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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白】梦缘   作者:执念成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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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活动稿,春梦梗,有肉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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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梦缘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
但李白体会到了心情和天气唱反调的感觉
他总觉得自己班里新转来的这个家伙不像个善茬。
在这个如同异类一样的人刚转到这个班里的时候就镇住了全班,光是那一脑袋红头发在一片规规矩矩的短发中就够吸睛,而且一个目测一米八几的大男生还扎了个高马尾,看着像从社会上出来混的黑道大哥,那身崭新的校服倒是穿的整整齐齐的。当时老师叫他做自我介绍,他低着头一声不吭,在老师再三不耐烦的催促下才极其敷衍的说自己叫韩信,之后便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空出来的位置。
李白本来在课桌下偷偷打游戏,旁边的兄弟一直拿手肘动他,搞得他失误了好几次直接没了。气的他扔下手机拧着他大腿咬牙切齿的装作要揍他,可怜的兄弟疼的龇牙咧嘴也只能无声的求饶着,示意李白往后排看。
那一头红头发在人群中那么扎眼,戴在别人脸上都显得有些呆板的细框眼镜到他脸上仿佛就是个斯文败类,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好惹”的气息。一下子就吸引了李白的注意,忍不住盯着角落里那个人低着头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注意到一直有人在盯着,韩信抬头淡淡的往他们这边扫了一眼,李白赶紧移开目光,刚来第一天就这么傲慢,难道是来找事的?
刚走了一会神忽然听见蓝牙耳机里传来“defeat”的声音,再一回头看自家水晶已经没了,屏幕上两个大大的“失败”让他险些控制不住抓狂。
可恶,居然被他吸引了注意力,这已经是今天连跪的第三把了。
当第二节课下课要去跑操的时候,李白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同学们大部分已经出了教室,他才慢悠悠的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悠哉悠哉的晃出了教室,仿佛楼下老师急吼吼的哨声就像摆设一样。
这么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看起来比自己还要嚣张,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
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有两种,一种是成绩优异不乱跑,老实巴交听家长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另一种则恰好相反,说什么都不听,处处跟家长老师们作对,一般都会作为反面教材出现在餐桌上的话题中,和前者形成鲜明的比较。
李白就属于那种老师家长口中不服管教的学生,一身反骨,老师的话也基本没听过,全都被他当成了耳旁风,动不动还要被反骂两句“老东西”。
他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学生,各种难题一点就通,尤其是文科方面天赋极高,理科虽然差点意思但也能混个中等,总体下来能占个年级前列。尽管如此老师们都不想管他,看见他就头疼。上课仗着自己都能听会故意扰乱课堂,翻墙逃课都算是小打小闹,久而久之老师们也懒得教育他,每次都是抓回来写份检讨就放他回去了。
或许是嫌天天这样没有新意,不够刺激。有一次这家伙竟然还召集了一帮狐朋狗友专门跑去校长办公室门口吃零食,辣条的的味道传的满楼道都是,熏得校长够呛,给校长气的险些犯了心梗。冲出来当场抓了个正着,押着他们气咄咄地问他为什么这么干,嘴角还带着食物残渣的罪魁祸首却只是耸了耸肩,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办公室门口风水好”
校长差点当场晕厥过去,当天对李白进行了全校通报批评,李白也被赶回家反省。过了两天被放回来了,不过依旧是早自习迟到翻墙进来的。值周的同学见了他都头疼,干脆直接当做没看到放他过去了,经过这件事李白“一战成名”,所有人见了他都是小心翼翼的绕着走,没办法,敢跟校长叫板的人惹不起,还是离远点好。
他认为自己年级小霸王的身份已经坐实了,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大佛,把本属于他的风头全抢走了。
“啧……”
越想越烦,干脆最后直接往桌子上一倒装睡,听见周围的女生小声议论着“新来的同学好凶但是长的好帅”不屑地“嘁”了一声。直到一个女生压低了声音问“他和李白谁厉害”,有人接了一句“看这气质李白应该比不过他吧,感觉小霸王的位置该换人了诶”
听到这他立马“噌”的一下坐了起来,把他旁边还在安慰他别生气的兄弟吓得浑身一激灵。
这样下去可不行,身为小霸王的李白可就瞬间感到不爽了。
没办法,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有些很奇怪的攀比点,李白最初还以为既然气势和声望上比不过,学习成绩总能比得过。自己好歹也是个年纪前列,那个什么信染着一脑袋红毛就不像什么好学生,成绩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结果韩信转来之后第一次月考就占据了第二,硬是把之前常年稳居前三的老元帅给挤下去了。成绩公布的当天,老师看着名单眉头就拧的跟个麻花一样,连两片眼镜片上都明显的摆着“不可思议”四个大字,底下的同学更是炸了锅,有的是惊讶,更多的是怀疑,很多人的想法都和李白一样:
“长得不像好学生,考的这么好,不会是作弊了吧?”
老师心中也存疑,但还是咳了两声拍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等到试卷都发下去之后她才开口:
“一次的成绩并不能证明什么,希望同学们再接再厉,希望下次可以看到你们进步”
而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李白也发现了,韩信不是那种小混混,就是纯纯的一个书呆子。每天戴着那副眼镜不是在做题就是在看书,课间都很少见他动。有女生想和他要联系方式当场拒绝,丢下一句“没兴趣”转身就走,干脆利落,不给人一点反驳机会。那眼睛看着挺精明的,其实就是个大木头。想到这他心里更不平衡了,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而风评威胁最大的不是其他“势力”,是一个整天只知道学习不会说话的面瘫书呆子。
因为这次月考完了换了座位,韩信换到了李白的旁边,虽然已经成了同桌,但这俩人依旧默契的保持沉默不多说一句话。李白因此似乎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天天有气就冲着韩信撒,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默默地当着李白的人形沙包,不过时间长了李白也无聊,看见他这幅样子李白就心里痒痒,越看越不顺眼,总想找他点事。
于是他做了一件几乎所有校园霸凌者都做过的事——晚自习放学之后把韩信堵在了厕所,韩信只听他说“放学去找他有事”,以为是什么活要干,碍于同学的面子想着去帮点忙,却没想到等他的是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几个人硬是把他推进了厕所,韩信进去之后发现李白正站在窗户前面抽着烟,听到身后的动静他才慢条斯理的转过身吐出一口烟圈,装腔作势的说道:
“你来了?”
说实话,李白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心里紧张的不得了,如果留神便会发现他的手心都出了层薄汗。抽烟他也没抽过,还是找他的好哥们儿临时学的,要不是为了装X他早就把那呛人玩意儿踩地上骂街了。
韩信见他也不说话,只是双手插着兜低头盯着自己刚才故意被踩了个脚印的鞋尖,像个哑巴一样。李白很不满,揪过他的领子反手把他摁在窗台上,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打了一拳,恶狠狠的瞪着他装作凶狠的骂到:
“怂货,刚来的时候的时候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现在就不敢说话了?”
见韩信只是抬手擦了擦蹭破的嘴角依旧闭着嘴不出声不禁得意的笑笑,果然还是怕自己,非要教训一顿才老实。
等他揪着他的领子骂了半天骂到自己都快没词了,以为韩信内心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震撼,从刚进门到现在为止一直没吭声的韩信终于抬起头,那双湛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满眼的真诚:
“白同学,请问你要说的事情说完了吗?我该回家了”
???
李白当场就愣在了原地。
合着自己刚才说了半天白说了?他压根没听进去?
韩信见他没有反应又叫了他两声,见他还是不回话满脸疑惑的侧身挤过他围在门口的兄弟中间,消失在了楼道尽头。
好一会儿李白才缓过来,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却早就不见了那个影子,身后的小跟班们拥上来凑到他身边,看着他面色阴沉的仿佛下一秒就会大爆炸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问问情况,一位跟他关系最铁的兄弟没注意到还大大咧咧的上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搭话,说着说着就发现了不对劲:
“老大,今天这么容易就放他走了,是不是因为心情好,还是因为…等会儿,老大,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那红毛跟你说啥了?”
结果反手被本来就心烦的李白一个巴掌招呼到脑袋上让他闭了嘴。
该死的。
晚上回到家躺在床上,李白又想起了今天在厕所的事,看着韩信那张脸越想越气,明明没什么表情但就是欠揍。想到这李白抄起来在床边扔着的柯基团子狠狠地锤了两下泄愤。
不想了,真是烦死人。这两天脑子里全都是这个家伙,哪个新同学能这么吸引他注意?
李白不再去想他,转身又叫上他那群朋友们打游戏去了。在因为心烦意乱操作失误导致再次连跪之后干脆把手机往边上一扔,拿被子蒙住脑袋越想越气,最后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了,他以后会和韩信成为仇家,一点交集都不会有,结果当晚一件事就让他的想法发生了转变。
深夜,李白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浑身燥热,难受的很,即使蹬掉了被子也无济于事,潜意识里还感觉到出了一身汗,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伴随体内着那一团火在身体里自下而上的扩散,像一滴墨水滴落在水中,迅速染遍全身。
他在梦中挣扎着,颤动着睫毛费劲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自己竟浑身赤裸着一丝不挂,大敞着双腿,睡衣和内裤早就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干净白皙的私密处完整的暴露着,前端在带着凉意的空气中高傲的挺翘起来。
李白心下一惊,慌张的想要把腿并上,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现在这个在人身下承欢姿势实在是太过羞耻,如同那些色情软件的广告里被人叫骚货的人一样。但他刚表现出来要收腿的意图,一只手突然摁住了他的大腿根又把他重新掰回刚才的状态,甚至比刚才张得更开,李白尝试着挣扎,奈何那两只按在腿上的手像钢爪一样死死的禁锢着他的腿,使不上力气,根本动弹不得。
身上的人似乎是长头发,扫过他的脸颊…还有脖子,弄得他痒痒的,余光突然闪过一抹熟悉的红色,等等…红头发?!
李白一抬头就看见白天把他气的够呛那个人抬手捋了一把额前垂下来的刘海,目光懒懒的扫过李白赤裸的身子,看的他心里一阵发毛。没戴眼镜,平时严肃古板的脸在此刻满是玩世不恭的气息,还有眼神中透出来的嘲讽意味和征服欲,跟平时简直不是一个人。韩信把额前碍事的红发掖到了耳后,见李白目不转睛的瞪着他的脸发出一声嗤笑,开口便是他难得能听见的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
“哟,看什么呢?今天在厕所堵我的是谁啊”
“可惜了,现在还是一样要被人压在床上,像母狗一样被张着腿摇着尾巴等着人进来”
李白一听这话拼命地想往后退,双脚挣扎着要脱离他的控制,嘴上一直骂个不停妄图制止他这疯狂的行为:
“操,狗韩信,我俩都是男的,你发什么疯?”
然而身上那个人压根不给他机会逃脱,拉着他的腿把他拽回来,富有弹性的臀肉狠狠地撞在了他结实的胯骨上,臀缝顺势磨过某处滚烫的坚硬。李白闷哼一声,低头便看见韩信身下那根巨物死死的抵着自己,收了腿去踹他,可力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浑身软绵绵的,压在身上的人纹丝不动,随后李白感到身下一阵撕裂的贯穿感撑得他马上就要呕出来。
那家伙一气全都顶进来了,还没等他适应就抽出来只留了个头部卡在里面,复而又冲着他深处狠狠地插进去,顶的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被那根东西一点点开拓摩擦,然后被乖顺地驯服。
“死红毛…死变态…我饶不了你……”
身上的人像是没听见一样,甚至更加过分的抬起他一条腿架在肩膀上,然后整个人欺身压上去,随着重力的变化那根东西也被吃到最深,顶的李白脑中一片空白,眼泪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淌得满脸都是亮晶晶的。偏偏韩信注意到他的媚态,伸出手掐住他憋的通红的性器用力搓了一下,在他要射的时候伸出拇指堵住了那处小孔,这一下便让李白彻底失控,拼命的摇着头,颤着声音乞求他放开手。
不行了,好奇怪的感觉…好舒服…
虽然自己在家有的时候也会自己摸摸,现在自己前面几乎没有经过任何安慰,但还是好想射…跟自己摸的时候完全不是一种感觉…
这家伙腰部的力量远超出了他的想象,简直惊人,房间内、耳旁回荡着“啪啪”的响亮水声,缠绵不绝,下面交合处流出的体液都被快速的动作搅打出了泡沫,前端柱身上的青筋疯狂跳动着想要释放,奈何被死死的堵着,完全没有发泄的余地。
太快了…会死在床上…
“呜…韩信…轻点…”
韩信像听不见一样掐着他的腰拼命深入,把他的小腹都顶的凸起一块,像座小丘一样时不时起来一下,顶的他隐隐约约有种怀孕了的错觉,修长纤瘦的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床单,捏的骨节发白也不松开,试图转移注意力来缓解身下近乎恐怖的快感。
“不要了…受不了了,慢点,慢点…呜…”
听见李白哀哀的哭叫,韩信俯下身双手撑在他头两边,低着头贴住他羞的通红的耳朵,故意在他耳边泄出低喘声,魅魔一样诱惑他。温热的吐息撒在耳畔,听着那隐忍性感的低喘声李白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背胡乱的抓挠着让他松开手。听见身上的人轻蔑的笑了一声,随即感到身下突然一阵松快,李白喉咙中发出一声呜咽,柔韧的腰肢猛地往上一弹射的到处都是,末了瘫软在床上咝咝的小声抽着气,红着眼圈双目无神的望着天花板。在他射出来的一刹那周遭景物开始变化,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逐渐分解成一片色块之后暗了下去,韩信带着嘲讽笑容的脸也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一片漆黑中,李白想伸手拽住他,但手根本不听使唤抬不起来,只能被迫陷入黑暗又渐渐失去意识…

突然从梦中惊醒,李白“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睡意全无。
他做春梦了。
更荒谬的是,春梦对象是自己的死对头。
靠,自己刚才是梦见什么了?!和那个讨厌的家伙在干那种事?
念想间发觉腿间一片不适,摸索着打开台灯,自己的短裤早就被蹬掉了,皱成一团扔在一边,浑身上下只留了条内裤。他的脸颊还在发烫,内裤那处隐秘地方被不知名的液体沾湿了一大片,湿黏的感觉不禁让他十分难受的扭了扭身子。
李白一咬牙把那条已经湿透的内裤脱了下来,然后张开腿露出腿间的私密处仔细观察着。内裤裆部的位置沾满了不可描述的浊白体液,自己的性器和光滑的屁股上还沾着一部分,在微弱的暖黄色灯光下显出几分暧昧,黏糊糊的挂着丝。身后那处从未留意过的穴口湿漉漉的,完全一副被狠狠蹂躏过的状态,一张一合的红嫩穴口流着水瑟缩,似乎还在留恋着梦中那位不速之客,就连床单上也蹭了不少透明的体液,远远看过去像婴儿尿了床一样在身下晕染了一片潮湿的水渍。
太羞耻了!
李白就这样光着屁股腿间夹着被子在床上崩溃的滚来滚去。太丢脸了,做着关于自己死对头的春梦高潮,两个人还都是男的,要是叫旁人听到不得被嘲笑死…
不过…
有一说一,那个家伙在床上的样子跟平时见到的完全不一样,还是挺有魅力的,尤其是在自己耳边的低喘,那么真实,听得他都射了,而且那种感觉虽然没真的经历过,但是想想就感觉好舒服…
察觉到自己的性器又有要抬头的趋势李白赶紧拍了自己一巴掌让自己清醒点,暗暗骂自己不争气,只不过是个梦,自己却能意淫到高潮。
神啊,他到底在干什么…
自然是一晚上没睡好,凌晨起来换了条内裤之后便回到床上躺尸到了该去上课的时候。第二天顶着个浓重的熊猫眼难得没有迟到去了学校,进了班突然发觉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等到上课的时候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旁边怎么好像少了个人…
奇怪,那个红毛呢?平时可没见他是个会逃课的人,每次都是最早到学校的。他趁着老师还在讲台上唠叨没注意到带着疑惑敲了敲前桌好兄弟的背,等他靠过来压低嗓子问他:
“喂,那个杀马特呢?被咱们昨天吓得不敢来上学了?”
前面的哥们左瞧右看观察了一下,见老师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半侧过脸小声的回答道:
“白哥,听别人说昨天那家伙回家路上碰到歹徒抢劫,挺身而出帮人往回抢东西结果被歹徒的同伙捅了一刀,现在正在医院躺着呢”
歹徒?我去?!
李白吓了一跳,身子往后退了一下带着桌椅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抬头发现有些同学被声音吸引了注意已经往这边看来,老师斜斜的朝他们这边瞪了一眼以示警告,只能不情不愿地坐正,他可不想再因为扰乱课堂纪律这个罪名进办公室听老家伙唠叨了,天天就是那么几句话,听的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家伙看着跟个胆小鬼没两样,居然还挺身而出,为了逞英雄?行侠仗义?还是因为别的?他是不是会休学?
一连串的问号在他脑子里冒了出来。按理来讲,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在他面前消失了他应该会很高兴,但李白发现他现在不仅高兴不起来还天天分神,脑子里全都是韩信那张死鱼脸,跟魔鬼一样缠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就连睡觉一闭眼也全都是那天晚上贴在他面前那张充满荷尔蒙气息的脸,耳边也总是回荡着梦中才能听到的低音炮,钉子一样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里,再也无法忘记。
他发现不知不觉中那个家伙已经深深地影响了他的生活,他不在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少了点什么东西一样。
还有一件诡异的事,之前他早上迟到翻墙进来总会因为没来得及吃早饭饿的肚子咕咕叫,早上的课自然也就无精打采的,一般情况下就是半撑着脑袋眯眼打瞌睡来消耗饥饿时期。韩信转来之后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的桌兜里总会莫名其妙多出些吃的,或者是一袋饼干,或者是一块小面包,起初他还以为是自己落下或者是好哥们给的,过了两天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根本不会往学校里带零食,那一帮兄弟就更别提了,而且桌兜里的吃的几乎没断过,甚是可疑。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东西吃着良心也过不去不太自在,问离自己最近的韩信是谁给的得到的回答永远都是三个字:
“不知道”
虽然依旧没有结果,但好歹都能让他填饱肚子不至于饿得胃疼,他的胃病也很长时间没有再复发。韩信越说不知道他就越好奇是谁给他的,也问过韩信邻座的同学,那个人只是说是追求者送的,之后无论李白怎么问再也不肯透露究竟是谁。
如今韩信已经有几天没在学校,桌兜里也好长时间没有凭空出现的吃的,李白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不禁开始怀疑,这绝对不是巧合,跟韩信肯定有点关系。
难道是他给自己买的?
没道理,自己整天压榨他,他有什么理由给自己买早饭?
小迷妹送的不想吃所以给他了?
这家伙哪次不是当场将爱情的萌芽扼杀在摇篮里?他是不可能收那些礼物的,包括零食。
思来想去还是想不明白,这个木头肯定对着他瞒了什么,问别人又不知道,问他又嘴硬不肯说,简直比煮熟的鸭子嘴还硬。
不行,必须要找个机会当面问问清楚,就算是他送的吃的,当事人不承认他吃着也不安心,虽然已经吃过很多了。
于是他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找他身边的人打听韩信的情况,在哪个医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等等。有一个追求了韩信近半个月的女生的家里人恰巧就是被抢了包的受害人,对这个挺身而出的小同学十分感激,借着感谢的名义去韩信所住的病房里探望过。那个女生自然也就知道韩信的情况,当听说李白的小弟被打发来问关于韩信的事情时下意识的警觉起来,他知道那个李白不好惹,再联想到从其他朋友们那里听说来的他俩之间总闹不对付怕他是要去找事。她可不想被牵连成幕后帮凶,本来想拒绝的,结果那位兄弟一把制止住她举起来的胳膊好声好气的连拉带拽让她冷静下来。
“别别别,大哥虽然脾气不好,好歹也是讲义气的,这种事他可不干,你就放心吧,保证不会出问题的”
那个女生仍旧是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上下打量着他,他兄弟忽然站的笔直,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义正言辞的说道:
“我发誓,李白绝对不会对韩信做什么的,相信我们”
最终那个女生还是妥协了,给了他医院的名字和住院部的位置。李白得知后先是把韩信的桌兜收拾了一下,几天没来他的桌子里已经乱七八糟的堆满了这几天新发的各科卷子和资料,白花花的一片全都塞在小的可怜的桌兜里,有些已经冒了尖,卷子一角露在桌子外面。李白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整理清楚把他的那份卷子放进了自己书包里准备一道给他带过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帮他收拾桌子,他本来就没有这个义务帮他,明明可以等他自己回来收拾的,但身子好像不受控制一样很自然的上手帮他整理起来。
就当是出于同学之间的情分了,李白如此安慰自己。
终于挨到了下课,今天他一直都在和因为连着几天没吃上早饭卷土重来的胃病作斗争,加上昨天晚上通宵打游戏没睡好一整天都趴在桌子上没精打采的,跟平时上课安静没一会就闲不住多动症一样的行为截然不同。老师都在奇怪这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想着下了课去看看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结果下课铃一响他“下课吧”三个字的尾音都还没落下就看见李白已经拎着鼓鼓囊囊的书包从后门窜出去了,根本不给他说完话的时间。尽管如此老师在生气无奈的同时居然还难得安心下来。
还好,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没出什么问题。
在路上买了两个包子垫了垫捣了一整天乱的胃,李白把嘴一抹骑上山地车一路狂奔,没一会儿便出现在了医院的大门口。把车子锁好之后跟着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找到住院部,医院长长的走廊里人群熙熙攘攘,到处都是来探望的家属和在外面慢悠悠散着步的病人,还有步履匆匆的医生和护士穿梭在其间,空气中满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熏得他脑袋都有些发晕。在经历一路艰辛的询问之后终于来到了韩信所在的单人病房门口。李白轻轻推开病房已经有些陈旧嘎吱作响的门,入眼便看到韩信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好像是已经睡着的样子,右手放在身边连接着输液针,挂在高处的瓶子一滴一滴的往韩信体内输送着药液。
病房里空荡荡的,没有其他人。李白往他的床前走近了两步,平日里高高竖起的马尾散落在枕边,他的发质很好,红色的光洁长发像柔顺的海藻一样铺开,和洁白的床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眼镜规规矩矩的放在床头柜上,双眼紧闭,平稳安静的呼吸着,鼻梁上还带着点擦伤的痕迹,即使在睡梦中也依然微微皱着眉头,俨然童话里的长发公主一般,又像是带着忧愁的睡美人一样。
韩信苍白的嘴唇有些干裂,看样子像是一段时间没人来帮忙照看了,李白不想打扰病人睡觉,于是跑到一边找了个凳子坐下,想着反正也是闲着,顺手掏出了自己很久都没翻开的练习册作业琢磨起那些习题来,结果看了没一会就本性暴露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等到他再次睁开眼看了一眼表,已经过去十来分钟了,这家伙难道还不醒,再不起来自己可要先溜了……
说着往病床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看把他吓了一跳,韩信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自己支着身子坐起来靠在了床头,病号服半敞着露出他梦中才见过的结实胸膛,腰间还缠着一圈绷带,现在正瞪着一双有些没睡醒的眼睛迷茫的盯着李白。刚睡醒的李白自然是受不了这种惊吓,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从凳子上站起来,没好气的冲他骂了一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韩信刚睡醒看到这一幕还有点懵,被李白这么一挖苦仿佛刚回过神一样眨了两下眼,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的失态,脸上竟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低声开口道:
“白同学,你怎么来了?”
李白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从包里翻出来韩信那一沓厚厚的卷子扔在床头柜上
“来给你送卷子,别去了学校跟不上学习半夜躲被子里哭鼻子。”
似乎是有些惊讶,韩信瞳孔微瞪,显得很拘谨,看着李白从书包里往外翻卷子,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后低下头憋出了一句:
“谢谢你…白同学”
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伤势应该不重。
“少装,今天来是有话要问你的。”
说完极其自然地顺势坐在了他的床边看着他一脸不解的表情开口道:
“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个,坦白说了吧,我桌兜里的零食们是不是都是你给的?”
韩信本来还想找个借口像以前那样搪塞过去,但看着李白紧紧盯着他的目光又有些心虚,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蹦出来一个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是…”
李白仿佛释然了一样松了一口气往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口中的言语满满透露出一股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死脑筋你早说啊,天天憋着不会说话了,不知道的真能拿你当哑巴”
“说吧,为什么要给我零食?”
显然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行为都被李白看穿了,现在还没有完全认清情况的韩信明显很窘迫,扭扭捏捏的又不想说话,被李白威胁着恐吓才转过头。一双干净清澈的眼睛看着李白,目光中不知名的感情实在太过炽热,反而把李白自己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浑身不自然的瞪了回去:
“你你你…说话就说话,看我干嘛?不看我你不会说话是不是?”
“我…很喜欢白同学…”
等等。
喜欢白同学?喜欢?
什么意思?
李白愣了一下,这个答案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看到韩信那张人畜无害的脸忽然别过头不再看,韩信却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自顾自的言语起来:
“他们都说我是孤僻症不愿意和我一起,白同学很活泼,会和我说话,我很喜欢和你做同桌。而且…白同学身上有一种很吸引人的魔力,很久之前就很想和你讲话了,但是看到白同学胃疼趴在桌子上就想着带点吃的给你,我不想看你难受…要是白同学不喜欢就和我说,我换别的吃的…”
“停停停,打住,大哥你刚才说什么?喜欢我?”
李白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点,看到韩信十分笃定的又点了点头才相信这是事实。
“不是,我天天那么压榨你都不生气的?别人这样欺负你也这样吗?”
而韩信却有些惊讶似的吸了一口气,带着疑惑反过来问李白:
“这算压榨吗?也没有伤到我什么啊,把气撒出来,只要你开心了就好。”
“轰——”
脑子里仿佛炸开了锅,李白脑子里现在一片浆糊,这次换他听不明白了,思绪跟乱麻一样理也理不清。
这人不会是个受虐狂吧?他不生气就谢天谢地了,居然还反过来替自己着想。
或许是他的错觉,刚才韩信看他的眼神深情的都能拉出丝,并不单纯是朋友之间的友好的眼神,更多的甚至包括了些…爱情电影里那种恋人一样的意思…难道…
不不不不不,那也太荒谬了,这么一个呆头鹅怎么可能会谈恋爱?更何况都是男的,绝对不可能。
韩信看李白半天也不搭理他,自己在床旁边皱着眉一会变了脸色,一会又自言自语的摇摇头,试探性的伸出手碰了碰他的腰问了一句:
“白同学?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李白被他一碰腰浑身一激灵,他又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了,腰上的部分又敏感的要死,立马跳起来连招呼都没打便匆匆忙忙的抓起书包逃离了病房,只留下韩信在床上看的一愣一愣的来不及反应,好一会儿才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耳尖已经有些泛红。
碰到他的腰了,很软…害羞的样子像只炸毛的猫,好可爱…
顾不得路上行人异样的眼光,李白一路骑着山地车匆匆忙忙的从医院跑回家,刚进房间把书包往地上一扔扑在了床上,大半张脸都埋在了柔软的被褥中,他就这样趴在床上拼命地想着其他事情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惜一切在他想起韩信那句“喜欢”时瞬间土崩瓦解,再也无法忘怀。
他喜欢自己,他为什么会觉得我好?自己天天那么欺负他,他还会为自己考虑…
自己会做着关于他的春梦高潮,而且醒了之后居然也没多反感…见不到他会想念,见他没事也安心,自己不会也…
李白突然意识到了自己都从来没有注意的一个重大问题,猛的抬头看到阳台上还晾着的内裤和床单之后,脸立马红的像个什么似的,害羞的又把脸重新埋回了被子里。
呆头鹅,书呆子,杀马特。
喜欢…真是的…以后还怎么面对他…
如此过了数日,韩信终于康复出院,在上一次李白来过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第二天当韩信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教室之后惊讶的发现平日里的“迟到钉子户”正稳稳当当的坐在位置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桌子上的课本,见到他进来只是抬头快速的扫了一眼便又迅速低下去,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韩信正还奇怪着,心想难道自己那天说的实在太过直白吓到他了?心存着疑虑走到李白旁边的座位上,刚想把书包塞到桌兜里,习惯性的先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少东西就发现桌兜的最深处放着一杯豆浆,拎出来还是温热的,贴着他微凉的指尖甚至都有点发烫。
韩信愣了一下,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转过头去看李白,却发现他早就趴在桌子上装睡,怎么叫也叫不醒。等到上物理课时他正听得认真,忽然感觉旁边有人拿手肘碰他,扭过头发现李白趴在桌子上用笔杆指着黑板问他那个公式他听没听懂,什么意思。
李白向来物理成绩平平,最差的时候连续好几次没有及格,老师教育他多和韩信请教请教,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回来之后就把老师的话抛到脑后,从来不对物理作业上心,更别提找韩信问题了。
“白同学,你…”
“闭,闭嘴,我就是想看看你听懂没,才不是不会…要是敢说我傻我就揍你”
韩信哭笑不得,看着他眼中满是盈盈的笑意,把头凑近了他小声的替他讲解起来,看着他似懂非懂却仍旧装着明白的样子点着头,眼神躲闪时不时还偷偷瞄自己一眼不禁在心里暗自发笑。
真好,他愿意主动和自己讲话了。
一日的体育课上,篮球队的正在组织训练,过几天有一场校园篮球联谊赛,他们可不想给自己的学校丢脸,争先恐后的练习,生怕自己被别人落下。
韩信本来对这种活动室没兴趣的,但体育老师看他个子长得高,行动敏捷就顺道把他也安排了篮球队的名单里,李白也在。虽然没怎么打过球,但韩信借着其优秀的体能和李白“刻薄”的指导下迅速赶超,成为了队里的骨干成员,因此也认识了一群关系很不错的哥们儿,自己也比之前开朗了不少。
在连续进行了几轮练习赛后老师让他们休息一会,韩信撩起衣摆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找了个阴凉处的角落坐下来,眯着眼睛独自享受着微风。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双腿朝着自己靠近,睁眼便发现李白拿着两瓶水站在自己面前。见他睁眼带着疑惑看自己李白尴尬的咳了两声,一脸不情愿的别过脑袋避开他的目光,一只手拿着瓶水就往韩信身前递。
“给你的”
或许是太过紧张,他竟没注意到那瓶水已经拧开了瓶盖,由于惯性有些大水从瓶口洒出了一些,溅到了韩信的胸口前。
韩信迟疑了一瞬间看到李白通红的耳尖,因为疑惑微皱的眉头舒缓开来,眼中噙着笑意接过刚才洒了小半瓶的水,正欲喝水时注意到李白别扭的无处安放的双手,李白低垂着头看不到完整的表情,只能看见那张紧抿着的薄唇。
烈日照不到的阴凉处,两个身形修长的少年面对面对立着,蝉鸣,操场上的吵闹声,周围的喧嚣仿佛一瞬间都安静下来。
他看见李白的嘴唇嗫嚅着,好像说了什么,声音很小,刚出口就消散在了夏日的微风中。
但是韩信听的清清楚楚。
“…书呆子,小爷看上你了…”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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