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舅甥的身份就有个好听的名号，叫做亲上加亲。如今吵了架，闹个大红脸，还要被迫聚在一条船、一张桌上，这身份反倒成了痛苦的枷锁，逼得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垂着脑袋盯着筷子尖，比赏花还要仔细，要把那两根木头用眼睛烧出洞，脸上的神情倒是一个赛一个冷峻，两厢不情愿。
康安裕看一眼姚公麟，挑着眉眨眨眼，递个眼神过去询问怎么回事。
长胡须的男人微微摇头，面上却无忧虑神色，只道：“且看。”
阴沉的氛围被他突然的开口打破，康安裕吓得一阵兵荒马乱，杨戬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沉香黑着脸不明就里，两人收回的目光在空中一撞，皆是一愣，旋即分开，又垂下去盯筷子尖尖。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前两日沉香把杨戬按在榻上胡天胡地地肏，弄得人上下乱淌水，做到后来杨戬昏过去，结果竟然又被硬生生肏醒了。杨戬心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堂堂一届战神，退休了都不能安生过活，整日被迫行淫算什么事？于是怒从心头起，把小孩一把掀开——其实就是轻轻搡了一下，他杨戬才舍不得对他的宝贝外甥使劲。
刚射完的半软性器从穴里滑出，精液从合不拢的穴口淌出来，把本就洇湿一片的床单染得更加淫乱，杨戬看得两眼一黑，说祖宗你收了神通吧，放我两天清闲。
沉香一听，也怒了，说什么叫放你？杨戬你嫌我烦了，想让我滚蛋是吧。床单也是我洗，没让你动一根手指，赏银也多是我做，你在家逗狗，你怎么不清闲。
杨戬张目结舌，怎么有自己被肏得浑身无力还要哄人的道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先喝了句没大没小，转念一想小孩说的确实是事实，然而好像又有点人家说地你说天的意思，一瞬间脑袋卡壳，错过了反驳的最佳时机，又被沉香截了话头。
先前错手杀了那妖怪你说我鲁莽，但那是因为它朝你施了法术。沉香在杨戬瞪大的双眼里越说越快。说到底为什么我已经这么大了，出去做赏银你还要在一旁看着我，其实你……
沉香顿住了。杨戬愣愣地看他。
其实你只把我当小孩看吧。沉香皱起眉。你纵容我，迁就我，我不是你平等的爱人，是你需要呵护照料的外甥。
你心里根本觉得我就是一个不成熟不值得依靠的人。他愈发激动，开始在房里焦躁地来回踱步。你是不是甚至觉得我只是因为见识太少，所以才会爱你？你究竟把我的爱当什么？
杨戬一脸费解，简直怒火攻心气极反笑，他真想敲开外甥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是脑浆还是乱七八糟的棉絮。分明在床上胡来过那么多回了，衷肠也几乎诉尽，沉香此刻竟然莫名其妙地发散他奇葩的思绪，倒豆子似的质疑杨戬对他的爱。杨戬觉得荒谬无比，他二郎真君再菩萨心肠也不见得如此心甘情愿地向谁剖开皮肉、展露一切。他觉得外甥处在一个类似醉酒的上头状态，而他不愿意同不清醒的人多费口舌。
我做什么事了我。杨戬吸了口气，到底还是没忍住，那毕竟是沉香。
你什么都没做。沉香冷哼一声。杨戬浑身还沾满两人的各种体液，一向温柔的脸庞却换上怒容，眉心紧锁，显得很陌生。沉香定眼瞧着，从没觉得他离自己那么远，远到体温都不见，连带着心里也是冰凉的一片了。
他没由来的一阵哀伤，咬咬牙，放缓了语调，一字一顿的。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杨戬同他对视，面色平静，声音听不出情绪，只说我不会拦你，你别后悔。
事到如今，他还是一副纵着自己的样子。沉香阖了阖眼，抓起衣服就走，步伐很决绝。
我便放你清闲。他语气干冷，眼睑湿热。
房门被嘎吱一声拉开，又砰地一声合上，杨戬低头看了眼一塌糊涂的床铺和一塌糊涂的自己，火气顿时又往上窜了窜。
刚刚是谁说不叫我动一根手指的。
他无话可说地支起身子下床，腿根打着颤，软得几乎站不住。

二人已经整整两天没有说过话了。这船不大，难免擦肩而过，做舅舅的做外甥的倒是默契，一个朝左看一个朝右看，错开目光，假装对方不存在，只互相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微风，走过去后又忍不住去听对方行到何处，反应过来时，只能在心里暗暗唾骂自己实在不值钱的样子。
这两日照旧还是沉香出去做赏银，杨戬在船上吹口琴逗狗。
沉香早出晚归，只当这艘船是个歇脚的地，瞧着一副恨不得干脆在外头过夜的样子。杨戬心里担心，见他一张冷脸，身上又是完好无缺，欲开口也作罢。哮天少了个钉子户似的对手倒是高兴，整日叫着二郎二郎，从杨戬的大腿爬到胸口，甩着舌头沾他一身狗味。
第三日清晨，天空泛白，红日初升，整艘船都没有苏醒，连哮天也还没开始闹腾，沉香就取了单子揣进怀里，走到船沿，舒展筋骨往下跳。然而一阵劲风卷过，视线被四溢的金光占满，腰身狠狠一紧，沉香回过神来时已经哐地一声坐到飞梭的驾驶座上，身后软软地挤着一个人。
“杨戬，你来干嘛，”沉香咬牙切齿地说了三天来的第一句话，“挤死了。”
“这船我买的，我怎么不能坐了。”杨戬装傻。
沉香哼了一声，发动飞梭，屁股只在座位上浅浅地沾了一点，身体很努力地往前倾，几乎贴到表盘上。
杨戬看着他别扭无比的姿势，哼笑一声，把座椅位置拉上去一点，让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逼仄。沉香被迫抬起一点身体不至于撞到表盘上，就被杨戬箍着腰腹拖了回去。
后背贴上柔韧的胸口，裹挟着淡香，将沉香整个围住，熟悉的感觉几乎让年轻人立刻丢盔卸甲。杨戬的怀抱太温暖，舒服得让他想落下泪来，他很可悲地发现自己这两天浑身的不对劲在此刻烟消云散，像刀归了鞘，这样才算完整的。
沉香被结实有力的胳膊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你想我了。”杨戬吹他的耳朵。
那只耳朵很迅速地变红了，滚烫滚烫，烧得沉香坐立难安。
“胡说八道，”沉香扯着嘴角冷笑，“你自己耐不住寂寞就直说。”
想你了。想死了。好想好想。想得发疯。
“我想你了。”杨戬很诚实，语气坦荡。
他又很无辜地补了一句：“你不想我吗？”
该死的，怎么有这么狡猾的人。
沉香冷着脸，努力不让自己回头。
杨戬用嘴唇去贴那只耳垂，灼热的温度把他烫得轻笑一声。沉香听得羞恼，攥紧拳头微微颤抖，杨戬就顺着发热的皮肤向下吻，又轻又密，痒痒的，吻到颈侧，吻到肩窝。
他掀起眼皮，指着沉香下身拱起的弧度，佯作惊讶：“这是什么？”
沉香不语。
杨戬在他肩窝蹭了蹭，呼出一口热气：“你硬了。”
景物飞速倒退，沉香目视前方，继续装聋作哑。
没法反驳，他从在空中被揽住腰的时候就硬得发痛。
杨戬把四颗犬齿嗑上脖颈的皮肤，轻轻厮磨。他又重复了一遍：“你硬了。”
唇舌无可避免地触及肌肤，带去潮湿柔软的触感。
“你想怎样？”沉香沉声问。杨戬看到他颈侧微微冒出青筋。
“今天的活儿不做了吧，”杨戬从他怀里抽出那张悬赏单，瞟了一眼，松手，纸张就轻飘飘落到了脚底，“才二十贯。”
“真君真是财大气粗啊。”沉香哂他，喉结却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一下。
没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瞬间位置倒转。杨戬跨坐在他身上，捏着他的下巴，笑吟吟的：“从前你同哮天打架，打碎我的好酒，可不止二十贯了。”
“如今再计较这二十贯的，也没意义。”杨戬起身，解开裤腰，柔软的布料松垮地坠下去，他抬起足跟用指尖在脚踝的束口处一勾，裤子就彻底被他褪了下来。
白皙的大腿在衣袍下露出一半，不能完全窥见其下风光，沉香以为他还要再脱，没想到杨戬直接重新沉下身，骑在了他的大腿上。
“等我帮你脱？”沉香平静地挑了挑眉。
杨戬不语，仍是扬着半边唇，耳廓却泛起红。
沉香被他牵了手伸到蓝色的云纹长袍下，半推半就的，手指碰到了湿热的软肉。
沉香瞬间睁大了双眼。
“杨戬，你没穿？”他不可置信道。
杨戬气定神闲：“不是方便你么？省的你在这小地方脱，麻烦。”
“你怎么这么骚。”沉香不知是羞是恼，黑着的脸终于有了变化，绯红一寸寸从耳尖染到脸颊，只是眉头还很倔地拧着。他空着的手一掌抽上杨戬的臀肉，隔着衣料发出闷响，又像责问，又像惩罚。
杨戬闷哼一声，伸手弹他脑门：“怎么说话？”
手指不客气地插进了湿淋淋的穴道，两天没做，这里好像又变紧了，一下塞两根手指，痛得杨戬浑身颤抖。
“裤子是不是已经湿透了？”沉香扯开他的衣襟，把同样白花花的胸乳露出来。
“不知道，”杨戬说，“也许湿了。”
熟悉的手指让他有点头脑发晕。沉香的手在他这儿磨练了太多技巧，有能取人性命的，也有叫他爽得不知东南西北的，轻轻松松就能找到他的敏感点，曲起手指用力碾过去，杨戬瞬间呻吟着软了腰。
沉香动作凶猛，连齐整的短指甲也刮蹭到内壁上，杨戬不知是呼痛还是呼爽，膝盖颤抖着不住地往里收，又被沉香的腿阻拦，在座椅上磨出红痕。
咕叽水声从下方传来，杨戬伏在沉香肩上，侧过脸去吻他的喉结，舌尖探出去，一下一下地舔吮。
“你在讨好我？”沉香把手指狠狠插到底。
“嗯嗯……不是……”杨戬断断续续地说，“这是给你的甜头。”
原来是送上门的台阶。
沉香笑了一声。好吧，还拿捏着腔调呢，不过能让显圣真君做到这个份上，也算独一份，姑且下了，给他点面子。
淫水津津淌了沉香一手，杨戬腿根发软，嘴唇沿着脖子吻上去，落在下巴，轻轻咬了一口：“不进来吗？”
沉香抽出手指向后探，后穴仍然干涩紧闭，他顺势把手掌上的水液尽数抹上去，借着湿滑的黏液，朝内刺入食指。
“进去，但是这里。”沉香说。
中指勉强跟着塞入，杨戬略微不适应地扭动一下。前面那口穴汁水丰沛又足够柔软，他们都偏爱用它，与之相比，这处窄小紧闭的穴就受冷落些，许久不用，倒显生涩。
沉香并指于其中抽送开拓，待杨戬表情和缓一些，看上去习惯不少，指腹就摸到那处软肉，照着一点重重按揉。酸麻痒意瞬间从下腹冲到灵台，杨戬几乎是立刻弹起身体，惊喘一声，沉香的衣服在他手中被蹂躏得皱巴巴的。
“怎么插你后面，前面还流水。”沉香含住他的耳垂。
温热的气流浮在耳边，滑进耳道却凉丝丝的，杨戬被两根手指肏得舒服，呼吸不稳，腿也软下去，前面湿濡的穴肉直接按在了沉香的手上，收在下方曲起的指节顶到收缩不停的穴口，像陷入一团滚烫的软泥。
杨戬嗯嗯地叫着，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被动地接受沉香的侵占。两根手指就叫他爽得要丢了魂，沉香看得冒火，抬起埋进前穴的两根手指，夹住发肿的阴蒂拧扯，牙齿也啃上柔软的乳肉，在乳晕外围留下一圈牙印。
呻吟立刻拔高，杨戬浑身颤抖着吹在外甥手里，涌出的水液在手心里压根盛不下，滴滴答答地砸到船板上，留下亮晶晶的深迹。
“这就到了？”沉香往后穴添进第三根手指，在过分丰盛的淫水润滑下进出十分顺畅，他细细摩挲敏感的软肉，牙齿依旧停留在挺立的乳尖上，“真骚。”
说话间唇齿碰撞，带过乳头又是一阵刺痒。杨戬还没从高潮的快感中剥离，眼神有些涣散，却喘着气纠正他：“不是骚，方才说了，是想你……”
冷静。冷静。沉香愤懑地抽出手指，换上自己的性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被他三言两语迷得神魂颠倒？龟头被紧紧包裹住时他又释然了，一边缓缓把阴茎往里头送，一边用舌尖拨弄那颗被他口水打湿的乳头，想起这里曾经淌出过奶水，沉香就忍不住开始吮吸。
什么时候，恐怕得等我身死魂消，永不超生才行。他把石榴籽似的乳粒吃得啧啧作响。即使是轮回转世，也一定会爱上他的，毕竟这人实在惯会勾人。
奶水是吃不上了，乳尖尝起来口感倒仍旧是好，柔软的一颗，舌面碾过，杨戬就会呜呜地低叫。
性器完完全全进入了紧窄的穴道，被内里严丝合缝地包裹住。沉香托着他的臀肉大开大合地肏干起来，皮肉碰撞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杨戬觉得快感来得诡异又非比寻常，勉力在混沌的脑中分出一缕思绪，猛然发觉不仅后面的穴被横冲直撞地顶弄，随着剧烈起伏的动作，前面的穴也在沉香的毛发上挤压磨蹭，淌出的水液把它们黏糊糊打湿，在穴上牵牵连连，把外露的蒂珠磨得难耐，却如隔靴搔痒，只是徒增渴望。更要命的是杨戬的囊袋也拍打在沉香的小腹上，按理说是有些疼的，可他实在太习惯沉香无度的索求，身体潜移默化地顺应外界的刺激，竟然食髓知味地在痛觉里摸出一点爽。
两套不同的性器官使身下的空间显得逼仄，囊袋与那口爱淌水的穴紧密相连，垂下去几乎遮住阴蒂。沉香肏得狠了，它们就干脆坠下去，撞到肿胀的阴蒂上，将快感层层叠加，翻上几番，铺天盖地地把杨戬淹没，于是他就只能吐着舌头哭叫，攥着沉香衣服的手指都失了力气，软软地抽动几下，获赦的布料回弹一点点，又被脱力的手按住了。
沉香见想法得逞，心情爽快不少，只是脸色依旧冷冷，无甚起伏。杨戬在模糊的视线里看见外甥唇角略略向下撇着，凑过去一下一下地舔他的下唇，企图把舌头挤进紧闭的嘴唇。
沉香没有如他所愿，龟头发狠地碾过软肉，杨戬被激得抬起身子，离开了被他润泽的唇瓣，双目也迷离地翻上去一点，眼前只有白光乱闪，下睫毛已经被摇摇欲坠的泪珠沾湿了。
他的皮肤在流风吹拂下泛起凉意，然而激烈的性事又让他浑身发热，便也逐渐习惯，不觉得冷。恍惚间穿过发丝的凉风却蓦地把杨戬敲醒，他突然意识到飞梭还在以一个不慢的速度翱翔。
刚刚把方向调对了吗？杨戬昏昏沉沉地想。
在杨戬的设计里，飞梭会一路驶入无人之地，这条路线他在心里盘算过上百回，不会出现差错，然而过载的快感让他失去思考能力，空中的交合到底是从未体验过的刺激，他想不起来究竟有没有把方向和速度调到合适的位置，也想不起来飞梭究竟行进了几时，有没有到达预计的位置，胡天胡地的纠缠其实可能早已被人看了去。
突然收紧的穴肉夹得沉香粗喘一声，他一掌抽到随着身体颠簸而晃动不停的雪白乳肉上，留下一个渐渐浮起的红印。它们在他眼前跳了太久了，让他想起受惊的兔子。
杨戬发出短促的惊喘，穴肉再次绞紧，吮吸其中胀大的肉柱。他的泪水在眼珠上结成膜，反着澄黄的晨光，映着面无表情的沉香。那层莹莹的镜面闪动一下，倏地支离破碎，从眼角坠落，落在沉香腕上，真像扎人的碎片，把那块皮肤划破、刺伤，要喷出汩汩鲜红滚烫的热血。
沉香本来想讽刺他骚得没边了，被抽一下奶子都能爽哭出来，话到嘴边却被两片嘴唇堵住，开不了口。呼啸的风已经把手腕那颗泪珠吹得发凉，即将风干成一道浅浅的痕迹，可他还是觉得好烫，好痛，痛得难忍，痛得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欲望，他想要发泄，想要满足自己滋生蔓延的渴求。
又是一掌抽上柔韧的胸肉，叠住先前的红印，拍出起伏的波浪。
杨戬是舅舅，是长辈，长了我那么多岁，合该他接纳我，容忍我的一切。沉香想。
事实上，杨戬确实足够包容他，包容到沉香忍不住怀疑他究竟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沉香在金霞洞举目无亲，受尽欺凌十余年，只认恨字，分不清爱。后来杨戬教他习字，第一个词写沉香，第二个词写母亲。杨戬的字银钩铁画，颇有风骨，他照猫画虎，摹得歪歪扭扭。
杨戬就站在一边抱着胳膊低低地笑，笑声很轻，他忍不住抬头去看。细小的尘埃在阳光的投射下无所遁形，缓慢地飞舞于杨戬眉眼旁侧。真君神情柔和，睫毛低垂，碎碎地镀着一层金，遮住眸中一半笑意，如画如卷。
沉香定定地望着他，杨戬也任他瞧。他看了一阵，忽然开口问，爱是什么。
杨戬两步跨过来，前胸贴着沉香后背，温暖柔韧，裹挟着淡香，将沉香整个围住。他握住小孩的手，牵引着狼毫在白纸上拖迤，浓墨勾连，最后一捺走势平滑。
爱有很多种，血亲之爱，恋人之爱，但是归根究底，就是一种很深的，比喜欢更多一点的感情，将人牵在一起。杨戬说。
声音淌进耳蜗，略微有点酥麻。沉香侧过脸，与杨戬呼吸相闻。
你爱我吗，舅舅。沉香抬眼。
爱啊，我当然爱你，沉香。杨戬笑起来。
哪种爱？沉香问。
血亲之爱。杨戬虽然觉得这问题问得好玩，但还是把小孩拥进怀里，认认真真地答。你母亲也很爱你的。
噢，原来是这样。沉香想起来了。
他们第一次滚上床算得上阴差阳错，那时候他已然明白了什么叫作爱，所以他情难自制地表白之后也要执拗地问清杨戬对他是何种爱。可是他到底对这个字不够熟悉，杨戬的爱又太过复杂，他总是顺着他，比绵软蓬松的羊还要温和，倒叫这个从来没被爱过的小孩无端产生了不安和恐惧。
这事就在沉香心里煮汤似的冒着泡上下翻腾，终于在三天前被他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沉香用指腹狠狠擦过吐水的马眼，杨戬再也受不住快感的侵袭，呜咽着高潮了，精水把沉香的外衣喷得一塌糊涂，后穴抽搐不停，纠缠埋在里面的阴茎。
沉香退出去，把还在兀自颤抖的杨戬翻个身，架在罗盘上，伸手就去控制飞梭：“这里平日里都没有人，我知道。”
杨戬意识混沌地眨了眨眼，把眼眶里残留的泪水逼出去。他的身体没有力气，只能软软地趴伏于罗盘上，由着沉香驾驶飞梭降落。
果然是荒无人烟的地界，高高的茅草能连人带船都遮掩其中。杨戬心说与设想基本无错，却听得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动静。
“舅舅，劳烦您自己把这里掰开。”沉香语气平静，口里说的是敬称，手掌却毫不留情地抽到那口小小的软穴上，抽得杨戬腿根痉挛，穴口明显收紧一下，渗出水。
“沉香！”杨戬羞恼地喝了一声，倒是听话，两手颤颤向后伸去，拉扯着掰开肉感的外阴，露出艳红的内里，穴肉紧张地翕张，像烂熟的果实。
冰凉莹润的东西在穴口摩擦，试探性地侵入一点，又退出去，再如此反复，像是在扩张。
他疼得抽气，却没拒绝，只是手指愈发用劲，将窄小的穴口撑得更开。
“你要塞什么？”杨戬问。他们第一次做的时候沉香塞了蜡烛，他感觉到沉香手里这玩意的尺寸不小，应该有点难塞，只希望起码今天是个干净的东西。
沉香不答，只是继续手里的动作。
圆的，硬的，冷的。
杨戬闭上眼感知。
沉香猛地用力，把东西推入穴道。
杨戬顿觉下身有撕裂般的痛楚，他一向不太能忍耐疼痛，呻吟高昂到近乎尖叫。
沉香安抚似的抚他战栗弓起的背：“没流血。”
废话！杨戬咬着后槽牙。当年被邓婵玉的五色石打到脸上都是磨出火星子，这玩意能比五色石离谱么！
冷硬的球体还在继续被推入，把狭窄的穴道寸寸撑开。杨戬被那东西顶到宫口，蓦地睁大了双眼：“你不会……”
沉香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容，两颗虎牙冒出来，很恶劣，杨戬看不见。
滚烫的阴茎插入被冰得发凉的穴肉，激得杨戬浑身紧绷。龟头一下下顶着那东西，猛烈地撞击宫口。
杨戬痛得叫不出声，指尖要把表盘前方的引擎都抠出洞来，但是他的飞梭很贵，维修又是一笔费用，于是只能攥紧拳头，改为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泪珠难以控制，大颗大颗地砸到手背上，就像他根本没法克制自己的肌肉不住颤抖。
好痛，可是好爽。
视线摇晃着，天旋地转一般，什么也看不清。宫口即将被撑开，杨戬恍惚间听见自己口中的呻吟，沙哑柔软，尾音向上，简直不像自己的声音。
穴肉不自觉地抽搐，像在贪婪地吞吃不小的异物，那东西终于被撞击着卡进不成熟的胞宫，被沉香猛力凿进去，嵌合在里头，饱满鼓胀，像杨戬的孩子。
沉香探手去抚摸他的腹部，隔着肌肉摸到了一点凸起，向下按揉，杨戬就浑身过电般哆嗦个不停，呻吟断断续续，皮肤已经被奔涌沸腾的血液染成粉色。
他在痛感和快感的漩涡中攀上云端，本应外涌的淫水却被异物和阴茎堵住，塞在里头，又把小腹涨得鼓起一点。
沉香也快要到了，他把杨戬的脸掰回来，才发现他已经双目上翻，几乎失去意识，舌尖管不住地吐出去，下巴挂着兜不住的涎水。
即使是这样，杨戬被捞回来的时候还是下意识地向后贴那具年轻的身体，把唇舌送到外甥跟前，不过因为无力，只能摆出一个索吻的姿态。
沉香的心软成了一滩水，一滩甜滋滋的稠水。他一点都不生杨戬的气了，其实从在空中被揽住腰开始，最后那点别扭就烟消云散。他只是太年轻，嘴巴跟下面都很硬，不过还是下面更硬一点，但是没关系，他知道，这些杨戬都会包容。
他含住那条吐在外面太久有些发凉的舌，感受其上细微的颤动，用自己的舌去湿润温暖杨戬的，然后把两条舌头一起推入对方的口腔，卷他源源不断的津液。
杨戬含含糊糊地叫，声音被沉香吃进肚子里。他的睫毛也在扑扑簌簌，只是被水汽浸透，飞不起来，只能落在沉香掌心中央。
圆润的硬物严丝合缝地撑在子宫里面，沉香一下一下往里肏，龟头叩击那颗死物，顶得杨戬五脏六腑都要错位。杨戬濒死般在喉口发出细碎哀嚎，往前往后都无法逃开，朦胧间只觉得元神都几乎被抽离。
他除了浑身痉挛再也做不出像样的反应了，呻吟夹杂气声，让人以为他即将窒息。沉香没有再为难他，把着他的腰肏进去，顶着那颗东西射了，微凉的液体冲在滚烫的穴道里，让杨戬的颤抖更加剧烈，咬着舌尖又吹了一次。沉香把半软的性器拔出来，浓白精液从合不拢的肿胀穴口淌下，淅淅沥沥落到地上，飘出一点腥膻气味。
沉香坐回驾驶位，杨戬一根手指都动弹不了，腿抖得支不住身体，只能把全身的重量交付给身下的引擎。
他哽了一会，终于找回一点神志，腹腔还是胀得难受，异物与淫水一道撑起胞宫，好像是疼的，却又觉得麻木，十分不舒服。
“还不拿出去吗……”杨戬蹙着眉，回头递了一个催促的眼神。
只是满面的红潮将一切都沾上春光。
沉香心中一动，收回抬起一点的手指，哼笑一声：“舅舅何不自己把它……生下来。”
他本来想说排出去挤出去之类的词，忽然又福至心灵，说了句半荤不荤的胡话。
“灵珠子接玉虚法旨下界投胎转世于陈塘关李靖门下，经殷夫人怀胎三年零六个月，肉球出生，名为哪吒，排行第三。”沉香的语调听起来似乎心情尚佳，“清源妙道真君把您肚子里这东西生产出来，也算得，灵珠子了吧？”
杨戬闻言轻笑：“是么，沉香，诗文经卷不爱看，同你说的这些旧事你倒一遍就记得清楚。”
“这是舅舅同我说的曾经。”沉香道。
“那你可还记得后半？”杨戬促狭地眯起琥珀色的眸子，“哪吒可是弑父未果的杀星，当年三番两次追打李靖，逼得人又土遁又躲藏。”
沉香满不在乎：“舅舅也说，弑父未果。”
他凑过去一点：“我知道舅舅会帮我。”
这小子。杨戬叹了口气。
他转回脸去，努力控制穴肉，试图依靠蠕动把东西排出，却发现根本行不通，无奈，只好咬咬牙，隔着腹肌用手去推。
硬物与手指同时碾压胞宫内壁，杨戬粗喘着，随后屏住呼吸，又在指尖施了力。
疼痛从腹部蔓延，细密湿汗浮在皮肤表层，彰显主人的难捱。杨戬用牙齿咬住口腔内侧软肉，企图通过另外的疼痛来转移注意力。
他又在发抖，宫口被撑开一点，隐隐约约的快感混掺在难以言说的痛觉之中，抓得他头皮发麻。轻轻推挤根本收效甚微，杨戬狠狠心，心道长痛不如短痛，手指手掌一并使力，咬着牙往下压去，一口气把球体从宫口推出一半。
最宽的地方又把宫口撑到从未有过的地步，杨戬哭叫一声，眼前又是一阵模糊，穴肉排异地收缩不停，又要把硬物向里吞。他手掌发软，堪堪抵住，只觉得将要小死一回，耳边嗡鸣不绝。杨戬呜咽着，调动所有力气把球体推出子宫，湿滑地落入穴道，卡在深处，只是这样就让他脱力得像刚被打捞上岸的溺水者，呼出一团团颤抖的热气，浑身都在发软。
他大口喘气，夹杂一些意义不明的呻吟，穴口又淌出一点浑浊液体，手臂直直垂落下去，像是累极了。
沉香不肯轻饶他，一掌抽上熟烂的穴，略略翻出的阴唇和红肿的阴蒂都不能幸免于难，脆响中水声四溅，淫靡无比。杨戬被他这一下拍得战栗不止，硬物又被吞回一点，研磨深处的软肉。
“你适可而止……”杨戬有气无力。
沉香玩味地看着他，又是一掌落下，这次换了个地方，抽在臀肉上，留下一个不客气的掌印。
“真君，怎么还作弊讨巧？”沉香看他兀自抖个不停，道，“用神力推助是什么意思？”
杨戬低喘一声。
他本来不想把神力用在这种地方，但眼下情况实在太过难耐。这东西在他穴里前前后后滑动，偏生又难以推出，照着敏感之处来回揉按，像毫无章法的肏弄，着实经受不住，才想了这么个偷偷摸摸的法子，本以为天衣无缝，没想到还是被外甥发现了。
他真是被快感折磨得糊涂了，沉香几乎对他身体的每一寸都了如指掌，一点点细微的变化又怎么能逃脱察觉。
杨戬只好继续乖乖用手去推，光滑的东西裹着粘腻的水液，擦过浅浅的敏感处，杨戬立刻蜷起手指吹了，散发莹莹光亮的珠子挣脱穴肉，落入沉香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大股淫液。先前吹的被堵住的，方才再次高潮新涌出来的，还有沉香残余的精液，一并从熟红色的穴口淌出，打湿他的整个手掌，然后从指缝里落下去，把船板弄得一片狼藉。穴口湿淋淋的，还有些未尽的水顺着大腿往下滑，画出晶亮的痕迹。
杨戬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颅腔震荡不止，呼吸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他努力去够飘飞的意识，眼珠微微一动，视线仍旧不够清明，感官倒是不再麻木了，只觉口中微微干渴，想是一直断断续续地叫，没有合上嘴巴的后果。

沉香把杨戬揽回怀里，也没管他身上湿黏一片，不算干净，只把手掌静静按在杨戬胸口，感受皮肤轻微的颤动。他轻轻抚过去，一下一下替杨戬顺气。
“这时候装乖？”杨戬软软地靠着他，声音沙哑。
沉香语气又凶起来，手里动作倒还是柔和：“本来打算把这珠子塞你嘴里再肏你一次，让你这张嘴说不出话，只能乱叫。”
杨戬调动全身的力气抬起一只胳膊，去抚他的脸颊：“啊。怎么不做呢？”
“不是你让我放你清闲吗，正体贴你呢。”沉香龇牙咧嘴。
杨戬笑起来，胸腔闷闷地震动，震得沉香手掌酥酥麻麻。
“打一棍子给个甜枣，跟谁学的？”他勾了勾沉香的下巴，像在逗小狗。
“跟你，”沉香咬他那根手指，用舌尖卷过一圈，口齿不清道，“你不也是说了那种话，又主动来找我。”
“嘶，疼。”杨戬浅浅抽了一口气，沉香闻言，瞬间松开齿关。
杨戬于是笑了，眼皮遮住一半瞳孔，是个坏笑：“乖小狗。”
沉香气得又去咬他肩膀，没用力，杨戬也没吭声，任他咬了，留下一圈很快就能消失的齿痕。
“不生气了吧？”杨戬垂着眼，顺他的头发。
沉香哼了一声，开口声音却很小：“早不生气了，这珠子买了就是要送你的。”
他一句话又轻又快，杨戬没听仔细，挑挑眉啊了一声。沉香抿起唇，有些焦躁地把手掌摊开，杨戬看见他脖子上的皮肤在发红。
“这是送给你的。”沉香挪开眼睛，“夜明珠。我……钱不够，买的不大。”
也很贵了。杨戬想。估计得是小孩这么多年来的全部身家。
“也挺大的，撑得我好痛。”杨戬眨眨眼。
沉香的脸颊的皮肤也开始发红，热意传递到杨戬的指尖。
“是我说错了。”沉香别别扭扭的，“我和你在一起太久，总是疑心这样的好太过不真实，连带着患得患失，对你说了重话，舅舅。”
“没关系。你以为我会这样说吗？”杨戬皱起眉。
沉香很局促地低下头，不敢看他，呼吸声微不可闻。
杨戬弹他脑门：“我爱你。这是我要说的。”
沉香很惊讶地抬起头，眼睛睁得圆圆的，像一只小猫。
怎么又像狗又像猫的。杨戬失笑。
“是我错了，沉香。”杨戬揪住沉香的衣襟，把他拉进了一点，将一个吻送到他的唇角，“我总以为你完全了解，实际上是我以己度人了，我忽视了你的想法。”
他笑起来：“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孩，有点儿笨，还年轻气盛，还缺乏安全感。”
沉香撇了撇嘴角。
“所以是我错了，是我忘记了要同你说爱。”杨戬笑得很温和，“你是笨小孩，我是聪明的大人，我们刚好互补。多好。”
沉香反应过来，狂乱地去啃他的下唇：“你才笨，你还懒，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外甥要尽孝的。”杨戬一本正经，忽然又推开他，“说我不用动一根手指。上次就是我自己清理，这次总不能了吧？可不兴白白说我。”
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沉香深呼吸一个来回。
“怎么我还愿意，堂堂神君给我下了什么邪术。”沉香恨恨地嘀咕一句。
“什么？”杨戬掏掏耳朵，表示又没听清。
“我说，这上面全是你的水，你自己擦，往后摆在床头柜，睁开眼看到，就要想到我。”沉香把夜明珠塞进杨戬手里，“还有……”
“什么？”
“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