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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意外的是，把我勾上了手，A面B面都干过了，爽得是一个心满意足，蓝二公子又想啊，最好再把我勾回国去，离东川远远的……”
蓝忘机突然警惕：
“魏婴，带我回去，是你说过的。”
“嗯，带的呢，带小湛回去，再过来些，我抱抱。”他们在窗前拥抱，全不管有谁看见。隔着衬衣，魏无羡摸索那藏在背后的疤，尽可能放缓了语气继续说：

“结果你发现，我离不了东川了，也只好迁就着……但你终究怕的，是不是呢？怕我留在那里，总有一天，会想起那片花田那个晚上，是怎么样对待你，怎么说了最恶毒的话，怎么亲手将你推到刀刃上，造成了这道伤，而这外面的伤口结了疤，你心里的还在痛，一直痛……”

蓝忘机越听越惊，想挣开来看他，可魏无羡死不撒手，用尽全力坚决抱着。

“别乱动！也别怕……没事儿别怕……蓝湛，我想起来了，全部。我难过得要命，但是，绝不会因为这难过和内疚退后半步！我就坏了，就盯着你欺负了，谁让你没问我就跟人订婚？呵，你……你还比我更会使坏，从此没谁敢要你了，今后就只能同我混，到手的美人我再不放！”

蓝忘机想起，五年前在北山学园柔道部那个黑暗中的拥抱，那时，不想放的是自己。而现在……蓝忘机缓缓松了挣扎，把经年的伤痛都交给这个怀抱：
“魏婴……”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又轻似虚无的空气：“所以，你的意思，是还要我，我这样的……变态……”

魏无羡被这形容刺痛，张手就爪住蓝忘机的后脑按他在颈窝：
“你不是，我也不是，如果你是，那我也非变态不可！咱俩是神奇宝贝送作堆，天生的鸟儿成双对！反正我要定你了！跑不了是我老魏家的人，这就是我的意思。”

好沉一只含光君，抱得手都酸了，才听见耳侧闷出个弱弱的声音：“你也是蓝家的。”
“没问题啊，在哪家搞不是搞……哟，楼下很有些喜闻乐见的围观群众。”
“……”
蓝忘机把身板一正，留神窗下。园丁招呼了两个家务助理原本瞧得正好，被他眼光一扫，马上速度散了，园子里剩了伞盖似的青松。魏无羡暗笑，才刚投怀送抱撒着娇呢，含光君的架子说端就端。他这些个外在也就唬唬旁人，到我碗里时，剥蕉叶般层层撕了，抓着真身还不是为所欲为？
“你这房间洋气得很，床也真大，帐子这么又轻又软的。趁你家老头没回来，要不要……一起躺躺？”这么说着，魏无羡已松着带扣往浴室走，蓝忘机眼明手快，刷的又拉严了窗帘子。

蓝启仁收到消息时，车子刚上了彩虹大桥，而身旁的家主兼大侄子，也刚放下电话。
“曦臣……”
“叔父……”
几乎同时的来电，又同时的开口，各自明白得很。蓝启仁沉默了一瞬，司机已升起与后座的隔断。
“你说吧。”
“叔父，他忽然的来，估计忘机事前也是不知。”
“哼，小子任性……”
“收敛情感，静志居琴，以忘机的性格，想做还是都能做到，那孩子的话，怕是不能。”
“这你倒错看他了，若是静不得，又怎会一直呆在乡下？这几年中，只要像今天这样，突然走一趟东京，铁券一样的婚书也困不住忘机。”
蓝曦臣想起札幌音乐厅的后台，穿着家袍就飞奔出去的身影……
“倒也是啊……但他为什么一直没动心思呢？”

东川町，蓝启仁常有留心，记得去办事的老伙计，几次回来都说，那孩子工余的时间，常坐在田埂，不是看书，就是发呆，有时一个人骑车去逛花田，到了滑雪季，就去登山营地当志愿者。年纪轻轻，日子安静得过分……这么想着，蓝启仁就觉心头有些气闷，打开了一线车窗：
“我看着忘机长大，他做事情，讲道理，守信用。虽说现看来，与人见家的婚约，他应承时另有打算，但契约既定，没有合情合理的原因，忘机一定不会蛮横毁信。他的性子，你我知道，那孩子自然也知道。”

蓝曦臣没有再问为什么，对一个人的懂得，可以源自相亲，也可发生在相爱。

“曾经我也疑心过，他一直在东川是个什么意思，直到最近……才有点明白过来。那件事情，他记不得了，于是遵从本心，在那里守望着，以为忘机会有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成为世人尊重的演奏家。他不来东京破坏这一切，是因为婚约已成事实，面对忘机的选择，他最终平静下来，接受。”
“或者，应该叫承受……”
“嗯，是个难得的孩子，所以，当年他一时失控，造成意外，蓝家谁也不能再提。曦臣，所谓的收和颜而静志，申礼防而自持，其实那孩子……早就做到了。”
“我们家的，倒是只装了个样子……”蓝曦臣想起亲弟的执着，苦笑。
“是啊，伤脑筋。我想着，也该警醒一下忘机，说话做事，别轻视了礼教大防的力量，前途后果，都要掂量……哪知道，关键的时候，那孩子竟就跑来，伤都没好全，就忙不迭的来添乱。”

这下语气重些，蓝曦臣警醒：“叔父，我答应过忘机，要护着他。”
“哦？”
“那天晚上，当着母亲最爱的龙胆花，承诺过的。除了那一次，我从没见过忘机绝望发狠的样子，如果不是为了那孩子，他未必能撑下来。当年在旭川医院，叔父不也表示过，只要忘机能活，什么都可以？”
“并没有。”
“叔父……”
“我有说要怎么样他了？我对那孩子能做什么？这个事，从头到尾，就是我家的人作怪！”
“对不起，是我先起的头，好好的，又去东川找他……”

蓝启仁叹息，起头的，又怎么是曦臣？定婚退婚，孩子们受伤，又耽误青春……怪忘机，怪曦臣，怪到最后，原是自己的错……

一时沉默。
蓝曦臣望向窗外，西斜的日头下，彩虹大桥横跨东京湾，如能在桥上等着日落，又见华灯初上，应该会很美吧？只可惜人车匆匆，从未曾得空。而这时，叔父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少见的困惑与疲惫：

“曦臣，即便从你们年轻人的角度看……同性恋，也是很难被承认的吧？”
“我不知道，但我永远都承认忘机。”
“好，好……”

车子过了桥，放下叔侄二人在芝浦海岸，竟就被遣回了大宅。司机和助理，极少遇见雇主家有这等逛街看夜景的闲情逸志，而更奇的是，泽芜君还特意交待了，车载的一箱冬酿酒，原本专用于冬至日赠予亲友的，如今要全留下，交给含光君。
蓝氏大宅，不是向来禁酒吗？