翼的阴影，唇角的微陷……“我不知道男人之间也会喜欢，或者说，我知道得太迟，但的确，那天晚上，是我先亲了你。”

一吻落下，很轻。蓝忘机却听见惊涛袭岸，千堆雪似的巨浪，狠狠拍在神威岬！

魏无羡很爱说话，在唇瓣啜吮中要说，在鼻尖厮磨中也要说，絮絮地说：“总要问我为什么睡在阁楼……当然是因为喜欢，因为喜欢你……是我先亲你，我想要你，像这样，这样亲你……”
唇上一股大力碾压回来，蓝忘机醒了！
一个人的醉和醒，有时候是与酒无关的，就像他的凤凰台上忆吹箫，一声声的逼出思念，非干病酒，不是悲秋！纯粹爱罢了。

从揉转不尽，到攻掠不停，魏无羡已说不得话，蓝忘机的手就握在颏下，挟制着唇舌无处可去。
营地里今夜人更少，这时候也都在岬之汤。吹一岸的冷风猎猎，墨蓝天幕，漆黑的海，一线银浪镶边。就只这小帐篷里透着暖红的光，勾连着忽分忽合的人影子……

唇咬着，魏无羡甩肩将外套摘了，又去扯蓝忘机的。红帐里人影一倒，果然就叠个正好。

灯熄了。
魏无羡不懂灯是怎么突然熄的，也没空搞懂。因为撕衣服已经开始……
“别……我自己来……”低喘着这么阻拦，可蓝忘机根本不听他的，骑乘压制，下手极快，效率也极高，三两下就撕了个大敞。
身上遇冷而战栗，腰腹却火烫，蓝忘机的手，轮换揉捏在那里，时断时续的急切着，呼吸声中衣物窸窣，想也知道在脱。魏无羡惊叹，原来酒后乱性也是能有进步的，也能一次比一次禽兽！
“蓝湛……”他一手将身上的人拉下，腰身熨贴，隔着棉质的休闲衣料，坚硬磨着坚硬，每一下都渴望，每一下都不满。
蓝忘机覆身笼着他，亲吻碎碾在他耳根颈侧喉间，薄薄的白衬衫还半挂在身上，衣里薰过香，白檀。他们相互摸索，手下触感，是波澜起伏的紧致肌肤，又忽尔柔滑，使人喟叹。

“嗯……蓝湛你长大了，腰更紧，胸更实，比从前更香，嘶……”蓝忘机张口咬在他锁骨上，啮舐往下……
这时清醒着做事，把几年前的蒙昧记忆，都一一明晰起来。从前的魏无羡，身上只有最普通的皂香，现在也仍是，只是已变得浓郁诱人……急促间狠狠嗅着，叫人忍不能一头埋进他肉里，把精气都吸尽。那时，单纯也迟钝着，滚在一处，无数次的肌肤相亲，无数次唤着“蓝湛蓝湛”，也仅仅是嘻笑言欢。现在，此时此刻，每一轻吟，从“蓝”到“湛”，都有了勾魂滋味。
一样的，少年都长大了。

蓝忘机唇齿俱下，只觉那成熟的皮肤轻薄易感，稍一刺激就绷紧在肉上，吃下去柔韧微弹，忍不往就用了力。
齿间每一紧，魏无羡就是吃痛一挣，肌力抵紧在舌尖，更激起血脉里跳动的火，双双都往下烧去……
绵薄裤料，隔不住的热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