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幕低垂，繁星流转。苍茫草原之上燃起了篝火，溪流汨汨奔腾不歇，耳边开始响起悠悠马头琴声，恍惚间，似乎所有的悲欢情愁都融进了这片夜色之中。

  这场漫长的旅行已然走到了终点， 而今天的重头戏，是一场篝火晚会。节目组迅速搭好了舞台，空地之上，被动静吸引来的人们自发地围着燃烧着的巨大火炬跳起了舞。

  沉香缓步走上台阶，目光轻侧，望向远方，只见在那明亮火光掩映之下，杨戬正站在那里看着他，眸中带着轻柔和暖的笑意，像是一块即将要融化的琥珀，露出包裹其中熠熠生辉的珍宝。

 “去吧。” 他看到杨戬远远地对他做着口型，指间似有银光闪烁。

  那一刻，青年心中压抑许久的焦虑似乎都被安抚了，如同奔腾不息的河流找到了归处，扎进了属他的大海。

  沉香是压轴出场的，节目组只说让他上来唱首歌，并没有限制唱什么。寒冬腊月，他却还是只穿了身短款外套，可能一会下了台杨戬又要数落他了...但是无所谓，青年颈间戴着一条细长的银链，其上坠着一枚戒指，镶嵌着的细碎钻石随着他的动作熠熠摇晃着。而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那枚银环背后刻着一个小小的“Y”，紧紧贴着他的心口，一切寒冷似乎都感觉不到了，唯有星辰入梦，烈火燃野。

  那厢主持人已经慷慨激昂讲完陈词，探照灯蓦地聚拢，于是四周都寂静了下来。台下，导演组的摄影机排成一排，无死角地进行着直播。

  “这首歌，我想要送给一个人。”沉香握住身前的立麦，漆黑的瞳孔中似有明焰燃烧，直要比前方的篝火更加炙热，坚定地说着：“是写给我此生最重要，最珍重....”

  “也是我最爱的人。”

  悠扬婉转的曲调忽地响起，沉香轻轻唱着，他的声线总是带着些磁性的金属质感，业内大部分都评价说这种条件只适合唱摇滚。可此时，青年低柔的歌声流淌在天地四合，旷远山川之间，带着无尽的爱意，如果说这人以往的风格是熯天烈火，那么现在这簇赤焰却是平息了下来，仍在燃烧着，却能够被轻柔地捧在手间，为那珍重之人送上一捧炽热的温融。

  出道至今，沉香也只有一首情歌——那是他大学毕业后亲自谱曲作词写得第一首歌。彼时的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份恋慕送给自己心爱之人，杨戬也的确笑着收下了，可如今回头再看，却忽是觉得那首歌太过青涩，尚还有些稚嫩，与那时年轻而又冲动的感情一般。后来他其实无数次想要再为杨戬写一首歌，可每每刚写出两个音节就再也无法继续下去。

  好在，星霜荏苒，岁聿云暮，他终于又有了机会。于是这首情歌水到渠成，至臻至境——年少的爱慕，纠缠的痛苦，分离的思念和重逢的喜悦尽数融入其中，悠扬飘向皎洁的月色。

  到最后一句歌词，沉香的目光越过台下熙攘的人群和密集的器械，带着无比炙热的坚决，直直望进杨戬带着笑意的眼眸中去。只见那人轻轻抬手，指尖那枚相同款式的银戒在一片澄光之中骤然光彩耀目。

  他唱道：“我至死不渝爱你。”


  一曲终了，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目瞪口呆。这首歌的用意昭然若揭，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沉香竟然胆大到在直播的节目里公然展示恋情。可台下，被吸引来看热闹的当地居民却不明所以，只知道这是一个年轻人在表白心迹，于是不住地鼓掌起哄着，欢呼声和经纪公司打来的电话响成一片。

  可沉香浑然不觉，才刚一下台，青年还在喘息着，发尾的汗水流入颈间，攥紧来后台接他的杨戬的手腕，灵活绕过拥挤的人群，不顾一切地向远方跑去。

  “哎哎？去哪啊？”杨戬任他拉着，不自觉间眉眼又笑得弯起。

  “舅舅！我们去私奔啦！”

  青年放肆地大喊着，声音在辽远的草原之上久久回荡。两人坐进车里，一踩油门汽车疾驰离去，于是一切的嘈杂纷扰皆被抛于脑后，星河流转，皎月生辉，见证着这场隐秘而又盛大的奔逃。

  新年将至，正是亲人团聚的时刻，本就人烟稀少的公路上此时更是一片寂静，远处却蓦地划过一道撕裂黑暗的光来。他们谁也没有问要去哪里，仅仅是一路向前，仿佛全世界都被抛在脑后。

  沉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过，似有跨山赶海而来的风拂面而过，一切的苦闷不安都随着寒凉的草木气息飘散而去。恍惚间，时空流转，那一颗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要冲破胸腔。

  车辆最后停在了公路的尽头，再开下去就是繁华的城市，于是他们下了车，并肩立于广袤的高原之上。不知是谁的手先探了过来，很快就变成了十指相握，融融软意顺着交叠的指尖传递，于是什么都不必再说了，一切未尽的言语都融进了恋人珍重的吻之中。

  这个吻无比炙热，满含着深重的思念与爱恋，杨戬薄浅的唇瓣被沉香吮吻啃噬着，几乎要将他吞吃入腹，年轻人像是一团燃烧的烈火，逼得他再也招架不住，不自觉地向后靠着，直至被抵在车前，再也退无可退，只能被动地接受着青年侵略般的吻。

  “唔....沉香！”唇齿厮磨之间，这个吻逐渐变了味道，那双箍在腰间的手突然下移，抄起杨戬的膝窝将他抱在引擎盖上，杨戬不由一惊，推拒道：“你不会想在这....什么都没有，你别发疯....”

  “舅舅....”沉香轻轻握住抵在肩头的手，那双眼睛湿漉漉地，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狗，鼻尖不住地蹭着杨戬，勾起一阵痒意，这时看着倒是有了几分乖巧。

  但下一刻，只见这乖巧的小狗从一侧的衣兜里掏出几个方袋和一管软膏，无辜地眨了眨眼，道：“舅舅别担心，我都准备好了。”

  “你.....”杨戬这下是真的震惊了，问：“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算的....？”

  “也没多久，见到舅舅之后就一直随身带着了。”沉香笑道，眼中似有一分狡黠。

  “舅舅，我真的好想你.....”这人说着又凑了上来，捧着杨戬的脸颊顺着眉心一路吻下去，他总喜欢这样撒娇，边亲边黏黏糊糊地呢喃着：“我们都好久没做了，舅舅疼疼我嘛。”

  “嗯？好不好？”

  青年的吻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落下，温柔地浇灭了杨戬剩余的理智，沉香的两只胳膊牢牢箍在杨戬两侧，本也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更何况，他这么心软的人，又怎么会拒绝年轻的小恋人那般渴求的目光呢。

  杨戬的眼睫被吻的轻颤起来，如同一扇脆弱的蝶翼，他轻轻抬手，搭住了青年的脖颈，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他说：“好，沉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们在无人的公路之上拥吻，已至新年，远方的夜幕之中逐渐炸起璀璨的烟花。可此时的杨戬已然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了，他被按在汽车的引擎盖，塞进后穴里作乱的几根手指夺走了这人惯作平静的面具，细嫩的腿肉夹着沉香的腰，不知是冷得还是什么，正不住地颤抖着。

  即使已经很久没上过床，那处软肉竟还是迅速地适应了起来，逐渐泌出肠液，食髓知味般绞着那几根不速之客，手指抽离时发出“啵”的声响。杨戬隐约间听到沉香似是轻笑了一声，难得有些羞赧起来，这都到了最后关头，象征性地又想再抵抗一下，小声嘀咕：“沉香.....好凉.....”

  “没事的，舅舅。”沉香轻轻吻了吻他的鬓角，柔声安慰道：“马上就不冷了。”

  下一刻，粗壮狰狞的肉刃破开湿热的肠壁，撞进了那处他思念已久的温柔乡。

  如同倦鸟投林，溪流入海，那颗漂泊无依的心灵终于找到了归处。他和他最爱的人在这场最亲密的性事之中紧紧融合，那把烈焰将他们一同裹挟，燃烧殆尽，又从灰烬中生出两颗同样满含着爱意的心来。

  这是一片远离城市的公路，到了新年时刻，更是丝毫不见人烟，放眼望去，漫天星辰高悬点缀于璀璨银河之间，明月清辉洋洋洒落，映着那浩渺虚空之下痴缠的两具肉体。

  不知是因为太久没做有些不适应，还是这几年里小混蛋那玩意又长了一些，阴茎每次进去时杨戬都感觉那里被撑得满满当当，连小腹都要顶出形状，只觉得自己身体连同意识都要在沉香的手里颠散架，不停呻吟着。

  “啊啊啊....沉香，沉香！慢点....呜.....”沉香插得很快，那根鸡巴直像是要把杨戬钉死在车上，很快他就呜咽着射了一次。

  “车....车还要还回去的...啊！”浓郁的白浊溅在汽车前盖上，杨戬不禁一时有些担心，随即就感到伏在身上那人又重重地往敏感点顶了一下，似是在惩罚他的不专心。刚高潮过的身体哪里经得起这般刺激，这人圆润的脚趾颤抖着蜷起，下意识地就想蹬开，却又被青年抓住脚踝架在肩上。这个姿势进得更深了，杨戬这下彻底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只能断断续续地发出破碎的吟哦。

  “舅舅，我爱你....”沉香俯下身，咬住那扇如白玉滴血的耳垂，含在齿间啃咬厮磨着，青年的声线带着些低沉的磁性，在情欲的喘息中显得更加性感，不断地说着：“我爱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

  “你以后都不许再离开我...”

  灼伤的气浪打在耳边，那处软肉不自觉地又绞紧了些，卖力地吞吐着青年粗壮的性器。杨戬听着那人一遍遍执拗而又决绝的告白，恍惚间，夜空中的繁星都旋转了起来，似乎倏地来到了眼前。他好像被裹挟卷进了虚空中的乱流，一切意识与存在都似乎如梦泡影。唯余沉香紧紧抱着他，年轻人灼热的体温贴近他的胸膛，给予他海潮一般灭顶的快感，抚慰他心中所有的不安。

  “沉香，沉香....”杨戬不住地叫着爱人的名字，轻轻地抬起手来，颤抖着抚上青年隽秀而又凌厉的面容，指尖的戒指与那人幽邃的眼瞳一同，在漆黑长夜之中熠熠生辉。

  “我也爱你....沉香....”杨戬轻声呢喃着，在青年的唇间落下温柔的一吻。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离开你。”

  他们曾是两个孤独的个体，如奔淌的溪流，如穿堂的清风，可他们有着这世间最为亲密的羁绊，于是命运的轮盘便已悄然埋下伏笔。哪怕千帆过尽，东海扬尘，只要杨戬还是杨戬，沉香还是沉香，他们就永远会为对方所吸引，终是爱欲焚身，至死不渝。

  “对了，沉香，还有件事...”一场性事结束，折腾累了的杨戬被青年抱回车上，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可忽然他似乎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递给沉香，示意他看看。

  “梅山传媒？”沉香念道，有些不明所以。

  “是你康叔和姚叔想发展一下娱乐圈的业务，我在这边也积累了不少人脉，就索性拉着我入股，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原始股东了。”

  “舅舅的意思是....”青年有些怔愣，他猜到了这人的潜台词，可这喜悦的消息太过突然，一时又让他有些不敢确认。

  “金霞可不是个好东家，”杨戬眨眨眼，轻柔地笑了，那双眸中似乎揉进了整片星河，对他说：“所以，我是想问.....”

  “你要不要来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