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恣睢》之二 镜花水月
作者:vb@能否望山月      更新:2023-01-29 18:39      字数:8307
 “哎哟,您可听说,前两日那皇宫里出了大事啦!”

  已是巳时,帝京的街巷终是逐渐热闹了起来,嘈杂的人声驱散了几分隆冬的寒意。趁着空闲,出门采买的人们热络地攀谈起来,不知是谁先起了头,嘈杂吆喝着喊道:“这谁不晓得!那么大的动静,可吓坏我了!据说连皇帝都被杀了,是不是真的哦!”

  “啧啧,看这架势估计是了,不过也好,咱早就受不了那狗皇帝....哎!哪来的小兔崽子!”

  一道瘦弱的黑影蓦地从小巷里撞出来——看上去是个半大的乞儿,如此寒凉的天气却只穿着一件破烂短褐,夺过妇人篮子里的热馒头转头就跑,把人撞了一个趔趄。

  少年身手很是敏捷,游鱼入海般顷刻间隐入人群。可他实在太冷太累了,带他出宫的宫人抢走了他的名贵衣饰,竟将他随意丢在某个地方就自顾离去,几日没吃上饭的饥饿和透过单薄衣缕深入骨髓的寒风终是让他再也支撑不住,尖利的石块划破了少年的足心,鲜血染红了一片雪白,尖锐的疼痛让他立刻就要向前倒去。

  可他并没有掬了满怀寒凉的霜雪,而是触到了一片云纹丝袍,一双有力的手抄过他的腋下,蓦地将他搂入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怀抱。

  少年怔愣地抬起头来,倏然望进一双澄澈的桃花眼之中。

  这是天上来拯救他的神仙吗?他傻傻地想着。

  “沉香....” 那人轻柔地抚着他鼻尖上的伤疤,眼中蕴含着少年参不透的情绪,抄过他的膝弯将他抱起,蓦地绽开一个轻柔的笑容,男人身上的淡雅幽香丝丝渗入少年的鼻尖,仿佛被簇入了雪中的白梅。

  “我来接你回家。”



  天元十二年,显圣清源将军杨戬率梅山军谋反,帝京城破,先文帝刘彦昌及明华皇后杨婵身殒,年仅八岁的小太子刘沉香不知所踪。

  那是沉香最痛苦的年岁,国破家忙,只能颠沛流离于街头,一朝从云端跌入进尘埃中。

  便也是那一年,他遇到了木二。

  那天之后,他被木二带回了京郊的宅邸,男人温柔地替他洗净了身上的污尘,包扎好了伤口,就此将他藏了下来。

  少年没有问他是如何找到自己,又为何要将自己带回来。或许是父皇的旧部,但既然那人没有说的意思,他便也不再追问,只是渴求着木二不要再丢下自己。他就像一个溺水之人终于抓到那一根救命稻草,紧紧攥在掌间,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连这一丝温热也要从指尖溜走了。

  沉香被带回来的第一夜便发了梦魇,梦中冲天而起的火光,宫人的尖叫和父亲狰狞的面容交杂在一起,他几乎是流着泪惊醒,后背的冷汗洇湿了一片衣裳。木二就守在他的床前,替他拭掉眼角的晶莹,和衣躺下,将他搂入怀中,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着少年的背脊,逐渐抚平那一颗惶惑的心。

  沉香埋进那一片柔软的温热,紧紧搂着不愿意松手,闷闷地问道:“我该怎么叫你?”

  “唔....我也有个和你年岁相仿的外甥,你便随着一起叫舅舅吧。”

  “不要!”他猛地抬起头来,喊着:“你不要当我舅舅!我恨他!”

  或许是透过窗楞的月色太过清冷,又或许是摇晃的烛火灼疼了双眼,少年蓦地发现,那人好看的瞳眸之中似乎顷刻笼了一层难以言喻的哀伤,像是明辉之上覆的寒凉薄雾。

 “你...你别难过...”沉香不知所以,却仍是下意识地去捏木二的衣角,嗫嚅道:“我...那我不要那个舅舅就是了!你别不高兴呀....”

  “好啦,好啦....”一声叹息悄然溶于月色,木二搂着脖颈又将他拥入怀中,轻轻说道:“想怎么叫我,随你喜欢便是。”

  唔....少年在黑暗中眨了眨眼,思绪霎时跑了很远,一会想到木二身边那个总是喜欢围着他喊“二郎”的活泼女孩;一会又想起小时看过的话本,国色天香的美娇娘倚在心上人的肩头,甜腻地喊着:郎君——

  二郎很好,沉香在心里默默想着,二郎这个叫法他很喜欢,人也是。



  彼时,年少的沉香觉得,或许当真是上苍有好生之德,怜他孤苦漂泊,才派了这谪仙一般的人来到他身边,救他于微末之中。

  哪怕曾经身处琼楼玉宇之中,沉香却也从未见过如木二这般好看的美人,骨子里带出来的骄矜贵气,面如冠玉,皓齿明眸,端是一派琼枝玉树,总穿着他那身云纹白袍,远远走来,便像那天地之间蓦然开出的一枝傲雪白梅。

  他似乎什么都精通,文韬武略,琴棋诗书,又将这些毫无保留地倾囊相授。虽未明说,但木二显然明晓沉香身上背负的重担与仇恨,暗中又教他治国之道,帝王心术...他看出了沉香的不安与焦躁,于是每每握住少年因为练剑而布满伤痕的手,轻轻对他说:“别害怕,沉香,有我在呢。”

  如何不动心。

  于是在那人教他经文时,他听着木二如清凌山泉一般的声音念着:“有美人兮,思之如狂”,眉目已然清隽的少年便描摹白宣黑墨,捏着那柄竹刻花鸟纹毛笔,珍而重之地写下: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木二对他当真是极好,似乎只要他能平安顺遂,哪怕一生庸庸碌碌也无妨,可沉香不愿,他无法忘记那刻骨铭心的仇恨。于是那夜,他央求那人教他习武,木二什么都明白,因此便也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地望着他,问:“前方之路定然险峻,沉香,你可知尔之所求究竟为何?”

  “我要向那戕害我父母之人复仇!”没有丝毫犹疑,少年幽邃的瞳眸之中似是燃着一捧熊熊烈火,狠厉而又决绝地说道:“还望您教我!我什么都可以忍受!”

  彼时的少年身形渐渐抽条,长发束起,青袂翻飞,拱手立于他的面前,如同一柄藏锋的利刃,或许有朝一日待他出鞘之时,便是全天下都再无人可掩其锋芒。

  于是过了半晌,木二忽地笑了,说:“好。”

 “沉香,我来教你舞剑罢。”

  皎月的清辉洋洋洒下,那人笑起来当真似海棠醉日,世间千般极妍都在这一笑下失了颜色。木二执剑出鞘,银白衣裳便在月色之下倏然绽开来,那枝白梅竟是开得更盛了,沾了满捧皎洁的清辉。

  于是少年生是看呆了去,前襟被他攥紧手心的汗液浸湿。其实他还有一句未尽之语藏在心里,在唇舌之间几次打转,最终又被吞回了腹中。

  他之所求,唯两件事耳,一愿大仇终得报,重归旧地,以祭母亲在天之灵。

  二愿...当以山河作聘,日月为媒,与二郎永结同心,白首再不相离。

  滚滚红尘居诸不息,多少年之后,那曾经可怜的少年已经长成了杀伐果决的帝王,世人皆称他是千古明君。然而,他多少次在那九五至尊之地午夜梦回,却仍是觉得,只有那段年少时光方才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此刻却已如镜中花水中月,飘渺不可得。

  他再度惊醒之时,身边再没有那个人将他温柔地揽进怀中。

  终是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木二其实并不总是能陪着他,那人似乎很忙,最久的一次,一月中他竟只来看过沉香两次。其实这倒也方便,彼时的沉香已经长大,在木二的教导下出落得愈发丰神俊秀,怀瑾握瑜,他便趁着那人不在的空隙去联络剩余可用的先帝旧部,不知背后是否有人扶持,他很快便顺利建立起了自己的势力,就这样在杨戬的眼皮底下蛰伏了十余年,只待一朝时机成熟,便可高举勤王之帜,杀入帝京,以报血海深仇。

  可沉香却也越来越迷茫,离起兵的日子越近,他似乎就越多了一分不安。他不知这种感情从何而来,只是一想到若是功败垂成,或许他便再也不见不到木二了,青年那一颗心脏便似乎倏地揪紧,让他再也分不出一丝余韵去思考其它。他其实想过,至少在动身之前向那人表白自己的心迹,可他又如此惶恐,此去一别不知前途吉凶,若他真的再也回不来了,木二又可否会为他舍下几滴眼泪?

  还是不了,沉香忽地退却,那人该当是九天之上落下的霜雪,便是落一滴泪他也是舍不得的。

  可他却又忘了,被那双眼眸中赤忱而又炙热的爱意注视了这么多年,纵然是皎洁玉魄,或许便也为之融化,倏地从星宿漫天之间落入他的怀中。

  沉香并没有将自己要离去的消息告知任何人,可那夜,木二却突然回来了。

  这人何等剔透,沉香总觉得世上没有任何事能瞒过他的眼睛。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去厨房下了碗面,汤汁鲜美,葱花香脆,坐在一旁看着青年吃完这一碗面,连一滴汤水都舍不得剩。

  他们坐在庭院中的石桌,木二静静地笑着,忽而对他说道:“生辰吉乐,沉香。”

  生辰....少年有些怔愣地想着,原来今天是他的生辰来着,自八岁之后,他便总是记不得这个日子了。

  “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但是木二却每年都记得,不论那人在做什么,都总是会在他生辰这夜赶回来,亲自下一碗长寿面给他,再询问他有什么想要的,仿佛哪怕他说要天上的星月,木二也能顷刻之间为他摘下来。

  可沉香并不想要任何珍贵之物,他心中最想要讨要的,便唯有那一枝白梅,仅此而已。

  于是他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定定地望着那人的眸子,说:“那我舞剑给您看吧。”

  他的剑术是由木二亲自教授的,自打当年惊鸿一瞥,月下那翩若惊鸿的身姿便从此描摹在他心中,剑光澄澈,如破空飞鸿,落了满堂花醉。

  只见沉香身着一身赭色衣衫,长发束起,端是一派江湖意气,青年执剑掣步,下一刻银光乍现,飘摇一剑刺出。身形如风影般蓦地腾空跃起,剑气如挟九天霜寒,含雷霆万钧之势,飒踏如破空流星。剑势若虹,沉香对未来的惶惑不安和对眼前人的万般不舍似乎尽数溶于这支剑舞,青年便如苍茫黑夜中蓦地燃起的一簇烈火,燎原熯天,直要烧尽这无尽夜色。

  一舞剑器动四方,年少英杰,不外如是。

  倏然回身,只见身后木二正斜倚美人榻遥遥将他望着。那人一身云缎锦袍已然褪下,此时便只着一件宽松的雪白里衣,发冠也已取了,乌墨长发随意地披散在肩头,透过半掩的衣裳隐约可见其下饱满腻滑的胸肉。见沉香回身看来,便轻轻举起手中一盏清液,和暖地笑了起来。

  花间看流莺,月下观美人,端是心隙入水,温澜潮生。

  于是青年的动作蓦地轻柔起来,衣袂翻飞,挽剑花如月弧,又尽归于夜色之中。剑气惊动庭中白梅,簌簌白缨如雪飘落,最后一式舞出,剑尖寒芒直抵榻上那人而去;可木二却丝毫不见慌乱,白瓷细盏顷刻就要抵上唇间,却被骤然袭来的锋刃抵住,兵石相触传来“叮”的脆响,只见沉香已然执剑立于他身前,剑光映着那双幽深的瞳眸,他还在喘息着,眼中却像是燃起了烈火,再开口时,声音中似乎压抑了无数不可言说的感情,挣扎着向眼前人渴求一个答案。

  他问:“我想要什么,您都愿意给吗?”

  “这么凶啊?”木二挑挑眉,轻缓地笑着。盏中酒液被那柄长剑抵住却丝毫未洒,月辉映照着那一张桃花面,这人澄澈的眼眸便似乎也被青年的剑影惊动,倏地荡漾起一池春水,熠熠生辉。

  原来他的沉香,已经是不知不觉长成这般模样了。

  他说:“你想要什么,我都允你。”

  恰有一瓣雪蕊飘下,被剑气掀起的风浪带起,倏然落上木二殷红的唇瓣之间。

  霎时间,什么不想,什么不该....这些通通都被忘却了,被那熊熊烈火焚烧殆尽了。花影月摇,沉香蓦地俯下身去,将那醉卧之人罩进一片阴影之中,于是那瓣白梅便也不知被谁咬碎,终是落了满唇幽香。


  漫天星辰高悬点缀于夜幕之间,皎月清辉洋洋洒落,映着庭院之中那方美人榻上痴缠的两具肉体。

  沉香几乎是痴迷般地去吻那片肖想已久的软唇,那人唇间还沾着些薄凉的清液,辛辣的酒气便顺着两人厮磨的唇齿渡进他的口中,明明只是些佳酿余韵,却几欲要让他醉倒其中。

  一吻终了,两人皆是有些气喘,可到了此刻,青年却忽地局促起来。眼前人于他而言是山间明月,是江上清风,是他十余载贪恋却又不敢独占的珍宝。他的珍宝突然对他敞开了怀抱,掀开了坚实的蚌壳,露出藏匿其中柔软的蚌肉和璀璨明珠,可他又不敢伸手触碰,生怕那不过是一场飘渺的镜花水月。

  “怎么傻了?”木二倚靠着榻上软垫,气息都还有些不顺,那双桃花眼似是蒙了一层氤氲雾气,看着青年那有些痴傻的模样,不由漏出几声笑来,长指一点旁边的桌案,道:“不知道怎么做了?”

  那方檀木圆桌上放着一支圆奁,沉香取来打开一看,里面盛着一盒软膏,蜜香丝缕渗入鼻尖,登时似有一股热流向着下腹涌去,青年胯下不由更是鼓胀几分,这软膏作何用处,不言而喻。

  “你、你怎么....?”阴茎硬得发疼,沉香却是一个激灵,这玩意分明是木二带来的,他又怎会....

  “真当我看不出来?”木二挑眉,带着几分促狭。下一刻,沉香的下颌蓦地被抬起,覆上一片温软。从那双离得极近的眼眸里,他似乎又读出了那人温柔而清浅的笑意,耳边落下一声清浅的叹息,溶于月色。

  “真是个小傻子....”

  原来那轮玉魄亦早已被青年眼中的熊熊烈焰所裹挟,自此爱欲焚身。


  木二当真是个再好不过的老师,教他识经文,挽长剑,而现如今,又要教他如何去探索自己的身体。

  这人坐在他的腿上,两人的衣衫都已然褪去,裸露的皮肤便这么痴缠触碰在一起,那双修长紧实的腿肉在青年腰间缠着,腻滑的触感渗过那一片皮肤,勾起一阵酥痒,直泛到心里去。

  那双曾经教他弯弓挥墨的手此刻又轻柔地覆在他手背,握着他划过劲实有力的腰腹,直往那幽密之处探去。木二的皮肤养的极好,摸上去端是细腻软滑的一片,沉香几乎是有些痴缠又心疼地抚着其上横亘着的几道嶙峋伤疤,一路向下探去,直抵那处隐秘的肉穴。

  “唔.....是这里、啊!”沉香沾着软膏的指尖已然触到穴口,不打一声招呼便迫不及待戳了那片含苞待放的蕊间,激得木二一声惊呼。他似乎很是敏感,不过才进去了几根手指便忍不住轻轻颤栗起来。但这人到了这时却仍是想摆点长辈架子,断断续续地说:“嗯...好孩子....”

  世界上应该没有好孩子会对自己的恩人做这种事情,不过无所谓,沉香只要做木二的好孩子就够了。

  木二此时未着丝缕,雪白挺翘的胸脯就这么在沉香眼前晃着。年轻人哪受得了这个,手中动作不停的同时,蓦地将那颗红缨咬入口中,含在唇齿之间不断碾磨,像是非要吮出些奶汁来才肯罢休。那人大概被伺候得很是舒服,不断轻吟摇晃着,青年毛绒绒的脑袋拱在他胸前,又被他温柔地伸手抱住,倒真像是慈爱的母亲正包容着他的孩子。

  可身下后穴中戳刺的手指却又时刻提醒着他们在做何等淫靡之事。快感的刺激下那根欲望慢慢挺立,又被沉香一手握住,有技巧的不断揉搓着,前后同时被伺候,青年指尖粗粝的薄茧擦过湿热的内壁和敏感的龟头,木二很快就喘息着在他手中射了一次,浓郁的白浊涂满了青年肌肉紧实的小腹,溅在了那根狰狞偾张的阴茎,他不由得有些暗自心惊,怎地这小子竟发育得这般好?

  眼下却是没有更多余韵给他思考,伺候他去了一次,沉香立马又凑过来找他讨吻。青年嘴上黏黏糊糊叫着二郎,灼热的吻如狂风骤雨一般落在肩颈和胸前。后穴中的手指蓦地戳到一块软肉,激得木二登即呻吟出声,声音中都含了几丝媚意。

  这场前戏做得温柔又漫长,沉香是如此珍重他,不愿让他忍受一丝疼痛。直到绵软的穴肉如同吸盘一般绞着那几根手指,木二也似乎有些难耐,饱满的臀肉被青年握在手心,不住地蹭着,穴心渗出的清液顺着腿根流下,洇湿了一片软垫,沉香这才抽出手指。

  “二郎,我可以进去吗?”沉香搂着他的腰,硬烫的性器就这么杵在两人中间,这人睁着一双亮晶晶的黑眸望着他,活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

  这可真是....木二忍不住失笑,被那双眼睛看着,仿佛自己那颗心也被一股暖热的泉水包裹,就要融化开来。

  于是他勾住了小狗的脖子,吻住了他的小孩。同时微微支起身子,对着青年那根挺立已久的欲望,缓缓地坐了下去。

  “啊啊.....”唇齿间露出一丝呻吟,似乎能从期间品出几丝痛感。年轻人发育得太好,即使已经做足了扩张,那玩意却仍似一柄肉刃,自下而上破开那瓣从无人造访的幽蕊,好像要活活将他劈开了一般。

  木二疼得脸色都有些发白,把沉香吓了一跳,当即就想退出去。却又被那人按住,木二颤抖着伏在他的肩膀,一边又坚决地往下坐着,直到将那根阴茎完全吞进体内。

  “唔....你、啊啊...你怎么了....”木二抬眼看去,却忽地见眼前的青年眼眶中蓄满了泪水,正无声地往下落,好像他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对不起,对不起.....”沉香不住地抚摸着那人有些苍白的面容,断续地问着:“是不是好疼?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真是....怎么这么可爱。

  纵然身下的疼痛与酸胀不断涌来,木二却仍是忍不住失笑。探过头去细密地吻着青年的额间,吻过鼻梁上那道伤疤,又落在他绷直的唇角。后穴逐渐适应了那根凶器,一股难耐的酥痒顺着尾椎传遍四肢百骸,于是木二便扭动着腰胯,任那湿软的媚肉去吃着青年的肉棒,他似是逐渐找到了能让自己得趣的频率,声音愈发甜腻,也更加动情起来。

  月辉洋洋洒落,披在那人玉润中又泛起红晕的肩头。沉香怔怔地仰头望着他恋慕之人,胯下那根肉棒被穴肉包裹纠缠着,从未有过的感受让他爽得头皮发麻,木二的胴体在皎洁的月色映照下显得更加白皙,如同一尊精致白玉雕塑,显得神圣而又美丽。可这高洁的神明此时却伏在他的身上不断摇晃,那张秾丽的面容此时亦是泛起一片情欲的红潮,连声音中都带着酥软的媚意;身上满是红痕与齿痕,那些都是他留下的,眼前人何等圣洁,却又何等淫靡,宛如那传说之中的锁骨菩萨。

  这个体位终究还是太费力气,木二很快便有些脱力,身下动作也愈发慢了起来,可沉香那玩意竟丝毫没有要去的意思,他实在有些累了,扶着青年的肩膀就要起身,想着要不然帮他弄出来算了。

  腕子忽地被人攥住,天旋地转,埋在体内的性器狠狠碾过内壁,激得木二惊呼一声。下一刻形势对调,沉香搂着他的腰将他按倒在榻上,忍了许久的阴茎凶狠地动了起来,茎身虬曲的经络猛地擦过敏感的穴肉,快感如潮水般袭来,几乎登时就要打散他尚且清明的神智。

  “啊啊....沉、沉香!慢点...唔啊....”

  木二惊叫着,青年的顶撞毫无技巧可言,但进的又深又快,几乎要将囊带也一并塞进去,润滑用的软膏也在高热中融化,溢出的白沫和不断分泌的肠液顺着臀瓣流了一床。

  “二郎....我心悦你...好喜欢好喜欢你....”沉香不断说着,身下的动作不停,发狠一般地顶撞,恨不得要将心上人撞碎了再揉进怀里。可他的吻却无比温柔,覆在那人的唇角,鼻尖,眉梢.....这还不够,他又去吻那人额间的伤疤,激得木二颤抖着想要扭头避开,又被青年捏住下颌掰了回来。他忍不住开口想说些什么,出口的却都是不成调的呻吟,随即,唇舌又被封住,一切的话语都被那人堵回,只能闷闷地发出“唔唔”的声音。

  花影月摇,耳鬓厮磨,青年痴痴地看着身下的人,木二那双澄澈的眼眸此时已有些涣散,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此时正无力地攀着自己的肩颈,双唇被吻得红润,只要一低头便可撷住那片芳泽。那枝远在云端的白梅终是被他摘下,握在掌心,为他绽出了隐藏其中的妍丽姣蕊。

  这场情事到了最后,沉香紧紧搂着那人的腰身,几乎要将他揉入血肉,阴茎抵在穴心,一股白浊尽数灌进内壁。

  “沉香....”木二被折腾得实在有些累了,昏昏沉沉就要进入梦境,可他又想起自己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勾着脖子让沉香凑近,一声温柔的呢喃消没在交缠的唇齿之间。

  “沉香,我也亦然心悦于你....”

  他们便在这片寂静月夜之下紧紧相拥,长发不知何时缠在了一起,便如两人的命运,自此纠缠不休,再难分离。

  天色将将破晓之际,沉香终是依依不舍地在怀中人的额间轻轻落下一吻。木二还睡着,微颤的眼睫如同鸦羽,轻轻扫过青年的下颌,泛起一阵酥麻。

  手下的人昨日传来消息,各地勤王的人马已然集结在帝京城外,他不得不出发了。

  于是趁着那日晨光熹微,沉香离开了这处伴他长大的宅邸,也离开了他最爱的人,踏上了自己的复仇之路。

  临走之前,他在那人床前留下一封信,上书:吾心之所向唯二郎一人,奈何今负深仇,只得远行。待到万事皆定,当以山河作聘,日月为媒,共结同心,永不分离。

  彼时的沉香天真地想着,只要自己能够杀了杨戬,告慰父母在天之灵,到那时,什么天潢贵胄、九五至尊,他都可以不要,他只想回到木二身边,和他厮守一生。

  因此,何等的困难险阻他都可以不怕,哪怕这一路上万军当前,他亦可以在心中描摹着木二的面容,自此所向披靡。

  可,他这一生却皆是由命,半点不由人。

  入宫那日和沉香幼年的记忆中一般,王城之中赤焰焚天,宫阁倒塌。一切进行得出乎意料的顺利,他手下的军队势如破竹,径直杀进金銮殿之中,偌大的宫殿之中竟丝毫不见昔日那骁勇善战的梅山军的身影,唯余一人静静立于王座之前,银冠白衫,雪胎梅骨,站在金阶之上遥遥向他望来。

  顷刻间,如同气血逆流,沉香只觉四肢百骸霎时一阵冰凉,连手中的长剑都快要握不住。

  万军当前,木二,或者此时该叫他——杨戬,忽地对他笑了,一如当年那般和暖温柔。

  那人说:“你来了,沉香,我等了你好久。”

  多可笑,这世上原来根本没有什么木二,只有杨家二郎,战场上威风凛凛的清源大将军,也是那谋朝纂位,戕害他父母的,他的亲舅舅——杨戬

  他爱了半生珍而重之的人,他恨了半生恨不得啖其血肉的人;他的掌心红痣,他的伤下毒血....原来到头来,都只有那一人而已。



  沉香从悠远的梦境中惊醒之时,未央宫中月色寒凉,烛火摇晃。他几乎是有些惶惑地侧过身去,只见杨戬正在床榻里侧睡着,腕间的黄金镣铐在灯影的映照下泛出光芒。或许是刚刚被折磨狠了的缘故,那人隽秀的眉峰紧紧蹙起,似是在梦中被魇住了。

  怎地突然梦见了过去的事....沉香轻轻按着颞颥,缓解着那阵阵袭来的头痛。

  是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孤苦无依又被人蒙骗的小孩了,如今的他少登帝位,内政修明,年纪轻轻便已然临于万人之上,再无人敢如幼时那般欺辱他。

  可他却似乎再未开心过。

  夜风透过窗扉吹来,掀起了一室的寒凉。于是他又躺下,双手绕过杨戬的腰身,攥着手腕将那人箍进怀中。

  便也唯有此刻,夜色如水,天地万物皆是一片沉寂,年轻的帝王才方能卸下那层冷硬的外壳,忽而露出几分柔软真心。

  “舅舅,睡吧....”

  沉香轻轻抬手,抚平了那人紧蹙的眉峰,一声呢喃溶于皎洁的月夜之间,没有被任何人觉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